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者开口，笑着说道。

“这样做，不会觉得愚蠢吗？”

萧尘不解，对于这些医师的想法，有些不能相信。

“没什么愚蠢不愚蠢，医者仁心，至于究竟应该怎么做，那就全看自己，有的医师，一生都在救死扶伤，不会收取任何利益，这样的人，在生活上或许穷困落魄，可在某一方面来说，他比任何人都富有，而有的医师，则是为了利益，可以做到见死不救，就算是病患死在自己面前，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老者摇摇头，对着萧尘解释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完全相同的想法，矛盾与分析时刻都会存在，对此萧尘也不多做争辩。

对着老者抱拳，转身离去。

这些日子里，他经常与诸多医师交流，不仅仅是互相学习医术，更重要的是，他还要学习这些人明悟的道理。

交流是一个方面，学习也并不意味着照抄全搬，对于许多东西，他都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不会被他人左右。

就如那老者说，医师眼中，没有善恶之分，这一点萧尘就不同意，在他看来，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作恶之人，如何有资格获得医师的救助？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他全面否定老者的道理，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可取的地方，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取长补短。

“千年岁月……”

他目光深邃，望着远处，感觉到一种时间的紧迫感。

转眼便是十六年过去。

没有修为的萧尘，也如普通人一般，会经历生老病死，十六年过去，他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在这万象县中，拥有了一定名气，乃是万象县三大医师之一！

与普通医师不同，萧尘治病，从来不看病人的诊金多少，也不看病人的身份，一切随心。

如果他愿意治，那么就算病人身上分文没有，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如果他不愿意，那么就算是你把一个国家的财富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何谓曰圣……圣者，知乎通大道，应变而不穷……”

他的心中流淌着玄奥的话语，仿佛在阐述着古老而永恒的道理。

“萧医师，你为何不愿意为我治病，我自问自己多年以来，没有做过半点亏心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德行兼备，你就这样将我拒之门外，难道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一个中年人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萧尘怒吼道。

对于中年人的话语，萧尘没有半点动容，淡淡道：“你如今四十二岁，十三年前，曾于城外三百里的野狐山上拦路打劫，后遇到一个富商，你将富商杀了之后，还不满足，反而假扮他的身份，来到这万象县中，获得他的一切，他的妻子、儿女、亲朋好友，一切能够暴露你身份的人，都被你以各种手段杀死，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做过半点亏心事？”

“什……什么？你……”中年人面容惊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时候，连连后退几步，最后更是直接跌落到了地上。

萧尘没有理会对方，而是看着下一个病人。

这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头发都快掉光，双目混浊，身子不断颤抖，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时日无多，即便是以萧尘如今的医术，也无法将其救活。

心中轻叹一声，道：“老人家，请这边坐。”

行医多年，看遍了生离死别、人情冷暖，他也多出了一份‘慈悲心肠’。

那老人点头，颤抖着走了过来，看着萧尘，“我……我只想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七日，七日之后，午夜子时。”萧尘平静开口，没有半点隐瞒。

老人闻言，也不惊讶，点点头，道：“差不多，差不多……我已经感觉到我快死了，我来这里，是因为知道萧医师你是个大善人，想让你帮我照顾我的孙女，她才七岁，我如果死了，她可怎么办！”

老人说话的时候，混浊的泪水流淌下来，竟是推开椅子，直接跪倒在萧尘面前。

萧尘连忙把老人扶起，苦笑一声，“老人家，你大可不必如此，把你孙女送来吧。”

他来这里的目的，便是要感悟人情冷暖，从中寻求圣贤法则之路，所以并没有拒绝老人的要求。

老人连连点头，口中说着感谢的话，把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小女孩带到萧尘面前。

“这就是我的孙女，萧医师大恩，老朽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恩情。”老人对着萧尘说道，神态恭敬。

萧尘摇摇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七日之后，我会去送你。”

“多谢，多谢……”老人点点头，身子颤抖着，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萧尘连忙带着小女孩过去，扶着老人一路离开。

他虽然修为不再，可分身坐镇整个大乾国，对于整个国家发生的一切，全都了如指掌。

所以，对于那些十恶不赦之人，他一概不会救治，至于那些心存善良的人，他也会不吝惜自己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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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人心难医

他不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是否正确，大道无穷，谁能够解释的清楚？中间蕴藏的变化，便是穷尽一生，恐怕也难以说清一二。

在法则至理面前，其实根本没有对错之分，只要你能够按照自己的理解走下去，便有可能成功。

在古老的典籍中，对于圣的解释，便是‘能测万物之性情者也！’

这是什么意思？

万物之性情。

万物尽皆不同，姑且不说万物，仅仅说人类这一个种族，便存有无数的心思，无法统一。

所以圣道非唯一，并非有一条固定的道路去走，而是蕴藏无数变化。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

当然，这句话同样也是对于圣的解释，能测万物之性情，其实就是遍观万物性情变化，可称为圣矣！

在杀戮多年之后，偶尔将心情平静，忘却杀戮与争端，这同样是一种修行。

世事洞明皆学问，这句话并非是没有道理。

修行，并不是说一定要走固定的道路，不是说除了修仙便是修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七天时间匆匆流逝，萧尘如约而至，前来为老人送行。

破旧的茅屋中已传出哭声，声音凄惨，在夜空回荡，让人心中生出一种萧瑟之感。

走入茅屋，周围的邻居早已经过来，帮助老人妥善处理后事。。

走到小女孩近前，将其扶起，伸手擦拭了她脸上的泪水，道：“不要悲伤，你爷爷是含笑而去，想必心中是快乐的，你又何必再次悲哭，惹得老人家不开心？”

小女孩懵懂，不理解萧尘的意思，但却也渐渐止住了哭声。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安葬老人之后，萧尘带着小女孩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小女孩名叫柳闻絮，萧尘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寓意有些悲伤。

柳絮飘扬，何时可归根？怕是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