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1 / 1)

丑叔情逢春 墨麒麟 434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06章

最后……

阿洪不确定的反问道:“真的要念?”

秦卿丝毫未察觉到阿洪眼中有异,只是似有似无地应了一声:“嗯。”

阿洪平定的坐在床边,一只手停留在秦卿的腰间,一只手翻阅着放置在床边的典籍。

“南下七里,有寡妇要氏,其性淫乐,色美诱人;城东以北,有苏式神算以骗褂维生,每逢月黑风高夜,两人城外密林媾合……”阿洪念到此处,便看向了秦卿,“还继续念下去?”

秦卿还没来得及回答。

便听见——

“某日,林中有猛犬穿行,神棍见之,淫恶起,命其寡妇与之行乐,李氏淫耻与兽交之……”

“不必再念了,其中意思我略懂一二。”秦卿制止了阿洪继续。

“那可还要我继续给你揉摁腰部,或者给你揉揉肩、捏捏手臂。”阿洪将书平整的放在床头,征求其意见。

“不必了,我想休息了。”秦卿稍稍地动手拉上被子,轻缓地调整了姿势,便缓缓合眼休息了。

阿洪那停留在秦卿腰间的手平稳的移开,替秦卿拉了拉被子,将其肩头盖好。

待阿洪敲开内厢后,秦卿才悄然地睁开双眸,眸色平和的目视其离去的方向。

这个阿洪,很规矩,待他很不错。

数日后,秦卿在阿洪的细心照顾下,伤势也好转了。

当然,莫言之给他的那些药,效果亦是非常不错。

最近,府里陆续来了许多登门为莫夫人庆贺生辰的达官贵人,固然府内入住了各洲远道而来的宾客。

所以,近来秦卿也不便再出院子走动。

今日夜里,秦卿坐在院中赏花台旁的清雅庭阁阅览书画,但他根本无尽消遣,什么都看不进去。

算算日子,莫夫人已有很长时间没来过了。

这段日子都是那两位哑巴丫鬟给他端送补品过来,并且他也不曾听闻过陆漠寒与子崖的任何消息。

想来,莫府上下最近都应是很忙。

秦卿平缓地将书放置在锦布铺整的石桌上,从怀里拿出莫言之扔给他的药膏,他静默无声地盯着手里的药膏良久。

他眼底浮现的落寞之色,似深秋落叶般萧寂。

他从来都是相信莫言之的,即使是莫言之因生气而做出惩罚他的事,他也不曾有过任何的埋怨。

因为是他有错在先。

他从不怀疑,莫言之当初赎他时的那份真心。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隔日夜里秦卿便对前来照顾他的阿洪说了——

“劳烦你去将老爷请来,我有要事想与他商谈。”

秦卿第一次主动开口,派遣阿洪去请老爷过来。

但是,这次他等到的结果,却并不理想。

阿洪风尘仆仆的回来时,告知秦卿的答案却是:“老爷说最近府里事情多,让我伺候你便是,他暂且无暇分身。”

如此的答案,秦卿并不失望。

他早有预见,知晓莫言之恐怕不会来,但是他并未放弃。

“往后每日你都去一趟。”秦卿眸色安静地看向阿洪。

可是每日他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都是老爷在忙,或者是有事无暇顾忌他的邀请。

无论是晴天,还是暴雪天气,阿洪都人准时的向秦卿汇报情况。

直到十多日后,依旧无回应,秦卿便不再让阿洪去了。

“明日我亲自去拜会老爷,你替我打听一下,明日老爷会去何处。”秦卿披着清素单衣,站在夜雾轻薄的梅花树下,轻声的交代阿洪去打探消息。

阿洪身着家丁棉袍处,穿着无袖的兽裘长褂,帽子也换成了毛茸茸的兽皮帽。

“此事我已打听过了,老爷明日会在书房处理要务。”

