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预备无视她。在这宫里,除了太后,没有人敢对她如何。
谁知那女人一个箭步冲进来,拦着她的去路,语气急切却似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皇上要见你,你跟我走吧。”
第二十章 探病
“皇上?”碧玺微微蹙眉。
“是,皇上今天精神终于恢复了些,醒来便一直念着你,说是要见你。”
“这……怕是不妥。”碧玺往后退了步,侧开身子淡然道。
那女人看到碧玺悠然的神情,声音高了起来,愤愤然道:“不妥?惜绿,皇上现在可还是皇上。怎么,风光的宁王妃已经把皇上抛在脑后,这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你是晏贵妃?”碧玺揉揉太阳穴,终于从惜绿记忆中找出这个人来。只是当时的她并不这般满头玎珰璀璨,妆容华贵,碧玺一开始真没认出来。
晏寒冷笑一声,磨光了耐性道:“果真是贵人多忘事,宁王妃还能认得我,我还真是荣幸之至。”
碧玺皱起眉头,瞧见晏寒身后空无一人,不由疑惑道:“即使皇上要见我,怎么会让你来通知?再者,没有太后的旨意,我离不了这安庆殿,想必贵妃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怎么不知道,连皇上都知道!皇上病重,我在他跟前守了好几个夜,好容易等到他有了精神,却是拜托我带你去见他。皇上想的念的,一直都是你。你和皇上的事情,谁不知道,你还在这装什么正经!”
好几年的积郁一声吼出来,晏寒也顾不得形象,张牙舞爪的干脆将心底话都吐了出来。并着这几天照顾皇帝的辛劳与心酸,晏寒一时激动,竟在碧玺面前止不住眼泪。
作为皇帝明媒正娶的妃子,得不到皇帝的宠爱,竟要靠帮皇帝安排相见旧相好来博取皇帝好感。晏寒此刻心中的凄凉,也只有自己知道。
但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太医院已经革了一批太医,如今为皇上诊视的太医也都天天提心吊胆着,可还是众口一致,都说皇上这病极为凶险,若是能熬过这年冬天,那便能春暖花开慢慢复原。但,希望不大。
太后说得对,惜绿如今已经是宁王妃了,以皇上此刻的情况来看,她断不会再回头与皇上要什么,她要的,宁王都能给她。所以,如今不过皇上还念着她罢了。
晏寒劳心伤神,日夜床前悉心照料,万事都顺着皇帝的心,要见惜绿就见吧,她只能装作无谓。现在只盼至少到最后,皇帝能留她一个后位再走,让她不必被遣出宫去做尼姑守墓。
可惜绿这女人,这个时候居然一脸正直地与她说理来了,竟连半分情面都不给,抬出太后来想吓她。看样子,竟完全不将病重的皇上放在心上。
“惜绿,算你狠,你厉害,皇上和宁王都被你迷得团团转,被你牵着鼻子走。我知道你想做皇后,但没那么容易。不过是个奴婢的女儿,还妄想高攀。不要说皇上,就连宁王,也总有一天会看透你,不要你。别以为你那点心机就能骗过他一辈子!”
晏寒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深吸了口气,冷眼看着碧玺,连面上的和善都懒得伪装了。
“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还是请回吧,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对于惜绿的往事,碧玺实在不想深陷其中,挥袖送客。
“你……好,很好!”晏寒只当她在装傻,眼中厌恶鄙夷之意更甚,却还是坚持道:“别装了,你这般模样,留着给别人看去。皇上要见你,难道你还想抗旨不成?”
“太后的意思,我确实不可出殿,即使是皇上的旨意也不行。”碧玺十分无奈。
晏寒把身上的藏青色披风脱下来丢给她,没好气地说:“你穿上这个,一会儿让我的宫女引你从东门出去。我会从永安宫西门出去,半柱香后在西门见。”
碧玺本以为晏寒方才那一哭一闹,是不打算带她去了,不过来传个话,也要跟皇帝有个交代。却没想到她倒是说到做到,还有几分担当。
“你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碧玺接过披风却没有披上,不解地问她。
“当然不是为了你。我恨不得你永远消失。”晏寒斜了她一眼,对碧玺略显友善的语气显得极为不屑,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问那么多做什么,赶紧的这便跟我走,一会儿太后就该回来了。”
碧玺并不知道晏寒心中的如意算盘,将心比心,只觉得她居然能为皇帝做到如此地步,着实不易。然而皇帝却视她不见,心中只有惜绿,而不知惜绿心中未必就将他放在第一,实在是可惜可憾。可怜的是晏寒一片真心。
思虑及此,碧玺竟对晏寒生了好感,只当她是个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女子,在这深宫中想必也是多处不易,便把披风还给她,诚恳道:
“若我去了,皇上的病情能好转些,自然是义不容辞。然而此事若是将贵妃牵连进去却无必要。贵妃请先行回去相告,我自会想法子去见皇上,就算被发现,也不会让贵妃受连累。”心中叹了口气,这是碧玺做出最大的让步。去看看也好,若皇帝真的命不久矣,她回头去和判官讨个人情,让皇帝下辈子投个好胎。若皇帝命不该绝,也最好将话说个清楚明白,日后不再惹麻烦。
晏寒简直要被碧玺逼疯了。本来就是偷着缝隙儿来的,永安宫能打点的也就那几个人,若是此刻不走,一会儿便真走不了了。可这碧玺现在一口一个为她着想,竟不肯跟她走,那她一切的心血,岂不白费。
“哪那么多废话,你到底走不走?”晏寒气急败坏道。
“走?这是要走去哪呀?”
晏寒背后忽的一寒,僵硬地回过头,来人缓缓走近,气势天成不怒自威,正是太后尊驾。
“臣妾拜见母后。”晏寒忙不迭回身行礼,垂头不敢正视太后的眼睛。
好在太后只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便将目光放在了碧玺身上。碧玺如今肚子已经微微凸了出来,她故作艰难地弯腰,太后立刻许她免礼,拉她一同坐下。
“你刚才的话,哀家都听到了。不要在哀家跟前耍什么小聪明,那些小动作,不许再有下次!”太后眼睛是看着碧玺的,只是往眼角那转了转,看了眼晏寒,风轻云淡地说。
晏寒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即使太后未曾面对她,她半分不能招架。
“好了,你先回你的寝宫去吧,发髻松散,脸上的妆都花了,这要叫人看见,成何体统。”看看一旁端坐的碧玺,就是在自己跟前都不失半分气势,端正从容。原先还有几分强撑的刻意,自从跟了宁王之后,越发的雍容气度。再看看晏寒,太后心中叹了口气,倒也难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