第32章 按不住的柜门
从温泉酒店回去的第二天早上,贝俊被公司群里一条消息震惊到了。
一个刚加入公司群的微信号在贝壳集团工作群里上传了一段视频,赫然是牛爱国曾经发给贝俊的那段视频。
因为主角是聂文宣和贝俊,所以群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敢发言,但是贝俊可以肯定公司里很多人都看到了。
贝俊立马给牛爱国打了个电话,牛爱国为了自证清白,火速赶往西林公司,将手机上交给聂文宣和贝俊检查。
聂文宣请了专业的技术人员将这条视频删除,恢复了牛爱国手机里的所有数据,牛爱国确实没有将这段视频传到网上的记录,但技术人员发现了一条牛爱国曾经把这个视频传给过牛翠翠的大伯的记录。
当聂文宣和贝俊逼问牛爱国这件事的时候,牛爱国支支吾吾地说:“确实曾经给牛大伯看过,但我从来没传过给牛大伯,可能...可能是牛大伯偷我的手机传的。”
与此同时,技术人员也查到了上传视频的IP地址,这下,更可以确定就是牛大伯上传的无疑了。
牛爱国为了将功补过,为牛爸争取一点机会,立马自高奋勇去抓牛大伯。
牛爱国和牛爸亲自押着牛大伯来到西林,会议室里,聂文章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扶着椅子的扶手,脸色严厉地说:“牛大伯,你是什么意思?”
牛大伯一改在温泉酒店时候的恭敬,趾高气昂地说:“传就传了嘛,谁让你们不知廉耻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牛爸虽然是个取保候审的嫌疑犯,但还是有村支书的威严,牛爸说:“你是不是疯了,聂文宣他爸是公安厅厅长,你嫌命长别拖我们下水啊,要死你自己死去!”
牛大伯愣住了:“公安厅长?”
在场其他人都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牛大伯。
“公安厅长怎么了,公安厅长的儿子也不能抢别人老婆啊!”牛大伯梗着脖子说。
“你说什么抢别人老婆?”贝俊皱着眉问。
“昨天晚上我老婆去前台拿了你房间的备用房卡,你敢说你们没发生什么?”
贝俊气得拍桌子:“你说昨天那个老板是你老婆?我靠我这里还一肚子火没处发呢,你老婆自己犯贱往别人身上凑,要不要脸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你再说一遍!”牛大伯也拍着桌子站起来。
“行了!”聂文宣低沉的声音响起,贝俊和牛大伯又坐了下来。
贝俊没想到牛大伯还有这样畸形的一段婚姻和这样一个不检点的老婆,这更加重了贝俊对其的鄙视,看牛大伯的眼神恨不得将其扒了皮。
“再说了,谁让你俩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敢做还怕人知道吗!”牛大伯还在叫嚣。
“我靠!你有病吧!你是有心理阴影还是内心变态,傻逼!”贝俊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聂文宣拦住急得要上前对牛大伯动手动脚的贝俊,冷静地让技术人员赶紧截住视频的传播。
但还是稍微晚了一步,贝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贝爸来电。
贝俊不愿意回去,贝爸安排贝哥过来西林分公司抓人。
贝哥看到聂文宣的时候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贝俊叫嚣着不愿意回去,聂文宣轻轻地拍了拍贝俊的肩说:“俊俊,回去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总是要跟家人说的。”
聂文宣又对贝哥说:“这件事,错在我,需不需要我一起去和贝董解释一下?”
贝哥说:“暂时不用了,我们家先处理一下,后面如果...唉...看情况吧。”
贝俊在聂文宣的哄劝下跟着贝哥回去了,路上一直和贝哥沉默以对。
贝俊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怕被贝爸打是一方面,怕聂文宣被世俗流言伤害又是一方面。
如果可以,贝俊真想一个人抗下这件事的所有后果,一丝一毫也别牵连到聂文宣。
贝爸果然暴跳如雷,拎着鞭子对着贝俊吼道:“你就不能学点好,以前跟着牛爱国混社会,现在跟着聂文宣做同性恋,简直是社会败类,家门不幸!”
