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悲哀的殉葬者
鬼牙礁附近一带海域,地理环境复杂,是一处多明礁和暗礁的海域,这些明礁暗礁无异于布满许多水雷。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渔轮货船在此蒙难!远的不说,就说装有十万两黄金的神秘号轮船,路经此地,那是加了十二分小心的,但是也难逃噩运,在此触礁沉没的。当然也和船上发生博斗……之后又遇风浪有关。
所以为了规避风险,一般轮船经过此地,宁可绕行也不愿冒险在此间海域通过。
钱而夫的那艘打捞船,为了捞取十万两黄金,真是不顾死活,深夜冒险开进了这片海域,已经是犯了大忌,侥幸没碰上暗礁,那已经是万幸,如今一气之下,还要加足马力撞毁罗仙容的远洋渔船,真是气急败坏,忘乎所以,利令智昏,忘记自己是身处险境!
林雨杉目前心事重重,他知道自己干的那些缺德加冒烟的事,已经被罗仙容怀疑上了,今后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给他吃,可以说工作不保,命运堪忧,今后的日子很难再混下去!
他想极力摆脱目前处境,改换门庭也是他要考虑的。这次前来追赶钱而夫的打捞船,想借机投奔钱而夫的想法也不是没有,然而,钱而夫早已把他忘在脑后,闻也不闻,问也不问。
林雨杉见罗仙姿等三个人被接到打捞船上去谈判,他也想跟着上去凑热闹,借机就不回来了,想投靠钱而夫门下。为此还向前来的小胡子船长,通报了自己林雨杉的大名,没想到被小胡子船长断言拒绝了!他有些心怀不满,愤愤不平……
他心想:“这个老狐狸!我林雨杉白替他卖力气了!……妈的,根本没把我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好,……那好吧,老家伙!等着瞧!”
可见他对钱而夫对他不理不睬十分恼火,耿耿于怀,深恶痛绝……憋着气,也想伺机报复一下,给那老家伙点颜色看看!
林雨杉驾驶那艘远洋渔船正在观望,忽然见那艘打捞船,开足马力,气势汹汹向他的这艘渔船横冲直撞而来!这让他没想到,心里暗暗吃了一惊,看样子,这老家伙,真要下毒手!……哼!我要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你也不知道我林雨杉马王爷三只眼。”
渔船小好调头,他见钱而夫的船来势汹汹,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掉头就跑。打捞船在后面紧追不舍,一个是渔船看去又小又单薄,一个是打捞船势大力沉,两只船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这要追上了,倘若一头撞去,还有小小渔船的好?非粉身碎骨不可!那罗仙容高迅等船上的人,不死也会掉进冰冷的大海淹死。
转瞬间两条船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撞船的事件一触即发……
林雨杉依仗自己对这里的地理环境熟悉,连忙拐了个弯,第一次没撞着。打捞船仍是紧追不舍,渔船像个泥鳅似的在前面左拐右拐,将船驶进多暗礁的地方。但是尽管渔船灵活机动也难逃大船大马力照直的追撞,就在两船即将相撞的一刹那……
只听一声巨响,被激起的惊涛骇浪,跳起有三丈高……
只见打捞船一阵剧烈晃动,便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一件让人想不到的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由小胡子船长驾驶的那艘日本打捞船,没撞到渔船反而猛的撞在海底暗礁上,由于船是加大了马力,所以撞的非常狠,船底被撞戳了一个大洞,海水一下子涌了前底舱,船立刻有点大头朝下,虽然舱和舱之间有隔断有夹层,阻挡一阵子,但是海水无孔不入,船还是在渐渐倾斜,船体在渐渐沉没……
“这是什么响动?难到撞上了那艘渔船?……不像!……”
钱而夫大吃一惊,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这眼前的景象,让他似乎明白所发生的事。
“暗礁!该死的暗礁!一定是撞在暗礁上!我怎么没想到?光想着……”
他一心想撞那条渔船,没想到自己的船反倒撞在暗礁上,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有些后悔,可是后悔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怎么办?……”他的脑海也像眼前大海一样,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一副惊慌恐惧骇怕的样子……犹如一个特写,定格在电视的画面上。
过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他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有多么严重,也认识到已无回天之力,只能坐以待毖,等待死神降临自己头上……
“完了!一切全完了!哈哈!……呵呵!……嘿嘿!……呜呜!……”
他哭,哭不出来。他想笑,笑不出口!他想用各种形式发泄,却发泄不出来!脸部肌肉全都僵死了,姜黄的脸皮变成了死人色。
只见他从座位上摇摇晃晃站起,他想去驾驶舱外,去看个究竟,他还不死心!
