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便没那么多的讲究,于院中摆开一张四方桌,四人都各坐一头,马大娘和云妙一起把饭摆好。吃饭的时候,楼芳娘不言不语,只有马大娘给云妙夹菜的说话声。云中飞只是心不在焉地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粒,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瞄上了楼芳娘。
楼芳娘的胃口却还好,眼光却是谁也不瞧,不过吃过饭后,楼芳娘倒是亲自去马大娘准备的两间客房看了看,见屋子也还整洁,被褥都换了新的,似乎放了心就要去里院。
云中飞跟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楼芳娘去哪儿他就跟到那儿,一等楼芳娘扭回头来看到他,马上冲着楼芳娘露出讨好的笑容,也跟着进了里院,却被一把推了出来,呯的一声关了院门。
一边的云妙看着眼角直抽,走到被拒之门外有些沮丧的师父跟前,小声道:“师父,已经不错了,小师姑这不是留咱们住了么。你好好的表现,师姑兴许气就消了呢。”
云中飞想了想也是,便拉着云妙悄悄问道:“咳,你那个…什么回春丹还有没有,拿两颗给为师。”
云妙眼睛放光,拿了两颗出来,问,“师父你想通了?嗯,你们一人年轻个十岁,还是很般配的。”
云中飞老脸微红,咳了声,“什么般配不般配的?小孩子尽瞎说。这两颗都是给师妹用的。”师妹年轻二十岁,不就是四十岁的模样?
“师父,用两颗是没有相加的效果的啊,再说小师姑看着跟你差太多了,老夫少妻的多…”
云中飞在她头上轻敲一记,“胡说八道,我,我可没想…”都诺大年纪了,他只是想照顾一下小师妹而已,这孩子怎么尽往歪处想。
云妙捂着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师父,“师父啊,你都耽误小师姑这么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重逢,还不趁着机会了却心愿,莫不是还想等来世不成?再说小师姑就算年轻二十岁,这荒野小村又给谁看去,唉,枉你浪迹江湖十几年,连这都想不通…唉…”
云中飞被说得哑口无言,云妙趁机道:“师父你可得拿好了主意。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这句诗貌似在这里用也不大妥当吧?
云中飞挥挥手,踱进了为自己准备的客房,大概要好好思量去了。
云妙也进了自己的客房,从身侧的小袋中将小雪拎了出来放在床上,这小雪最近大约又要进阶了,这三天一直在沉睡,云妙让奶娘帮着做了个小袋子,里面衬着棉花,正好可以放的下小雪,这小袋子跟修仙界的灵兽袋自然没法比,但也聊胜于无。
云妙觉得自己应该想法子到修仙界一趟,至少弄些必须的材料和法器什么的。
不过眼下她知道的修仙界就只有青云岭,可以通过宝光观的传送阵进去。她自然不会没事自投罗网了。嗯,说到宝光观,那个慕仙小道士看着倒是还不错。可惜,以宝光观的惯例,那小道士只怕最后也会变成贡品,下场堪忧。
云妙夜里略微修练了一两个时辰,便起身出门在方圆百里处搜寻一番,倒也没什么发现,又回来继续修练。
到得天刚亮,云妙便听得隔壁师父房中有动静,云中飞悄没声地出了房门,因院门没开又跳出了院子,过得小半个时辰,就见云中飞原路跳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一大把各色花朵。
云妙收了功,饶有兴趣地瞧着云中飞轻手轻脚地跳进了内院,做贼般地猫着身子将那花束放在了楼芳娘的窗台上。
放了花,云中飞便跳回到内院,在角落里寻到扫帚,将整个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到厨下劈了柴,从院内井里打了水将厨下的水缸打满。
云妙瞧得直点头,师父倒是真想通了。
得亏他身怀武功,不然一大把年纪了跳上跳下还做这许多活计可真不容易。
果然鲜花攻势起到了效果,一大清早,睡在内院的楼芳娘和马大娘一起来就见到了那带着露水的花。
马大娘故意赞叹道,“哎呀,这花真好看,不知是哪个放在这里的,待老婆子去寻个瓶儿来插上。”
石青柳叶瓶衬着梅红嫩黄两色的花格外鲜亮,马大娘就摆在窗前的小几上,楼芳娘坐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梳头,唇角也露出微微笑意。
八四 喜事
崔王庄本是个地处泊郡边远山区的小村,不过四五十户人家,一半姓崔,一半姓王,村中田不多,还有许多是山地,出产不丰,各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好在靠着大山还能挖些山珍野果子打些野味来贴补生计,许多村人都是一辈子没出过村子百里的地方,去一回最近的王家镇都算是稀罕了。
这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村,这几日却是因为两个外乡人的到来引起了一阵轰动。
那个本村最富有的寡妇楼老太太以六十来岁的高龄居然再嫁啦!
说起这位楼老太太,那可真是本村百年来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听说她娘家是郡里有钱人,这里不过是人家的一处陪嫁,楼老太太先夫死了后,带着婆子搬到崔王庄就为图一个清静,风景好。
这楼老太太不但有钱,心地也不错,租她家的地只要交三分租。若遇到荒年时,还能减免。更神奇的是这位老太太居然还会武,曾经有一回村里的少年从外婆家回来,路上贪耍误了点,天色有些黑,就被两头狼给盯上了。眼瞅着就要命丧黄泉,偏巧赶上楼老太太从镇上回来,跳下马车,挥手甩几下鞭子,那两头凶恶的狼就倒地咽了气,那少年才被救下。那狼皮和狼头还被村上人炮制好了送去楼老太太家,楼老太太不收,那些东西便被供在了村庙里。
早年楼老太太四十来岁的时候,这附近村落和镇上,还真有好些见钱眼开想好事的人打她的主意,有那生得面相好的,嘴巴活能说会道甜言蜜语的,还有仗着人多势众想硬来的,最后都是算盘落空灰溜溜地歇了心思。
村里传言这位楼老太太可是走过南北,见过大世面的,什么人到了她那火眼金晴里,那都得现形的。因此,这位楼老太太安然在村里一住就是二十来年,虽和村上不甚来往往,但左邻右舍红白喜事时,她家的马婆子也会来送份礼,说几句话,只不来上席罢了。村上的人说起这位老太太,都是敬重里加了几分好奇。
那日马车载着两个看着就非同一般的人进了村,好些人就在猜测着他们的身份,这会才知道,原来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