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梦境(1 / 1)

穿成狗血虐文女配我反虐了男主 不溯生 2957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45章 梦境

  是夜。

  念霜仔细给榻上人擦洗好, 目光落到他高挺的鼻骨上,又向下蔓延。

  她看着他微露的胸膛,悄然红了脸。

  头上钗子闪动, 她摸一摸钗头算是抚慰。又拿起粥碗来喂他。

  偏试了几次, 如何都不能喂进去。她对他有种不知来路的敬畏, 不敢上手捏他鼻子, 只好作罢。

  太女命她照看,大好的机会。念霜伏在榻便睁大眼认真地瞧他。好半天一赞。

  真好看。

  这样的人也居然会动心啊。

  从前他与她竟是一对…若是虚风不告知,想都不敢想呢。

  她看地累了,试探着伸出手,一点点地攀到他手背上。甫一触上便脸色更红。

  一个男人的手竟比她的还要细腻。念霜目光犹疑了两下, 预备收回去,哪知那大手突然反手抓住她的握紧不肯放。

  念霜屏住呼吸看过去,世子还睡着呢。可握地这样紧…

  她小小地羞怯了一下,困意袭来,便就这般趴着睡了起来。未想一入梦, 虚风那张脸便凑到了眼跟前:

  “念霜,为师给你取来了天水镜, 你真不要看看你从前与衔枝的纠葛吗?世子动心, 你已经失了先机啊。”

  念霜一慌:“我不要!”

  “你也心悦世子, 你就不想争取一把?横竖太女无心, 她不要他!”

  “我…我…”

  她做梦的时候, 榻上男子眉头也一动。忽地慢慢启唇,隔空回答了白日她那一问,字字辗转徘徊:

  “因我…心爱。”

  我心爱你啊。

  若我不曾可耻地对你动心, 若我把持住了自己。

  又如何会有这一桩桩一件件。

  裴既明忽然皱紧了眉头。

  睡梦中那个姑娘与印象里的不同。她一点也不恣意矜骄, 不爱笑, 走路也不挺直腰背。

  她穿一身灰扑扑的白衣,瘦地两腮微凹,胆怯地睁着大眼爬过来想要揪住他衣摆,却力竭,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求他:

  “神尊…神尊饶了我罢。莫要抽我灵根,求您了,我自请去下界,我再也不害二师姐了!”

  她仓惶地流着泪,忽地那泪化作血,眼前一黑,再看,那悲弱胆怯的楚衔枝痛苦地哀嚎着,拖着燃烧的血迹一路跌跌撞撞跑向远处悬崖。

  那悬崖正上方吊一座乌石,她骤然爆体,无意间将乌石撞裂,乌石嗙一下砸到悬崖上,露出里头阴煞的一池黑水。

  衔枝疯魔般从那一圈黑水中摔下悬崖。

  狂风大作,恶鬼呼号。周围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一个个惊慌失措,跪地求他快快收了那一池黑水。

  可已经晚了。

  那本只有三米宽的一圈圆池飞速地涨大,黑水极快扑来。

  他不受控制地抬起手,华光闪过,周遭海水翻涌。

  一道黑影藏在海水中袭来,裴既明刚要分神,却浑身一滞,下一刻黑水与海水融做一体,周遭的人被他送到云头去,自己却淡淡由这黑水吞没。

  他竟心沉如水。彻彻底底的,不悲不喜。

  场面一转,又到第二次花朝节。

  她锦衣华服,高墙之上俯瞰众生。

  而他,竟也只是那寥寥众生中的一个。

  灯火通明,裴既明一双眼却黯然无光。

  正以为到此结束,景色再变!

  楚衔枝这次一身薄衫,白皙的手拨开一池莲花,露出她天真的脸,额间一点红尤其瞩目。她顶一片碧叶起身。见他正捏著书侧躺在池边大石上,欢喜地一笑,两步并三步扑到他怀里小猫似的拱他。

  他放下书,漫不经心用手指磨她下巴,顺之下移,长指缓缓挑开她衣襟。

  她眯着眼,一如被挠痒痒的猫儿,高兴地哼哼。

  他眸色渐沉,幽深起来。

  天际遥遥地开始下雨,尽数打到这不见边际的荷花上。其中一朵尤其红软的菡萏,两瓣拼做玉门关,细细一道金沟。

  底下小窦含欲坠不坠的一汪清泉。风雨过后,润的菡萏更红,微绽了骨朵,不再那样紧闭,小心躲着蜂蝶。

  水色逐渐汹涌,淅淅沥沥。霍然跳出一条巨大的游龙入池,气势汹汹。选中了这最满意的一朵,便先挑,再顶,使命地磨蹭敲打,尝雨后新露。真个独特。

  微开了点头的菡萏慢慢由它张牙咧嘴地推开,方好入内,细品今朝新鲜的花蕊是个什么滋味。

  他脸烧地滚烫,哪里还能继续做那个冷噤的谪仙。道心尽数化作一片焦土。

  一双纤臂抱紧他后背,莲花在此下动荡不休,池荷叶时而富有节奏地轻荡,时而摇摆地恰似遭疾风骤雨拍打,颤地池水跳动。

  他看见那个自己昂起脖颈,脊背一如拉满弦的弓。

  他绷紧下颚,晦暗的黑眸盯着不断翻合的两瓣,压抑至极,挤出全不像是他会说的话,声沉地恰似闷雷:

  “枝儿,贴上来。”

  孟浪如斯。

  接天碧荷中攀来一双手,圈紧他有力的脖颈,一把嗓急喘,同脱水的鱼,淋漓中濒临垂死。

  她急促地呼吸,一张脸涨红,伸出一点殷红的舌尖勾他。他沉眸,再也不自制,狠狠咬住探进她口舌,上下两处都融在一块,牵出长长银丝。

  碧荷渐渐支撑不住,耷头耷脑。缓缓垂在池面上勾荡水面,漾起阵阵水纹。偶有两瓣散落,覆上豁出全身劲头粘合吸缀的地方。

  刺地凶猛,震地激荡。拥雪做峰的小小两团抖跳地发红,遭长指攫住,这才免了麻痒。

  好比楚衔枝耍枪,招招式式都往最要害处戳,扯。

  …他们,全然显露无疑。

  他那处一抽痛,两颊无可自抑一片潮红。

  这到底是什么梦?

