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1章:牛仔舞男
果然,这人立刻停下,只一秒钟就又继续走,只不过速度慢了很多。要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前面有人弯腰系鞋带,当然不会理会,说明这家伙极有可能就是在跟踪高雄。我看到高雄戴上耳机,于是我给他打去电话,也用耳机低声说:“应该是在跟踪你,梁姐说的没错,她没骗人。”
“没想到这女人也有做好事的时候。”高雄低声对耳机回答。我笑着说梁姐对你其实已经很好了,现在有几个倒追男的,你要珍惜。高雄哼了声,说那就送给你吧,我说这玩笑开不得,朋友妻不可欺,再说梁姐这种类型的女人,我可驾驭不了,只有你高老板才可以。
高雄说:“别闲扯了,我一会儿会想办法甩掉尾巴,然后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有些心虚,说我哪里会跟踪,怕到时候把人给跟丢了。高雄让我尽量跟,如果不能跟到地方,宁愿跟丢了也不能让他发现,我只好答应。
接下来的几分钟,高雄顺手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去就开走。那人有些发愣,也站在路边拦车,可几分钟后才又有出租车来,这人知道上车也没法再跟上,只好放弃。他在前面走着,我就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跟踪,但心里还是很紧张,生怕他回头看。
不过,显然这家伙并不知道黄雀在后,只顾自己走着。我还挺高兴的,心想非要跟到他的住所不可。没想到,他走了二十多分钟,居然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摩托车,用钥匙打开后骑上就走了。把我给气的,这是条小巷,并没有出租车经过,我站了半天也没等到那种能拉人的运营摩托车,只好沮丧地离开。
“真是没用!”高雄又埋怨我。我说谁能算到那家伙居然有摩托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高雄说只好下次多多留心,最好能揪出背后跟踪的那个人。如果发现真是阿赞番,管他是阿赞joke的师叔还是槟城鬼王的师兄,我们又不是修法的,直接找个人在小巷把他捅死算了。
那天傍晚高雄到珠宝店,定好晚上去牛仔巷喝酒消遣。把黄诚信和吴敌乐的,黄诚信说:“今晚我要喝个痛快,很久都没有醉过啦。”
高雄说:“你这死奸商能不能有点出息?也请我们一回?”黄诚信说没问题,等到他再结婚的那天就可以,我说那岂不是永远没有那么一天,像你这种奸商,怎么可能再娶妻,那对你来说就是赔钱生意。
这时,高雄接了个电话:“喂,知道是你……我、我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不是故意的,我在黄老板的珠宝店,田老板也在……今天有事,晚上我们要去牛仔巷喝酒。你一个女人跟着干什么?我们是要去看脱衣舞的……什么,男舞者?靠,那有什么可看的!那你自己去……哎呀好吧好吧!”挂断电话,高雄说梁姐晚上也要去,拦都拦不住。
我笑着说道:“那就让她去嘛,我请客的都没反对,你有什么可怕的?”高雄白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不多时,梁姐来了,穿得花枝招展,不光我,连黄诚信和吴敌也都看傻了眼。梁姐哼了声说:“你们这些臭男人,没见过女人穿得漂亮吗?”
