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问,于是默然起身,准备告辞出室。
中年文士自知太冲动了,际此生离死别关头,不由心上一酸,温言劝道;“孩子,习武的事,为父是答应,但我刚才讲过,其他的你尽管自作主张,只要你玩得痛快……爸就安慰了。”
“这个孩儿记下。”少年长揖之中,心情一轻道;“爸好好安歇,明天一早,我再跟你老人家拜别……’“用不着。”乃父挥手皱眉道:“为父不拘小节,无需这些俗套”。
“礼不可废,孩儿一定要拜。”
少年天性纯孝,定要坚持,中年文士本想再度拒绝,但目芒一瞟室心木台,居然点首道:“好吧,我儿一定要拜的话,就对这口——不,这座木台,多拜她几拜!”
少年觉得奇怪,但父命如山,连忙躬身屈膝,对木台三跪九叩行下大礼。
他不知道木台里面,长眠着他生身母亲。也不知乃父一身绝技,为血仇隐居多年,吞声忍辱。
拜毕后,少年满怀兴奋,室中亦回复寂静。
中年文士面前的红烛,只剩串寸来长,他恕地手掌轻翻,扇向烛光。但烛心那点残红,突冒出一股浓烟,它不仅不熄灭,反面更加明亮起来……
XXX
蓉山风景,天下一奇,距离少年故乡,地隔一千余里。
此刻星藏有隐,云霾述蒙,仅可见山隈内一座山庙,耸立于夜色之中,益显其幽深孤寂。
蓦地——劲风卷起,山啸如潮。飘浮的云影下,两道鬼魅身形着黑暗掩护,如闪电般乍地而来,眨眼间,已似鬼域幽魂森然面墙而立!
“是这里吗?”
“错不了!”
“那老匹夫真在里面?”
“当然…。,,”
“那么——闯!”闻字声中,身影欲起。
“闯不得!”一只毛茸茸的巨掌,霍然出手,将其扣住,“为什么?”
“这老儿当年以两个指头,打得你我口喷鲜血,落荒而逃,不能不小心……”
“你不说他功力减迟了吗?何况这些年来,咱们武功猛进,此番又是‘十大魔星’联手,怕他什么?”
“老哥,‘十大魔星’还有八个没到,况且老九‘血手狂生’行踪飘忽,能否赶到都不一定……”
“真罗嗦,你不说“老魅“也要现身,来取对方的‘大神宝经’?”
“哪个‘老魅’?是否是‘风流教主’?”
“哼——!”对方气得闷吭生声,咬牙低叱道:“别装。”
“老哥,”对方骇得身形一颤,目中寒芒连闪遭:“你这样口不择言,总有一天倒大霉,想这‘碧灵魅影’化身千万,神出鬼没,你我跟他十年,连长相都投看清,说不定,他就在这附近,万一给他听见,那可不得了!”
“胡说,要在附近的话,岂不更好?”
“话不是这么讲,他要老儿的‘大神宝经’而不动手,足见他也缺少把握,不愿妄动……”
“够啦,够啦。”对方更不耐烦,瞠目叱道:“亏你也叫‘北天巨魔’,既这样怕虎怕狼,还拉我来干什么!”
“小声些!”北天巨魔大掌一摇道:“谁得了‘大神宝经’就是‘武林宗主’的传人!而且抛开这尊号不谈,宝经里面的功夫,听说是玄奥至极,如果练成功,立可超凡人圣,无敌天下,那时候,你’南天巨怪’跟我‘北天巨魔,,分掌天下武林,就不必低声下气”
“嗯——,好是好,不过这老王八蛋,该怎么对付?”
“你用‘落叶旋风’试探一下,如果他理在功力有限,咱们就拉个便宜。”
“否则——”
“明早约齐大众,出手硬取!”
