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逆行 池总渣 1 万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8章

  和陈错交往过后,陆峥才渐渐明白女人究竟有多矛盾。比如让她吃得好,她开心,又担心长胖。提醒减肥,陈错又气鼓鼓问他,是不是嫌她胖了。

  陆峥在日复一日中,磨练出了一套求生欲十足的相处方式,变得识相许多,总而言之,就是没那么直男了。

  回到营地,他每天晚上都要给陈错电话的,是他主动。因为他知道,这样陈错会高兴。这女人,接电话的时候,还要说你怎么这么粘人,假模假样地抱怨几句,实际上语气都乐开了花,明显很开心。

  如果陆峥因为其他事情,晚了半个小时,陈错就会口是心非,说没事,你忙吧。语气低落,实际上,又是想他了,想和他见面。

  谈恋爱也就那么一回事,总是容易生气,容易满足,也容易开心。一举一动,皆被另外一半所影响。例如陈错在勾搭他的时候,每天都美美的,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魅力。

  现在不了,跟个小女孩一样,喜欢耍赖,动不动要抱抱,还用嫉妒羡慕的眼神,跟他说:“为什么你们男人不用穿睡衣,女人却要。”她那些性感内衣,一套一套,陆峥洗完衣服要叠,对着那堆不知道怎么才能穿上去的内衣,无可奈何。

  只能通通卷成团,都塞进柜子里。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嘴。当晚,陈错就在床上示范给他看,这内衣,到底是怎么穿的。

  陆峥挺喜欢的,还不许陈错出差带出去。陈错无语道:“都穿在里面,谁知道呢。”陆峥没有说话了,他把陈错抱了起来,抵在床头,狠狠得用力。

  把人撞得身上全是汗,不断颤抖着,叫都叫不出来了,才咬着陈错耳朵,用性*中独有的沙哑腔调,哄陈错:“别带出去了,嗯?”陈错迷迷糊糊,只点头,不知天南地北。

  哪怕陆峥这时候提出的要求,是不可能实现的,她也会同意的。

  后来陆峥发现了,又或者陆峥一早就发现了,陈错是位肤浅的颜控。他会有意无意地在陈错面前,用手背擦去下巴的汗,折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还会在家中几组体能训练过后,撩起衣服下摆,擦汗。陈错无论在旁边做些什么,都会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勾勾地看他,欣赏男色,半点都不矜持,很有花痴天份。

  那天晚上,陈错躺在床上看平板,刷到微博,兴致勃勃要趴在陆峥身上,数人能够做几个俯卧撑。陆峥本来觉得,不过是件小事,结果陈错真压上来了,陆峥就后悔了。

  女人的身体,曲线玲珑,软绵绵地揉在他结实的背脊上,陆峥的汗,都出得比平时多,全是憋出来的。

  陈错还不知道,乐呵呵地趴在他身上,吹着他耳朵报数。最后陆峥实在受不了了,没有做到一百个,就将陈错拖到身子底下,继续做起了“俯卧撑”。

  陈错就不敢了,连陆峥训练,都躲得远远的,就怕陆峥一个高兴,拉着她做“俯卧撑”。

  陆峥哭笑不得,但总不能让女朋友怕这种事吧。他只好多看了几个片子,好好学习。当晚,抱着学习的精神,把陈错折腾得差点昏过去。

  结果陈错发现了他下载的片子,勃然大怒,丝毫不讲道理的,吃起了女优的醋,还让陆峥以后不许看了,她身材还比较好呢。

  两人聚少离多,没多久,张雅宁的婚礼就到了。陈错提前带着陆峥去试了礼服。伴娘服在张雅宁的婚纱店试的。

  白色的轻纱布料,蕾丝,刺绣,前面是雪白拖住胸部的抹胸裙,后面则像是盛开了许多花,一瓣一瓣的,头发落下来几根,跟点缀似的。

  陈错提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基本店里的所有客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了,甚至无法挪开。礼服是张雅宁替她早就选好的,自己的女儿,总是要漂漂亮亮的。

  说不定在婚礼上,还能被别人看中。张雅宁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直到陈错有了男朋友。

  连试伴娘服,都要跟男朋友去,张雅宁正好也要操心婚礼的大小事宜,没空管了她去。

  陈错手里拿着伴娘捧花:“好不好看。”陆峥没有说话,但眼神却十分炙热,不用言语,她都知道,她现在是有多好看。

  陆峥伸手替她将一缕头发,顺至耳朵,突然道:“没有别的伴娘服了吗?”

  陈错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还莫名了一下。

  一旁等待的店员脸色为难道:“张女士已经定了这款了,定金都交了,而且先生,这款小姐穿得很漂亮啊。”

  陆峥目不转睛地看着陈错,视线在陈错胸前转了一下,那是抹胸款,理所应当地,露出了胸前半点春光,一点深沟。他继续道:“换点,没那么暴露的。”

  店员说,这伴娘服差不多都是这样,而且小姐身材这么好,这款正好。陈错知道这是男人的独占欲发作,她也觉得无奈又甜蜜。她问店员,将其他几款都拿出来试一下,定金不是问题,可以不用退。

  接着陈错又试了几套,但因为都是贴身款,陈错的身材很饱满,全裹住了,更是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禁欲又色气的味道来。

  陈错出来一次,就引人注目一次。还有一旁跟着新娘来试衣服,试到萎靡不振,倒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新郎,腰板都坐直了,就等着自己媳妇儿没出来之前,多看两眼美人。

  试到后面,陆峥脸色都青了。陈错只好匆匆定下了一件,然后拉着陆峥出了那家店。

  陆峥不是很高兴,甚至别扭道:“伴娘的裙子不都是很丑的吗?”