阿洪微低着头,没看秦卿。

“你也辛苦了,这是给你的打赏。”秦卿从袖中拿出一个装潢银两的精致锦袋,平稳地交递至阿洪手中。

随后,还替阿洪抚去了肩头的融雪。

见阿洪脸颊上沾染着雪珠,他本想伸手替其擦去,可意识到此举不稳妥,最终他仅是递给了阿洪一张手帕。

“将脸擦擦吧,若是你冻伤了,便没这么好的家丁来照顾我了。”秦卿平缓地说罢,便回身入了屋。

阿洪待秦卿入屋后,才眸色平稳地抬起头。

只是,那唇边溢出了浅浅的白雾,似无声的长叹。

翌日深夜,漫天的风雪不止,回廊上烛火通明。

秦卿平定的随着阿洪往莫言之书房而行。

阿洪手里拿着秦卿赏赐的地图,看看地图,再看看方位。

“再过两个院子便可抵达老爷的书房,今日夜里风大,还是将外袍拉拢系好更加御寒。”阿洪匆匆将地图收好后,便略显担忧地替秦卿微敞的裘袍外衫拉好。

秦卿不语地目视着眼前人,虽然阿洪面容普通平平,但是笑起来总是很温和。

而且,还特别的体贴、尽责、懂规矩。

虽然阿洪是家丁,年纪也比秦卿小,但照顾秦卿的时候却是极为细致。

甚至有时候还会叮嘱秦卿别忘记添加衣物,别忘记将补品喝完,夜里起夜时别忘记将衣衫披上。

待阿洪将他的衣带系好后,秦卿才平静的言道:“我很暖和,你带路吧,我想快些见到老爷。”

阿洪点点头,随后便领着秦卿前行。

秦卿知晓今夜没那么容易见到想见之人,所以他也做好了等候的准备。

莫老爷书房所在的别院极为幽静,入院时的脚步声亦是非常清晰。

庭院宽广气派,地上有厚厚的积雪,树梢上、屋檐上都被大雪覆盖,书房内有微微烛火的亮光。

“老爷,不知你可否出来见见我,我有要事想与老爷商谈。”秦卿踩着银纹靴,稳稳地站在院中的雪地里,朝着书房紧闭的大门稳声而言。

繁花雕漆的朱红色大门,依旧是紧紧地闭合着,里面无丝毫的动静。

秦卿也不多做打扰,也便安静地在旁等候。

天气苦寒,夜雾朦胧。

秦卿嘴里呼出的气息,幻化成浅浅白雾,轻然的流散在风中。

他很有耐心,等了两个时辰,连步子都没移动过。

阿洪则是同样耐心地站在秦卿身旁不远处,默默地陪着秦卿等候。

丑时刚到夜空便飘起了鹅毛大雪,那呼啸的风声凌厉的刮过耳畔,吹得再外等候的两人衣袍翻滚。

“还是别等了,我觉得老爷不会见你的,今夜先回吧。”阿洪替秦卿将风挡住,劝说秦卿回屋。

寒风被抵挡住,秦卿没那么冷了。“你若是觉得冷了,便先回去休息,来时的路我都记下了,我知晓回去的路。”秦卿温和的让阿洪先回,且平静的目视阿洪。

阿洪沉默了许久,也不见有动静,待秦卿想移步时,阿洪似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

“那我进去请老爷,你在外面稍等片刻。”阿洪颇为关心的让秦卿到旁边去避避风,虽是语气平静,可眼里却是满满的平和之色。

秦卿注视阿洪,直至阿洪敲门、入屋后,他才稍稍地移开视线。

这个阿洪,虽然照顾他没多久,但对他倒是百般迁就和依顺,外表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可是内心反之温和细腻。

秦卿与阿洪之间的交流、沟通,偶时根本无须点明,阿洪便能知晓秦卿的意思。

短短的时间内,阿洪便能了解秦卿的习惯、口味、喜好。

说是知己吧,彼此之间的身份又不太合适,关系也还未到达那种程度;

说是仆从吧,哪有仆人总是叮嘱主子的;

