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铁血双雄(1 / 1)

异乡的勇士 忘情者 6562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十四节 铁血双雄

在以后的几天里,我和琼斯在深山密林之中和日耳曼人来回地兜着圈子。原本想趁着山林的树高叶茂、地势陡峭的掩护来摆脱日耳曼人的追踪,却没有料到日耳曼人对这山林的地形比我们还要熟悉,怎么也摆脱不掉。好几次还险些被追踪而至的日耳曼人困死在山林中的某处绝地。逼得我和琼斯连连遇陷,受伤不断。

追到最后,我被日耳曼人追得心头火起,下定决心要皆助地势的有利条件来抗击日耳曼人的追击。于是在第六天的清晨,我在密林里选了一处崖高路陡的地形,便拉上琼斯一起躲了上去。

我和琼斯一前一后在悬崖上攀行,等走到了靠近崖顶上的一块较为宽敞的平坦之地时,我和琼斯便停下了脚步。在平地的四周搜寻了一些可用的小石块以后,我们俩个人便守在了平地入口处的崖顶上,静待日耳曼人的到来。

“大哥,下边有动静。”守在一边的琼斯突然一脸紧张地说道。

“我知道,你先不要扔石块,先放一个过来。”我吸了吸鼻子,沉声说道。

琼斯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地上的数十斤重的大石块抱在了手上。我瞪着两只大眼,死死地盯住平地入口的拐角处,手心里拽紧了两颗小石头,随时准备出手伤敌。

终于,第一个日耳曼人的身影在入口的拐角处出现了。琼斯举起手里的大石块就要碰将下去,我连忙低声制止了他的鲁莽行为,让他放下石块躲在崖上不准妄动。

渐渐地,当先的这个日耳曼人提着一柄战斧,小心翼翼地摸了上来。跟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等到最前面的这个家伙已经背对着我的时候,我回头朝着琼斯递了一个眼色。琼斯马上翻身从草丛中跳起,举起搁在身前的大石块就往下碰。

日耳曼人的反应是非常惊人的。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包括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在内的三个日耳曼人居然全部抬头转身,察看这边的情况。

但是,反应再快也快不过飞速下坠的石块。正当第三名日耳曼人听到动静,刚刚抬头转身的时候,琼斯投下的大石块便“咚”地一声碰在了他的头上。日耳曼人的脑袋立刻被数十斤重的石块砸了个粉碎,连人带石一起掉进了数十丈深的悬崖之中。

而我则赶在其他俩个日耳曼人有所动作的时候,手臂闪电般地挥出,将握在手心里的两块小石头射向面露惊疑之色的日耳曼人。就听得“噗”地一声,其中的一块石块射入了第二人的眼眶。只见那人丢了手中的长剑,双手捂住鲜血狂涌的眼眶,惨叫着翻身跌入了悬崖。而另一块石块只击中了第一个日耳曼人的脸颊,打得他眼冒金星、鲜血四溅。紧跟着我纵身从崖顶直扑而下,要抢他手中的长斧。那知道石块给他造成的伤害反而激起了他的狂性,抡圆了手中的战斧反扑临空下击的我。

看着飞舞而至的斧头,我吐气缩身,在半空中使了个千斤坠,原本直线扑击的身形立即变成了直线下落。双脚还没有沾地,那柄战斧便呼啸着掠过了我的头顶。我脚踏实地,马上就地一滚,躲过再次回转过来的斧头,一直滚到了日耳曼人的脚下。一看见出现在我眼前的日耳曼人的双腿,我想也不想伸脚照着膝盖就是一记斜踹。“啊!”日耳曼人立刻软了下来,单膝跪倒在地,手中的战斧也慢了下来。我收脚起身,一伸手抓住了日耳曼人两手之间的斧柄。见他还不肯撒手倒地,再一抬右膝猛地顶在了他的裆部。“嗷…”这一下,日耳曼人终于不支软倒在地。我夺过战斧扬臂一抡,手起斧落,将倒在地上的日耳曼人劈做了两半。