可是透过宽大的玻璃,他却看到三木小一郎,钱兴发,还有罗仙姿三个人,气势汹汹而来,三木小一郎手里还带着剐刀明晃晃的。
他们是从会客舱里出来的,他们是正襟危坐在那里等着谈判的。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直到撞船事件发生,才知道被钱而夫玩弄了……一气之下,他们是前来找他算帐的!
钱而夫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更何况他们之间早就有恨,近日来又有增无减,愈演愈烈,特别是他公然盗走了宝图……
他意识到了,此次他们前来凶多吉少!想到这他心里又是一阵恐惧,躲已经来不及了,不知为什么,腿有些不听使唤,发颤!踉踉跄跄没走两步,便一软跌倒在驾驶舱的甲板上。
小胡子船长赶忙去扶,他垂个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脑门沁出一层细密的虚汗……那是吓出来的冷汗!
他感觉真的要完蛋了!但是他不想认输,他还要做最后一博,这是他赌徒性格决定的,他已经在想如何应对!
钱而夫最近觉得肝部越来越不适还伴有疼痛。火烧金坑后,虽然侥幸逃了命,但是心里也是一股火,肝部疼的更加厉害,让他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由于一心扑在十万两黄金上,他也没得空去检查。上了打捞船,就有一名护士专门陪护,他对外声称是肝癌晚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引起很多人对他的同情……
三木小一郎带着满脸怒气,眼珠子都红了,手拿早已准备好的一尺长明晃晃锋利剐刀,气冲冲一脚踢开了舱门。不出钱而夫所料,他是专门来找钱而夫算帐来的!后面跟着罗仙姿也是拧着眉瞪着眼,就连他的亲侄子钱兴发也是一脸怒气。
这不奇怪,因为随着沉船事件的突然发生,他们三个想往的一切全成了泡影,别说十万两黄金了,连生命都将不保……一切一切全化为乌有,能不让他们绝望吗!能不让他们恨的牙根直痒痒吗!
他们把这痛失一切的罪过,都归罪于钱而夫,他们认为是钱而夫包藏祸心,去撞渔船,才毁了他们的一切。
钱而夫看到三木小一郎罗仙姿钱兴发三个人气势汹汹站在他面前,知道他们是找他来算帐的,按说他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是奇怪的是——他一改初衷,表面非但没有平日的不苟言笑的严肃,倒露出春风般的宽慰的一笑。
他朝他们点点头,一连说:
“孩子们,你们来了?……来的好!来的好!”
“孩子们?……你把我们当成孩子们?……”
三木小一郎一想,这个老家伙分明在套近乎!并不理会,也不跟他客气,上得前去,不容分说,劈胸一把揪住钱而夫,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老家伙!害的我们好苦……这回我们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真够阴险毒辣的!是你下令撞毁那艘捕鱼船的?……你想断了我们的后路?你居心何在?……你是不是想把我们置于死地?你想独霸十万两黄金?是不是!说!”
钱而夫闭上眼睛,皱个眉任他揪来揪去一句话不说。倒是小胡子船长看不过眼说了一句:
“不,不,……起码对你们不是!他,是他发话,才把你们都接到这只船上来了!你这样说话,可是错怪了他!冤枉了他!”
