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提亲
摸着大了一圈的兔子, 衔枝由打完猎物的继父抱着坐在腿上。
外头寻山的好似终于走了。
她把兔子放下来,任它去吃地上的果子。按耐不住问了声:
“爹,我们走吗?”
裴既明换好衣裳, 仰头探了探, 见天际飘起一道清晰白烟 , 眸色陡深。
他回首, 见衔枝急切的脸,顿了下颔首:
“爹背你上去。”
他面色沉淡,看向她时微有温柔。衔枝本想拒绝,见状却不觉点头,抓住兔子趴上他的背脊。
一路上不少遗留的碗筷, 显然是那些人停留过的痕迹。
没有看到祁大给她的烟花。
衔枝收回目光。
到了曾经的茅草屋,对面那气派的竹房还在,只是没有人。衔枝眼尖,感觉这屋子不像大汉生活的,异样地干净, 还有股女人香。裴既明背着她颠了颠:
“帮爹瞧瞧路上有没有蛇。我们去新住所。”
他避开原先住处,转而上了一条杂草丛生的路。他们往更高的地势去, 衔枝估算着, 恐怕是山顶了。没想山顶别有景致, 刚穿过层叠大树, 入目就是一池碧波轻荡的荷花。
荷叶乍接天地, 花朵粉嫩动人。后头是一方全新的茅草屋,裴既明把人放下,再给她穿好鞋, 轻声:
“进去看看。”
衔枝真去了, 一开门, 里头却与外面的简陋截然不同,实则是用青石垒成的墙面,里头糊着白草灰,地上紧密地铺着大片青石板,不见一点泥屑。什么家具都不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惊讶:“爹什么时候造的房?”
这可不是几日就能完工的东西啊。
他在后头带上门,换了双鞋,伸手来抱她:
“从前就盖好的,孤身一人时不想住,只想等着未来夫人。”
衔枝脸一红:“可我们…还是父女相称呢。”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低笑:
“外头当父女,里头做夫妻。神仙眷侣,岂不美哉。”
衔枝有些尴尬,也不是讨厌吧,她初见就很是喜欢这个人的身姿容貌,有些小心动。只是真成了那种关系,还是莫名别扭。
她拗着头不说话,裴既明等了会,问:
“你不想?”
衔枝摸上他的大手,垂下脸犹豫了会:
“也不是…就是怪怪的。我们这样,被人家知道了得浸猪笼吧。”
他一顿,霍地被逗笑似的:
“不让他们知晓便是了。以后枝儿只给爹一个人看,谁能置喙?”
衔枝一个激灵:“我不要一辈子活在这,我要下山的!”
她转脸,十分认真:
“我又不是那小兔子。”
裴既明面色微妙,静静看她一会,忽地,外头一阵剧烈的鸟鸣。他便道:
“枝儿几日未吃药了罢。爹去拿,你先坐着莫要乱走。”
说罢又亲她一下,衔枝脸红,却也没抗拒。他眼里终于有了些笑意,松开她:
“亲爹一个。”
她抿唇,盯着那淡淡的薄唇,心里也痒痒。
当时刚上山,她就在想这个继父的嘴巴看着可真好亲。
踮踮脚,衔枝猛地扑过去咬他唇一口。他睫羽一颤,闷哼。陡然柔弱三分。
她心里更痒,邪笑,这回噘嘴,重重亲上去。裴既明顺势抱紧她的腰,回她一个湿濡的交缠。
再分开,两人都喘着气。衔枝盯着他薄红的脸,莫名就很满意。
“爹脸上红起来同大姑娘似的,真好看呢。”
裴既明背着竹篓,闻言动作一滞,低声:
“莫捣乱。不知那些人会不会折返,我回来之前休要出去。”
她想了想,乖乖点头。不过思及腹下的麻痒,衔枝哼唧两声:
“那爹早些回来啊。”
他宽阔的背影窒了一息,喉中上下窜动,忍耐道:
“收敛些。”
她吐吐舌头,翻身上床。
裴既明再看她眼,小人摸着床褥子百无聊赖。一张脸上青涩少了许多,填满风情的欲。
