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1)

狐妞牙尖尖 翳雪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

  “纤阿,你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我总觉得,阿蛮企图说得很不以为然,但她分明颤抖得几乎要掩唇哭出来。

  我觉得自己一向是最见不得美人落泪的,以前我就觉得,倘若自己是个人类,又是个男儿身,定会是风流倜傥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爱花惜花。

  其实这个思维有些变态,但是我觉得,追根溯源,这是君无涯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于是又回到了那句话上去:是世界的错,不是狐狸。

  “君无鸾,”阿蛮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我不懂的古怪,“我给你玉牌,但是你将纤阿留下与我作伴,可好?”

  诶……?我有些受宠若惊,完全没想打阿蛮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正怔肿着,一只大手就将我拎起来扣进怀里,头顶响起无鸾低沉的声音,语调平缓,却十分坚决。

  “万事皆可,唯独它,不行。”

  ……无鸾的胸膛,温暖又坚硬,隔着软薄的衣衫,我可以感受到他强悍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

  我鼻尖莫名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阿蛮似是也没有反应过来,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复杂。

  良久,她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碧绿通透的玉牌,笑吟吟地递了出去,“我虽不喜欢你,但纤阿喜欢,是以爱屋及乌也就将就了。但是吧,”阿蛮说着,眼中的笑意变得深了些:“你方才说‘万事皆可’,我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事情。”

  “……何事?”

  阿蛮掩唇轻笑,往前欺身一步凑近无鸾,我只看见她张张阖阖的红唇和唇边诡谲的笑弧,至于说了什么……或许是某件可怕的事情,因为无鸾眼神骤变的眼神,我不得不如此怀疑。

  无鸾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我觉得他的身体绷得很紧,好像是僵硬了一般。

  看上去没有动作的人,眼底暗潮汹涌,我这才觉得,阿蛮定是要求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半晌,我听见无鸾发出了一个“好。”字,声音低哑,就像是从肺里挤出来,听上去有些可怕。

  阿蛮的笑,突然让我觉得不那么善良了。

  那枚玉牌落入无鸾手中,上面清清楚楚刻着三个字:“浮玉山”,名字很美,但是这一路遇上的古怪神仙倒是让我对这样美的名字有些后怕。

  “浮玉山,在中山呢。”无鸾蹙眉沉默的间隙,倒是阿蛮缓缓开口,娇软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揶揄。

  “中山山系,要借道妖道,而妖道上,可是蛰伏着很多有趣的妖怪呢。”阿蛮嗓音轻柔,完全不像是在说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似懂非懂,算是摸清了阿蛮的脾性,也难怪她能和无鸾呛起声来,显然两人是性格过于相似以至于相看两厌,想掐死对方又不能如愿,这该是一件多么让人郁闷的事情。

  妖道的事情暂可不提,我倒是想起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无鸾,珞凉怎么办?”她至今昏迷,虽然我不清楚被拿走一魂一魄会发生什么,但是至少现在昏迷不醒的状态肯定是不行的。

  我的话似乎总算是转移了那两人掐架的兴致,阿蛮道:“这怕是冲着你我来的,也是,看看你这傲慢又恶劣的性格,纤阿跟着你,我不放心。”说罢,阿蛮很是认真地摇了摇头。

  无鸾没有说话,我想,没有人懂我此时心中一千万只某奇葩动物呼啸而过的壮烈心神。

  “我倒是有办法,让她醒来,不过危险很大。”阿蛮低眉沉吟,又道:“况且,只要那人手中还接着握有那位姑娘的一魂一魄,她就永远不会脱离危险。”

  “为什么?”

  阿蛮看着我,唇边弯起弧度:“因为,连魂魄都有,那么就有很多‘有趣的’术可施了。”

  凤眼里灼亮的光让我有些不敢直视,阿蛮的“有趣”,必定是些我不敢恭维的东西。

  “你救她,我就能护她。”

  “咦,怪事,”阿蛮看向无鸾的神情带着几分打量的惊异,“我还从不知,你会对旁人抱有如此大的热情。”

  无鸾身体一僵,接着我就看到阿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再次将目光投到了我身上,红唇边的笑弧又扬了起来。

  “纤阿,你可真有本事。”

  我还没来得及领会阿蛮话中的意思,头顶上就响起了无鸾的声音,冷似玄铁:“既然如此就莫再耽搁,快随我去邀月居。”说罢,无鸾转身就走。

  我仰起头企图看清他的表情,目光却只能触及他线条漂亮的下颚。

  咦……无鸾耳根处的……为什么微微发粉……?

  第三十七章 魂魄

  随着邀月居的门被推开,一阵带着药香的烟雾迎面扑来,蒟礼见到我们,立刻迎了上来,神色焦急,却在看到跟在我们身后的阿蛮之后,脚步一滞,脸色白了几分。

  “她、她来做什么。”

  我看着蒟礼有些过度的反应,不自禁地下意识去看阿蛮的反应,后者笑容不减半分,倒是上前一步,“我觉得,一魂一魄尚不够用,特来再取一点,如此也——”“你这个怪物!!!”无鸾眼疾手快拦下了准备冲上去的蒟礼,我被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如今知道了阿蛮确是西王母无疑,蒟礼倘若真这样贸贸然冲上去,定会性命不保。

  蒟礼额角爆出的青筋隐隐跳动,怒目相向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

  “我是一个医生。”

  我不禁又想起了之前蒟礼说过的话。其实有的时候还当真奇怪,一个总是万事怯懦的人,却总可以在面对自己的责任时变得强大而勇敢,就好像无鸾之于我,好像“医生”的名衔之于蒟礼一般。

  我对蒟礼心态的理解,完全等同于我对阿蛮心态的不理解,其实从这方面来说,阿蛮和无鸾真的很相,一方面分明寂寞,一方面又不屑于和别人解释。

  或许他们觉得自己很拽,但是在我看来,如此,岂不是活得很累。

  “蒟礼,不是阿蛮做的,她和你闹着玩的。”

  “闹着玩?”我本以为自己的解释可以让尚不知情的蒟礼冷静下来,岂料对方在听了之后,身形一顿,继而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她快死了!”说着,他一只手指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珞凉,一只手紧紧攥起了拳头,指尖几乎掐进肉里,“人命,人的生命是可以用来‘闹着玩’的事情吗?!”

  我被他这话问住了,鼻尖发酸,不禁有些委屈,这事儿一不是我做的,二我也说了不是阿蛮做的,他这、这、这分明是在迁怒!!

  没错,迁怒。

  那天,君无殇满脸挂着令人叹为观止的抓痕回到昆仑山上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人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就一定会发出攻击性的行为进行发泄,直到觉得自己的伤害得到了平等的补偿。

  因为自己的不幸,于是也不要他人幸福,甚至不在乎自己伤害的是谁。

  那天的后来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