“呸!……你不要替他说话!我现在看清了,你也不是好东西!你假情假意欺骗我……其实你们俩是一丘之貉,你的帐我们以后算……”三木小一郎朝小胡子船长瞪了一眼,接着回过头来怒喝道:
“钱而夫!你把我们接到船上也是居心不良!……剥了你的皮认识你的瓤?你是不是也想把我们关在舱底下去贩卖人口?是不是把我们装在麻袋里喂鲨鱼……像你这样的阴险毒辣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他可是一片好心!你真的错怪他了!”小胡子船长禁不住又说一句。
“闭嘴!我是在和他说话,你少插嘴!难道你想先尝一尝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滋味?”
“不敢,不敢!”小胡子船长连忙摆手,躲到一旁不说了。
钱而夫还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了!
“哼!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无言以对,理屈词穷了吧!……哼!事到如今,反正大家都活不成,不如找你这一个垫被的!先到阎王爷那报到去吧!以解我们心头之恨!”
三木小一郎越说越来气,此时已经有些发疯,发狂,气急败坏失去理智……他自觉一世英名却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悲哀!他认为自己之所以落入这步天地,都是眼下这个人造成的!人在这个时候爱走极端,他真想下狠手一刀上去,一泄胸中怒气……
就在他拿起剐刀正要刺向钱而夫时,旁边的钱兴发上前挡住了他!
“三木君!你先别急,让他说话,也许真的有什么隐情……也许真的为我们好!我们岂不冤枉人家一片好心了!”
“是啊,应该让人家说话……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也不管来龙去脉就……这也太鲁莽了,太操之过急了吧!”
罗仙姿在替钱兴发帮腔。
三木小一郎本来就对他俩偷情怀恨在心,一直忍着没有发泄。如今已到生死关头,又在气头上……
心乱如麻的他,这回又听到罗仙姿不识好歹,还在替钱兴发帮腔,指责他……一下子引燃了憋在心里的怒火!他想发作……
不过三木小一郎想了想,还是强压住怒火,他发出一阵冷笑:
“哼!你,你们,一个孝子贤孙,一个夫唱妇随……也想替他求情吗?……趁我没发怒,我劝你们还是离开点好!”
钱兴发罗仙姿一听三木小一郎的话有点不是味,什么孝子?哪有贤孙?尤其是后面的那句话,更不是味!什么夫唱妇随?什么意思?也有点太……怎么这么大的人逮着话就说呢!难道他真的气糊涂了?……还是有所指……
钱兴发罗先姿想到这,不禁有点自惊自醒。难道他抓住什么把柄?……又一想,不至于吧,当场他都没说什么……过后怎么会知道的?不!他还是气糊涂了!不过最后让他俩离开……这也太……这句话实在让他们吃不消。一副命令式的口吻……这是为什么?这可是没有的!从来没有的,实在让人接受不了……不,不能就这样灰溜溜走开!难到是心烦意乱冲口而出?……
不行!为了不让他干出傻事,还是应该劝劝他!
钱兴发想到这便说道:
“三木君!要冷静!千万要冷静!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要肝胆相照!有话就说。不错,钱而夫是我大伯。不过我可不是他的孝子贤孙,……我以前也表白过,他是他,我是我,泾渭分明。他有些做法我并不赞成!就拿今天撞船的事情来说,对他如此草菅人命……我也是义愤天膺,痛恨无比……但是,不管如何,你得让人说话,法庭上被判做死刑的人,最后也有陈述的权力,也得让人把话说完,这一点做为律师的你应该懂!奇怪的是——你怎么能说我是孝子贤孙?那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更是无稽之谈!……我想你是气糊涂了!”
“可不是怎么的,没见你这样不冷静的!都胡说些什么?真是搞不懂!还是一名律师呢!”罗仙姿在一旁还在帮钱兴发的腔,对他却冷嘲热讽。
三木小一郎不听便罢,一听心里更是不平衡,更是火上浇油,顿时怒火万丈!