  陈错好笑道:“她是我妈,哪有妈妈希望女儿丑的。”

  陆峥其实一直都知道陈错长得一张足够招蜂引蝶的脸,就好像在营地里拍摄的那会,陈错穿着白裙子,黑裙子。背心,吊带,都能引来许多讨论。

  晚上,宿舍里,一群寂寞的大老爷们,就会说陈错,陆峥是从来不参与这种话题的。现在想了一下,胃里都直泛酸水,哪能知道以后会成自己的媳妇,自个媳妇给自个兄弟,嘴上调笑了是什么感受。

  虽然是过去式了,但陆峥还是不高兴,心里不好受,面上就带出了一些。但他并不想干涉陈错的穿着,女孩子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男人就该保护自己的女朋友,而不是管束太多。

  他捏了捏陈错的手,为自己刚才在婚纱店的小肚鸡肠道歉,并道:“要不我们回去再试过一遍,你刚刚定得有点急。”

  陈错打量着眼前这男人好一会,终于是没忍住,垫脚将人抱住,脸颊在陆峥胸膛上狠狠蹭着:“你怎么能那么那么好,吃醋没关系的,我喜欢你的吃醋。”

  张雅宁的婚礼在一家大堂华丽的酒店里,陈错去新娘化妆室的时候,找到了她忐忑不安的亲娘。张雅宁今天非常美,也非常的不安。

  白纱后面,是张雅宁没能忍住,湿润的眼睫。陈错让众人出去,握上张雅宁的手:“怎么了,新娘子哭成这样。”张雅宁的手很冰,出了一层汗。

  她苦笑地看着自己的手,对陈错道:“一会都不知道戴不戴得上手套,好多汗。”陈错重重的捏了捏她的掌心,取来手套,给自己的母亲戴上了。

  张雅宁让陈错过来,坐到自己身边,她挽着自己女儿,低声道:“你说这次会不会跟之前一样,我嫁了太多次了软软,我好害怕。”

  陈错使劲地抱了张雅宁一把:“你怕什么,你这么漂亮,把克洛伊迷得死去活来的,连我都看出来了,他对你死心塌地。再说了,最后不是还有我养你吗,别怕。”

  张雅宁含着泪,笑着搡她一把:“天天说你养我,等你有了丈夫有了孩子,还会再回头看你妈一眼吗?”陈错心里哀呼,又来了,她妈真是很会撒娇了,跟自己的女儿也一样,本质上不过是为了让陈错哄哄她。

  陈错就哄了,甜言蜜语不断,总算把张雅宁说得展出笑颜。

  婚礼上的事情很多,她一会作为伴娘,作为新娘的女儿,还要再宴会上致辞。她早已把自己的稿子准备得滚瓜烂熟。

  但也许是因为她是张雅宁的女儿,婚礼上遇到的问题,其他人都会下意识来问她一声,让她决定。陈错也不想把这些烦心事,都推到即将要结婚的那对新人头上,因此,能解决的,她都帮忙着解决了。

  她今天没有跟陆峥一起来,因为陆峥临时出任务去了,有家餐馆因为烧鱼起火了,煤油罐引发了爆炸,陆峥本来应该调休下班,过来参加婚礼的。她接到陆峥的电话时,不能说没有失落,但她体谅他,让他小心一些,只要他平安就好。

  婚礼是晚上八点举行,听说是良辰吉日,特地选好的。

  新娘入场的时候,英文歌一放,哪怕是陈错已经参加过几次张雅宁的婚礼,都有些感慨。红毯尽头,克洛伊高大英俊,神情激动,双手紧握地看着朝他走来的张雅宁,陈错知道,这男人是真的爱她妈。

  她用纸巾压了压眼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酸溜溜的感觉,看那在美好的灯光下,拥吻的新郎新娘。

  也许因为从前,没有喜欢的人,没有陆峥,所以她对婚礼,从来都没有太大感觉。如今不一样,有了感触,一切都变了,变得想要祝福,艳羡。

  陈错为张雅宁送上捧花,她朝自己母亲走去,但张雅宁满心满眼,显然只有自己的丈夫。陈错不能说没有吃醋,她简直要醋死了,哪里只有克洛伊深爱着张雅宁,张雅宁亦是。

  从眼神就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完全陷入了二人世界里。

  交换戒指,再次拥吻,司仪宣布这对夫妻礼成,全场鼓掌。陈错照例要去接捧花,她踩着高跟鞋,提着裙摆去抢捧花,差点摔倒,脚也崴了一下。幸好旁边有人扶了她一下,冲她微笑。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长得也斯文。陈错回了对方一个笑,站稳了身子,就保持一定距离。婚礼结束,伴娘们一桌,有男朋友的给安排座位,陈错旁边留了位置,当然是空的。