“当然见过,”黄诚信说,“几系没见过介么漂亮的嘛!”大家都笑起来,梁姐拍了拍了高雄的肩膀,说高老板许久不见,有没有想念我啊。高雄唯唯诺诺地说还是有点儿想的。高雄平时对谁都不会太客气,更没见他怕过谁,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梁姐,他就像老鼠见到猫,连屁都不敢放得太响。
晚上由吴敌开着奔驰车,载着我们四人来到牛仔巷,梁姐问我哪家酒吧里有脱衣舞男,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但没想到是认真的,就只好看着高雄。他表情非常尴尬,跟便秘差不多,我只好挑了家有的,梁姐抢先进去,找了距离舞池最近的位置坐下,让我们四个离她远点儿,免得那些舞男知道她有伴而不敢骚扰。我们都哭笑不得,黄诚信说:“介个梁姐真系好怪,既然要妓几一个银分开坐,又为什么非要跟我们同来?妓几来不就行啦?”高雄哼了声,说她是想让我们请客,宰田老板这个冤大头呢。
我笑着说:“我看梁姐只是想故意气气高老板吧?”高雄不再说话,我们四人就坐在靠着酒吧窗户的位置。我叫来服务生,把梁姐的位子指给他,说那位漂亮女士那桌的所有消费都算到我头上。梁姐也没客气,自己叫了瓶芝华士,另外还点了诸如炸薯条、美式烤鸡翅和盐焗开心果等零食用来搭配。开始是女脱衣舞,我们以前都是坐最前排,但现在因为有梁姐,非要我们远离,就只好坐在旁边。这让黄诚信很郁闷,因为以前坐舞池近前,有时候会遇到年轻舞女的抚摸,他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
后来终于换成男脱衣舞,这些男人都是泰国本地人,年轻英俊,并不是很健壮,但身上肌肉线条明显,也非常有型。他们只穿着白色三角裤,中间鼓鼓的,脚蹬黑皮鞋。这是专门为纯女性酒客准备的节目,跳着跳着,舞男们开始拿起洋酒瓶,打开瓶塞,自己先喝几口,再倒在头上和身上。白色的三角裤很薄,被酒打湿后几乎变成全透明,而且他也看到梁姐长得漂亮,就故意走过去,把中央部位靠近梁姐扭个不停。
而梁姐也不拒绝,微笑地看着,吴敌都看傻了,黄诚信说:“介个……好像不太好吧?”我看了看高雄,他似乎不动声色,只顾慢慢喝酒,但我知道他很生气,因为这老哥握着酒杯的手背青筋都起来了。男人就是这样,就算他不是很喜欢梁姐,但两人关系走得近,高雄也会有几分“梁姐是他的女人”的心理。
这时,有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过去,看了梁姐几眼,就坐到她旁边的空座上,跟梁姐搭起讪来,而梁姐似乎也没有拒绝的意思。这在酒吧很正常,女人长得漂亮,又没男伴,肯定会有男人过去勾搭。黄诚信说:“高老板,你要不要过去妓几一下?”
第1142:墨镜客
“凭什么?”高雄哼了声,“她又不是我老婆,也不是我女朋友,那是她的自由。”我和吴敌互相看看,吴敌说高老板,万一两人聊得来,梁姐跟他走了怎么办。高雄说不可能,立刻又改口说不管她,跟我没有关系。
其实我很清楚梁姐就是在故意气高雄,跟我们分开坐、专门看舞男、跟陌生男人聊天都是。但高雄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当然不会过去管,否则梁姐就达到目的了,肯定会借机数落他一通,反而让高雄下不来台。像高雄这种性格的人,心里不爽也会死撑着。
那男人跟梁姐聊了一阵,就伸出左臂轻轻搂着梁姐的肩膀,梁姐往旁边躲了躲,男人又凑过去搂。梁姐再次推开他,这男人有些焦急,摘下墨镜收进衬衫胸前的口袋,连说带比划。梁姐发出很大的笑声,看表情似乎在奚落他,男人就有几分尴尬,而且还很激动,拍着桌子,似乎在极力证明什么,又从桌上拿过记事卡,用笔写了什么交给梁姐。梁姐慢慢接过看了看,朝他摆了摆手,站起身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出酒吧。
“高老板,看来梁姐并没有玩真的!”黄诚信笑着说。高雄长吁了口气,狠狠瞪了黄诚信一眼,我们都笑起来。高雄似乎觉得没趣,就说不喝了,提议我们去马杀鸡。付过账走出酒吧,高雄让我们先到那家经常去的马杀鸡店等他,他要去趟厕所,随后就到。我心想,这老哥多半是有别的目的,搞不好是想找那男人的晦气吧。于是我假装答应,跟黄诚信和吴敌拐过小巷,就悄悄对两人说了。
吴敌问:“那我也去,帮高老板揍那家伙一顿!”我让黄诚信等在这里,我和吴敌悄悄折回去,观察高雄的动向。
在酒吧斜对面的巷口处,我和吴敌躲在里面,侧身朝外看。并没看到高雄在哪里,但却看到刚才那跟梁姐搭讪的男人戴着眼镜走出来,左顾右盼。现在是深夜,酒吧里的光线其实并不太亮,但很多习惯戴墨镜泡吧,因为舞池上方的射灯有时候很刺眼。可出了酒吧,这人居然仍然戴着墨镜,就让人想不通了。这么黑的天,他还戴个墨镜,能看到路?