但是,秦卿很明白一点,那便是阿洪尽心又尽责,无论是莫言之所安排,还是阿洪自愿为他做的,都做到无可挑剔。

其实,秦卿并不需要阿洪每日陪夜,毕竟阿洪白天还要到别的院子里去干活。

可是阿洪从来不偷懒,每日都在外厢守着他。

此刻,阿洪正从书房内出来了,缓缓地将门合上后,便面色平稳地朝着秦卿这边起来。

直到走近秦卿时,才对秦卿摇了摇头,且稳言道:“老爷说今日事忙,无暇分心搭理其他人。”

其他人……

秦卿睫毛不着痕迹地轻抖了抖,眸色如常地看向阿洪:“不要紧,那我就在此地等老爷整夜,直到等到他出来为止。”

风雪中,漫天雪舞迷人纷飞,浩雪吹浮花落无声。

秦卿的眼神沉静得如寂静深夜,略显静默沉然。

他的心中虽有小小失望,但并不影响他继续等待莫言之。

然而,阿洪也并未离开,而是安静地退至一旁,无声地注视着秦卿。

秦卿站在雪地里,等了整整一夜,书房内的蜡烛熄灭了,可依旧不见有人出来。

由于气候严寒导致秦卿身体僵硬,他的衣帽都已融雪湿润,嘴里呼出的气息都寒气极重,睫毛上已蒙上了淡淡的冰雾。

他不知晓还能等多久,但他依旧在坚持。

天已蒙蒙亮,今日的天色昏黄,风雪不止的弥漫,越发猛烈的风雪让秦卿支撑不住。

他本可以站在屋檐下等候的,但他明白若是那样……屋内之人是必定不会出来见他的。

这是他的诚意。

知晓莫言之这次很生气,对他的过往是难以原谅,若是他不表明心意,他们之间便不会再有机会。

过去莫言之为了他,做过许多容忍与迁就。

待他亦是无微不至的周到,向来都很顾忌他的感觉。

也不嫌弃他的背景,更不介意添喜的存在,在知晓他能产子之后也未将他当成怪物看待。

这些日子,秦卿有过反思,现下他不应该如此被动。

也许莫言之希望见到他主动的一面。

即便是知晓过去的事,已经再无转寰的余地,但秦卿依旧是想试这一次。

只尝试,这一次——

也许,能够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入夜时,大雪纷扬。

秦卿已快支撑不住,他的腿已经麻木。

双手更是已仿佛结冰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他的脸颊、睫毛、嘴唇、发丝都蒙上了霜寒,连眨眼都变得缓慢,唇边溢出的气息几乎不见薄雾。

渐渐的……

秦卿的视线越来霸占模糊,瑞雪仿佛刺伤了他的双眸般,令他眼前的景物无法成型。

他缓缓地眨眼,坚持……

可是,在快接近子时的时候,秦卿坚持不住身子摇摇欲坠。

阿洪见状,急步上前抱揽住秦卿欲要倒下的身体。

“这几日,老爷在书房里处理宫中秘事,你别再等了,再下去,你会冻死的。”阿洪摸到秦卿的身体冰凉刺骨,体温已剩无已,便直接将秦卿抱起。

并且根本不等秦卿回答,便将秦卿抱离了此地,沿着来时那条僻静无人之路,迅速的回了秦卿所住的满花阁。

秦卿昏昏沉沉地靠着阿洪,眼底浮现出一片落寞凄楚之色。

他在冰天雪地里等了莫言之整整一天一夜,无惧严寒暴雪,可到头来却换不来短短的相见。

莫言之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愿意留给了。

这无疑表明了,他们之间的裂痕,似断层的、撕裂的地界般,无法再修复。

秦卿艰难地闭上了双眼,缓缓地掩去了眸中的悲伤。

他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

秦卿眼角隐隐的泛红,溢出一泪水还未滑过脸颊,便被脸上的冰雾所吸收。

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脉搏也越发的不稳定。

秦卿轻轻地动了动唇,低若无声地呢喃着什么,可是声音太婆几乎听不见。

阿洪将秦卿抱回了内屋后,直接将秦卿放在暖炉旁的柔软长榻之上。

“你想说什么,我听不清,你慢些说。”阿洪将头靠近秦卿,认真地听着秦卿似有似无的轻语。

秦卿说得很慢,很吃力。

阿洪听闻之后,稍缓的抱紧了秦卿,嗓音平和道:“这些话,我不会替你转告老爷的,你也别再说傻话,我会救你的。”