  陈错闷头吃着,她起得太早,一天下来,什么也没吃,加上桌上其他人,她也不算认识。这下才觉出了自己作为女儿的失职,她连张雅宁的朋友们,都不认识几个。

  都是些年轻姑娘,也是,当伴娘得是未婚才行。陈错没有太多话题跟其他姑娘聊,只简单聊了几句,见她们要么跟男朋友说话,要么互相认识,说笑,就只好闷头吃着东西,一旁的椅子却被人拉了开来。

  陈错猛地将头抬起,她以为陆峥在这个时候赶到了,毕竟在电话里,陆峥说,他会尽快过去的。陈错充满希翼望去,这人却不是陆峥,是刚刚在抢捧花的时候,扶她的那位男士。

  男生跟她自我介绍,说自己的名字,叫魏笛,笛子的笛。陈错抬眼看向张雅宁,果不其然,迎上对方视线。她就知道,张雅宁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她说她有男朋友,魏笛脸上笑意不变:“我知道。”陈错惊讶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来?”魏笛看了张雅宁一眼,再转向陈错,委婉道:“我想更了解你一些。”

  陈错被他看向张雅宁那眼给搞得胃部一下被攥起,不用想她都能猜到,张雅宁跟魏笛说了什么。大抵是一些她觉得不会同意陈错的恋情,年轻人可以先做朋友嘛,陈错和她男友不会长久云云。

  这来自于母亲的干涉,还是如此直白,不顾颜面的干涉,让陈错没法忍耐。可她不能闹,这是张雅宁的婚礼,她不可以在这种时候,抹了张雅宁的面子。

  想必魏笛是张雅宁找来的青年才俊,说不定还在生意上有许多来往。张雅宁拿了第二个老公的资产,搞起了生意,还做的挺成功的。

  从陈错刚毕业,张雅宁就给她在一环买了房和车,恭喜她走入社会,就能看得出来。当然,房陈错没去住,她将自己的大学时候租的房,用自己的钱付了首付,按月还款。

  张雅宁也没有干涉她,大概是觉得,还是要保护一下孩子的自尊心。而现在,在婚姻大事上,张雅宁显然没办法给她留点颜面了。

  想到这里,就算担心魏笛是张雅宁生意上的人,陈错也无法忍气吞声:“你可能搞错了,我很喜欢我男朋友,也没有兴趣结交多一位朋友。”

  魏笛没有被她的冷脸吓退,大概是真的很满意陈错。他给她递了酒,要同她饮一杯。陈错攥紧手中的餐巾布,她倒尽胃口,只想离开这里。

  魏笛确实是张雅宁的生意上认识的人,但和张雅宁合作的,是他父亲。本来对这场父辈安排的相亲毫无兴趣,因为父亲给他介绍的女人,大概也就是所谓的名门小姐,大家闺秀。

  但没想到,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很美,美得非常不安分。他也被张雅宁暗示过,说陈错有男友了。魏笛对这方面倒没什么感觉,不就是男朋友吗,又没有结婚,有什么要紧的。

  所谓男朋友,不过是在攻略这位漂亮美人的路上,增加一些难度罢了。

  见到真人,魏笛更有兴趣了。尤其是刚刚他扶着美人,碰到陈错的腰,又细又有手感,非常性感,想来这样的身材在身上扭着,肯定带劲。

  魏笛满脑子遐想,他给陈错递酒,陈错根本不接,他还要再劝,肩膀就被人握住了。那人的力气很大,几乎让他动弹不得,根本没办法靠近陈错半步。

  魏笛转头一看,一位高大男子,长得该死的英俊,让自持长相不错的魏笛,都知道他站在这男人旁边,怕是被比作泥地里去。

  他很快就听到这一桌其他的花痴女人,在倒抽着气,说好帅。别说那些花痴了,就连陈错,也眼也不错地看着那个男人,眼睛很亮,脸颊还泛起红晕来。

  魏笛刚想说你是谁,就听那男人用低沉的嗓音道:“我想,你坐得是我的位置。”

  听到这话,魏笛才反应过来,这是陈错的小男朋友。他悻悻然地站起身,故作镇定地端起酒杯,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可是个体面人,总不能赖在那里不走吧,哪怕陈错有多漂亮。

  而陈错,她压根没想到陆峥会赶来。她一直看着陆峥,陆峥身上的西服是她给定制的,因为陆峥一直在营地里值班,还没穿过。

  今天是第一次正装亮相,完全是另外一种气质,禁欲急了。陆峥面无表情地坐到陈错旁边,却不看陈错。陈错这才从自家男人的美色中脱离出来,想起刚刚魏笛的事。

  任谁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了,自己的女友,被别人泡了,都会心情不好。

  陈错非常能理解,她在餐桌底下,偷偷去牵陆峥的手,还凑到陆峥耳朵边,小声道:“我都不认识他的,你再不来,我就要闯祸了。”

  陆峥终于肯看她了,半挑着眉:“闯什么祸?”陈错去掰陆峥的手指,男人并不肯松开掌心,让她好好握一握,陈错无辜道:“当然是把酒浇到他头上啊,我都跟他说这位置有人了,非不听,幸好你来了,我的英雄。”