“那么,‘大神宝经,就算到手也只好献给老……老魔”
“当然,人多难办事,只好乖乖献上:”
这句话,更使“南天巨怪”怦然心动。只见他头也不回右手虚虚往后一抬,一片翠绿树叶,立刻脱离枝梢飞入指际紧接着,二指奇幻一动。那树叶立挟尖锐劲风,凌空划出—道曲弧,旋过墙头,迳入庙内”
两魔射出树叶后,凝神屏息,细听里面动静——只闻劲气轻嘶,绕檐而起。“咝!咝!咝!”一连三匝,毫无阻碍。
“好啦!”
啦音未完,嘶声突止,两魔头一个冷颤,连呼吸都吓停了!
“呼——!”啸声震耳,真劲破空!刚才那片树叶。就像是长了眼睛,疾似一颗殒星,迳射”南天巨怪“!
这一突然之举,骇得两魔齐翻大袖,暴撤身形,百忙中,又听“噗!”的一声,“南天巨怪”的袍袖。已被打穿一个窟窿。那树叶更震得碎如齑粉,化成一蓬绿烟,没空飞进!
等到烟尘落地,两个老魔头,巳然无影无踪。逃出当地。
xxx堂中佛设,一灯如豆,殿前肃立一位老者,身长鹤立,须发如银,面色森严至极!
他耳听风声远去。唇边冷晒如潮,可是他不动,暗自沉吟片刻,却将凝重眼神,朝着右庙小房盯去。
那小房,烛光闪动微有人声,老者不由轻叹半声。道“事到如今,死马权当活马医,我只好碰碰运气了?”
心念中,身形微动已到门前,伸手轻叩数下、立闻清朗口音,说了一声:“请进!”
那老者推门人房,只见一在美少年,手执书文,蔼然含笑道:“哦,原来是位老伯。请问深夜到此,有何赐教”
“老朽庄震廷,有一本书—一想找阁下研究。”
“研究不敢当,只要晚生明白,无不奉告。’少年答话中,
随即肃客入座。星目一望对方眼眸,立感两遭无形劲气使得他不能仰视。
老者落座之后,轻咳半声,面色凛然道;“公子!这次
老朽前来打扰,可是我要先问几句话,然后再谈正题。”
“没关系,老伯只管讲。”
“请教大名是——”
“路春生。”
“令尊是——”
“路宇雄。”
“哦!”庄老者诧然一惊“老伯认得家父?”
“令尊棋剑双绝,文武兼修。人称‘风云剑客’,老朽二十午不问凡尘,倒不晓得他有了这么一个孩子”
“哈哈!”路春生清笑一声遭;“老伯你弄错了!”
“老朽会弄错?”
“你老人家说对了一半,家父棋医双绝,但不幸早年得病,终身习文。大概是同姓同名,致生误会。”
“嗯——同名者天下甚多,老朽可能错了。”庄老者一抚银须,轩眉问道;“那么,公子你可知武事?”
“不知!”
路春生脱口而答,但又心中一动,提出反问道:“问这个干什么?以你老人家的眼光,难道还看不出?”
“那么,你离家多久?”
“两个月!严格讲的话……是五十九天!”
“一路上?”
“白日游山玩水,晚上温读经书。”
“嗯,嗯!”对方满意的一点头,正待探手入怀,忽然一阵战颤,立见其印堂发暗,喘咳数声,鼻孔内竟呛出两条血柱!
“老伯!”路春生骇然一震,急忙搀快,但对方右掌如风,早在自己身上连拍几处穴道。
“不要紧。”庄老者深吸了一口长气,从怀内取出一本奇书,雄沉语音微微发抖道,“只要你猜得出这句话的意思,老朽就得救了!”
路春生骇然瞥去,只见书长六寸,宽约一掌。黄绫制就,古色古香,因为对方将书卷住,因此只看见一行古篆,铁划银钩,写的是;“逆转重楼,乾坤倒立……”
“老伯,就这么八个字吗?’“对!你难道已经看懂!”
“没有!”路春生道。
“一看就会,老伯所问,决不在此!”
“不错,阁下之言,正合吾意。”庄老伯点头赞许中,脸上也露出惊喜的笑容。
“但是,据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