秦卿闭着双眸,气息微弱,连动唇的力气也消失了。

阿洪冷静地摸了摸秦卿身上湿润的衣服,他将秦卿放躺在椅子上,将窗户关上后便把屋内另一个火炉也端移地过来……

“别睡,你可有听见我说话?”阿洪稍稍提高了声音,语气平和地提醒秦卿。

秦卿无力地“嗯”了一声,但没睁开双眼。

阿洪仿佛是担心秦卿会一睡不起,便时不时地会唤唤秦卿。

只是,秦卿应答声,却是越来越虚弱无力,从最初的“嗯”变成“唔”,再从“唔”变成了几乎无声的低吟。

阿洪从内厢的柜子里找来了给秦卿更换的衣袍,并抱来了厚厚的被褥垫在秦卿的身下。

他解开了秦卿的衣袍,将秦卿身上湿润的衣袍都剥去。

可是,秦卿冰凉的身体体温渐失,使得阿洪不得不直接用被子裹住秦卿,将秦卿紧紧地抱在怀中。

阿洪的双手亦是冰凉,毕竟他也陪秦卿等了许久。

但他在等待期间都站在回廊上,没有被雪吹到,身上并没有秦卿那么冷。

东洲的天气似极地般严寒,如此在风雪中冻上整夜,足以将人活活的冻死,若不是秦卿穿得够厚怕是早被冻晕了。

秦卿被拨得精光,身上裹着棉被,身前放置着两个火炉,稳稳地靠在阿洪的怀里。

但是,屋内的温暖与身前的热浪,仿佛对秦卿极寒之躯不起作用。

半盏茶后,阿洪的身体、手掌到是温暖了,可秦卿的手心依旧冰凉。

阿洪探了探秦卿的鼻息,发现其呼吸及慢,几乎快要察觉不到。

同时,秦卿的头,不听使唤般地往下拉垂着。

阿洪拍了拍秦卿的脸颊,感觉到秦卿脸颊被寒凉之气覆盖,再摸了摸秦卿的后颈,以及颈间的脉搏……

后颈越发的僵硬,脉搏也难以察觉。

“我带你到隔壁院子的山泉池去泡一泡,那样你会觉得好些。”阿洪稍微地抬起秦卿的下巴,嗓音温和地对秦卿低语,随后便将裹着绒羽锦被的秦卿抱出了厢阁。

为了避免秦卿头部再吹风,阿洪用锦被将秦卿的头罩住,但留给了秦卿呼吸的缝隙。

山泉池被水雾笼罩,池中的温度很高,可以抵御严寒且增加体温。

阿洪将秦卿融入了泉阁中的室内山泉,便将秦卿放入了水雾笼罩的泉水中,让秦卿的头靠在池边。

“你等我一下,我去关门。”阿洪心事重重地起身,将山泉阁的大门关好。

寒风被挡住,加上屋内有暖炉,所以暖和了许多。

阿洪走到池边,解开了腰带,衬下了衣袍,露出了结实、完美的躯体。

若是看其背影,必定会觉得此人……面相不凡。

阿洪刚下水,还没靠近秦卿,便看到秦卿身体不受控制往当中侧倒,阿洪眼疾手快地上前托住秦卿的下巴。

顺势,摁了摁秦卿的人中……

秦卿细微地动了动睫毛,似乎是想睁开双眼,可却又始终无力达成。

阿洪环住秦卿的腰,将秦卿托起,将秦卿移动到水最深之地。

秦卿几乎是被阿洪搂站着,温柔的泉水笼罩住了两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