  陆峥被她这句话抖得忍不住笑了笑,拳头也松开了,仍由陈错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

  很显然,帅哥冰山的时候,也帅。冰山一化,露出笑容,杀伤力也不小的。桌上其他女性,都躁动了起来。刚刚陈错沉溺在陆峥来了的惊喜中,还没发现。

  现在发现了,只恨自己给陆峥挑的西装太帅。

  她应该除了西装外,再做一个麻袋,套陆峥脸上。

  惊喜过后,陈错才想问起陆峥今天工作没有有受伤,怎么赶得过来的,没有哪里被烫到吧。说着还紧张兮兮,坐直腰身,将陆峥左看右看。

  陆峥一一回答,没有受伤,开车过来,过来之前,还特意去楼下做了个头发。听到陆峥这么说,陈错就忍不住笑出声。陆峥是一个连理发都会在家里自己剪了的人。非常粗糙,有颜任性。

  但这也足够说明了,陆峥很重视这场婚礼,所以刚下火场,又进婚礼。想来赶得挺急的,陈错都能看出陆峥眉眼间的些许疲惫。

  她凑到陆峥耳边说悄悄话,她可能一时半会走不了,一会吃完饭,陆峥就回去休息吧。陆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抬眼,说:“伯母好。”

  张雅宁不知何时,已经敬酒敬来了这边。迎着陈错有些怨怒的眼神,张雅宁也心虚,她几乎不看陈错,虽然也不想看陆峥,但毕竟对方都先跟她打了招呼,她总不能不理人。

  敬酒过后,陈错开始说祝福词。她起身,迎着四周人的视线,背稿演出,最后几句时,却也脱稿出演,她说:“今天我们张女士,是最幸福的日子,同时,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我陈错,也要订婚了。”

  这话一出,遍地喧哗,张雅宁面色铁青,不敢相信陈错竟然敢在这里公布这个消息。日后她还怎么能够将女儿介绍给其他人。

  喧哗过后,鼓掌声起,陈错笑着弯腰致谢,不管张雅宁杀人视线,欢快落座,总算出了口恶气。张雅宁也没法瞪着陈错很久,她很快就被友人的祝福所淹没,说她双喜临门。

  狗屁双喜临门,这词是这样用的吗,这个订婚,她根本不同意!张雅宁愤怒地想。见张雅宁的脸色不对,克洛伊赶紧将人拉了拉,张雅宁也没法发作,只强颜欢笑地接受了好友们的祝福。

  陈错放下消息后,坐了下来,才去看陆峥的脸色。陆峥面无表情,没有笑,眉头轻轻皱起,像是为难的样子。

  陈错的心一下就吊了起来,她怕陆峥觉得她任性,这么大的事情,就自己决定了,还不给缓冲,在这种场合公布。

  就像只是为了故意跟张雅宁干架,所以拉陆峥下水一样。陈错怕陆峥不高兴了,她将手搭上了陆峥的肩膀,凑到人耳边,小声认错,模样乖觉,一副她在反省的表情。

  陆峥捏了捏她的腰:“错哪了?”陈错扁嘴,不自在地动了动:“不应该自作主张。”要是陆峥生气,陈错就会很委屈了,但这个事,确实是她的错。

  陆峥看她这个小模样,好像他要是发火,分分钟就要哭给他看。当然,陈错哭是不会哭的,指不定现在已经委屈上了,他又捏了捏陈错的腰,跟她咬耳朵道:“你错就错在,我都还没跟你求婚呢,你就这么便宜我了?”

  陈错没想到,会听来这样的答复,她一下就笑了出来:“你想得倒美,要给我补上的。”

  ……

  张雅宁的婚礼请来了唱歌的小艺人,刚刚司仪站的地方,给工作人员收拾一下,一个旷阔的舞台就显现出来,有模有样。

  小艺人还有伴舞,跟着唱唱跳跳,还有舞台效果,不时放出一些炫目的火花,引来众人叫好。张雅宁敬酒过后,就退下去换衣服了,她敬酒时换了中式旗袍,之后还有一件小洋装。

  新娘更衣室就在舞台背后的走廊,一间工作人员整理出来的房间。

  意外就是这么突如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这个酒店的舞台搭建得不够安全,又或者线路老化,那些效果用的烟花一放,零星几个溅到了电线里,火一下就燃了起来。

  宾客们刚开始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舞台效果,还一脸莫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烟冒出来,直到小艺人惊慌失措的丢了麦往下跑,直到一声尖利的,着火啦!

  情况瞬间失控,宾客多是高跟鞋,长裙,情急下摔倒不在少数,还有人撞翻了香槟塔,酒精甚至引发了一次小爆炸。

  在起火的第一瞬间,陆峥就跟陈错留了一句,赶紧出去,就起身往外跑。陈错知道不对劲了,陆峥经验十足,应该是发现情况不对。

  但是张雅宁还在里面呢!新娘化妆间的出口只有一个,就是通往大堂这边的。陈错企图往化妆间跑,然而人群一失控,她为了不让自己摔倒,已经拼尽全力,所有人都往外涌,她根本没办法朝里冲,只能眼睁睁看着以舞台为边界,火势汹涌,将那个化妆间的出口,包围起来。

  她看到克洛伊想要往火里冲,却被扎克死死的拉住。她看到张雅宁出现在那个门口,却被火燎了回去,一脸惊恐,妆都花了的模样。

  陈错奋力推开那些人,尖叫着喊妈,张雅宁惊慌地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张,好像在喊她软软。

  小爆炸发生的时候,陈错刚跑到舞台边上,地上的碎玻璃顺着爆炸,刺在了陈错身上,陈错被冲击力轰到了一边,摔在地上,幸好陈错拿手挡了档,要不然脸和脖子这些脆弱的地方,都得完蛋。

  张雅宁捂着嘴,很难受,她想尖叫陈错不要过来,可是她喉咙鼻腔全是烟,根本张不了嘴。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爆炸伤到,眼都红了,她在心里尖叫,快走!软软快走!一个母亲看着女儿如此,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就在此时,一道严厉的声音猛地响起:“所有人都赶紧出去!别留在这里!”张雅宁望向那处,却见陆峥拿着消防栓,身后是长长的水带,他脸色严肃地对她喊道:“伯母,后退,往里面躲一躲!”

