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1)

丑叔情逢春 墨麒麟 429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81章

秦卿也并未多想,在吃晚饭后,便陪着莫言之到楼下院落散步,这深夜的院落里格外的幽静,那空灵旷荡的感觉很舒适。

长风吹起了两人衣襟,深夜风雨笼罩着大地

“莫公子,你明日便要离去,今日为何不歇息一会儿?”秦卿撑着青色的油纸扇,跟随在莫言之身边,轻声的询问对方。

两人沿着池边缓步慢行。

寒衣悠风,冬雨漫漫,树影摇晃间,倾雨飞扬。

“正因明日要走,今日才更不能多歇息。”莫言之缓缓的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并站在男人身旁低语,“若是歇息了,又怎能有如此好的机会,与你在雨中漫步。”

他眸色的深深,幽静迷人

唇角含笑

那一席雍容幻美非常的黑羽长袍,在风中凌乱的轻舞,似夜魅般扰乱人心神

“若是莫公子往后带来,这种机会必定有很多”秦卿的嗓音轻低,在这幽静的长夜里,仿佛能使听者格外舒心。

两人说话时,嘴里呼出的气息都被夜风吹散。

夜风轻轻吹动着秦卿的发丝,几缕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得贴在下颚处。

“能与莫公子漫步雨中,谈天说地,也是我的荣幸。”他语气平和,目光平静的看着莫言之。

茫茫细雨中,两人的身影,在朦胧雨雾里若隐若现。

“你这算是在邀请我?还是舍不得我离开?”莫言之神色如常的反问,并平缓地伸手,替秦卿拨开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

秦卿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指尖传来的温度

“若是莫公子下回还来,我也会与这次一样,尽心的伺候莫公子,直至莫公子满意为止。”

两人的目光交汇。

夜风好似那绵绵低语,尽诉不断的轻轻吹拂着两人的衣襟。

朦胧的雨雾之中,秦卿那青衫上的几缕轻纱被风扬乱,似仙灵轻舞般焕然迷人。

而站在他身前的俊朗男子,那黑羽长衫上的华美绒羽,随着夜风轻轻的凌乱纷舞,深暗迷离中尽散幽幻

“有你这句话,那我便飞来不可。”莫言之静静的注视着秦卿,他唇边呼出的气息被风吹散,那深深的眸色却似暗夜般迷人。

朦朦的雨雾拉拢,能挡住两人的身影,却无法掩藏两人轻然的低语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隔壁院子废弃的伙房,莫言之站在远处焚烧那些信纸时,他便站在莫言之身后不远处等候。

待信件都烧掉之后,莫言之才带他回院子。

寒风细雨中,夜景的池塘边,那淅淅沥沥的水滴,滴落在池面发出的叮咚声,格外的动听

当日清晨,天还未亮。

秦卿醒来时,身旁的被褥下已是空空荡荡,被子上还残留着隐隐的温度。

此时,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

他知晓莫言之已经离去

之前他与莫言之在外面散完步,便回来休息了片刻,他竟不知不觉地靠在莫言之身旁睡着了。

也许是他太累了

他深夜醒来时便觉得腰酸腿软,可是因为那时莫言之还在,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疲乏。

现在四下无人,他才稍微地换了一个姿势,轻缓地趴卧在床上休息。

如此一来,他的腰背,都会舒服一些。

屋内,那打翻的茶桌与地上散落一地的陶瓷碎,都已被人收拾干净,房间内似乎点了精油,弥漫着一股凝神的香味。

秦卿趴在床上,那长发顺滑的掩住了背部,那被褥整齐的盖在他的后背,烛光中柔光隐现。

朦胧的纱帐间,他的肩背线条若隐若现。

他闭着双眸,很快便入睡。

他睡了三日。

伺候莫言之一日,他需要几日来恢复,可见那夜他与莫言之有多么的

这几日都是苏姑姑的丫鬟在帮忙照料添喜,他休息了好几日才恢复过来,待他身体恢复之外,那些丫鬟不再过来。

近日阴雪绵绵的,外面天寒地冻。

秦卿也不想去院子里散步,无事时他都待在自己的房间内。

莫言之走后的第七日,慕鸿歌便过来了。

慕鸿歌身着银白镶嵌,且花纹交错的长衫,那纯白色的锦质面料与银色的纹理,秀绘出一件尽显华美的长衫。

那裘皮镶在衣领与袖口上,都极为的精美与细致

他踩着纹理简约的白色长靴,身披轻巧的狐裘披风,腰间的云玉腰带也很别致

这次,慕鸿歌来的时候,还给添喜带了文房四宝过来,还耐心的教导添喜识字。

连续好几日,都是如此。

秦卿见慕鸿歌不厌其烦的样子,也便不再打扰。

通常这个时候,秦卿都会在旁边看着。

看着慕鸿歌写的那一手好字,他只觉让慕鸿歌教添喜识字,实在是枉费了慕鸿歌的才能。

所以

这日添喜在练字时,秦卿将慕鸿歌请到了院中。

他让慕鸿歌往后来不必再给添喜带书笔纸墨,更不必教添喜作画或识字。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秦卿轻言细语的,在夜风中低诉着心中不安,“你是客人,你来这里应是我伺候你,而不是让你”

