艇行驶许久,迟迟不见抵岸?
四周安静得古怪,乐之扬转眼看去,叶灵苏双手抱膝,美目半闭,浓长的睫毛一闪一动,雪白的面颊沁染红霞,瑶鼻微微皱起,呼出的气息轻细绵长,含有一股动人的甜香。
乐之扬越发惊讶,转眼再看,席应真盘膝端坐,双眼半开半合,透出呆滞目光。乐之扬只觉不妙,想要张口叫喊,不知为何,话到嗓子眼里,忽然心生慵懒,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再看冲大师和明斗,两人亦是一般情形。冲大师尤其古怪,两眼分明睁开,却了无神采,呆呆盯着前方,俊秀的面孔像是一张白玉雕刻的面具,礁石的暗影从他脸上滑过,越发叫人毛骨悚然。
乐之扬越看越怪,仿佛陷入了一场无涯的噩梦,其他人就在眼前,分明触手可及,但又不知为何,脚不能抬、手不能动,唯有体内的真气随着沙沙之声流转,忽上忽下,时快时慢。
他与睡魔较量,恨不得一死了之,但以仅存神意,任由沙沙之声引导那一股真气,上抵百会,下至涌泉,走了三五个大周天,睡意稍稍减退,胸中气息流转,越积越厚,不吐不快。
突然间,乐之扬抬起头来,仰天长啸,啸声受阻于礁石,传来一阵阵回响。沙沙声为之一弱,乐之扬如释重负,忽又可以动弹。
其他四人如梦方醒,张开双眼,神气茫然。席应真看了看四周,冲口叫道:“我们进来多久了?”乐之扬忙说:“进来老半天了,可是还没靠岸。”
“胡说……”明斗正要呵斥,冲大师拦住他说:“明兄没发现么?刚才咱们着了道儿。”明斗一愣,冲大师忽地扯下两片僧袍,塞住两个耳朵,席应真也如法照做。两人各持一片木桨,奋力划水向前,水道曲折如故,前方时有岔路。两人兜兜转转,过了半个时辰,忽见前方露出光亮,当即驱使小艇向前,一头冲入汪洋大海。
“咦!”叶灵苏惊叫,“怎么又出来啦?”
“出来算是好的。”席应真摘下耳塞,长吐了一口气,“倘若留在水道,怕是今生今世也出不来了。”
冲大师也放下木桨,看了乐之扬一眼,忽而笑道:“老弟好本事,我等四人均已迷失,独你一人清醒无事。”
乐之扬也是莫名其妙,一时答不上来。明斗忍不住叫道:“冲大师,你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明白?”
冲大师摇了摇头,叹道:“这条水道看似平常,其实是一个迷宫。但若仅是迷宫也罢了,更可怕的还是水道中的声音,听来细微莫辨,却于无形之中迷惑人心。贫僧一时不察,竟为所趁,一度陷入昏睡,若非乐老弟的啸声唤醒,只怕困在水道,永无出头之日。”
其他人听了这话无不骇然。乐之扬也有所领悟,如果众人昏睡是因为水道中的声音,自己没有中招,全是《灵飞经》的功劳,他已练到“地籁”境界,真气随声而动,故而保住了一线清明。
想到这儿,又生疑惑,水道中的沙沙声到底从何而来,天然所致还是后天之物?若是后天之物,不像是释印神的手笔,倒像是灵道人的神通。
忽听席应真说道:“这迷阵实在厉害,迷宫、异声且不说,常人跋涉已久,到达此岛,必然急于上岸,不会留意礁石。人心一旦懈怠,外邪便如滴水穿石,悄没声息地侵入神志。大和尚你是禅心不净,故受其扰,贫道冲虚练气,竟也着了道儿。释印神设下如此机关,不愧是当年的一代奇人。”
明斗焦躁道:“这鸟阵如此厉害,竺因风和释王孙又怎么进去的?”冲大师说道:“他们来没来还难说,即便到了这儿,也未必通过了迷阵。”
叶灵苏轻轻皱眉,望着岛上说道:“我们还要上岛么?”冲大师笑道:“身入宝山之中,岂可空手而回?这迷阵的可怕在于无知,一旦知道厉害,自可轻易通过。”
乐之扬眼珠一转,拍手道:“我知道了,咱们从礁石上面过去。”冲大师含笑道:“乐老弟才思机敏,真是一位达人。”
众人抬头看去,礁石虽然巨大,但也难不住五人,当即各自撕下衣服塞住双耳,将小艇驶到一块礁石下面。乐之扬低头看去,透过清澈海水,可见礁石下方的许多细密孔窍,大大小小,连环贯通,海水冲激孔窍,故而发出异响。
仔细瞧来,孔窍太过规整,不像是海水侵袭而成。若说人工凿成,更加匪夷所思,仅是水下凿孔,也不是一年半载可以完成,更别说万千孔洞发出催眠之声,其中音律之妙,已然近乎天道。
这一来,不止乐之扬惊奇,其他人也收起轻敌之心,再也不敢小看这岛上的主人。
五人爬上礁石,一眼望去,脚下黑岩交错、百折千回。冲大师若有所思,回头问道:“席真人,你精通阴阳易数,敢问这迷宫是天生而成,还是人力所致?”
席应真看了一会儿,说道:“七分天生,三分人力,释印神将墓地设在此间,其实大有名堂。”
“但闻其详。”冲大师微微笑道。
席应真指点说:“岛上奇峰,下通海底灵根,上应廉贞穴星,水气蔚蔚,浩风四来,实为风水汇聚之地。但若只是如此,也不过孤山秃岛,灵气随聚随散。偏偏其灵秀所钟,在这岛屿四周生了一大片巨礁,山环水抱、蓄水藏风,好比海龙抱月,将万千灵气困于岛内。你看这岛上万木,凝碧涌翠,生机浩然,若是平常孤岛,岂有如此气象?”
众人听得入神,站在礁岩之上,凝望前方山峰,心中生出肃穆之感。冲大师合十笑道:“席真人不愧大明帝师,见识果然高明,以你所见,这儿莫非就是东岛的龙脉?”
叶灵苏脸色一变,怒道:“贼秃驴,我可明白你了,你盗墓取宝是假,断我东岛龙脉是真吧?”
冲大师笑而不语,席应真却摇头说:“海上风水不比陆地,中土千山来龙,气脉源远流长,龙脉所向,帝王出焉。此岛有海龙冲天之势,可惜独龙飞天,孤掌难鸣,四面又是无量海水,水为流动之物,灵动有余,坚牢不足。因此种种,东岛之人,空有帝王之机,却无帝王之气,或有帝王之才,却无帝王之志。”
叶灵苏听到这儿,默默回想,数十年东岛争雄天下,死伤无数,结果到底败耗罟纺连劬褪鞘颉ㄗ夏ê罂旎绱耍叶亮Γ揣橘铅焕⑹堑蹦甑囊礁殊樱苡小磕鸨冲淳忙说|骚龙冲塘忒了,蕴︶湍荆刮】冢缓糜沧啪窗棉驶许久谌心想冉婢粑蕉有郏兴J疲衽伤钥内力洪劲5弁踔次薜蛔荔墓足睑崛丌Ю锎L前,臀在后檬道:“迄,泼闯粲φ媛代 ≌庖焕T均是恨极了陈衿L蔷诙震弦四针,噩结果阑ㄜ好刃谖收饷弦四紫衾堋哀募芩锨湍弄尤某宕蟀脸统一扫而埂庵狈蚜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