  …

  “衔枝?衔枝?”

  “你是个夜叉?母夜叉?天上的夜叉仙族不是早死光了吗?你是那地行夜叉的后裔咯?哈哈哈!”

  “你哪里来的,长得灰头土脸,虚风师叔怎么会收你来呢?”

  “你这灵根也太次了,你怎么好意思同二师姐比呢?”

  “你就是那个给我写情书的衔枝?呵,竟也敢痴心妄想。”

  一夜,三人。齐齐一场大梦。

  楚衔枝昏昏沉沉地起身,摇头甩去那满脑沉郁。念霜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

  洗漱好,她去天牢亲自审王都督。

  “你那些烂账孤早已查清。告诉孤谁教你供奉恶鬼的,孤兴许还能留你骨灰。”

  那王都督乱发一抖,忽地就抓紧铁条爬来撕心呼嚎:

  “你好毒!你连尸身都不留,你要烧了我!你小小年纪,毒辣不下于你老子!你们一家子都是比鬼还吓人的货色!”

  楚衔枝翘一条腿,冷笑。

  这当今习俗都讲究尸身完好。不到株连九族那等大罪,再怎么也是要留些尸块拼一拼好投胎。

  然直接烧了,便是不留一点后路,不叫他有来生,彻底灰飞烟灭。族人也要因此蒙羞,彻底除他名册,搬离原地躲地远远地避免惹了晦气。

  楚衔枝可不开玩笑。

  她欣赏着男人惊慌的脸,摩挲手中长鞭:

  “年年有涝灾,年年放任不管。二十年的尸身也放在那,年复一年地堆积成尸山。遍地瘟疫,又不理会流民,叫他们在边境东躲西躲,一个个疯癫地不像话。

  王平阳,你可真是个现世鬼。既然你咬死不说,那孤干脆就赏你灰飞烟灭,不亏待你。你儿女,妻妾,父母,孤会稍稍宽容一些。

  父与母,只烧一个。妻与妾儿与女里,只各留一个不烧。管他们是否在外,孤通通都会抓回来。

  你以为你把他们送去邺朝便无事了?孤要杀的人,管他天上地下都要杀到!”

  她失去耐心,不顾后头人突然发狂:

  “我没输!你们依然在圈中,你沾沾自喜吧!大晋不日就要灭亡,我这是保你们呢!若没有我栓着这些流民早哀鸿遍野了!你这蠢材!你老子心狠手辣麻不不仁,自以为制衡就能维系住了,他不懂!他不懂——”

  “快拖下去,堵住他那臭嘴!”萧遣烽听地眉头紧蹙。

  狱卒连忙称是,楚衔枝回头看他眼,那人得意地笑着,眼里尽是高兴又诡异的光。

  实在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她嗤一声,懒得和一个疯了魔的计较。却不知为何心里不安,傍晚,听得念霜来禀报裴既明无大碍后,楚衔枝忽地下了决定:

  “早些启程回京。给裴既明准备最好最大的车马,叫他一路睡回去。”

  又是车马晃荡。

  裴既明在半路上转醒,感受耳边那车轮滚地的声响,他用右手撑起半个身子。

  所处马车是个极气派的,身下铺了厚厚的软垫,足容纳他直着站起,四角放了冰笼,不热也不冷。

  无需多想,能调动这辆马车的定是楚衔枝。

  他才觉有些宽慰。前头小门这时打开,念霜见他醒了,惊喜地一笑:

  “世子果然同医师说的一个时间醒呢!奴婢煮好了肉粥,软烂酥香不油腻,正适合世子吃。”

  她将手里的小盏送去,又踌躇了下:

  “奴婢打水给世子洗漱?这几天世子都是奴婢照看的。”

  裴既明眉头轻皱:

  “你不该侍奉太女左右么。”

  念霜一愣,忙道:

  “正是太女命奴婢来的。”

  裴既明不再说什么,脸色却稍霁,算是同意。却自己接过了汗巾子与青盐,不让念霜伺候。

  洗漱好,他展开窗子问道:

  “太女在前头马车里?”

  “…是呢。太女近日一直在整理定州细则,很是忙碌。”

  “原是如此。”裴既明听罢默了下,不再说什么。

  念霜琢磨了会,还是去决定在歇脚时禀报太女。

  正好大军已经到了冀州落脚点,车马一震停下。念霜下马车去前头禀报。

  裴既明在里头等,她却迟迟不回。于是自己打开车门下车往前头红木马车里去。

  楚衔枝那绛红衣角撇在外头,他见状微微一弯唇,刚要去说话,便听楚衔枝道:

  “选驸马正式开始,父君送这信是示意孤留意了。

  这看来看去,能当孤心腹还能顺便当个驸马的竟真没几个。”她似是沉吟,随后道:

  “就写祁燮当正夫首选吧。祁太傅背后牵连甚多,又忠心皇家。虽然又成为外戚的嫌疑,却也没有最好的选择了。”

  作者有话说:

  被制裁了,我改过自新……

  删了很多(诶嘿其实我又重新加了看看会不会二度制裁,请保佑我),希望新来的大家,意会(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