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在小镇镇长祈求的眼神中, 楚白炼还是冷漠地收回了自己的阵旗。
小镇的防护阵只是普普通通的物理变形，修还是很容易修好的，就是需要资源罢了。
这是小镇镇长的责任, 他怎么可能倒贴自己的东西替对方做出弥补？
不存在的。
而且牛长老走得也太快了，不然还能把镇长的问题交给他处理，他长老的身份肯定是够的, 现在他还得再找一趟罗城主。
这个小镇镇长，就算上了前线还偷鸡耍滑, 躲在队伍的最后边偷偷摸摸释放法术，这么久下来竟然连丹药都舍不得用。
当真是个人才！
就是不适合当镇长。
“师姐, 好了吗？”
闻素的精神力在玉简中刻下最后一个字，将其用天玄宗独有的手段封住, 传回了门派。
本来她应该直接回去向掌门汇报的，但楚白炼担心自己刚出门就遇见这种事情，回去就出不来了，于是哀求闻素在让他参加完延期的拍卖会再回去。
拍卖会一月一次，而且听说还有罕见的木属性材料出现, 很多来参加的修士在兽潮出现时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留在天北城等待拍卖会重新开始。
两人才离开这个小镇, “咚”的一声响再次落在他们面前。
衣服依旧破破烂烂的牛长老从坑里走了出来：“刚才忘记了，那头小老虎的尸身呢？还有他身上的宝物是个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牛长老速度极快, 从天玄宗到天北城都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楚白炼合理怀疑他是回去跟掌门汇报情况时，被问到兽潮形成的原因, 这才想起回来找他们。
可见铁航对他的影响有多大，连这种重要的事都能忘。
换作任何人听到牛长老这么说, 都会怀疑他想要那头妖虎身上的宝物, 但闻素听后直接就将妖虎的尸身取了出来。
“回长老, 这便是那头妖虎的尸身，它身上携带了一枚火种，但我已给师妹服用，怕是拿不出来了。”
火种被服用后是无法依靠外力取出来的，除非是在火种被彻底炼化前杀死对方，才能将其重新提炼出来。
“火种？难怪你对付这种货色还要动用火凤符。”
听到火种的时候牛长老的脸难免发生了一点点变形，他火了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过这种宝物，这两个小辈才出门几次啊？
就能拿到这种东西！
火种对体修的帮助也是很大的，在火焰的锻炼下，让他们的身体更容易突破极限。
要是换个定力差点的人，说不定就将楚白炼和闻素斩杀在此，抢了火种跑到其他地方，以他出窍巅峰的实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天玄宗抓回来的。
但牛长老只是在心里不平衡了一番，从踏入仙途到现在，他的实力都是靠他的努力一点一点提升到现在的。
虽然与如此宝物擦肩而过，但他更相信的是自己。
他手一伸，将那头妖虎的尸身隔空抓了过来。
虎尸在他狂暴灵力的榨取下，最终凝聚出了半滴金色的血液。
牛长老十分嫌弃地将其甩到了闻素的额头，血液很快就渗了进去。
楚白炼脸一黑，他知道这是那只妖虎的精血，但牛长老也不必这么随意吧？
他那手也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黑漆漆地，就这么把这血往他家师姐额头甩？
闻素只感觉额头一凉，那半滴血液渗入眉心后并未引起什么动静，仿佛那只是半滴普通的水一般。
十万大山深处再次响起不甘的兽吼：“人类，你抹除我们之间的联系是不够的！我已经记住了他的灵力波动，若是永远不进十万大山还好，只要他出现在我的领地，我定要让他为杀死我儿付出代价！”
牛长老将灵气聚集在声音中，将其送入十万大山深处：“不用等她进去，等我过段时间就去把你解决掉。”
他在出窍期巅峰已经很多年了，距离大圆满只差一步之遥。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接宗门的任务，就为了换取藏宝阁那一株万年龙血草。
那株龙血草沾染的可是真龙的血液，存放在门派已经一万多年了，普通修士根本承受不起其暴烈的药性。
而他，刚好需要这样的灵药来让自己的身体突破极限。
火种给他带来的好处有不少，但他并不是纯火属性灵根，比起火种来说，肯定是龙血草更加有用的。
等他修为达到大圆满，身体锻炼到这个等级的极致，就是找人战斗寻求突破的日子。
山里的那头老虎似乎逍遥太久了，正好去给它找点事情做。
向十万大山放完狠话，牛长老对闻素道：“我已经帮你切断了那家伙跟你的联系，没想到这小老虎还有一点神兽血脉，虽然不多，但吸收了对你也有那么一点好处。以后在有自保的实力前不要到十万大山来，否则被它宰了也没地说理去。”
