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感……明明她已经那般对他。
便在众人皆被墨方这话唬住时,拂容君忽然不要命似的抬起头来,望着墨方一笑,一只胳膊极为轻佻的挽住墨方的脖子:“唔,此处小倌也长得甚是英俊。双眸如星,有神。”一语评价完毕,他一撅嘴“啵”的一声亲在墨方的嘴上。
那声轻响像是波浪,在所有人心头荡过,在寂静之后,掀起惊涛骇浪。
四周一片惊惶的抽气声。
即便是沈璃,此时也不由愕然的张开嘴,僵硬的转头看向身后的行止:“拂……拂容君,确实不只那点糟蹋姑娘的本事。他连男子,也不曾放过!”沈璃指着拂容君道,“你们天界好山好水,都养出了只什么怪物?”
行止亦是看得颇为惊叹,摸着下巴打量了拂容君许久,点头道:“王爷问到我了,行止亦不知,此乃何物。”
而身为当事者之一的墨方,在长久的呆怔之后,径直一记手刀砍在拂容君的后颈上。拂容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墨方极为淡定的一抹嘴唇,环顾四周:“此事,若有人说出,我必割其舌,饲喂牲畜。”然而话音未落,墨方的目光忽然扫到了正站在店外的沈璃与行止。
他的身形微不可见的一僵。
沈璃是想扭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给墨方留个颜面,但四目已经相接,她唯有面容一肃,淡然的走上前,装作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正色道:“给你添麻烦了,我将他带回去就是。”
墨方一垂头:“这是墨方该做的,墨方来就好,王爷……”墨方面上再是如何淡定,心里却还是起了波澜,这话说了一半,便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唯有一扭头,提着拂容君,擦过沈璃身旁,快速离去。
待他身影消失,一酒馆的人开始慢慢窃窃私语起来。沈璃眉目一沉,扫视四周:“噤声。”她这一身打扮和气势唬得众人静了下来,“此间事迹不得外泄。”她在魔界享誉极高,魔族之人对她也极是尊重,既然听得碧苍王发话,大家便都静了下来。沈璃缓步走向酒娘:“你有何冤,来与我说。”
“没……”酒娘语塞,“已经没了……”
“你莫怕。”沈璃寻了凳子坐下,“一事归一事。方才那醉鬼找了你的茬,你一五一十的列好,我必帮你把这委屈给找回来。”她不能打死他,但是,等到欺辱魔族子民,横行市野之事报上天宫,自会有人打死他。
离开酒馆,沈璃将酒娘写的书信折好,沈璃递给行止君,道:“那拂容君娇生惯养,约莫待不了多久便要回去。此事我也不想禀报魔君,以免……伤及无辜。”这无辜,自然说的是墨方。天帝远在天宫,只要让他知道自己孙子做的混账事就行了。而魔君便在此处,他要是细问下来,怕是瞒不住,“所以带信一事,唯有劳烦行止君了。”
行止将信捏在手中,默了一会儿:“即便我带了这封信上去,天帝也不会收回成命,取消婚约。王爷何不放他一马,好歹也是你注定要嫁的人。”
“取消婚约?”沈璃一笑,“神君想多了。自打被魔君从人界带回来之后,沈璃便没有逃过这场婚事的想法。”她转过身,不让行止看见她的表情,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我只是,单纯的想找拂容君的不痛快而已。”
她不想嫁拂容君,也不喜欢拂容君,所以压根儿没想过要让拂容君变得多好,也没想过自己嫁给他之后能过得多好。她只是想在自己还能肆意妄为的时候,能活得更随性一些。
“而且。”沈璃脚步一顿,声色微肃,但却仍旧没有转过头来,“……天帝不会取消婚约,是因为他不能,而能取消婚约的……”她侧头看了行止一眼,“神君何不放我一马。”
行止垂眸沉默。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沈璃觉得浑身燥热,她只当是吞了那颗珠子,第一晚会有些不适应,一晚叫肉丫送来了四壶水,喝完了还是口渴。第二天清醒之后,口干舌燥的感觉虽减轻了不少,但头却开始隐隐作痛。
肉丫忧心的问她:“王爷是不是病啦?”
“你见我病过?”沈璃一句话将肉丫的担忧堵了回去,伺候她穿衣洗漱完之后,沈璃刚一开房门,便在院子里看见了来回踱步的拂容君,沈璃立时便皱起了眉头。
拂容君心中一怵,下意识的往后站了站,但犹豫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道:“你……王爷可知,昨日扶我回来的那男青年是谁?”
沈璃想起昨日荡过心头的那“啵”的一声,嘴角一抽,道:“作甚?”
“啊……他,昨日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给他送去。”
沈璃垂眸一看,他手中正拿着一块青玉佩,沈璃知道,这是墨方常年挂在腰间的佩饰,腰间的佩饰……为何会落在拂容君手里,他们昨天……
沈璃觉得自己的脑袋比先前更疼了几分,正揉着额头在想要怎么回答时,一旁肉丫嘴快,道:“这是墨方将军的东西啊,他就住在三条街对面,不过将军们好像都有晨练,所以现在或许在郊外营地……”
“闭嘴!”
沈璃一喝,吓得肉丫一惊,愣愣的望着她,有些委屈和惶然道:“肉丫……指错路了么?”
沈璃扶额,拂容君却欢喜极了,嘴里将墨方这个名字来来回回念叨了两遍,然后对肉丫抛了个媚眼:“小丫头还是有聪明的时候嘛,本君走啦。”
“站住!”沈璃喝住他,但却不知道怎么警告他,若从武力上来说,墨方绝对不会吃了亏去,但……憋了半天沈璃干脆一伸手,道,“军营重地,外人不得入内。玉佩给我,我帮你去还。”
拂容君眼珠一转,忽然指着沈璃背后一声大叫,肉丫惊慌的转头去看,沈璃也微微分神,可后面什么也没有,待转过头来时,哪还见拂容君的身影。沈璃一脸铁青的站在原地,拳头捏紧,心中只觉一阵阵羞辱,竟被……这种手段给耍了。
肉丫呢喃:“这拂容君真像个小孩一样呢,以后能照顾王爷么?”
还指望他照顾?沈璃咬牙切齿:“若有子如此,吾必捏死。”
沈璃本打算去军营里将拂容君给拎回来,但头疼更甚,她哪里也不想去,惟愿墨方能护住自己,自己歇在房里斗嘘嘘玩,但不知为何,嘘嘘今日出离的安静,斗了许久,只是跳来跳去的在笼子里蹦跶,并不开口说一句话,沈璃失了兴致,索性往榻上一躺,闭眼休息。
歇到中午,忽觉身边来了个人,下意识的觉得是肉丫,她张嘴便道:“给我点水。”
好一会儿后,茶杯才递到嘴边,沈璃懒得动,张嘴由人喂着喝了点水,抿了抿唇,忽觉有点不对劲,她睁眼一看,行止正侧身将茶杯放到桌上,回过头,四目相接,行止轻声问:“还要?”
沈璃不知为何,看着他微微逆光的脸,像是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