“什么?我胡说!妈的!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难到真的想逼我把你们的丑事说出来?你们才好受?也好!反正船已沉了,今天咱们谁也活不成……死之前,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丑事,见不得人的事,出租车司机全都说了!”
“啊?出租车司机?……”
钱兴发,罗仙姿听了先是一愣,这可是他们没想到的。心里未免有些慌乱……一时惊怯不知怎么回答……
还是钱兴发比较冷静,他在想,司机能知道什么?在出租车里无非是打情骂俏还能有什么?朋友之间打情骂俏算得了什么?想到这心里又平静不少。
“不是有那句话吗!车船店脚伢不死也该杀,一个开车的,他的话你也信?……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钱兴发满不在乎的问。
钱兴发异常的冷静和坦然面对倒让三木小一郎没想到,吃惊不小。
“他?……当然他的话倒是没什么,无非是……但是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有些怪现象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八九分……我想就不用在这一一挑明了吧!”
“你?……你说……你一定得说清楚!”
钱兴发仗子没被捉奸在床,粗脖子红脸还在同三木小一郎叫真。
“哼!你真想让我说?……既然如此,你不要脸我怕什么!……离开将军别墅时,罗仙姿手里的裤头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啊!……那能说明什么?……”钱兴发还在负隅顽抗,因为他预料到了,也做好了准备,临出门时在卫生间里已经穿好了裤头,他认为这个问题可以狡辩。
“难到还要拿去化验……”
钱兴发还要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心高气傲的罗仙姿实在受不了了,尖声的喊了一句:
“行了!缩头乌龟!别在遮遮掩掩的了,我实在受不了啦……”
她转过激愤的脸,向着三木小一郎说道:
“是又怎么样!我们不是还没登记结婚吗!我和谁?这是我的自由,谁也干涉不着!有能耐你把我杀了!哼!……我谅你不敢!”
“我不敢?事到如今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连你和钱兴发一块杀,还有这个老家伙!以泄我心头之恨!”
三木小一郎眼露凶光,看样子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此时罗仙姿,钱兴发想躲,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三木小一郎凶神恶煞般拿起那锋利无比的剐刀……
就在他发疯似的即将刺向钱兴发的时候,钱而夫突然睁开眼睛发话了:
“住手!你不能杀他们!”
他是忍着病痛发出一声断喝。
他的这句话,把在场的几个人都闹愣了!分别把惊疑的目光投向他,三木小一郎也不例外,拿着剐刀的手也自然的垂了下来。
“你这个老家伙!吓我一跳……你又发什么神经!……妈的!一个奸夫,一个淫妇,还跟我死不要脸,不认帐!还他妈的向我示威……我为什么不能杀!……”
“咳!你杀他们倒行!但是,你可知他们两个人是谁?”钱而夫有些气喘嘘嘘的说道。
“是谁?……这话说的!难道他们是谁?我还不知道!”
三木小一郎一时被闹愣了,他盯着钱而夫说道:
“你这老家伙还没死呢,怎么说起没头没脑的鬼话来了!”
“我说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钱而夫说的很认真,说完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叹着气摇着头:
“咳!我快不行了!……有些事在我内心埋藏已经很久了,我是想把他烂在肚里,可是,事到如今我不能不说了,我已经是个快死的人……我觉得死前必须跟你们交代清楚!……孩子们!你,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啊!”
“死前?……怎么回事?你是说沉船……”三木小一郎有些不解,罗仙姿钱兴发也感到迷惑。
这时小胡子船长说话了:
“即便沉船事件没有发生,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他已经是肝癌晚期!肺部也……”
“这……活该倒霉!大快人心!肝癌肺癌……这是你坏透腔的报应……死了好,快点死!免得我下手!我还怕脏了我的手!溅了我一身血……”
三木小一郎说道,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好像又想起什么接着说道:
“你一口一声的孩子们……什么意思?谁是你的孩子?你听好了,这里只有该死的钱兴发,他是你侄子,算是你的亲人……我们可不想沾你的凶光!……你就乖乖等死吧!……哈哈!”