这男人似乎在找人,吴敌说:“他是不是在找梁姐?可为什么不在梁姐刚出去的时候追上,现在都过去快十分钟了,他才想起来找?”我却怎么都觉得这男人不像是在找梁姐,也许是在找车吧,牛仔巷是曼谷几大红灯区之一,非常热闹,人流量也大,虽然没那么多出租车,但运营的摩托车和三轮摩托并不难找。有辆摩托车慢慢开过来,按了两下喇叭,但这人却摆摆手,摩托车开远。
“不是在找车?”吴敌疑惑地问,“那他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也很奇怪,不是找梁姐,也不是找车回家,到底在找什么?这时,吴敌轻轻捅了捅我的肩膀,用嘴朝右前方努了努。我顺他嘴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巷口的位置,但什么人也没有啊。吴敌让我仔细看,我揉了揉眼睛,还是没看到。
吴敌说:“有人躲在那边!”我再仔细看,似乎真看到有个人影,把身体紧贴着巷口,高雄穿的就是一身黑,黑衬衫和黑裤子,看来就是他了。这老哥隐藏得还真深,就像只变色龙。酒吧门口那墨镜男子左右看看,急匆匆地朝酒吧右侧走去。而巷口处的那人看到墨镜男走远,这才慢慢出来,果然就是高雄。
“你小子眼神真好。”我不得不佩服。墨镜男和高雄一前一后都消失在街口,我和吴敌才慢慢摸过去,远远看到高雄快步走向街对面,吴敌是个夜视眼,我跟在他屁股后头,穿街过巷追了十几分钟,最后什么也没找到。
吴敌奇怪地说:“我居然能把人给跟丢了!”我笑着说你又不是间谍出身,怎么可能不跟丢。吴敌摇摇头,说不应该,他没听到高老板继续走动的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就停住了,或者进了什么建筑。我看了看他,对吴敌的身手和眼力、耳音都毫不怀疑,我俩慢慢走进另一条小巷,突然有个黑影斜着冲出来,吴敌往旁边闪,那黑影又朝我过来,吴敌在后面也没客气,直接一腿踢过去,正踹在那黑影后腰上。
“啊——”这声音非常熟悉,居然是高雄。我俩都傻了眼,连忙过去把高雄扶起来,高雄以为我们还想动手,挥肘打在我脑袋上,把我疼得“啊”地叫出声。
高雄仔细看,这才知道是我们,生气地说:“怎么是你们两个笨蛋?”
我回答:“你才笨蛋,伏击我俩干什么?”高雄左右看看,说他一直在跟踪那个与梁姐搭讪的家伙,不知道怎么居然跟丢了,后来发现有人悄悄过来,还以为是那家伙。
一路回到酒吧附近,找到黄诚信,高雄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而我的头也被高雄那肘挥得很疼,大家都没了马杀鸡的兴致,只好找车回家。在珠宝店附近找家旅馆住下,我和高雄各睡一张床。高雄咒骂着,说下次千万别再遇到那家伙,否则非阉了他不可。刚躺下不久,梁姐打来电话,高雄问他去哪了,聊了几句,高雄问:“什么玻璃花?一只眼睛黑、另一只眼睛灰?你没看错?哦……没什么,你走之后我跟踪那家伙,居然给跟丢了,奇怪!为什么跟踪他?我就是、就是觉得他很可疑,对,你以为呢?”
等高雄挂断电话,我连忙问什么意思,高雄想了半天,摇摇头:“真他妈的奇怪,想不通啊!”在我的追问下,高雄告诉我,梁姐说在酒吧里搭讪的那个人,摘下墨镜时,梁姐看到他一只眼睛瞳孔是黑的,而另一只却是灰色。
“阴阳眼?”我从床上坐起来,脱口而出,“是阿赞番?”
高雄歪着头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难道泰国有这么多阴阳眼……”我说当然不会,哪来这么巧的事,除非是写小说拍电影呢,否则我才不相信巧合。于是我又说出在酒吧门口,我和吴敌暗中盯着的时候,发现那墨镜男可疑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