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1)

碧天劫 纱舞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太后再过聪明,世人也绝不会让一个女人成为皇帝。就算她勉强称帝,也立即会有人策反,使她众叛亲离,反而落下千古骂名。”

  “这个不必担心,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习惯就好。想当初六国刚刚统一的时候,秦王自称皇帝,世人不也容忍不了吗?记得那时候他一口气杀了不少人,闹得整个地府到处都是冤魂,吵得人睡不着觉。”

  秦王一统天下,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秦国的铮铮铁骑,便是从她晋国子民的尸骨上踏过去。讽刺的是,那带头的将领,就是她曾经的驸马;被他斩于马下的敌人,都是曾经追随他信任他崇拜他的士兵。

  碧玺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眩晕。身子变得轻飘飘起来,好像一飞,就飞回了千年之前。

  她真的很想面对面地直视他,勇敢地问问他,为何要背叛?如果一开始就只是个为破晋国的阴谋,为何又要选中她这个不受宠的异物公主?何必要给她希望,再狠狠摔下呢?

  紫耀等不到碧玺的回答,但见碧玺垂首皱眉,似是很无力的样子。紫耀刚好靠近,碧玺的身子软软向下瘫去。由于在屋脊上,重心稍一偏移,人便往一边斜去,看样子就要从屋顶摔落下去。

  紫耀脚下生风伸手就把碧玺拦腰接住,正好抱了个满怀,心中一乐。

  谁知碧玺眉头紧锁,啪的一挥手,若不是紫耀躲得快,脸上便要多了那五指山。

  若在平日紫耀早就放手不管了。可伸手所探,碧玺体内仙气微弱,竟只能探到腹中文曲星的气息。

  想必她方才为了撑足碧霄天君的面子,一下子耗费了不少精元,受损的元神经受不住,自己断了仙气。碧玺所在的这肉身早就是个死人,这便支持不住了。

  “这硬撑爱逞强的性子,倒是和传说的一样。”

  轻叹一句,紫耀大方地度气给碧玺。反正这会儿因为他一时不查不小心叫慕岳又成了个死人,只好去往地府打了个招呼,正在寻找新的不死之身,勉强算得度劫间隙中。所以什么神力仙术,都可以尽情使用

  度了一会儿气,碧玺缓了过来,但神情依旧很挣扎,嘴边喃喃地似乎在说着什么。

  紫耀凑过头去,却只听到模糊的两声叫唤,痛苦而脆弱,犹疑而无奈,总之矛盾得很,却怎么都不像是会从碧玺口中听到的。

  “碧儿?”紫耀试着用了个最肉麻最亲热的称呼叫她。

  这一次,回应他的不是碧玺的冷眼冰语,更不是拳脚伺候。紫耀那双绝世好目,眼睁睁地看着碧玺微闭的凤眼慢慢变得湿润,一点点渗出来的水不知什么时候集成了一大滴水珠,从眼角以一个半月的弧形划落,掉进她挽着的发髻里。

  这是眼泪?碧霄天姑的眼泪?紫耀愣在那里,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想要去触碰那滴似真似假的眼泪,却忘了碧玺全靠了他一手度气一手支撑着。

  碧玺最终还是从屋顶上摔了下去,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线。

  尚还能挣扎出几分的神智告诉碧玺,自己定是着了魔障了,竟又会看见他。

  然而这一次较以往却似有不同。遥不可及的他竟然缓缓地转过头,朝她看来。清醒的神智也压抑不住掩埋千年的怨念,她张嘴,叫他的名字,似乎那张脸就在面前,触手可及。

  恍惚之中,他回应了她一句什么。她笑了,眼中却充满了眼泪,模糊了视线,只见到了他依稀的脸。

  他到底是什么样,许是看见了,许是没有看见。碧玺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躺在安庆殿里的床上。这一切是幻是梦,是想是念,都已经分不清,碧玺也坚定地告诉自己不必再想。

  那紫耀神君的气息,在皇宫中已经消失殆尽,碧玺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有几分空了。那日虽然生气,但回头想来,她如今落难在此,满天的神仙无声无息不闻不问,只有这传说中的紫耀神君现身。且不论他目的为何,总叫她稍稍心安了些,并未被人遗忘。

  ***

  如今的皇宫里里外外一片大乱,最重要的皇帝病倒了。太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防范戒备,御林军并禁卫将皇宫围得严严实实。宁王的三千精兵,被太后用碧玺相迫留在了城外,稍有动静便须禀报,京城的气氛从未有的紧张。

  这个时候碧玺在那深宫之中多睡了几个时辰,少用了几餐饭,也便不那么重要了。随侍的宫女,甚至连太后都未禀报,只告诉了永安宫的主管嬷嬷。嬷嬷道怀孕贪睡乃是正常,这便过去了。

  除了碧玺,唯一心疼她这身子的,也就只剩下宁王了。午睡将醒,明台一片清灵,绪还飘然化外,突然见宁王的脸放在跟前,碧玺心头一震,忽地从榻上坐起。

  “慢点儿,怎的如此慌张。”宁王扶着她,慢慢靠在旁边的垫子上,目光在她微凸的肚子上盘桓了番,又回到她的脸上,无比温柔地怜惜道:“竟然瘦成这样,宫中住得不习惯吗?”

  碧玺往身后躲了躲,左右张望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后这会儿在皇上那里,一时半刻不会回来。至于这永安宫,我自然已经打好招呼,不会有什么问题。”宁王来回地摸着碧玺的头发,叹道:“知道担心我,却不知好好照顾自己。既然身子不适,怎么也不唤太医来看看?我想太后也不至于如此刻薄。”

  “我身子没什么不适。”碧玺淡淡地说,想躲,躲不开那只手,却也觉得没什么了。

  “往常你辰时之前便起了,一日三餐必定用全,有时午后还会多加一碗小粥。可最近几天你一连几天都是近晌午才起身,略吃几口饭菜,又立刻睡去。我知你定是有什么不爽,却不愿说。”

  碧玺动动嘴唇,没有否认。

  以当前的境况来看,宁王应该是焦头烂额忙着部署才对,却不想依旧对她用心至此。略略的感动,毕竟碧玺的心也非是铁秤砣,被人护在手心当宝贝,总能感到一点温暖。

  “早知道你会如此,我今天特意带了太医过来。”

  宁王往外唤了一声,应声进来的正是那日被宁王救下性命的刘太医和激动不已的侍女阿依。

  “娘娘,您受苦了。”阿依见到削瘦的碧玺,眼泪刷得便下来了。

  “你现在这身子,身边有个能照顾人的,我才能放心。”宁王解释道,一边示意刘太医替碧玺诊视。

  这一次刘太医的诊断就要快得多,把了脉看了面色,便开口说:“王妃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正是换季的时候,许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