说完幸灾乐祸的发出一声颇为得意的笑。
“可是你错了!……他不是我侄子,……而是我的亲儿子!……你,也是我的亲儿子,……她。她是我亲女儿!……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是都是我的……”
钱而夫断断续续说了出来,看样子钱而夫真是不想说出来,是他犹豫了半天,是此情此景他看到兄弟姊妹相残,有点万不得已,才不能不说了,能看得出,说出来也是经过内心的思想斗争的,是鼓足了勇气,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来的。
“呵!好啊!这一会我们都成了你的亲人了?这不是在演电影吧?哼!……你想用血缘关系套近乎?……我是你的亲人?笑话!你别忘了,你是华人我是日本人,这可能吗?这不是痴人说梦,胡说八道吗!……我看你是病烧的再说胡话吧!……”
钱而夫听了皱了皱眉,三木小一郎对他的话显然没太往心里去,不但没往心里去,还引来一阵冷嘲热讽……这让他有点沮丧,有点气恼。要是平日早就大发雷庭了,如今落得如此惨境,只好忍气吞声了,他无奈晃晃头,又重重打了个咳声:
“咳!气死我了!……你,你们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但是我也都要讲出来,尽管事情对我不是很光彩,甚至是罪过,有点羞于说出口,不想说出口……但是脸面,罪过……这些对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对你们身世负责!”
说到这他又缓了口气,接子说道:
“先说老大钱兴发吧,我和你妈妈香秀还有我二弟钱而天,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读书,我是从小神淘傻闹,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手。二弟文静比较内向。你妈妈性格活泼开朗,我们两家是邻居,前后院住着,我们三个人,学习在一块,玩也在一块。小时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不觉得啥,就喜欢在一起玩,热闹!可是大了之后,我和你妈香秀变着法,就想甩开二弟钱而天,偷子跑别的地方单独玩,嫌二第害眼,拿现在的话说是当灯泡。二弟是一个跟屁虫,找不到我们就哭咧咧,为这事我没少遭父母骂。她家的父母骂的更厉害,因为她家的父母喜欢文静的二弟,不喜欢我这样淘气的孩子!可是香秀喜欢我。中学毕业后,父母就让我去日本留学,一去就是三年,受尽了孤单寂寞思乡之苦,这期间我给你母亲写了无数封信,写尽相思之情,掉了多少相思之泪!就盼她的回信,可是望眼欲穿,一封封信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消息。
三年的学业我觉得是那么漫长,好不容易学成回国。
回国后在火车站,我第一个想见到的就是你母亲,而你的母亲恰恰就在接站的行列之中,我喜出望外,见过父母后,直奔香秀而去,我想拥抱她,亲吻她,可是我看周围情势有点不太对头,她躲躲闪闪有些尴尬……这时二弟上来站在我们中间,他笑着向我介绍:
“这是你弟妹!”
我吃了一惊“弟妹?……”
我一下子傻了!当着众亲友的面我无话可说,有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第二天我推掉了一切宴请,专门来到二弟家,一访娶亲究竟,碰巧二弟有应酬没在家。我和香秀谈话方便了许多,谈话中,我们共同回顾了相处之欢,离别之苦!当我说到在日本求学时,我们人在两地,相思之情时,提到写了许多信寄给她,不知为什么她一封信也没回,她听了很吃惊,她说她一封信也没收到……她还以为我出国留学,变了心,把她忘了……还在怨恨呢!……
这回我们两个一见面,才知是她的父母搞的鬼,扣押了我的一封封来信。气的我立刻就要找她的父母算帐,可是她告诉我,二老已经不在了[奇q i s h u 9 9.com书],母亲因病先期走了,母亲走后,父亲也是一股急火,疾病缠身,卧床不起。他是最近走的,临死之前他把我托付给你们家,希望和二弟结百年之好!我当时不同意,坚持等到你回来再说。他听了更急了,不放心,非逼我马上出嫁不可。我拗不过他,另外他还在重病中,好可怜……我含着泪不得不答应……就在我结婚第三天他就走了!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傻呆呆的坐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心想我们的爱情就这样被葬送了,那可是我一辈子的幸福啊!该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心如刀搅……
你妈妈看我欲哭无泪的样子,心里也是在流血,她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哭了,一边抽泣一边跟我说:
“而夫,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我对她这突然的举动,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想推开她,手又显得那么无力!霎时我感受到了我心爱女人那肉感极强的身体,及那柔美乳胸的无穷魅力……我紧紧抱住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好久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而夫,你现在还想我吗?”
