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他怎么会不知。
阿依见宁王毫无反应,又说:“王爷,您和慕先生的事情,阿依本不该多嘴。但为了王爷您一世的清誉,阿依还是斗胆说一句。那慕岳是个狐狸精,王爷切莫被他骗了!”
宁王失笑,看来这阿依对慕岳的成见真的不小。摇摇头,跨步往殿里走去,他正好有问题要跟这凤凰大仙请教。
很多年后,宁王还会忍不住想,若是当日没有突发奇想入宫来,他与碧玺会是如何的结局。
那一天,他穿过回廊,从半开的窗口望去,看到碧玺斜倚在塌上,怀里抱着一只红色的狐狸。
第二十四章 狐狸精
紫耀变作的红狼,长短不过三尺,再扭着身子垫着自己尾巴缩成一团,一点不像是凶恶的狼,而是一只慵懒的狐狸。
碧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柔顺的皮毛下是温热的躯体,像个十分舒服的暖炉。紫耀抬起头,作为一只俊美的红狼,他有不亚于祖母绿般的眼眸和漆黑的瞳孔,口鼻的长短与双眼间的距离呈现完美的三角,无论何种角度,都是一只异常美丽人见人爱的灵兽。
“你这般大小也好,权当宠物住在我殿中。宁王那边,我自有交代。”碧玺明知是紫耀,却还是不禁多抚了几下他头顶绒毛,无论手感色泽还是长短均是最佳,是叫人拒绝不了的诱惑。
紫耀得意地哼了一声,起身一跳,扑到了碧玺腿上,往碧玺怀里蹭了蹭,道:“你喜欢就好。不过,慕岳这么重要的人,消失不太好吧?”
“以他的身份能耐,宫里要置他于死地的大有人在。无缘无故消失也没什么,余下的,便叫宁王去费心就是。”
想到自己的确是无缘无故被消失过一次,紫耀不禁有些郁闷:“真是无情,好歹宁王也待你不薄,也与你有恩。”
碧玺摸着半圆的肚子半晌没有说话,目光放向远处,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句:“他和惜绿之间的恩怨,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惜绿已经死了,我不过暂借这身子,又与我何干?”
不是听不出紫耀的暗示。但即使宁王真是封清明,他如今爱的念的,也是惜绿,而不是她碧玺。碧玺恍惚了一夜才明白过来,她其实不必因惜绿而觉有愧于宁王。惜绿的错,她早以自己的性命相抵。
她度的这一劫,其实与封清明与宁王都无太大关系。她要度的,是她自己。任你前世相欠也好,今生还债也罢,她若放开了,不在乎了,与过客有何分别?
“我唯一欠宁王的,只是这个孩子。”
宁王听到这里,身子止不住地轻颤。花了很长时间来思考碧玺话中的意思,终于意识到他果然是大错特错。原来,那疯老头说的话是真的,他的惜绿,真的已经不在了,却不知何方妖孽,占了惜绿的身子,还要害他的孩子。
这么荒诞,这么离奇,他能听懂,却不能相信,不愿相信。
强忍住恐慌与愤怒,宁王用他最后的理智压制几近失控的身体,无声无息地离开。临走不忘再三吩咐阿依,绝对不许告诉王妃他来过,然后一路狂奔,来到遇见神算李的那个街口。
相同的时间,只是十天之约并未到期,自然也没有人像上回一般在此相候。宁王顾不上那么多,调来人马,下令就是翻遍京城的每一寸土地,也要把他找出来。
这倒霉的老头偏巧正在相邻的一个街角摆摊替人算卦。突然四周安静下来,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立满了官差。远处又见宁王气势汹汹而来,神算李一个激灵跳起来边跑,一面不忘喊道:“哎呦我的王爷,这十天期限还没到,您怎么就心急来了呢?这结果还未出,您就来找小老儿问罪,实在有损您公正严明的形象啊。”
只是他逃得仓皇,如无头苍蝇一般,没几步便被宁王的手下围了起来。宁王一步步朝他走进,那气势像是要将他撕碎,却在他面前三步停了下来,一字一句皆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上回说的,可有证据?”
神算李的双眼眯成了两条缝,笑得有几分得意:“方才真是吓死小老儿我了,以为王爷要来迁怒了。看来,王爷自己已经看到证据了,何必还要来问小老儿呢?”
“本王不信。”宁王坚定地吐出这四个字,然而就连这句话,他自己也相信不了了。
神算李耸耸肩显得很无奈,刚要说什么,却被宁王一把抓住了右臂。
“走!你跟本王走,本王要你亲眼见过,然后亲口告诉本王到底是何真相。”
“慢慢慢慢……”神算李看似弱不禁风,双手却十分灵活,如泥鳅般滑来滑去,竟能挣脱宁王的手。“既然宁王都屈尊开了这口了,小老儿那还有不从的道理。只是为防万一,得让小老儿先做些准备,王爷也最好先做些护身的措施。”
说罢,神算李窜到旁边将方才来不及整理的东西都收在他那个破布袋子里,又几步走到了宁王的身侧,问道:“这个,宁王府上应该是管吃管住吧?”
宁王侧身一挥袖:“先生请!”
神算李如愿以偿,高高兴兴地跟着宁王回府去。
***
宁王在街上这一场闹剧,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都说宁王大张旗鼓从街上迎了个神棍回府,当晚宁王府里便四处道符飘扬、铃声大作,还有狗血迎门,顿时成了京城中成语饭后最热的谈资。
就连晏寒听见了,都一改原先对宁王的敬畏,笑着对太后说:“母后,您听说宁王请道士的事了吗?原来还当着宁王是个人物,却没想到他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怕是想当皇帝想疯了,竟然开始求神拜佛了。”
太后不以为然:“多半装疯卖傻。那宁王哪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此张扬必有他的用意,越发不可轻视。”
晏寒瘪瘪嘴,安静替太后继续煮茶。
“对了,昨日你母亲进宫来,可有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问了臣妾和皇上的近况。”晏寒低下头专心盯着茶壶,避开太后的视线。
太后看了她半天,一直盯得晏寒背后隐隐冒汗,才开口说:“想必立后的传言都已经知道,大臣们那边,还要你父亲和大哥多多费心。皇上可以废,但是必须要让那孩子成为下一任的皇上。”
晏寒的头垂得更低,轻声应道:“这些,父亲应该明白的。”
太后抚着她的手,叹息般道:“如今这境况,做不做皇后,与你也没什么区别了。想当年,先皇驾崩的时候,哀家突然变成了太后,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后宫的女人,不该求那些有的没的,只有权力,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大的依靠。”
晏寒点点头,没有说话。
正好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