我收了战斧,转身奔向琼斯守护的入口处。此时的琼斯正挥动着从地上拾起的长剑,抵挡着从后面冲上来的日耳曼人的进攻。我立即纵身挥斧加入了战圈。

“兄弟,你守崖顶我堵路口。快。”我挥动手里的战斧,接连挡开了日耳曼人的两记斧劈,拉开了琼斯和我之间的空挡。琼斯立即转身奔上了崖顶,从上而下挥剑砍劈。有了琼斯在崖顶上照应,我振奋精神舞动手中的战斧狂劈狂砍,占着地形和两面夹攻的优势,接连劈翻了两个手使战斧的日耳曼人。

日耳曼人在损失了六个人以后,丢下了两具尸体狼狈地退了下去。

我吐出一口浊气,马上叫过守在崖顶的琼斯,开始在崖顶的四周搜寻一切可以搬得动的石块,为抗击日耳曼人的下一轮进攻做准备。

日耳曼人又一次冲了上来。而这一次替他们打头阵的是一个身着重甲的重装步兵。就在这个浑身裹着铁皮的家伙刚走到琼斯身下的时候,我立刻对着琼斯打出了手势。琼斯立即将一块重达两百斤的巨石从崖顶推下,顿时将这个铁包着肉的日耳曼人压成了一团铁板肉,连带着那张半人多高的大铁盾一起沿着山路的斜坡翻滚而下。一时间将跟在后面的好几个日耳曼人统统撞落下深渊。

我挥动战斧猛扑上去,趁势掩杀,一直将日耳曼人杀到了崖底。苦于人少力薄,最后又只能重新退回到崖顶。

如此你来我往交战了好几天,始终是日耳曼人攻不上来,而我和琼斯也无法突围下山。于是双方开始了费时耗力的持久战。

然而,我和琼斯都很明白,这持久战只对日耳曼人有利,对苦守崖顶的我们是极其不利的。因为山上的动物再多也会有吃完的那一天,而在山下的日耳曼人的食物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兄弟,我们得想个法子摸下山去才行。不然我们会被日耳曼人困死在这里。”我坐在路口的中央,皱着眉头对琼斯说道。

“可是我们怎样才摸得下去啊?大哥。这座山只有这一条路啊。”琼斯一脸失望地答道。

我手枕着发晕的脑袋,拼命地转动着大脑。然而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突围下山的办法来。

“也罢,看来我们只有拼死杀下山去,与日耳曼人鱼死网破了。”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下山的办法,只得丢掉脑中的各种念头,跳起来冲着琼斯喊道:“不管它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于是,琼斯抄起家伙又窜到崖顶的树林中捕猎去了。

※※※

如此又过了好几天,我和琼斯被困在崖顶上动弹不得,无法下山。而我在这几天里拼了老命也想不出一个周全的法子,直想得我的后脑阵阵发疼也始终对如何下山一事不得要领。

“难道就真的要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日耳曼人直冲下去?这明明就是自寻死路啊。”我直觉得心头一阵烦躁,在崖顶上面来回走动,坐立不安。反倒是琼斯懒洋洋地坐在一旁,拿着一把砍缺了的长剑在岩石上不停地磨擦,一副无所谓惧的模样。

到了午后十分,日耳曼人在经过了一天半的休整以后,再一次地冲了上来。在看到手里挥舞着明晃晃的利刃,嘴里嗷嗷直叫的日耳曼人拐过那道拐角处的时候,我抬起右脚一脚踢飞了身前支撑着岩石的那根树枝,重达百多斤的巨石立即翻滚而下,撞向迎面扑来的日耳曼人。滚动的巨石带着惊人的声势,以强大的冲击力撞飞了跑在最前面的俩个人,顷刻之间就将他们砸下了悬崖。跟在后面的日耳曼人在躲过一劫以后,高举着手中的战斧、长剑,在同伴的声震巍谷的惨叫声中猛扑了上来。

面对着疯狂冲将上来的日耳曼人,我紧握着剑把的指节已经发白。振起手中早已经布满了缺口的长剑,我抖擞精神大步迎上,借着居高临下的地势堪堪抵住凶狠绝伦的日耳曼人的冲锋。

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流动的剑光在日耳曼人的身前连接成片,逼得日耳曼人不住后退。由于山径十分的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所以我只要挡住跟前的这个人就等于是敌住了整队日耳曼人。除非这个日耳曼人死了或者是我死了以后,这个情况才会发生改变。而琼斯依然守在崖顶上面,不时地抛下岩石攻击后面的敌人,阻断他们的连续不断的队形。