“当然想!可是……”
“那就让我做一次你的女人吧!”
“这……”
我吃了一惊,有些犹豫,她如今可是我的弟妹呀!
“来吧!只这一次,哪怕死了,下十九层地狱我也心干!……而夫,我想让你亲手把我的衣裳解开,那我会感觉非常美……”
就这样我们有了一次,并仅有这一次!
从此以后,我感觉无脸见爹娘,更对不起二弟钱而天,我不愿回到这个家,就是我走投无路,宁可东渡日本也不想回这个家!
后来我听他说怀孕了,我给她去了一个电话,是她亲口悄悄告诉我,这孩子是我的!
我把这个秘密一直瞒到现在……今天我不能不说了,这孩子就是你呀!”
钱兴发,三木小一郎,还有罗仙姿听了他的讲述,全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钱兴发,他不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难道,他真是我的亲生父亲?难怪他像资助亲生儿子那样资助我,并把我作为他的代理人,还能把他和三木夫人的一些藏在心里不被人知的秘密讲给他听……
人就是这样怪,一旦确认是父亲,那在他眼中,钱而夫的所作所为,也都像是父亲作的。
“我……你……”
他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心里很复杂,乱糟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怎么表达……
他上前轻轻的扶起他,让他坐到椅子上。
钱而夫向他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父子重新认识的见面礼,潜台词。
钱而夫就是这么动了动,又引发他一阵剧烈咳嗽和喘息,好容易平息过来,他又把目光转向三木小一郎,继续说道:
“说完老大,我再说说老二……三木小一郎,你的身世之迷,是你母亲死前,才告诉我的,关于我和你母亲三木夫人的事,你也能知道些。……三木武夫是皇族,你母亲却是平民百姓,他们是自由恋爱,但是你母亲平民的身份,被自认为具有高贵血统的皇族所不耻,野性,被皇族森严的等级礼节所不容,这就注定他们婚后的生活不会和谐幸福。
果然婚后争吵不断,我和三木武夫是同学,闲暇时常到他家玩,我常给他们讲中国民间故事,三木夫人特爱听,一来二去她就喜欢上我了,发展下去我们就有了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她那一瞥一笑蕴藏多少情和意,只有有情人之间才能捕捉到感受到,真所谓心领神会……
但是我当时还在大学读书,她已经是他人之妇,怎么可能好意思再发展下去……再说我心里还另有个故乡的香秀,让我时时挂怀……所以一直到毕业,我们之间的这一段感情,只能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毕业后,太平洋战争暴发,因为家庭不和,为了逃避苦闷的现实,三木武夫一气之下参了军,服了役。她则苦守空房……
直到日本投降他才回国,可是他们之间感情仍没解决好!表面在一起,实际已经分居。
这期间我去了一趟日本,是专门为那十万两黄金而去的,因为是他把十万两黄金存到我银行的,想和他商量解决办法,实际是让他放弃……可是他仍不死心,当时日本正处在困难时期他还想把十万两黄金运来日本……
我心里有气,但又没法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当天我就住在他那里,这我才发现他们过的是分居生活,我心里暗想,难为三木夫人,她这十年怎么熬过来的!
我和三木夫人毕竟有过一段情谊,我深深同情三木夫人的不幸遭遇,为她鸣不平!同时也痛恨三木武夫一家,道貌岸然,没有人性!