牛长老话糙理不糙，不仅帮闻素吸引了仇恨，还给了她实质性的好处，闻素真心地向他行礼道谢。
解决完闻素的事，轮到了楚白炼。
“丫头，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瞧瞧。”
楚白炼还在纠结他手上那些黑漆漆的东西，对方要他伸手，肯定是要碰到他手才能探查的。
闻素知道自己小师妹在某些地方很龟毛的毛病，在一旁连连用眼神提醒。
师姐的话怎么能不听呢？
楚白炼万般不情愿，但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比起闻素来，火种初入他身体时并没有什么反应，但现在却像是化学实验那样，随着物质接触的时间增加，反应愈发剧烈。
他灵根极好，倒也不至于被火种压制，但就像喝下了一大罐硫磺味的气泡水，老想打嗝。
不过他忍住了。
牛长老显然是知道火种被炼化时可能会产生的情况的。
比起灵火来说，火种是很温顺。
但对于灵根差一点的修士，炼化火种的过程中也是重新淬炼灵根的过程。
结束后倒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历年拥有过火种的修士对此过程的描述偶尔也会用到“扒皮抽筋”“万虫噬骨”等词汇。
然而楚白炼……
牛长老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灵力分为一小股，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毁了晚辈的筋脉。
只是当他探查结束后，看向楚白炼的眼神略微带有一丝古怪。
啊！
楚白炼突然想起来，他把自己之前防止自己晋级压缩灵力的事给忘了。
这种气情况别人一般看不出来，但若是将灵力探入他的身体里，自然把他的老底摸得清清楚楚。
“你……”
牛长老吸了一口气，又不知道自己该对这件事做出什么评价，最终还是使其归于沉默。
“随着火种在你体内的时间越长，它的气息会逐渐蔓延出来。你尽快返回宗门，不要在外逗留。”
楚白炼惊讶地看了牛长老一眼，好好说话的牛长老，还是个十分可靠的长辈嘛！
原着中他因为顾依依而死，真就是可惜了！
如果可以，他肯定是要一起改变牛长老的命运的。
“谢谢牛爷爷提醒。”楚白炼恭恭敬敬地冲他行了个礼，“我跟师姐去天北城参加完拍卖会就回去。”
“嗯。”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就当牛长老准备离开时，楚白炼主动叫住了他。
“牛爷爷！”楚白炼笑得非常甜美，“听说这次拍卖会上会出现一样罕见的木属性灵材，我想拍下来送给师姐当礼物，但是怕身上带的灵石不够，您能不能借我一点儿啊？回宗门我就还你。”
闻素睁大了眼，没想到自己师妹竟然这么大胆。
平日里对那些跟她相熟的长老这样也就罢了，可现在竟然敢伸手到牛长老面前。
“师妹！”闻素低声道，“灵石的话我这里还有不少……”
她还没说完，一枚储物袋就被牛长老扔在了楚白炼怀里，下一秒他就失去了踪影，只在他们跟前留下了一个起步时深深的脚印。
“师妹！”闻素加重了语气。
楚白炼无辜地眨了眨眼：“那什么，牛长老人还蛮好的。”
“牛长老是体修，修炼需要耗费无数灵材，身上估计不富裕。你这样问他……”
“所以我说是问他借的嘛！”楚白炼抓着闻素的手摇了摇，“出门的时候我也没想到拍卖会上会遇到好东西呀！万一因为没带够灵石错过了怎么办？”
闻素无奈：“我的意思是，若他身上不够富裕，你这样问他借灵石，牛长老很难下台的。”
楚白炼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会吧……”
体修虽然穷了点，牛长老还能收这么多徒子徒孙，应该不是很穷吧？
他打开牛长老留下的储物袋，里边灵石被整整齐齐地被分了类放好，极品灵石没有，高阶灵石一小堆，中阶灵石一座山，低阶灵石一大堆。
其他长老给他零花钱时，储物袋里一般都只有高阶灵石，那是特意给他分出来的。
但牛长老这儿高中低都有，不会是他所有的积蓄吧？
楚白炼蚌埠住了。
堂堂出窍后期的一派长老，浑身上下居然还没他一个筑基中期弟子富裕。
他一直在门派中，从未出过远门，所以对市场价格不算了解，想的是能多带点就多带点。
结果就遇见了这事儿。
他看向自家大师姐，试探问道：“不然……回去的礼物也给他带一份？”
阵峰四长老的礼物已经有了，炼器峰五长老和丹峰六长老的话，可以等他彻底炼化了火种，给他分一个小火苗。
牛长老给他能够锻体的灵药肯定是喜欢的，只有神符峰的二长老需要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