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洞中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幽暗。
他也没有往里面走,只是坐在洞口干净的巨石上歇息,准备等 雨小些再继续找路。
可是,他没坐片刻,便听到外面一阵轰鸣的马蹄声而来
随即便看到数十匹马停留在门边,那些骑马的人身型高大,身上的蓑衣与斗篷都已湿透了。
那些人大声说话,粗声的笑,看似十分粗鲁也豪迈
“这一票干得真够精彩的,那姓楼的恐怕得哭爹爹告奶奶的来求咱们了!还是咱们主上够英明!”有人高声阔笑,并翻身下马。
当秦卿看到那些人的马鞍上有西洲禁令的“啸马图”时!他几乎是即刻吹熄了手里的灯笼,将东西扔到了巨石后的隐蔽处
整个人都无声的藏匿在巨石后。
由于他之前站在转角的隐蔽处,外面的人也看不到他,现下他躲避在用来堵住洞口门的巨石后,也不妄动半分。
那些人陆续的下马,三三两两的进入了山洞。
秦卿手心捏出了冷汗,他竟然在此地遇到这帮马贼,而且这帮马贼还贼胆包天的藏匿在佛山脚下的洞窟内
从秦卿现下所站的地方,可清楚地看到那些人高马大的壮汉,腰间都佩戴着晃眼的长刀。
此时,山洞口传来一阵冷飕飕的声音,叫住了那些入洞壮汉
“地上这滩水痕是谁留下的?”这个声音清亮而豪不粗犷,反而相当悦耳,听上去年纪也不大,透着几分冷然之意。
那些马贼都纷纷停下脚步看向洞口,也都纷纷恭敬地唤了门口的人一声“主上”,有几位壮汉上前观察洞口前的水迹。
糟了
秦卿之前油纸伞留下的水迹还未干,秦卿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脚边的油纸伞,还好他将伞扔过来的时候这一路都没有水痕。
“主上,这滩水迹应是过路避雨的人留下的,我们这洞穴如此黑,没点胆量之人根本不敢往里面走,不会出问题的。”有壮汉拉着马,粗声的回答。
“是啊主上,这里荒山野地的,根本不人敢在此地逗留,而且前面不到一里之处,便是乱葬岗,若是有人过路也是寺庙里的那些老秃驴。”
秦卿听到外面那些人在谈论那一滩水迹,那些马贼多数是觉得巧合,可是
那道悦耳却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地上这些脚印,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支断一半的蜡烛又是如何一回事?”这人说话虽然清清淡淡的,似戴了一个面纱似的,总之声音朦胧似被什么东西遮挡住。
但是,却极具震撼力。
顿时,整个山洞内,都安静无声了。
没有人再说话。
秦卿也无法知晓外面那些人的动静。
过了好半晌,他才听到那些壮汉拉马往山洞内走的声音,然后是许多火把亮起,照亮山洞的内部,这个山洞很深,那些人走了很远,秦卿才看到那些人身影消失
见那些人离开后,秦卿才缓慢的从巨石后面出来,只是他刚抬眼便看到山洞门口无声地站了七、八位壮汉
而且那些人在看到有人出来之后,统统的点亮了火把!
“出来了,赶快把火把点亮,看看是什么狗东西敢闯咱们的地方!”有人粗犷的嘶喊。
“妈的,看看是什么东西敢乱闯,看你爷爷我不收拾他!!”有人恶劣的哼笑。
一时间火把点亮了山洞,秦卿想要重新躲避已是不可能的,这些人仿佛是在等他自己出来似的,将山洞门口堵死了。
由于火光猛烈的照亮,秦卿整个人都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秦卿不知如何是好的站着
那些穿着蓑衣,带着斗篷的马贼全都愣住了,全都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这个衣着华美的“大美人”看
可是待那些人回过神来后,山洞内随即便响起一阵淫笑声。
“怎么跑来了一个大美人,还穿得如此好看,这可是主上要赏给我们的消遣?”有壮汉掀开了斗篷,一脸粗犷的询问同伴。
那些全都掀开了斗篷,解开了蓑衣,面面相关的窥看
“不是,我看你们误会了,我并非你们主上请来的,我只是只是过路”秦卿面对如此粗野的一群壮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主上对我们可真够意思,这就给咱们找乐子了,虽然这个大美人是一个男人,不过我也不介意尝尝味。”有人想要靠近秦卿,脸上淫笑邪恶至极。
有六个人上前围住了秦卿,让秦卿左右前后都无法走,有人想拉秦卿脸上的面纱,就在此时站在旁边观看的那个人说话了。
“都住手。”站在旁边一直观看的那人,终于在此时冷漠的出声了。
这平静一声
让其他几个围着秦卿的壮汉都自动的散开了,没有人敢再对秦卿做什么,但都在用眼神亵渎般的打量着秦卿,那眼神十分的露骨。
让秦卿感到不适。
那位嗓音冷漠的主上,身着黑色而华美长袍,头上还戴着连着披风的黑色帽子,全身上下似暗夜般深黑鬼魅
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
“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那黑衣人走近了秦卿,带着一声冷焰,站在秦卿身前不远处停下。秦卿稳住呼吸,尽量保持冷静地注视眼前人:“我是城里的小倌,是到寺庙祈福的,在返回途中迷了路,才走到此地。”
“主上,他说他是小倌,可否不让他走,把他赏给我们几个兄弟?!”旁边一个肌肉型的马贼“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向那黑衣人讨要秦卿。
“求主上成全,主上千万不能将这个小倌放走,他现下知晓我们的藏身之所,若是通报官府我们可麻烦了!”又一个马贼跪在了地上,一边将事态说得极为严重,一边目光不移地在秦卿身上来回的打转。
“反正他是一个小倌,放他走也是被男人睡,不如将他留在咱们这里伺候兄弟!”有一个马贼向黑衣人下跪,还磕起头来。
秦卿见到一个一个下跪的马贼,却感觉到越发的不妙,因为每跪一下一个人,他都感觉到身前这个黑衣人浑身散发的不悦之气,更是强烈的加重了几分。
“你们到是说一说,这一个小倌,有何处吸引你们的?”那黑衣人似乎不满自己手下的没出息,开始询问马贼。
秦卿想跑也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些马贼跪了一排,堵住了山洞的门口。
“请你放我走,我并非有意要闯入。”秦卿低声而平静请求身前的人,他也不敢说得太大声,若是惹怒眼前的人,他怕是没好日子过。
“现下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你给我站一边去,闭上你的嘴。”那黑衣人指了秦卿一下,再指了指墙角,示意让秦卿过去。
秦卿只好走到山洞内一角站定。
那些跪在地上兴奋得不能自已的马贼,一个个开始争先恐后的回答主上问题
“我先说,主上我们来了如此久了,没有女人也罢了,这好不容易来一个这么美的男人,让咱们哥儿几个好好爽一爽,可好”
“还有主上,你看这个小倌穿得这么好,肯定是很有名,没准就是那西洲第一名魁秦卿,若真是我们可赚了!”