再次闪身避过日耳曼人的一记直劈,我将扭转的身体向前一靠,手中的长剑斜着往上一挑,一式‘游龙出洞’瞬间抹上了他的脖子。只见血光诈现,日耳曼人在喉管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翻着白眼仰天跌倒在地。后面的日耳曼人立刻补上了缺口,怪叫着冲将上来。我看准距离,侧身避开直刺而至的剑锋,举起拳头狠狠一拳捣在了对方的面门上,顿时打扁了这个日耳曼人的鼻子。声震于耳的惨呼声在我耳边急促响起,日耳曼人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脸,血液不断地从两只手掌的指缝中渗透出来。没等他跌倒在地,我飞出一脚将他踹下了深渊。

经过一连串的反复拼杀,在自己杀了第九名日耳曼人的时候,我已经是手脚发软,气力有些不济了。但是日耳曼人还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我只得咬紧牙关,用最快的速度挥动着渐渐慢下来的长剑。而原本只有三斤多重的长剑在这一刻却成了千斤枷锁一般沉重,逐渐脱离了我的手臂的控制。这样一来我不得不在逼退了第十名日耳曼人的进攻之后,向后撤了下来。琼斯在我后退拉开了空挡的时候,不失时机地从两米多高的崖顶上跳下,手起剑落顿时砍翻了一个。

我脚步虚浮,口中喘着粗气地退了下来,背靠着崖壁坐在崖口的岩石上休息,眼睛紧紧地盯住了前面的战况没有放松。只见身高马大的琼斯生龙活虎地挡住了山径的拐角处,寸步不退。一柄阔背长剑大开大合,虚散开去的棕色头发在舞动的剑风中飘荡。看着有如门神般的琼斯,我的心里充满了敬意之情。这就是我的异域兄弟,一条好汉子啊。

日耳曼人再一次地退却了下去。浑身是伤的琼斯慢慢地走了上来,一屁股坐倒在我的

身边。看看身边浑身发抖的琼斯以及自己依旧没有缓过劲来的身体,我很清楚这仗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再打下去了。否则我和琼斯俩个人决计撑不过下一次的日而曼人的进攻。

“必须走,再不走我们俩个全都会让日耳曼人撂倒在这儿。”我疲惫不堪地想到。

我看着距离崖口不远的拐角处一个想爬上崖顶而被我杀死的日耳曼人的尸体,心头猛然一震:“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既然这个家伙可以往上攀爬崖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向下爬下山崖?对,就这么办。他奶奶个熊,真该好好谢谢这个家伙。”

想到这里,几天来被困绝境的苦恼一下子烟消云散。我兴奋地从地上一跳而起,叫过一旁合身假寐的琼斯,直奔后山而去。

穿过茂密的树丛,我和琼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后山顶上。面对着数百米深的陡峭的悬崖,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百数十丈深的陡峭的崖壁垂直地耸立在后山的深渊里,山顶和崖底的树林被光秃秃的石壁分开,就象脱光了衣服的人体一般将它所有的秘密展现在我的眼前,炫耀着它的动人的躯体——高大、雄壮而又不失美感。只不过这一切在我的眼里则变成了和日耳曼人一样的凶狠与阴险。

我呆了半晌,冲着深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骂道:“这帮兔崽子真他XX的狠毒,连这深山也阴险至极。老子却是不信,你这群软蛋就能这样吃了老子。”

琼斯背靠着一颗大树,呆望着脚底的悬崖默不出声。我走过去推了他一把,对他的沉默表示了不满:“别发呆了,赶紧找些树藤来,我们好上路。”

琼斯抬头看着我,一脸的惊疑不定:“大哥,我们真要从这里下去?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就算我们被日耳曼人杀了,也能让他们中的好些人为我们垫背啊。但是从这里下去,一但失手我们死了就死了,未免有些划不来……”

“他XX的,还是我的结拜兄弟呢,这点困难你就怕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快去砍些树藤草蔓来,快点。”我抬起腿来一脚踢在琼斯的屁股上,对他犹豫不决的解释大为恼火,“再不去我们都走不了了,你醒醒吧,我们回去才是死定了。”