他缓缓带上门,天光泄几丝到他脸上,晦暗不明。
山脚下,裴既明施施然放了背篓,接过故友递来的一盏茶。
“楚琳琅还没现身,倒是耐得住。现下整个清水镇都在猜测你们之间的苟且。裴既明,你可真不愧是混不吝的疯子,名声半点不要。
那女娃要是知道了真相,岂不是要恨死你。”
他漫不经心把弄茶盏:
“驯养一只野物,需先骗来,给她一个窝,好生安抚,处处贴心,悉心喂养。适当给些风雨,稍加磨砺。反复为之,几次三番,她便乖乖听话。同熬鹰,驯马一样。驯乖了再套上缰绳,便再逃不出掌心。”
那人放了茶盏:
“哼。若是你这样心机深沉的还在朝,哪怕太子在也能扶稳旁人坐稳皇位。只可惜我要找太子,你要找神心。都在楚琳琅一人身上。
太子倒是明了,那神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你当年入朝为官就是为了那东西,如今也还是为了那东西。
从何执念?”
与他同年入朝,都是当时的双杰,虽政事上多有不对付,私底下却是好友。可毗颉一直不能看透这个小门户出身却平步青云的人。
楚琳琅带走的神心又是什么,何以让他什么都不要追踪楚琳琅至此。还纳了她的女儿玩弄于掌心。
裴既明瞧着茶水倾泻,淡漠:
“正是不知神心是什么,所以才要找到。”
那是他幼年时的一梦。
苍山,碧水,水中一闪烁的东西。他听得一男子说,此是大神之心。
得之,便得天下万物。
他醒梦,后循道士指点,一路高中,十九岁拜相,一鸣惊人。终于打听到神心下落。却被楚琳琅带走。
一晃十年,他已不复少年时的一腔热忱。然神心已成执念,他势必要弄到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才能让他魂牵梦萦二十年。
毗颉不置可否:“既如此,帮我找到太子。我帮你兜住神心。”
“无需你。我一人便可,楚琳琅躲不了多久了。但凡她有一点母女之情这局就在我手中。右相之位我并不稀罕。你自去独大。”
对面之人睨他一眼,忽地皮笑肉不笑:
“你这场荤开地很彻底。可我要提点你一句,辜负女子心意不好。如庆阳县主,她已经追过来了。”
裴既明呵一声:“我何曾辜负?不过是攻心。朝堂如此,情爱也是如此。你处处以郡主为尊,她不喜,你就忍,我并不见什么成效。全不如我管她,服服帖帖。”
“…当年我真以为你是个救苍生守秩序的正派君子。谁知你是个无视苍生的魔头。
有趣。我尊重我的郡主,因我真心爱她,而非将她当成猫狗宠物。你不懂,也懂不了。你这无心的怪胎,与你说了也是白说。”
山花飘零,掩去地上脚印。
裴既明并不曾送老友,拿好了药便转头上山。手中提了些野味,一回去便做了几个菜。衔枝吞下药,吃得欢畅。
晚上点着灯,热气腾腾。被褥踢飞老远,衔枝坐在他身上,神色迷离地张唇吐气。几番酣畅,她摸出驰骋的门道,活脱脱一个上阵杀敌的女将军,将他绞地丢盔弃甲。
捻着那湿漉漉的小谷实,她娇声问出从前压根不好意思提的话:
“何时能解了这毒啊,日日行房,我都要死了。”
衔枝摆腰想躲开他捻动的手,裴既明却不肯,反而更用力,低头吻下来。一阵缠绵,他方才压抑道:
“明日带你去清河镇的医馆瞧一瞧。”
她怀疑的心一下放下来,嗯一声。这回自己扒了这继父欲掉不掉的亵衣。
在他微讶的眼神中,衔枝红着脸理直气壮:
“我都叫你看干净了,哪里还有你矜持的道理。”
灯火跳了一息,外头窸窸窣窣。
裴既明顺势躺下,任她好奇地探索男体。
清河镇回来,医师说地隐晦 ,衔枝却听懂了:药下太久,不好根除。只能镇一镇,除却易动春潮别的坏处也没有。不过做那事也不宜太多,怕掏空身子。
