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蓝芒从上方飞泻而下,面对一代剑帝的御剑术,万良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已经身首异处,直到头颅向下抛飞,他死不瞑目的双眼,才看到一个蓝裙的剑修向下飘落的英姿。
云雪刚松开手向下坠落了数米,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一个淡漠中带着丝丝傲慢的语气在她耳边萦绕,“是云城宗的女弟子…没想到他竟然带着你们跑来了这里。”中年美妇抱着云雪飞旋而上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她肩上那代表云城宗的云纹标记。
云雪奋力的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一张慈爱亲切却又带着淡淡威仪的脸庞,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你…是谁?”
中年美妇没有答话,她落在一道石峰之上,皱着眉替云雪把起了脉。
“不用费力了,我中的毒别说少有人能解,就算有也过了时间,总之,谢谢你救我。”云雪虚弱的说道。
“可是,你不想活着吗?”中年美妇一脸淡然的把手伸进了腰间的须弥袋,摸出了两个瓷瓶。
“活着有意义嘛?”已经神智逐渐浑浊的云雪如梦语般说道:“活着,也只能站在他的背后,永远的注视着他,期望他在某个瞬间对我回眸一笑,我一直以为,我有资格守护在他的身后,可是一路行来,我才发现,我连站在他身后的资格都没有了,我成了他的包裹,我想要躲开,可是怎么办,我又贪心的不舍得离去,倒不如死了痛快。”
“你口中的他,是狄云辰么?”中年美妇倒出两粒淡黄色的药丸于手中。
云雪突然一个激灵,“你是谁?”
“我是慈渡圣姑,神级药师,天下没有我解不了的毒,所以,你的命保住了。”中年美妇傲然道:“另外,我可以给予你站在他身边的实力,但是,你必须叛出师门,投入我慈渡门下。”
圣姑说道这里掰开处在惊愕中的云雪下颚,把药丸喂进她嘴里后叹息道:“你们小小云城宗这一代真是人才辈出,除了一个绝傲不逊,自大轻狂的狄云辰,竟然还有你这等资质不俗的女弟子。”
灵药入口,云雪脸上的乌青色毒素开始缓缓消退,虽然依旧浑浑僵僵,胸闷无力,但至少缓过了一口气,“我自知资质只能算是中上,如何入得了圣姑的法眼。”
圣姑淡淡一笑,“执着于情的人,必会执着于剑,有我灵药辅助,三年后必将成就你剑尊之境,再说,有了你,狄云辰想必会早点回我慈度神宗。”
….
云雪在圣姑怀里刚刚沉睡后,在下方西边绝壁上,距离云雪纵出的那个山洞,六十余米下,一个狭小的山洞中,又探出了一个脑袋,这张满头是脓包瘀伤,糊的脏兮兮的脸上,有一双阴沉而忧郁的眼睛,刚向四周探视了几眼,立刻又缩了回去,一阵略带懊恼和惊喜的声音从下方传出,让上方的圣姑隐约听到两段这样的对话。
“云秀你别在后面推我,哎呦,脖子都卡住了。”
“不行了云辰,大灵儿在后面捣蛋,咬我屁股。”
“这只死猫,又在发什么疯,你先忍着,已经到出口了,好像在哀桥下…”
“哦,你注意点,大灵儿不会无缘无故躁动不安咬我的,有没有看到云雪师姐她们?”
然后是沉默。
当云辰云秀被石头划的一身伤痕,艰难的爬出石洞纵到深渊的石峰上时,只看到一只七彩鹤在上方盘旋而上,瞬间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竟然通到了深渊下方。”云辰擦了一把脸后,手立刻握在腰间的蓝叱上,扭头四顾。在他的身边一米外,在哀桥柔和的虹光耀射下,有一道微不可查的暗影,萦绕在他身边一米缓缓飞旋。
云秀揉了揉眼睛,抬头使劲眨巴了一下,“真的是到哀桥了呢,可是,这里怎么没有元兽?啊,你看,上面的石峰上还有血,哪里也有…”
“走”云辰顾不得想太多,率先向着哀桥旋转而上,他只想早点离开深渊这个险恶之地再说。云秀气恼的踢了一脚脚边的大灵儿,“给我变身带我上去,我飞不动了,叫你刚才咬我。”
大灵儿冤枉的呜呼一声,它刚才明明感觉到外面有人在偷窥她们,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哀桥上炽烈的虹光中,矗立着两个人一只猫。
回想这一天的经历,云辰云秀恍然如梦,到现在她们的心依然忐忑的跳个不停,她们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真是奇怪呢,从这里到驼燕峰绝顶,我们走了半个多月的路,可是一天之间,从下面我们又回到了这里。”云秀感叹着,其实心里也清楚,从上面到驼燕峰,一路上元兽扎堆,山峰林立,她们绕了太多的远路,而从下面回来这里,山洞虽曲折,但几乎就是直线。
云辰则开启了聚元塔,坐在哀桥中央,睁着眼睛遥望着深渊下方修炼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间已到初秋,从驼燕峰顶吹下的夜风带着些微的凉意。这次蛮荒之行,从水阳寨到驼燕峰下,不知不觉间耗费了尽半年的时间,而对狄云辰个人而言,收获无疑是巨大的,神剑,元乳之精,还有融汇剑魂所需的中品剑魂冰蟾,再加上收服的凤鹤…
失去的呢?
如果可以重来,云辰绝不愿意失去花间和云雪,哪怕用神剑用元乳之精去换他们的性命,他也愿意。亲人,失去了就没有了,神剑,失去还可以再寻。
“云雪师姐…”急的在虹桥上走来走去的云秀,含着泪带着哭腔看向了貌似淡定的云辰。
“我们在这里等三天,三天后看不到她们的身影,我们就要走。”云辰决然道。
云秀没有怪云辰无情,事实上在这四处元兽环伺,甚至很有可能引来大批乐山老祖门下后续剑巫的驼燕峰周围,等三天对她们来说已经冒了太大的风险。
“咻咻…”一抹金红的流光焰火,从遥远的夜空急速向着哀桥飞逝而来,云秀摸着泪珠子雀跃道:“凤儿…”
赖在云辰身边睡觉的大灵儿,一听到凤鹤的叫声,麻溜的跳到了云秀的怀里躲起来,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安全,立刻跳下来钻进了云辰的怀里。
凤鹤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在了哀桥上,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全身脏兮兮,被石头砸的鼻青脸肿的狄云辰,马上又低头,跟同样鼻青脸肿的云秀嬉闹起来。
三天,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云辰云秀几乎掐着每一秒过的,时间每过一息,他们的心就会揪紧一份,憔悴的眼神也会添加一抹绝望,三天三夜中,云秀每隔一刻钟,就会骑着凤鹤在哀桥附近的深渊中,顶着各色元兽在凤鹤震慑下的虎视眈眈,来回巡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