就在那天晚上,三木武夫接到上级电话,让他立刻前去,有要事相商!他放下电话匆匆忙忙走了!我只好一个人先睡下。
可是睡到半夜,我就觉得有什么人钻进我的被窝,温温的,软软的,还带来一股香气,我急忙睁开眼睛,啊!是三木夫人一丝不挂睡在我旁边,手脚搭在我身上,紧紧搂着我,我吃了一惊,刚想说什么,她已经把她那香唇堵在我嘴上,我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两个人本来就有以身相许的欲念,如今干柴遇烈火……我喘息着紧紧搂住她,一个翻身把她压到身下……
第二天,三木武夫奉上级命令,和我一同潜回东北,他受命伺机将十万两黄金运去日本。
听完钱而夫的讲述,三木小一郎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那你怎么就肯定认为我就是你的儿子呢!”
三木小一郎不禁问一句。
“一个是从时间上……更主要是她亲口对我说过……”
“她跟你说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是在她死之前……”钱而夫说道。
接着他又讲下去:
“她经营的奶牛场,乳品厂赚了不少钱,当然这里也有我一份功劳。可是我还嫌赚钱慢,我就盗用她的流动资金偷子炒股,炒了几次都赚了!于是我就动员她也炒股,她不肯,认为风险大,弄不好会倾家荡产。但是架不住我三番五次鼓吹动员,她心动了……
当时乳品厂要扩大再生产,急需一大笔资金。也是金钱的驱使诱惑,促使她拼死一博,将全部资金用来炒股……
可是她却没那么幸运,股指一路跌停,几个回合下来,她的股金已缩水一半,这就意味着她多年的辛苦操劳积攒的血汗钱,倾刻化作乌有!这还不说,她持有的股还成了垃圾股,无人问津,卖不出去!这可把她急坏了,也愁坏了。
晚上她找我喝酒,以酒浇愁,愁更愁!她悲痛欲绝,摇摇晃晃奇怪的样子,像是有些精神失常,身体不佳。她盯着我半天才说:
“哈!钱,你害怕了!这事不怪你……为了咱们的儿子,我也不会跳楼的!我知道你有钱,那也是我的钱!你给我或者借我,我去捞回来!为了咱们的儿子只有拼了!”
我一听这话吃了一惊!心想:
“难道我背着她炒股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她想把我手头仅有的这点钱也要拿去投入股海……那不也成了泥牛入海无消息!不!我不能让她这么作,现在正是她头脑发热不清醒的时候!她这样倾囊而出,无异于自杀!我可不想跟她一起冒这个风险一起去死!我还没活够呢!
另外……她提到儿子,我也曾怀疑过,你是我儿子,但是没从她口中证实,如今她口口声声说为了咱们的儿子,难到是在这特殊情况下,酒后吐真言?
我想要是为了咱们的儿子,那更应该负起责任,就更不应该冒这个风险!
可是用什么办法阻止她呢?她像赌徒输红了眼一样,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没别的办法,只能让她先安静下来,所以我假意答应她,在喝酒时,我在酒里放了蒙汗药,我是想让她好好睡上一觉,第二天清醒了,也就好了。
可是谁能想到,她事先已经吃了大量的安眠药……结果因抢救不及时,呼吸麻痹而死!
对她的死我也成了被怀疑对象。
你前些日子不是也在调查我吗!我现在坦白和你说,事情就是这样!
后来,为了你,我又重新振兴了企业;为了你,我跟踪来到台湾发展;为了你,投资大量金钱,想帮你夺得十万两黄金;为了你们不染指这盗取十万两黄金的不法行为,我拿走了宝图,开走了打捞船,独自行动……甚至为了你们兄弟不为妹妹发生死斗,我处心积虑及时敲响了罗仙姿屋的门……没想到我这一片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三木小一郎听了钱而夫这么一番表述,沉思良久,没有说话,这次显然他是往心里去了。
他翻来覆去的想,他的话可信吗?可是又无懈可击,他说的话来龙去脉都是那么合情合理。真像是那么回事!只是我长的不像……可这能说明什么,遗传本来就有变异吗!