她说不上心情,只觉得这回成了昔日她口中总是骂的淫/娃。
有些打脸。
不过继父拿着糖画和鱼灯给她玩耍,她很快排解了这怪异感。
今日庙会大,有烟火。二人在一隅里仰头看着漫天的花朵绽开,衔枝很是高兴。只是没地太快有些遗憾。
裴既明注意到她的失落,蓦地笑了:
“枝儿闭上眼,数三个数再看。”
她一顿,却照做。刚数三个数,忽而耳边炸开。睁眼,更盛大的烟火照亮整个夜空。
火树银花。
衔枝愣了,忽地去看这继父。他正笑盈盈地瞧着她,那双深刻的凤眼,温柔又凉淡。
装的,全部都是她惊讶的脸。
这宽阔的天幕下,他们二人本只是微小的尘粒。可他如清寒的风,格外不同。
夺目,俊美地胜似天神。
他朝她盈盈一笑,眼角眉梢俱是迷人的风情:
“枝儿喜欢么?”
衔枝的心忽然猛烈地一跳,脑中轰鸣。
她忽地转过头,无所适从。
裴既明一顿,伸手抱住她。
“不喜欢?”
衔枝涨红着脸,霍地转身,猛地噘嘴咬他唇瓣:
“爹怎么知道有新一批烟火的?”
他愉悦地接住她的侵犯,伸舌,弯眸:
“爹猜的。”
他们的发被风吹地交缠成结:
“枝儿喜欢什么,爹对天许个愿,自然就有了。”
衔枝不知脸上这会什么表情,但她知道心里是真的高兴。
是小鹿乱撞,是芳心大动。
*
滚了一通床褥,两人的发扯不下来了。衔枝痛定思痛,懒洋洋地指挥裴既明将发剪下来。
他不同意:“发怎能轻易剪,不吉利。”
衔枝光着屁股打滚闹了通,被他拍几下止了她的闹腾。最后还是衔枝想了个法子:
“成亲那天夫妻不是要结发吗?我们就当夫妻结发算了。”
裴既明弄谷实的手一顿:
“可你我还不曾拜天地。”
衔枝不以为然,眯着眼磨蹭:
“反正入了这么多次洞房,有何区别。”
他默了片刻,打量她欢愉的小脸,心觉她越发得趣,好似她才是采花大盗。
这下也不用费心力了,这丫头前些天体会了一次浑身酥麻,便时不时自己勾缠不放。裴既明把弄软开的外门,脸上寡淡,从善如流道:
“确实入了许多次。”
衔枝听得这画外音,脸一红。抱紧了他,打结的发丝被轻轻剪下。他长指顺之编出一条小辫: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发由红绳扎着,被置入一方小小的木盒,藏在石板下。
衔枝亲眼见证这一幕,待到石板盖上,两人相视一笑。心头猛地爆出抹甜蜜,她又想哭又想笑地揽着裴既明的头,哼哼唧唧:
“我又有家了呢。”
他品着软酪,闻言心间毫无预兆地一松:
“爹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红烛如霞,衔枝精疲力竭,舍出了心意。连睡时都弯着唇,也不再闹着让小二出去。反抱紧了裴既明的肩背,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
少女时的心,最易动,最炽热,最好填塞。
他们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本就是暴脾气的人,放开心的衔枝更热情似火,大胆无比。若非裴既明身子骨好,还真要同甘蔗似的遭她榨干。
不过他发现了一处不妙的。
衔枝本性里,很是土匪。
她逐渐喜欢调戏玩弄他,且愈演愈烈。
给他扎小辫,给他描眉画眼涂口脂,趁他睡着用墨汁在他脊背上画王八。
待他不高兴地皱眉,她一手勾他下巴颏,推他躺下,然后笑嘻嘻地挑弄。
裴既明暂且败下阵来,送上来的嫩肉怎能不要。她既然主动愿意玩花样,那自己吃些亏也无妨。
只是这六月底的早上,两人正热火朝天地恩爱,衔枝眼波荡漾地喘:
“爹,我这毒怎么发作次数越来越多了?你再下山卖字我怎么办?”