……

我和琼斯把砍下的树滕接在一起,再把树滕的一头拴在山顶的一颗大树上。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让我有种绝望的感觉——当我将手中的树滕抛向崖底的时候,看似很多很长的用树滕草蔓接成的绳索竟然还不到崖壁的十分之一。

“大哥,山上的树滕差不多都被我们砍光了,你看这样都够不到一半的距离,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得了。”

“也好,先回去防备一下再想办法,别让日耳曼人偷袭了咱们就真的划不来了。”我不得不同意了琼斯的建议。

在以后的几天时间里,我和琼斯一边抵挡着日耳曼人的进攻,一边尽可能地多收集些树滕和草蔓,以便做成可供我们攀下悬崖的绳索。最后在第六天早上,我们两条伤痕累累的壮汉借着雨后的大雾摸到了后山,顺着早已布置好的绳索缓缓地从崖顶向崖底攀爬而下。

崖壁在雨后显得特别的湿润和光滑,因此向下攀爬十分的困难。崖壁的岩石是成竖条状的直插而下,其间穿插着横向的裂缝和褶皱。虽然这些地方可供我在崖壁上的立足借力,然而裂缝和褶皱之间相隔的距离太远了,就是最近的两处也有数丈远,我只能用阔背长剑在崖壁上先凿出支撑点,然后再一点一点地顺着滕蔓往下移动。

大雾笼罩着整个山涧,透过浓雾我能看见的范围并不大,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下攀的速度十分缓慢。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在心里很担心上面的琼斯能否应付得了日耳曼人的偷袭。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以后,我终于在距离崖顶五十多米的崖壁上找到了一处凸起的岩石。我立即

将身体固定在崖壁上,再用手里的长剑在凸起的岩石上划出十数道凹槽,然后把滕绳紧紧地缠绕在凹槽里面。当这一切都做好以后,我马上抬头冲着崖顶发出了两声鸟叫。

我爬在凸起的岩石上歇息,同时也在等待从上面攀下的琼斯。在等待中我四处打探崖壁上的情况,搜寻着下一处可以立足的地方。深不见底的悬崖时时让我头晕目眩,爬在岩石上的身体被阴冷潮湿的空气包围,而在这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陷境里,我的心早已在颤栗中绷紧。当琼斯那魁梧的身体在我头顶的浓雾中渐渐地显现出来的时候,我那颗悬挂在嗓子眼儿里的心终于落回到胸腔里去。我吐了一口气,仰头注视着头顶上那巨大的黑影一寸一寸地向下移动。

我挂在悬崖的陡壁上攀着凸起的岩石,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为即将到达的琼斯让出了一小块立足的地方。看着琼斯越来越清晰的身影,一丝笑容渐渐地爬上了我的脸颊。然而,就在琼斯到达凸起的岩石的上方,一只脚刚刚踩在凹槽里的时候,我不愿意看见的意外却突然的出现了。

只见琼斯下降的身体猛地一震,突然之间便失去了控制。雄壮的躯体加速下落,斜撞在了凸起的岩石上反弹开去,直往崖底飞坠而下。异变中,琼斯在坠落时发出了刺耳的怪叫声从我的身边一直散落下去,弥漫了整个山涧。我攀在岩石上目瞪口呆地望着发生的一切,眼睁睁地看着琼斯坠落而来不及反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转动,“这是怎么了,怎么回这样?”便在此时,我猛然之间瞧见了一根舞动的黑影从我身边滑过。我心头突地一跳,急探右臂抓出,直到黑影落入了自己的手掌中我才惊觉那是树藤编制的绳索。我大喜过望,急忙握紧了手指,死抓着树藤不放,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手中的绳索传将上来。我自己本来就是攀在岩石上的,全身就靠两只手支撑,现在又腾出了一只手来拉住下坠的树藤以抢救琼斯的性命,因此整个身躯全都压在了攀住岩石的右臂上。然而攀住岩石的右臂如何支持得住这外加的巨大冲力,顿时被扯下了岩石。再一次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凸起的岩石离我远去,最后消失在了云雾弥漫的崖壁上空。而我自己却是张开了嘴,右臂依然保持着前伸的姿势向下坠落。一时间耳朵里灌满了呼啸的大风,如何听得见自己嘴里的呼喊,只在惊骇中明白生命将从此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下坠的声势却再一次改变了方向。只觉得身体在空中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硬生生地扯住,在反作用力下反相拉起,震得我浑身发软,跟着又被推往崖壁上撞落。身体和坚硬的崖壁在剧烈的接触中所产生的疼痛一下子惊醒了我,急忙赶在身体被巨力弹开之前伸出双臂攀住了崖壁上的一条裂缝,将自己死死地贴在上面稳定下来。但是强烈的撞击已经伤了我的内腑,猛烈的疼痛使我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叫,鲜血从口腔中喷将出来,洒满了阴冷的崖壁。