想到这他手软了下去,手上那把锋利的剐刀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但是,目前是不是父子,已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摆在他们三个人面前,让他们想像不到,忐忑不安,甚至恐惧!那就是罗仙姿居然是他俩的妹妹?
“什么?你说罗仙姿是我门的妹妹?……这可能吗?这太有点天方夜谈了吧!”
“是啊,我也不愿她是你们的妹妹,因为你们……咳!我真张不开嘴!但是,那是事实啊!虽然说是同父异母,但也不能……咳!做孽呀!做孽!……我对天发誓,这可是她母亲周冰花亲口对我说的!”
“那——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难到你眼看着我们兄弟禽兽不如……”
“这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我怎么说,说什么?等我知道了,你们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了!这事要怪就怪你们不检点……哪有兄弟争一个妹妹?这叫什么事啊!天下第一丑闻!咳!罢了!什么都别说了!天做孽犹可恕,人做孽不可活!我已无脸活在这个世上!只求速死,不想苟活!……我求求你们快快捅我一刀!……”
钱而夫说着就要去拿剐刀,然而三木小一郎手疾眼快,抢先拿到剐刀。
三木小一郎仰天长叹,悲愤的说道:
“咳!想不到我三木小一郎,竟做出这样丧天害理的事!……做孽的是我,背着如此奇耻大辱,我还怎么活在这个世上?不如去死算了……”
说着一狠心,猛的向自己腹部刺去,血立刻溅了出来,溅了钱而夫一身!三木小一郎随即仰面朝天倒下。
钱而夫大惊失色,没想到三木小一郎会这么火暴,当着他的面剖腹自杀,喷在他脸上的血迹也不去擦,傻呆呆坐在那里,看着三木小一郎愣愣出神……
目睹此惨象,钱兴发也是悲痛欲绝,他万万没想到偷情,偷到弟弟的女人身上,更没想到那女人竟还是自己的妹妹,如今看到弟弟已经自杀,他还有何脸,活在这个世上?
再说他还是负案在逃的嫌疑犯!成天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跑到台湾是想……随着打捞船的沉没,他的梦想,他寄于的希望,也将破灭化为乌有……
如今也是把他逼上绝路,万念具灰的他,不想死也得死,倒不如一块去吧……
他一狠心向着旁边铁栏杆一头撞去,顿时脑浆崩裂,倒在栏杆下死去……,
罗仙姿此时也是心恢意冷到了极点,眼前打捞船正在下沉,别说十万两黄金,就是全船人的生命都有些不保……
她此时后悔,没听妹妹的良言相劝,结果落到这种地步,最终还是上了贼船,不能自拔……
如今见两个才认识的哥哥就死在眼前,死的还是这么的惨……想到自己的身世及和两个哥哥鬼混的事……她怎么受得了!这种伦理道德的沦丧,精神上的无情折磨,和两个哥哥同样感同身受,她已经羞愧难挡,自惭形秽……
她那纤弱的神经哪能经受这么巨大压力……
她看着两个人的尸体,突然猛的尖叫一声,跑了开去,她一边跑,一边在撕扯自己的头发,衣服,撕的一丝不挂……她已经不知世上有羞耻二字。
“脏!……脏透了!……我是个脏女人!……不要靠近我!都离我远点……呜呜!”她哭着跑向船头,俯向大海……
“我想洗澡!洗掉身上耻辱!嘻嘻!有这么多的海水!……”
她想跳海……但是又有些迟疑。
“可是……海水虽多,也难洗净我身上的耻辱啊!”
她有些无奈……偶然一回头,猛然发现一个船舱着了火,而且火势越来越大……她突然想到什么……
“不,我想火浴……我知道凤凰捏盘的故事……我会得到重生!哈哈!我是凤凰!……”
她一会哭一会笑,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最后发疯的向那处着火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