  下一秒,剧烈的水流从消防栓里冲了出来,尽数浇在起火点上。就在此时,陆峥将一块湿透的桌布,扔到了从地上艰难地身的陈错喊道:“盖着自己!”

  陈错听话地扯下桌布,盖到自己身上,她对陆峥喊:“我妈!陆峥,救救我妈!”

  陆峥手臂青筋尽显,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时间分析条件和情况下灭火。可很明显,这场带电起火没那么轻易能灭下,光靠他一个人,根本不够。

  他将旁边的椅子拖了过来,做了个简易的支架。消防栓的水流冲击力太大,这个椅子大概支撑不了多久。他深深地看了陈错一眼:“快出去,我会救出她的。”

  陈错用力点头,她信他,一直都信。知道自己留下来,也许会添乱让人分心,陈错只能往外跑。她死死地憋着眼泪,里面有着两个她最在乎的人,万一他们出不来了怎么办。

  都怪她,为什么刚刚有人问她,舞台效果要不要加上烟花的时候,她要同意。陆峥明明跟她科普过多少次,生活中有可能会出现的起火隐患,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好好记住。

  陈错跑出了酒店,酒店外全是慌乱的宾客,没多久,浓烟滚滚冒出,陈错盯着那冲天黑烟,心都冷了,陆峥再厉害,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安全出来吗?她顿时,又没那么确信了。

  消防车来得很快,可烟烧得更快。一旁克洛伊愤怒极了,在骂扎克。陈错脑袋嗡嗡的,心烦之极。她尖声叫道:“别吵了!吵有什么用!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干点实际的!”

  克洛伊面色黯然,扎克怒视她:“你那么厉害,不也把自己母亲扔在里面了!”

  陈错根本不搭理他,她转身就朝消防车上下来的消防兵走去。就是那么刚好,竟然是陆峥带的那队。一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陈错一下就控制不住眼泪。她忍着抽噎,条理清晰地交代起火原因,地点,还有现在的情况。

  说到陆峥和张雅宁还在里面时,她看见这些男人的脸色都变了。白田面色凝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嫂子放心,陆哥不会有事的!”

  陈错用力点头,几个消防员很快凑作一堆,制定计划,没多久他们就进入火场,开始救援。陈错一直站在外面等着,等待的时间,非常非常漫长,她无数次以为,陆峥会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像个逆行的英雄,从火场里走出。

  然而在漫长的等待后,陆峥是被抬出来的,身上那件西装,又脏又破,张雅宁还有点意识,却也吓得说不出话来,一直握着陈错的手流泪。

  陈错跟上了救护车,她握着张雅宁的手,低声安慰,还要去看陆峥。陆峥双眼紧闭,脸上脏污,都看不清楚原样了。

  直到将这两个人都送进了急救室,陈错才虚软地坐在医院走廊,抱着自己的膝盖,埋首痛哭起来。如果陆峥有什么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永远都不。

  陈错那套浅色的伴娘服脏得不成样子,头发也乱七八糟,她蜷在走廊,胳膊的血还在往下滴,没多久,就成了一小滩,吓坏了路过的护士。

  护士要拉她去处理伤口,陈错就跟听不见似的,茫然地睁着眼,只看着护士嘴巴一张一合。她不去,她家里人都没出来,她去不了。

  说着说着,她就抬手擦了把脸,血粘在脸上,更可怕了。护士就劝她,她这个样子,患者醒了,该担心了。这血再不止,说不定一会就晕了。她要是倒下了,医生要是需要家属意见,找谁?

  总算把陈错给劝动,拉去处理伤口,还打了一针。胳膊上的碎玻璃多,感染源也多,破伤风的机率很大。陈错没喊疼,她魂都还留在急救室门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雅宁已经被推出来了,转到了普通病房。而陆峥还没出来,张雅宁带着呼吸罩,她在火场里吸入太多浓烟。陈错拉着椅子,坐到了张雅宁床前。

  她捧着张雅宁的手,将脸埋了进去,默默流泪。她感受到母亲的手压在她头发上,缓缓顺了下来,是在安抚她,哄她,也是在让她不要哭了。

  陆峥出来是在两个小时后,他的伤要比张雅宁重很多,听张雅宁说,是为了保护她,被重物砸到了。后颈连同着背上那一块,全是烫伤,没块好肉。好陆峥的保护意识强,脑袋护住了,没有造成颅内出血。

  但就算如此,烫伤这么严重,也很够呛,浓烟也损坏了呼吸道,得留在重症病房观察。陈错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陆峥,闭眼趴在那的模样,非常脆弱。

  她只能在外面看着他,不能进去。医院通知了陆峥的家人,杨雪来得很快,同行的还有一位跟陆峥长得很像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威严地扫了陈错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杨雪含泪拉着陈错的手,问到底是什么情况。看陈错这一身狼狈,显然是从火场中逃生。

  陈错刚开始,几乎开不了口。她内疚极了,内疚像把磨人的刀,搅着她的五脏六腑。她嘴巴一颤,刚要说话,那中年男子打断了她。

  陆少坤拉了杨雪一把:“行了你,你要问就问医生,问她做什么。”杨雪抹着眼泪,急了,捶了陆少坤好几下:“你就一点都不心疼,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儿子怎么会当消防兵,我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你还不让我问!”

