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外而去。
高风似已六神无主,目光呆滞,随着他出厅,口中依旧自语不停。
群豪互相议论,皆想高风与翠竹庄究竟有何关联?那信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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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厅外一处无人角落。
唐中龙高声道:“你知道吗?现在你必须振作精神!”
高风的脸已因内心的痛苦而扭曲变形,瞳孔在收缩,牙齿更因咬的过紧而流出血来。
唐中龙又道:“现在大厅上所有的人都看不明白那封信,但不出片刻必然传到丁晓兰的耳中,她可是一定看的明白的。”
高风终于吭了声:“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办?”
唐中龙道:“你现在起码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做出选择。”
高风的声音已有些嘶哑:“晓兰待我情深意重,义母及丁家上下全部待我如同亲人,我怎么能……”
唐中龙叱道:“现在你应该想清楚你想要的真正结果。没错,丁晓兰待你情深,可是她已只有百天之命,她值得你用你和花香菱一生的幸福去换吗?你更要想明白,你与花香菱彼此之间互相有多重要?花仰鹤庄主乃当世人中之龙,他给了你与花香菱那个为期十年的承诺,实是对人世真情的考验,而你和花香菱却彼此花费十五年的时间去等候,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
高风已为他的话语深深打动,内心却依然满是疑惑:“可是……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才给我消息?”
唐中龙道:“事出必然有因,你别忘记,下个月是花老庄主六十大寿,我想这之间多少有点关联。”
高风的眼睛仿佛一瞬间恢复了神采,可是当他一想到自己弃婚而去,丁家众人必定无比伤心时,他的眼睛立刻又充满痛苦,充满绝望。
唐中龙从他眼神已感受他的痛苦和绝望,深吸了口气,道:“你现在一方面担心丁家人伤心痛苦,另一方面更担心别人骂你不忠不孝!”
高风苦叹道:“如此做人,还有什么味道?”
唐中龙道:“但你想得再长远一些,三个月后,丁晓兰死去,她为什么而死你很清楚,到那时你又将如何面对丁家之人?再从花香菱角度考虑,你放弃花庄主给你的这次宝贵机会,你又将如何面对她?对她和花家,你同样是不仁不义!”
高风怔立当场,久久无语,忽然大叫一声:“我不要成亲!”转身飞奔而回聚宴大厅。
第六十章 悲情离别1
厅上群豪及丁家众人先前因那封信件导致高风神色有异,便已争论不休,疑惑重重,此刻再见他如癫似狂冲进厅来,居然声称不要成亲,无不震惊,尤其周鹏及丁家之人更觉不可思议。
周鹏俨然已是今日之主,于众好友豪杰之前更感颜面尽失,直气得胡子直吹,喝骂:“高风,你疯了吗?”
高风此时决心已下,三手两扯便已除去身上喜服,扔掉在地,沉声道:“我对不起泰山派,对不起今日前来的武林前辈豪情兄弟,更对不住义母和晓兰……”
丁家兄弟二人急怒交加,眼中似乎都将喷出火焰,只听呛的一响,丁湘玉已然抽剑在手,厉吼道:“你说这究竟为什么?否则我杀了你!”
高风道:“丁二,你不要逼我,其间有许多事情你不明白!”
丁湘玉忽然想起,高风之所以突起变故,完全是因为那封花家信件,当下不再多想,指剑对花家二人厉喝:“呔!那信究竟什么意思?”
花家兄妹二人虽出生名门世家,毕竟年幼,何曾遇见过此等阵仗?一时间吓得容颜失色,不由得各自向后退了两步。
便在此时,群豪中走出一灰衣汉子,拦在了花家二人身前,对丁湘玉冷冷说道:“你若再敢对翠竹庄的人半分无礼,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此人中等身材,语声阴沉尖锐,面色苍白可怖,似又微起褶皱,眼睛深陷,年龄当真难以判断,而此刻在场的几位前辈高手已然瞧出,他是戴了副人皮面具,并且正是先前与金剑帮孙大虎交手过招的灰衣人,他不知何时又悄悄混入厅来?
丁湘玉瞳孔收缩:“阁下何人?……”正待挺剑上前,忽觉手腕一紧,原来却是师父过来拦阻。周鹏爱徒心切,更知眼前之人厉害,是以阻止丁湘玉愤怒之际涉险。
那灰衣人道:“周掌门,你与花庄主有点交情,希望别因小辈之事闹到不可收场,不好见面才好。”
周鹏道:“花仰鹤老庄主乃当世英豪,人中之龙,行事光明磊落,何以阁下竟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那灰衣人哼了一声,道:“人的真面目假面目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够不够自由,够不够快乐,能不能达成心中所愿,如果活得疲惫,活得痛苦,即使敢于以真面目示人,那又有什么味道?”
周鹏冷笑:“阁下巧语强辩,话藏玄机,用意何在?”
灰衣人瞧了一眼高风,又对周鹏说道:“没什么用意,只不过在下想告诉某些人,要尊重别人的自由选择,莫要强人所难,否则也不过徒增苦恼而以。”
正说道此处,忽又见六七人进入厅来,当先两人正是丁老夫人和丁晓兰,想来是泰山弟子将讯息传了过去。
丁晓兰面色苍白,一看厅上情形,再见高风衣着神情,立时明了一切,只觉万念俱灰,手脚麻木,再难移步,脸上泪珠滚滚而落:“高风,你……”声音已然嘶哑,所有话语皆已哽咽在喉咙之中。
六十一章 悲情离别2
高风似乎已不忍再看她一眼,迎上去,在丁老夫人面前跪了下来。
丁老夫人的神情永远那么庄严,那么慈祥:“风儿,你怎么啦?起来说话。”伸手去拉高风。
高风不愿起身,拉住她的手道:“孩儿对不起义母,孩儿今日不能成亲。”
丁老夫人的脸上透过一丝痛苦失望之色,喟然叹道:“风儿你先起来,无论什么样的事情,你就算跪下也于事无补呀。”
高风这才起身,道:“义母,孩儿十五年前与洛阳花家曾有诺言约定,未曾想今日铸成大错,孩儿不敢请求原谅,只求义母平心静气,保重身体,同时照料好……”说着话瞧向丁晓兰,不料丁晓兰却正一直盯着自己,二人目光相触,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丁晓兰紧咬嘴唇,忽然转身,自一名泰山弟子身上夺过一柄长剑,高声道:“高风,你今天当真要弃婚而去吗?……”
高风心痛已极,既不敢点头承认摇头否认,也不敢出声,只怕一个言语之失,她引剑自刎,后果难以想象。
厅上众人瞧此情形,无不失色。
丁老夫人眼中含泪,颤声道:“兰儿,不要乱来。”
丁湘龙、丁湘玉齐声惊叫:“小妹,把剑放下!”
两人正待上前夺剑,丁晓兰反应极快,忽而倒转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