贝妈在一旁唉声叹气,贝哥在安慰贝妈。
贝俊拧着头梗着脖子任贝爸骂,贝爸骂了一会看贝俊毫无反应简直更气了,拎起鞭子又往贝俊身上抽去,剧烈的疼痛激发了贝俊的脾气。
贝俊反手握住贝爸的皮鞭说:“我不认为我跟聂文宣在一起就是社会败类,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异性才能相爱,我跟他在一起,每天都在学习,学习为人处事,学习管理公司,学习生存之道,也变得越来越好了不是吗?”
“是个屁,你再会为人处事,再会管理公司,再会生存之道,你如果是个同性恋,这些都等于零!”贝爸责骂道。
贝俊狠狠地瞪了贝爸一眼,将头转往一边。
最后的结果就是和以前如出一辙,贝俊被贝爸打了一通后又被贝爸关起来了,没收了手机和银行卡。
贝俊向贝爸、贝妈、贝哥都提出了抗议,但抗议均遭到了驳回。
贝俊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担心聂文宣那边的情况,一直在考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聂文宣取得联系。
贝俊想了个好主意,他跑去洗冷水澡,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终于把自己折腾得倒下了,昏昏沉沉睡着睡着就不省人事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家庭医生小马,贝俊难受地问马医生几点了,一开口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像被人塞了一坨火炭,又疼又辣又窒息。
“好了,你别说话了,你身上的伤口全部化脓了,再加上受凉,你现在还39度呢,马上就熟了。”马医生一边捣腾着手里的针水一边说,“侧过去睡。”
贝俊听话的侧了个身,没想到臀上先是一凉后是一抖,妈呀,要扎屁股针你不早说。
贝俊恨恨地瞪了马医生一眼,然后赶紧跟马医生说正事。
贝俊用沙哑又挣扎的声音说:“马哥,手机借我一下。”
也许是贝俊的病情让贝家放松了警惕,贝俊轻易的借到了手机。
现在这个样子,打电话给聂文宣肯定是不太方便的,贝俊选择给聂文宣发短信。
洋洋洒洒的在短信里写了500字小作文,倾诉了一番自己的现状和心意,发送到自己早已熟记的电话号码去。
三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都没有得到回复。
贝俊又发了一条300字小作文,依然没有得到回复。
马医生要走了,催着贝俊快一些,贝俊一咬牙直接将电话拨了出去,电话里冰冷的女声说道:“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贝俊失望的挂断了电话,又给聂文宣留了个言说等马医生明天过来的时候再联系,就把手机还给了马医生。
马医生走后,贝俊越想越难过,气愤、伤心、焦虑,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贝俊为了能够继续借到马医生的手机,并不是很配合治疗,马医生留的药他总是偷偷的丢进马桶里,洗脸刷牙也是忍者牙齿的颤栗用冷水洗漱。
几天下来,贝俊悲伤的发现自己根本联系不上聂文宣,不管发出去多少短信,永远没有人回,不管打出去多少个电话,永远打不通。
贝俊愈发焦虑起来,病情也越拖越重,简单的感冒被拖成了气管炎,贝俊每次咳嗽都要咳得整个别墅地动山摇。
这次不需要陈伯的夸大,大家也都发现了贝俊沉陷的眼窝和日渐憔悴黯然的脸色。
贝哥作为先锋成员,前去安慰开解了贝俊几次,但贝俊仍然鉴定不移的表示: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爱情的向往!
贝哥本来就对聂文宣有惺惺相惜之意,心理上并没有太排斥自家弟弟和聂文宣搞基的事情,实际上他还暗自觉得聂文宣配自家弟弟简直是太委屈了。
看着为爱受苦的贝俊,贝哥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贝俊在贝哥的协助下跑了。
贝哥给了贝俊一个临时的电话,贝俊一直跑出二十来公里,确定不会被贝家人追上以后,才用贝哥给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聂文宣。
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
贝俊匆忙打了张车赶去聂文宣家,打开屋子,里面一片黑漆漆了无生气的状态,贝俊把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聂文宣可能会在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任何聂文宣在家的痕迹。
贝俊又跑去公司,公司里又静又黑,静得贝俊心理发毛,用手机电筒照亮走到聂文宣的办公室,这里依旧黑漆漆的没有任何人。
贝俊干脆坐在聂文宣办公室门口的大皮沙发上,捏着手里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聂文宣的电话,一次又一次地听着手机里关机的提示。
最后因为太累,贝俊在大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贝俊总觉得天亮了,像第一次和聂文宣见面的时候一样,聂文宣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信步走过来,自己就在这个大皮沙发上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