“而且他看起来好像很会伺候男人,他又不是弱不禁风型的,一定能伺候能让咱们兄弟爽好几轮的,主上求您了别放他走。”
那些马贼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下流,似乎还担心山洞内其他马贼出来瞧见了跟他们抢,几个人又是磕头又是跪行。
那黑衣人只是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便侧过头看了秦卿一眼:“我下面的兄弟都如此赏识你,你便别走了,留下来好好伺候我的兄弟如何?”
秦卿紧张地摇头。
可是,那黑衣人看向地上马贼,那些马贼却都在此时使劲的点头,感激成分地看着主上。
“那便就如此定下了,我看你也有几分像是那什么西洲第一名魁,听闻那秦卿今日也是为了那姓楼的上山祈福,真是巧”那黑衣人轻飘飘地说完,便走近了秦卿,在秦卿身边停留了片刻后,才伸手拍了拍秦卿的脸颊。
黑衣人的手上戴着手套,触感很柔软。
秦卿看不清楚眼前这个人漆黑的帽檐下的面孔与神情,他只听到那黑漆漆的帽檐下传出一阵似有似无的低笑声
秦卿被人带入了山洞,被关押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这个山洞很大,里面的路很平坦,有许多密室,还有许多的马房,这里像一个地下迷宫,有许多的出口与暗门。
秦卿进去之后便不知方向了。
他被关押的地方,说是牢房也非牢房,里面铺着精致的地毯,有一张铺着兽皮的石床,还有几张精美的桌椅。
桌上的茶器也相对名贵,这像是一个客房,可是却有许多铁栏杆围着,秦卿就像是金丝雀一样,被关在一个华美的牢笼之中。
而且这个地方是那些马贼过路来往的必经之处,因为他这个牢笼旁边就是那帮马贼的议会堂。
地上铺满了漂亮的云石,中间一张巨大的地毯刺有“啸马”图案,大殿上还有两把战斧悬挂,马贼们主上的座椅也威武而气派。
这大殿两旁还有许多座椅,大殿中心足以容乃五十多人。
秦卿被关在这里的第二天,那些马贼便知晓他就是为楼雁青祈福的秦卿!
所以来往过路的那些马贼,都像看猴一样地看着他
甚至有些马贼在他面前解裤带
“快点过来看看你爷的可有那姓楼的威武,赶紧地看清楚一些。”有马贼兴奋地站在铁笼旁边,不顾有旁人观看调侃秦卿。
“楼雁青知晓你不见了,也不会找你的,赶紧过来用嘴把爷伺候好了,爷爷们让你出来好好爽。”有马贼敲打铁笼,对着坐在铁笼内的秦卿看。
秦卿只是平定地看那些人几眼,然后垂下眼不去看,不去听。
有好几次秦卿看到这帮马贼的主上,就站在附近欣赏他被人调侃的模样,可那人从不出声阻挠那些马贼的行为。
好几次夜里,秦卿也都有看到那人站在牢笼边,似乎在盯着他看一般,也看不清楚那人的神情
“你何时才会放我出去?”秦卿侧过头看向站在牢笼边看他的人。
“我派人给你准备了新衣衫,明日会派人给你打水来,让你沐浴,你将我手下的兄弟伺候好了便可以走了。”黑衣人魔魅般地站在暗处,嗓音轻低而夹杂着几分笑意。
是嘲笑
秦卿坐在床榻上,不着痕迹地捏紧了向下的被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伤害我。”他轻低的嗓音带着几分苦涩。
他错了,他不该跟马贼讲这些
马贼烧杀掳掠,又怎么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楼雁青是我的仇人,你去为楼雁青祈福,便是与我为敌,给我手下的兄弟添堵,我对待敌人也无需讲什么道义。”黑衣人冷声的告诫秦卿,站在黑暗中的身影似暗夜般,充满了危机四伏的气息。
秦卿不再说话。
“更何况这也怪不得我,这可是你自行找来的, 再说你本身就是一个陪男人睡觉的‘狗奴’”那黑衣人在提及“狗奴”二字时,咬字极为的轻低。
这反而,更加突显出强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