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倒霉!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吵醒!”
“现在的问题不是讨论谁更倒霉,而是小姆为什么要攻击那个人。”耶拉姆冷静地把话题带回正轨。
杨阳叹道:“不用讨论了,会让小姆杀红眼的只有一个人。”余人瞪圆眼:“难道……!”
“喂——”菲亚斯放声大喊,“你是这只疯鸟的主人吧?快叫它停下!我的衣服都被它烧坏了!”杨阳充耳不闻,还双手圈嘴,为宠物声源:“加油,小姆!打倒他!”反正菲亚斯曾杀光火凤凰一族,小姆断然不是他的对手,不用担心维烈那儿交待不过去。
但下一秒,她却跳起来,对肖恩喊道:“快阻止她!”
“啊?”棕发青年一时接受不了如此激烈的转变。
“扎姆卡特曾说小姆起码得休养三个月,现在还没到时间,也就是说,她是在勉强自己战斗!”杨阳又是焦急又是担忧,“再不阻止她,也许她会有生命危险!”
肖恩二话不说捏了个手印,无数藤蔓喷出地表,瞬间将火凤凰绑了个严严实实,然后由绿转白,由白转黄,最终形成一个石卵似的球体,缓缓落下,不偏不移地落在黑发少女的臂弯里。
“谢了,肖恩!”抱着犹带余温的石卵,杨阳安抚地拍了拍,低声道,“小姆,我不阻止你报仇,但要等到你身体养好。”不知是否听见了她的话,凤凰蛋渐渐冷却下来,恢复原本黯淡的颜色。
菲亚斯才松了口气,就垮下脸。
“完了,全完了。”他就那么哭起来,看得下头的观众心疼不已,恨不得飞上天将美人搂入怀,好好疼惜一番,“我的魔法师梦想,我的游历大陆计划,我的新衣服们……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您的任性。”
“闭嘴!波比!”水之幽鬼赏了侍从一个毛栗子,落在杨阳等人面前,泪水迷蒙的眼睛瞪着再度陷入休眠的小姆。
“停止那种眼光,不然我们会被分尸。”感觉到火辣辣的视线,杨阳用无奈的口吻道。
菲亚斯愣了愣:“你知道我是谁?”昭霆兴奋地道:“水之……”
“别说!”菲亚斯近乎惊恐地打断,“我已经闯了祸,如果再泄露身份,维烈真的会杀了我!”复活归复活,但一想到自己美美的身体会被切成一百零一块,他就发毛。
维烈还挺有威严的嘛。杨阳五人不无诧异,原以为以红发青年的个性,会被全魔界的人骑在头顶,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承认。
菲亚斯伸手颈后,解下一串水晶链子,恳切地道:“他日遇见维烈,拜托帮我美言几句,就说我不是故意的,千万别发火。”
这是…贿赂吗?杨阳看着手中如同主人般华丽璀璨的首饰,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半晌才道:“好的。”菲亚斯如释重负。
这时围观人众终于忍不住上前猛献殷勤,嘘寒问暖,一副只要美女一声令下,就把小姆碎尸万段的架势。菲亚斯蹙了蹙眉,大声道:“这些人是我朋友的朋友,你们不许动粗!”
“是是。”众人点头哈腰。
美色的威力真是大啊。杨阳五人慨然,只不知若知道这位“美女”的原形是活了n年的老妖精,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
“那我走了,祝你们旅途顺利。”菲亚斯状似遗憾地叹了口长气,朝波比做了个手势,只见无数花雨纷纷落下,伴随着浓郁的香气,彩带缭绕中,蓝色的纤影像融入水中的泡沫般缓缓消逝,带走了所有的幻境,只有一地碎瓣证明他曾经停驻过。
“这位维烈的朋友,咳咳,真是与众不同啊。”依然是黑发少女先回过神,干咳着发表感言。其他人,昭霆四人是看傻了眼,剩下的是被勾了魂。
与此同时,已身在魔界的水之幽鬼忍不住又落下两滴辛酸泪。
那明明是他绞尽脑汁想出的开场,怎么变成退场的背景了呢?
☆、第五章 越境
作者有话要说:
杨阳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眨了好几下,才想起睡前的情景。
送走水之幽鬼菲亚斯后,他们被欲知美人来历的仰慕者和要求赔偿的旅馆老板缠了一个下午,最后是德伦把他们偷渡到自己的下塌处,才逃离了那团混乱。一到新旅馆,除了肖恩,每个人都躺下了。
发觉了无睡意,杨阳坐起来,穿衣下床。精灵之靴踩在地上悄无声息,所以没惊动睡在另两张床上的昭霆和希莉丝。她缓缓推开门,皎洁的月光立刻洒进室内,看来今晚是个晴朗的夜。
四下静悄悄的,杨阳往走廊一瞄,顿时怔在当地。一抹孤影坐在窗台上,熟悉的面容却挂着她不熟悉的神情,琥珀色的眸子定定望着窗外,倒映着一轮新月。
亡灵的守护神,银心月。
凝视着那月亮的亡灵,眼中却没有崇敬和安心,只有迷惘和凄清。
千年的寂寞,是什么滋味?
杨阳的眼眶突然湿了,那一刻,她看到棕发青年的内心,看到她无法想象的世界,看到她无法体会的情绪。
忘掉一切,就真的得到解脱了吗?还是,掉进一个更深的囚笼?
轻不可闻的叹息逸出青年的双唇,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如雷霆般贯穿少女的耳膜。
“肖恩。”她情不自禁地低唤,因为看不下去,那样深的寂寞,那样深的悲哀,不是才十七岁的她承受得了的。
“!”棕发青年震了震,投来目光的同时,千年的岁月沉淀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平日殊无二致的爽朗笑容,“杨阳,起来上厕所啊?”
“才不是呢!”黑发少女皱皱鼻子,大步走去,走得近了,她才发现青年的眉梢残留着一丝余哀,证明她刚刚看见的不是幻觉。
浓浓的酸楚在她心底泛开来,为眼前的人那几近逞强的坚强。
明明自己都伤痕累累了,还扮着笑脸糊弄别人。
就和那个人一样。
“肖恩,你会不会觉得你很不幸?”杨阳侧过身,背负双手,眺望窗外。高悬的月轮让她想起那人灿烂的银发,和远比银发灿烂的笑靥。
肖恩深深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不会。”
“为什么?你明明很不幸。”
“一,我不觉得我很不幸;二,我讨厌自我怜悯。”肖恩没有跟着她把视线调回外面,把玩垂在胸前的长辫,“杨阳,你究竟是问我,还是问另一个人?”
黑发少女颤了颤,良久,才低声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
“是吗?那你的直觉真的很准。”杨阳叹了口气,浮起苦笑,“没错,我是…在问他。”
“他像我吗?”
“很像,不是外貌,是其他地方。他也是成天笑嘻嘻的,把心事都藏在心里头,很可靠,很坚强,总是把欢乐带给别人。”
“这样啊,那你就不用担心了。”肖恩认真地道。杨阳回过头:“为什么?”
“因为他受得住。自己快乐不起来的话,是无法把快乐带给别人的。”肖恩绽开柔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