  陆少坤见杨雪在外人面前同她发飙,也没法,只道:“你不去找医生我去,光在这里发疯有什么用。”

  杨雪被丈夫气得跺脚,只能回头匆匆对陈错说:“不好意思啊,看你也伤得不轻,你先回去吧。”

  说罢,她朝陆少坤追去,陈错看着他们离开,无力地靠在的墙上,深深地垂下脑袋。

  她又去看了张雅宁一眼,就回了趟家。不但要洗漱一番,还要去收拾陆峥的衣服过来。才走出医院,就撞见克洛伊。这男人满眼血丝地看着她,问张雅宁的情况。

  婚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再加上克洛伊虽然是被扎克拉走的,但他没有去救张雅宁是事实,这两个人今后会如何……陈错也不想过多猜测。

  张雅宁跟克洛伊在同居,她小声让克洛伊回去拿衣服吧,看张雅宁的情况,怕是要在医院里住上几天。克洛伊用沙哑的嗓音,为扎克同她道歉。陈错摇摇头:“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她知道她妈的,本来就因为多次婚姻,对爱情是又害怕又渴望。这次对上克洛伊,就算害怕,她还是想和这个男人结婚。结果呢,这次的事情,对他们两个的关系来说,是场巨大的打击。

  但是成年人自有分寸,他们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来解决。陈错出了医院,无视了许多投在她身上的异样眼光。她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有多糟糕,所以她不想陆峥醒来后,看到的是这样的她。

  她在自己家收拾了一个行李袋,洗好澡后,才发现桌上放着个蛋糕。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生日快乐。今天是她身份证上的生日,她自己的都忘了,张雅宁也忘了,陆峥还记得。

  他明明只看过她身份证一次,就默默记下了。看着那蛋糕,陈错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哭着差点昏过去。她不是爱哭的人,为陆峥而哭的次数,多到她自己都快数不过来了。

  如果今天没有出事,陆峥应该会给她一个惊喜的,如果今天没出事,那现在吃蛋糕的,就是他们两个了。陆峥厨艺好,会给她做一桌子菜,会搂着她,给她一个吻。

  而现在,她只能一个人对着这个蛋糕,陆峥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

  陈错一边哭一边插上蜡烛,点燃,吹灭,许愿,她希望陆峥能够早日好起来,再陪她过一个生日。也希望张雅宁能早点好起来,不要再次受到来自于男人的感情伤害。

  ……

  陆峥是两天后才醒过来的,张雅宁期间已经能下床了还来看过陆峥一次。因为克洛伊一直待在张雅宁的房间里,两个人有私事处理,陈错也不好过去。

  因此,大半时间,她都是在陆峥病房的。杨雪才陪了夜,陈错把人劝回去休息了。张雅宁来的时候,陈错刚好削了第四个苹果。一个个都削成块,放在盘里。

  张雅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女儿的侧脸,问:“削那么多,他怎么吃得完?”陈错唇边不自觉地含着一抹笑:“要是他醒过来,看我这么浪费,肯定又要说我了。”

  张雅宁也跟着笑,见陈错捡起一块,递到她嘴边,她便接过,咬了一口。她说:“还痛不痛?”陈错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摇头:“早不痛了。”

  她的手臂被轻轻碰了一下,她听见张雅宁说:“是我说错了,你的男朋友,真的很棒。”陈错眼睛一下浮现了一层雾,她眨了眨眼,同撒娇一般哼道:“早跟你说了,他特别好,真的。”

  张雅宁离开病房前,还说,下次一起吃饭吧,她会亲手下厨,款待他们。等张雅宁出了去,陈错就趴在床头,凑到陆峥耳边:“听见了吗,你再不醒来,就吃不到了,我妈的厨艺,很好的。”

  陆峥醒来的时候,是杨雪在陪床,见他一睁眼,杨雪就哭了,跑出去找医生。医生进来询问,陆峥一切正常。医生走后,杨雪又在他跟前抹眼泪。

  陆峥安慰了几句,一抬眼就看见面前摆着的果盘,里面是切好的苹果。见儿子望着那些苹果,杨雪便道:“都是那姑娘切的,人照顾了你一宿,才回去休息呢。”

  陆峥笑了,说我知道,杨雪还莫名其妙,就听儿子说:“苹果都能削成这样,是她的手法。”他的姑娘,对于家务事不算懂,连苹果都不会削。

  有一次他看见陈错在用刀,那危险的手势吓得陆峥直说,以后别削了,他来削,然后还上网买了个不易伤手的工具,给陈错用。

  晚上陈错来了,脸色有些憔悴,但看到他醒来,还是很惊喜。杨雪借口回去,留了空间给他们俩。陈错趴到病床前,心痛问:“疼不疼啊。”