夜的长风,吹动男人脸颊几缕发丝。

“我教添喜画画识字,往后你便加倍好好伺候,其他事你无需多想。”慕鸿歌目光沉静的注视着他,那夜色下的眸色令人难以深析。

慕鸿歌衣衫胜雪般洁白无瑕,站在那雪色茫茫的静夜中,是如此的亮眼。

远远的

便能瞧见两人在风雪中的陪衬的身影。

回廊上,那殷红色的灯笼光洒下,将慕鸿歌那银白交纵的白衫,映衬出渲染的幻彩色泽

“可是苏姑姑若是知晓此事,恐怕不太妥当。”秦卿轻声的婉拒。

楼里,有楼里的规矩。

“没有不妥,这些事,你就不必多虑。”慕鸿歌似乎知晓秦卿在想什么,他神色平缓的注视着男人那略带顾虑的双眼。

秦卿听到慕鸿歌此番言论,也不好再提其他事。

虽然他很想慕鸿歌别再如此费神教添喜,可是每当想到添喜每每问他慕鸿歌何时来,他便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知晓添喜很好学。

他也希望添喜能够多学些东西

他的心里很感谢慕鸿歌,对方有如此耐心的辅导添喜,已经很不容易,所以每每在面对慕鸿歌的时候,他都会比往常更加的配合。

不管慕鸿歌想如何,他都会答应。

不过,还好,慕鸿歌待他还是那么的温柔

慕鸿歌在教添喜的时候,总是那么认真。

添喜也很聪明,学得很快。

才学了几日,便会背几首的诗,这让秦卿也很欣慰。

这日,慕鸿歌又过来了。

最近楼雁青那边的事,似乎是处理得差不多,所以慕鸿歌近来才会有时间,每日都到他这里来。

“我本来是打算等添喜到了岁数,便请苏姑姑将添喜送去书斋。”秦卿坐在浴池旁边,发丝倾斜而下垂在岸边,他单薄身着素衣,袖子轻轻绕高。

他将擦布放下,已伺候慕鸿歌沐浴完毕。

慕鸿歌从浴池中站起身,随意的拿过了旁边的衣衫披在身上,并将腰带系好:“送去书斋也要等到初春之后,现在我教添喜入门,便当时入书斋前的辅导,这对添喜不会有坏处。”

秦卿也站起身,拿过衣架上的衣衫披好,与慕鸿歌穿过回廊,到了院子深处最隐蔽的厢房前。

此地

秦卿还是第一次来,这间屋子在他所住的院内,但他却不知有这么一个地方。这间厢房,位于院中回廊深处,被假山虚掩着,门前还有两株枝繁叶茂的寒梅遮挡着。

这厢房很特别

四方形的厢房,地面铺满了灰白色的兽皮绒毯,墙壁却是铺满了黑色的绒毯,他动手触碰那墙面的质感很柔软。

赤脚踩入房间,地毯也质地柔软。

这房中的窗户敞开着,窗外便是一株繁华盛开的冬树,火红色的花叶渲染得夜色浓郁。

屋内无烛台,只有窗檐下的灯笼照亮了屋内。

若是此厢房关上门,外面必定是无法听到里面的动静,这间房应是楼里为他准备待客用的。

特别为了照顾添喜在时,不打扰到孩子,所为他布置的房间。

慕鸿歌在屋中那低矮的小茶桌前坐下,那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茶器,还有烧茶的小炉。

“看你的样子,你好像还不知晓这院子里有这样一间房。”慕鸿歌随意的身着华美的白袍,那眉宇间散透着迷人的英气。

秦卿听到对方那平静平和的嗓音,也细微的点头:“确实不知,我平日很少在这处走动,不知你是如何知晓的?”

他轻声反问慕鸿歌,他的眼神温和,一身青素的衣衫略显单薄。

“我从老鸨那里知晓的,她说在此地独处也别有情趣,让我来试试也无妨。”慕鸿歌坐在秦卿不远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男人身上的衣着

男人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衣衫。

“原来如此。”

秦卿轻应。

在慕鸿歌的注视下,他拿起了桌上的茶壶,为对方倒了一杯热茶

那叙叙倒茶的声音很清亮。

热气也缭绕的腾起。

“有些话,这几日都困惑在我的心头,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提起。”秦卿眼底潜藏不安的看向身旁英俊潇洒的男子,他略显轻缓的低语声似舒缓的夜风,令人如浴清风。

慕鸿歌头上竖着精巧的银色美冠,他出浴时未擦干身上的水迹,便直接将外袍穿上,使得现下那衣袍都被水渗湿贴在身上,勾勒出了完美迷人的线条。

若是姑娘见了,必定喜欢。

即便是男人见了,也会夸赞。

秦卿的视线并未停留在对方身上,他放下了手中小茶壶,继续的轻声道:“若是你想听,我便说,若是不想听,我便不言。”

