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幕将两者尽数挡下。
看也不看自己的攻击成果,肖恩径直冲向神殿大门,速度远胜刚才。脑中深印着“神圣之地,不容世人踏足”这一概念的封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背影吐出大丛光珠,却不料正中对手下怀。
“镜盾!”高速回转的肖恩双手在胸前交叠,无形的防御壁将封的攻击弹回自身,没有牙的敏捷的它吃个正着,连翻数个跟头掉进同伴先前砸出的沙坑里,一时爬不起来。而牙也早在先前的近身战中就丧失了泰半的战斗力。成功造出最佳状况,获得充裕时间的肖恩发动一击必杀的咒文:
“散落于世界各个角落,奉我为王的十二精灵,以继承者之名,召来!借予我森罗万象之力,还予我日月星光之辉,创出无尽毁灭之界——幻胧相破!”
各色光球开始在青年身周围绕,汇聚成绚丽的闪光之流;逐渐压低的铅云发出沉闷的声响,宛如暴风雨的前奏;炸雷在狭小的空间里流窜,化作狂暴的漩涡巨浪;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吐出,所有的能量被压缩成团,悬浮在青年高举的手臂上方,灿烂的光芒仿佛夜空突然多了一颗启明星。下一秒,挟带难以估计之力的晓星爆发开来,狂啸的光波倾泄而下,飓风吹起青年的浏海,露出额心的十二芒星和左右两个金色的符文。看见这一幕,牙和封瞪大眼。
“耶罗耶!”
“神之子!”
神殿看守者一齐跪下,“请原谅……”
没能说出后面的话,炽白的光之洪水同时吞没了它们。
※ ※ ※
纯白美丽的花朵静静舒展着娇嫩的花瓣,延伸到无垠的彼方,微风卷过,无数晶莹翩翩起舞,成就一幅如诗如画的景致。
花海的中央伫立着一座像是宫殿的建筑物,毫无杂色的纯白,干净,却也寂寞。
蓦地,这白色的世界多了个身影,金色的长发给单调的景色增添了一抹绚丽,五官仿佛大理石雕刻般精致典雅,修长的身子罩着雪白的长袍,在领口和袖管刺着金线图案,衬得他的气质更为圣洁高贵。
[贺加斯!]
几乎在男子出现的同时,宫殿里奔出一个人。与他截然相反的漆黑长袍,银色织边。柔顺的黑发下,狭长微挑的双目也是宛如夜空的颜色。他一头扑进白衣男子怀里,欢声道:[贺加斯!贺加斯!你来看我啦?]
[嗯。]白衣男子的音质华丽明亮,语调却没有起伏,就和他的表情一样,僵硬死板。但从他轻拍黑衣男子后脑勺的动作,还是能感觉出深深的温柔:[很无聊吗?]
[什么是无聊?]
[就是……]白衣男子沉吟半晌,迸出一句,[你不用知道。]
[贺加斯!]黑衣男子往后跳开一步,露出不满之情,[你又来了!老是‘你不用知道’、‘你不用知道’,到底什么我才能知道?]
[你什么都不用知道!]白衣男子斩钉截铁地道。黑衣男子一窒,良久,六神无主地道:[可是——可是——]他肚子里明明有一大堆话要说,却受限于贫乏的词汇,完全表达不出。
憋到后来,他的眼睛里浮现出泪花。
[你你……]
——你欺负我。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也说不出来。因为他不知道欺负这个词,也不知道此刻充斥于心房的情绪叫作“委屈”。
看见他的样子,白衣男子神色微微软化,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相信我,兰修斯,我是为你好。你的宿命比我还沉重,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才是最好的。]
[贺加斯……]黑衣男子惊讶得张口结舌。眼前的人虽是他的孪生兄长,性格却是和他相反的内敛,平常连个笑容也极少给他,别说抱了。
[嗯!]
黑衣男子本是小孩子心性,就算不管他一会儿也会消气,何况被哥哥抱着哄?当下嘴角笑咧到耳根,只差没粘条狗尾巴在后头甩啊甩。
顺滑清亮的发丝拖曳到地上,手指穿过时如抚冰丝,被上好锦缎包裹的身子偎依在他怀中,渗着淡淡的凉意。贺加斯合上眼,感到一股暖流缓缓涌出,抚平了折磨得他痛苦不堪的悲哀与无奈。
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有这个人在,我就能撑下去,撑到万物都归于虚无的那天。
[兰修斯,我有礼物送给你。]
[礼物?]黑衣男子抬起头,困惑地望着他。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将一样柔软的物事放在他掌心。
那是朵随处可见,平凡无奇的粉红小花。
[哇——]黑衣男子发出巨大的惊叹声,如视珍宝地捧着,颤抖得差点拿不住,[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好漂亮!]
[花。]
[咦?那天堂是什么?]黑衣男子用脚尖点点身边的纯白花朵。
[也是花。]包住对方的双手,白衣男子的双眼在刹那写满无尽的苍凉,和无尽的忧伤,[这是人界的花。]
[哪个人界?]
[艾斯罗威亚。]白衣男子顿了顿,道,[你做好准备,最近可能需要毁灭这个世界。]
[哦。]黑衣男子随口应了声,仿佛对方要他做的不过是今晚多烧一个菜,满心满眼,只围着小花打转,[贺加斯,贺加斯,这花是有人种的吗?像我种天堂一样?]
这回白衣男子停顿了甚久,才低声道:[有人。]
[谁?]
[基西莉亚,基西莉亚·赛普路斯。]
[好像是个女孩子啊。]
[嗯。]白衣男子轻叹,脸上闪过奇妙的波动,[她是个好女孩。可惜,她的哥哥触犯了禁忌。]
[咦!那她不是会很难过吗?]
[为什么这么说?]白衣男子眼神一凝。黑衣男子慌乱地道:[因为她的哥哥要死了,触犯禁忌的下场只有死,不是你说的?可是‘哥哥’怎么能死?比如你,你要是死了,我会很难过很难过,那个基西莉亚也一样吧?]
白衣男子敛去表情,声音也变得仿佛石膏像般冷硬:[我们是神,他们是人类,我们拥有的情感他们一概没有。]
[这样啊。]黑衣男子信以为真,如释重负地拍拍胸口。
[何况,即使我们不终结他,基连·赛普路斯也命不久矣。优希亚率领的解放军马上就会打到帝都,欧斯麦肯王室视他为眼中钉,温菲格集团早就想除掉他,七塔嫉妒他的才干和地位——他虽绝顶聪明,又岂能对付得了这许多人?]白衣男子背转过身,眺望蓝天的彼岸,[j□j不息,战火不息。人类的欲望没有止境,这个宇宙却不是没有限度。时间的尽头是虚无,进步的尽头是破灭。即使我们不出手,艾斯罗威亚的历史,又能维持几天?]
转过头,白衣男子注视显然一头雾水的弟弟,露出浅浅的笑意。那笑容很清寂,很疲惫:[抱歉,激动了。]
[不……]黑衣男子摇摇头,[只是,我听不懂,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什么也不用懂,什么也不用明白。]贺加斯踏前一步,捧起他的脸庞,喃喃道,[你只要快快乐乐、单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