  陆峥摇头:“有麻药呢,还好。”说谎的,麻药效果早就过了,他在忍耐罢了。起码在陈错面前,他还是要作出一副不疼的样子,不然看陈错的脸,一定要内疚死。

  陈错下巴都尖了,还有黑眼圈,看起来睡得不好,他低声喊陈错过来。因为他嗓子被熏伤了,说话声音很小,也很艰难。陈错将脸凑过去,以为他要说些什么。

  哪知陆峥只是在她眼皮上面亲了亲:“幸好你没事。”下一句,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陈错咬牙忍着抽泣:“都怪我,我都不敢跟你妈妈说,你变成这样是因为我,我怕她讨厌我了,不让

  我见你了,对不起陆峥,对不起。”陆峥无奈道:“说什么傻话,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救,这是我的职责。”他根本没办法说太久的话,说太久,那些疼痛就会压不住了。

  身体备受折磨,精神上就容易疲惫。护士进来打针,很快,陆峥就再一次睡着了。陈错陪在床前,牵着陆峥的手,她想握紧,又怕惊喜陆峥。

  只眼也不眨地看着陆峥,看着陆峥在睡梦中,终于没能忍住皱起的眉头和粗重的呼吸。陈错在陆峥浮肿的手背上亲了亲,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爱你。”

  我爱你这个词,好像书里会有,电视剧里会有,现实生活中,却很少用到。陈错总是觉得,这句我爱你,究竟怎么样才能说出来呢。

  大概是要氛围到了,情绪到了,自然而然,就能出来了吧。那必定是个非常浪漫的时刻了,陈错从来没对谁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她对陆峥说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浪漫,而被表白的那一方,早已陷入沉睡,在这样的时刻,陈错的心却被一股酸胀的情绪充满着,只有将那三个字送出,才能缓和片刻。

  她好爱他啊,陈错意识到这一点时,却感觉那么的难受。她心疼他,但她宁愿这辈子,一直都不用这样心疼。

  陈错给陆峥掖了掖被子,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出去问问医生,接下来该注意什么,吃点什么才能对伤势有好处。

  等她动起来,她才发现,陆峥攥住了她的手指头,就像个小孩一样,没有安全感地握着她,不让她走。陈错不敢用力,也怕弄醒陆峥,只好坐了回去,趴着看自己的男人。

  想到小孩,她和陆峥,会有自己的小孩吗。她和陆峥的孩子,应该不会长得太差,女孩像她,男孩像爸爸就好了。她伸出手,隔空碰着陆峥的五官。

  说实话,陆峥昏迷了几天,胡茬都长出来了,嘴唇干裂,面色憔悴,实在算不上好看。但是在陈错眼里,就是这也好看,那也好看,恨不得再把人亲一亲,才罢休。

  她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陆峥笑,突然想起什么,往床头一看,她削好的苹果,早已氧化泛黄,明明削了有许多,果盘里却只剩下一些。

  陈错拿起一片,放进嘴里,嚼了嚼,氧化的苹果,果然很难吃。

  ……

  陆峥的队友都来看病的时候,陈错刚好不在。一个两个趁陆峥动不了了,在那里起劲开玩笑。陆峥趴在枕头上无可奈何,只能拿眼神去刮他们。

  白田靠在椅子上,摇头啧啧有声:“唉,陆哥,你这也太凄凉了。怎么就那么刚好,要比赛的时候,倒下了呢,你放心,今年的冠军,肯定是我!哈哈哈哈!”白田笑得放肆,被队里其他参赛者压着打了一顿。

  老其痛心疾首:“陆峥,你只伤了背,没伤到腰吧。男人,腰可不能出事!”

  陆峥趴在床上,又好气又好笑:“我伤到的是背!”李柏坐在旁边剥橘子,他和史少杰都是陆峥带出来了,说话的时候,当然要帮陆峥,因此他毫不客气道:“其哥,你与其担心陆哥的腰,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什么时候能用上那把老腰好不好。”

  单身已久的老其差点被李柏的话气得一个踉跄,指着李柏骂:“你个臭小子!下次喝醉了甭想再趴老子背上哭!”

  李柏憋红了脸,好一会才小小声低说:“我哪里有哭了!”说罢他拉上旁边的史少杰:“少杰,你快说句话,咱俩可不能让他们欺负陆哥!”

  老其被气笑了,陆峥也笑,笑得很小心,没办法,扯着身上的伤口疼。史少杰本来好好坐在一边,咬着苹果,隔岸观火。这无端被拉入战局,也很无奈,只能说:“李柏,你小心其哥晚上拿袜子熏你。”

  这话一出,李柏就哇哇叫了起来,大喊陆哥你快出院保护我!老其狞笑着扣住李柏的脑袋,要让他现在就试试看袜子的威力。

  几个大小伙子闹成一团,幸好陆峥这是单人病房,要不然准被其他病人翻好多个白眼,还要被嫌幼稚。

  陈错拿着汤走入病房的时候,看着这一屋的人,还愣了一下。刚刚一群咋哇乱叫的大小伙子,现在全都老实下来了,陆峥隔着好些人,对陈错笑:“你来了?”