他礼貌的征求对方的意见。

若是客人想听小倌说话,那小倌便说,若是客人不想听小倌说话,那小倌便不会多言

“若你想提添喜之事,那你便不用再说,我已经说过了,放下你那些多余的顾虑。”慕鸿歌的目光顺着男人的衣领,移至了男人的锁骨下移动。

秦卿沉默的回视对方。

慕鸿歌一边品尝着茶香缭绕的香茶,一边盯着男人脸上那被水雾湿润的面具看:“我听苏姑姑说,你很在乎添喜,我待添喜好,便是待你好。”

秦卿缓缓地垂下眼,实在承受不起这种恩泽

待添喜好,便是待你好

待添喜好,便是待你好

待添喜好

便是待你好

这句话,在男人耳边不断的徘徊,让男人有些心神不宁的。

即便心中,再如何的波涛汹涌,再如何的思绪万千,他也都只能不露于表色。

他依旧如常的陪着慕鸿歌谈话。

慕鸿歌则是始终都在看他脸上的神情变化,还伸手替他擦去了面具上那湿润的水雾。

最后,还是让他坐到身边。

秦卿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听着慕鸿歌在他耳边低语,那热热的气息钻入了他的耳中,可他却没有丝毫的乱动。

他感觉到,慕鸿歌那手心传来的体温

他靠在慕鸿歌的怀中,时而还会回答慕鸿歌几句。

今夜是慕鸿歌在“开导”他,让他别为添喜那件事想太多,只要好好的伺候眼前的人,便足以解决任何的问题。

“你说得是,往后我不会再提,但你也不要太操劳。”秦卿安静地靠着慕鸿歌的肩膀,在慕鸿歌耳边轻声耳语。

他的发丝顺滑的贴在两人的身前,那细软的触感柔软而顺滑。

慕鸿歌的手指穿插在男人的发间,替男人顺着发丝:“若是我觉得操劳,那我便不会再教那孩子。”他暗示男人,不会操劳。

他说话的气息,都笼罩在男人的侧脸上。

男人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你是好人,我很感激你,能遇上你这么好的客人,我自知幸运。”秦卿发自肺腑的吐露心声,他的侧脸感觉着对方肩头的温度。

他的鼻尖似有似无的碰到对方的颈间,鼻息都轻轻地、无可避免地呼洒在对方的脖子上

“能遇上像你这般贴心,这般温和的小倌,我也感到满意。”慕鸿歌的手指抚着男人的发丝,将男人的发丝顺到肩后,夸赞男人的言语也说得很平静。

只是。

慕鸿歌仿佛想要强调什么,将手移到秦卿的腿上,在秦卿的膝盖上握揉的把玩,那轻捏细揉的触感,轻挑得让秦卿整只腿都麻了

“街口醉风楼的豆腐西施,都没你滑,更是不及你半分。”慕鸿歌点到为止的停止了动作,那温热的掌心温柔覆盖着男人的膝盖。

那刻意压低嗓音,低低缓缓的,却是述尽了真切与满足。

那磁性滚滚的声音,仿佛要穿透男人的耳膜。

“既是西施,那必然是美艳无双,我又怎能与之相提并论。”秦卿只觉惭愧,他微微地抬起头,轻声细语间,那肩头的衣衫缓缓的滑落

慕鸿歌那神色平缓的双眸,在此刻那迷人的瞳孔随着男人的衣衫往下滑动,而悄然的紧缩。

那灯笼的火光映衬下,似变得越发的灼烈

“我并没说长相,我只是谈皮肤,你不必谦虚,这是你的优点。”慕鸿歌及时的替秦卿稳住了手臂上的衣衫,替秦卿将衣衫重新地拉好。

秦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衫滑落,他缓缓地拉好自己的衣衫,轻声道谢:“谢谢”

“不客气。”

慕鸿歌眼底那隐含灼热的眸色,早在秦卿衣衫拉合的那一刻,逐渐的、不着痕迹的缓缓消散

“楼公子交代我的事,你也应该知晓了。”秦卿轻声低语间,眸色温和,谈吐得体。

他脸上佩戴的精美面具,在昏暗的烛光中,暗花迷人隐隐浮现。

他是指,楼雁青交代他,关于伺候慕鸿歌与莫言之的事。

“我已听友人提起过。”慕鸿歌平静的回答。

并未否认男人的说法。

“既然你已知晓,那我也不再多言。”秦卿低声语毕后,便再为慕鸿歌倒了一杯茶,将精巧的紫砂杯递送到慕鸿歌手边。

今夜慕鸿歌未戴手套。

他的手背,虚掩在轻纱般,薄薄的衣袖下,只露出了指尖。

慕鸿歌的视线停留在男人那色泽不太漂亮的手指之上,他接过了男人递来的茶杯,可却并未喝茶,转而将茶杯放回桌上。

他另一只手,轻缓地探入了男人的衣袖,抓住了男人的手

两人的手,都拢在男人那宽大的衣袖中。

“前阵子我与莫言之有过会面,也有过短暂的交涉。”慕鸿歌的双手都伸入了男人袖口中,他的双手平和地捏着男人的手。

时而细捏、时而不动

似在给予温暖,又似在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