我爬在这块救命的崖缝边呻吟着,脑子一片混乱。对于自己是怎么得救的,而琼斯又是怎么掉下去的一无所知。喘息了半晌才使自己神魂归窍,神志渐渐转醒。我又歇息了一会,开始为琼斯的安危担心起来。我靠在崖壁上四下打量着周围的情形,一眼瞧见了垂在身前的那根深绿色的树藤正贴在崖壁上微微颤动,赶紧伸出手来抓住树藤试了试力道,依旧绷紧的绳索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我挂在崖壁上头晕目眩地搜寻着下面的琼斯,希望能够找到他的身影。但是在我视线可及的范围以内始终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从我试过了绳索上的力道来看,上面依然存在的重量让我知道了琼斯还没有被甩掉,当真是万幸之至。

这时天色已经发白,光线也越来越强。到最后弥漫山涧的浓雾慢慢散去,终于让我搜寻到了琼斯的身影。在身下离我十多丈远的地方,琼斯被绷紧的绳索悬挂在崖壁上一动不动。我心下又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大家伙是否还有留着性命。我定下心神,伸手松开了缠绕在腰间的绳索,然后手足并用顺着绳索缓缓爬下。每爬动一次身上的伤口便疼痛不已,连带着内腑的伤一起翻腾,当真难过之极。我心下雪亮,自己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我爬一路歇一路,手脚因伤势严重而变得不大灵光。所以这一路向下攀爬很是辛苦,等到我靠拢了琼斯的身边已是耗尽了气力,再也动弹不得。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而我却始终提不起力气运动四肢。越想离开眼前的陷境我的心头越是烦躁不安,无奈自身气力有限只能做罢。我呆看着身边昏迷不醒的琼斯,心头竟被凄凉的情绪所占据。“难道我们两个当真要死在这里?”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悬空的身体突然一沉,头顶上的绳索已是狂舞而下,紧接着我和琼斯一起往下跌落。我大吃一惊,突然间明白绳索又一次出了状况,赶紧使力攀住崖缝,指望自己有挺过这一关的运气。然而过多的重量让我无法继续留在崖壁之上,无力的双臂在重力的冲击下片刻也支撑不住。我大叫一声,在绝望中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奋力插进了崖缝之中。身体在下坠时缓得一缓,只听得“啪”地一声脆响,手中的长剑终于支撑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折断成两截,而我也在这最后希望的破灭中飞坠落下。只看见手中紧握的半截断刃在崖壁上急剧摩擦,击出了一长串的火花,跟着我和琼斯坠落的身体一起往下延伸,“劈啪”之声连绵不绝......

“死了,死了,这下死定了......”我在空中急速坠落,脑子里乱七糟八地胡想一通。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生还可能的我放开了心中的恐惧,转过脸来看着身下的悬崖深处,对于自己即将葬生山涧逐渐释然:“这便是我的最后归宿么?看样子也还不错啊。”耳畔的风声渐渐密集起来,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而崖底的情形逐渐清晰可见。就在我闭眼等死的瞬间,一道令我爱恨分明的色彩撞入了我的眼中。我目瞪口呆地瞪大了双眼,不能置信地盯着那道流动的色彩扑面而来,只是下意识里一把抓住了身旁的琼斯便一头扎了进去。

就听得“扑通!”一声水响,我再一次被这‘可爱’而又‘可恨’的液体所包围,满眼的绿色加杂着变了形状的物体充斥着我的大脑。生还的喜悦让我突然之间又恢复了力气,我奋力扭动四肢钻出水面,带着琼斯顺水漂流,在剧烈的喘息声中我仰天大叫一声:“老天爷,老子依然是一条生蹦活跳的好汉。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