  陈错不太好意思地拎起手上的保温杯晃了晃:“我来了。”旁边被秀了一脸的消防兵们,又开始造作起来,开始起哄。

  陆峥维护陈错,让他们都闭嘴,都走,别在这里扰人清净。陈错把汤放到一边的柜子上,看了陆峥一眼,又见旁边这些大老爷们酸溜溜的眼神,不由笑道:“别听他的,你们来他不知道多高兴。前几天还惦记着你们怎么不来看他呢。”

  被陈错毫不留情拆台的陆峥干咳一声,挠挠脸,又遭受了一波来自于兄弟们的嘲笑。陈错上前小心将陆峥扶起,调整病床,打开保温杯,倒在杯盖上,递给陆峥。

  浓郁的香味在病房里扩散开来,有女朋友送汤这事显然把这群单身小伙刺激坏了,李柏更是嗷嗷叫着,说队里只有陆哥有女朋友,羡慕死啦!

  他拉白田,白田笑出一对小酒窝,甩开了李柏的手:“我们不一样。”李柏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圆了:“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这时饮汤的陆峥插了一句话:“是上次跟你聊天的姑娘吗?”

  白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垂着眼皮嗯了一声。陈错好奇望向白田,也没问是谁,想来她应该也不认识。但是她记得她还在剧组里时,白田还是个单身汉啊。

  哪知白田羞涩地笑了笑:“你们都认识啦,小松。”

  陈错一惊,李柏倒抽一口凉气:“我靠!化妆部门短头发那个婴儿肥姑娘?!”

  白田继续笑,这下笑得有些得瑟,眉飞色舞地点点头。李柏一下倒进史少杰怀里嘤嘤假哭:“少杰,白田这个叛徒,当年咱们三兄弟说好的一世好友一起走,结果他转头就找了女朋友。”

  少杰不自在地戳着李柏的额头,把人略嫌弃地推开了。白田在旁边幸灾乐祸道:“小李,你也别跟少杰哭了,他每次休假回来,身上都是五彩斑斓的,肯定有女人了。”

  这话一出,白田就想到陈错还在场,他怎么就这么在陈错面前开黄腔了。白田不好意思地冲陈错一笑,陈错接收到了,也安抚性地回他一笑。

  李柏这边遭受了双重背叛,不可置信去扒史少杰的衣服,果不其然,刚撩到腰,就看见那劲窄腰身上有几道指甲抓出来的红印,痕迹很新,很显然,是昨晚才添上去的。

  史少杰肃着脸,眼神不自在地往陈错他们方向一飘,就把自己衣服扯了下来。李柏没想到当初说好的两个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

  不由抓着老其开始哭,说男人都是大骗子。陈错被活宝李柏逗得不行,病房气氛非常和谐,笑闹许久,史少杰中途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陈错看陆峥喝完汤,就提着保温杯出门清洗。厕所在走廊拐角处,她还没拐过去,就听见史少杰的声音。他的声音完全没有刚刚的放松,反而紧绷起来,冷冷的,毫不客气。

  他对着对话那头说:“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不要以为睡过几次,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陈错尴尬地停下脚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好。刚刚在病房里,李柏追问史少杰的女朋友,史少杰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看身上的痕迹,大概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但显然,这个人和史少杰的关系,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恶劣。她都无法想象,这样的话,有哪个姑娘能受得住,史少杰这样说人家女孩,未免太过分了。

  可这毕竟是人家的事,陈错这样听到,都非常尴尬了。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史少杰长长叹了口气,听了一阵又像是被激怒了:“你敢走试试。”

  好半天,他又跟妥协似的啧了一声:“知道了。”没一会,史少杰又说:“陆峥是陆峥,你拿什么跟他比?”

  这话一出,陈错都懵了,这有关陆峥什么事,这同时也间接说明,电话那头是个男人?!听到这样的事情,陈错悄悄往回撤,去了另外一个洗手间。

  结合刚刚史少杰的话,还有病房里得来的信息,史少杰有位床伴,还是男人,并且史少杰跟对方的关系很差。但看情况,两个人来往了有一段时间,并且最重要的是……史少杰有可能喜欢陆峥。

  陈错简直被这个消息,雷得不行。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多有些吃惊而已。因为她相信陆峥,而且史少杰从来也没做过逾越的事情。

  她把保温杯放到洗手池里,打开热水,去冲。没多久,一个惊人的猜测,一个埋藏已久的怀疑,破土生根,长了出来。

  那些曾经见过的细节,怀疑过的事情,不可思议的衔接在了一起。许家老是受伤的嘴唇,那脖子上的牙印,在史少杰家中出现的许家。

  许家在营地里就不太对,一开始,她以为他是被史少杰给揍成那样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许家戴着口罩出现的同时,还会穿上高领。大热的天,穿什么高领。

  因为剧组其他人都怕晒伤,会专门在短袖里面搭一个袖套。当时还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简直哪里都是疑点。还有许家帮她搬东西的时候,搬到重物,还会不自觉地扶一下腰。

  被揍哪里会腰疼啊!那分明是……

  陈错不能细想了,她现在满心的卧槽,简直要命。她感觉自己无意间得知到了一个惊天秘密,想要跟陆峥说,又怕是自己多想。

  这可怎么办呢?

  要是许家真的被……史少杰那个了,到底是不是自愿的?许家不是喜欢过她吗?难道是被强迫的?究竟怎么回事,她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