他奋力伺候,胸膛都发红,闻言笑:
“那爹不去清水镇卖字了。若耽误了给枝儿解毒可怎生是好。”
她勾唇,妖冶无比,媚眼如丝,又道:
“我不喜欢跪着,以后怎么解毒爹都听我的。”
裴既明被她那模样勾地险些魂飞,磨磨牙,他沉声:
“妖精。”
她仰头大笑一声,脆地如同铃铛。
最后关头却来了位不速之客。那许久未见的祁大不知哪里寻来的路,越靠越近。
祁燮凝眸,命家丁把聘礼放在半途中,独身顺着情报走了上去。
山顶上果然有一座茅屋。
他拧眉,见生活的痕迹遍地,往前凑近一些,飘来一阵低低的吟哦。
祁燮登时展开扇子,冷笑。
传闻这右相不近女色,还真是传闻。
那丫头定然同他成事了。
他绕了两圈,见里头还不停,反而越来越高昂,忽地生一股恶气,抬脚踹门:
“裴秀才,小爷我来提亲,开门!”
里头衔枝吓了一跳,当即逼地人交代。裴既明把人藏进被褥里,缓了会才抽身穿衣。那祁燮又冷笑着一踹:
“我已昭告整个清水镇,要娶裴秀才继女为妻,秀才快出来接了聘礼才是。”
门啪一下打开,涌出一股膻气。祁燮探头去看里头,一下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
他发丝凌乱,冷道:
“祁大公子胡言乱语。一无媒妁之言二五父命之母,谁和你通气要结亲?”
祁燮瞧着他这不曾餮足的模样阴煞了脸,一字一顿:
“裴先生莫要忘了,清水镇是我的天下。你要找的人,也在我手心。”
裴既明冷下脸:“祁大公子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祁燮忽地压低嗓:
“右相,本殿并不想与你为敌。只是需要你助力。一个女人,还是你政敌的女儿,有什么重要的?
本殿要个名头,女人多的是。您这样冷心的人也不是真心。何苦让她陷进去?
这半月你暗中使绊子,我忍下了。若你还要与我作对,”
他倏地勾唇,眼中闪烁着寒芒:
“朝里也可以只有一个宰相。江南五府可是我母妃本家,您看看,到底谁玩的过谁!”
他扬声:
“都送上来!回去的路上发请帖!”
家丁纷纷把一大串聘礼抬上去,点完单子不忘恭喜面色铁青的裴既明一声才走。
回去的路上,清水镇家家户户都收到了请帖。一时间炸了锅,议论纷纷。
暗处一户小人家,盯着眼前的帖子一会翻开,看着上头的名字面色恐怖。
家中少年叫她一声:
“姨娘,我们要去吃席么?”
她撕了请帖,淡道:
“我们不去,冀儿,你这些天去刘伯家住着。姨娘去办事。”
送走不速之客后,天上飞来一只白鸽。
裴既明扔了那些聘礼到泥潭里,见白鸽现身,眯眼,扯下它脚上信展开一看,登时沉眸。
信上落脚,楚琳琅。
纸面被攥地皱成一团,他思忖片刻道:
“枝儿,我去山下退亲,莫怕。”
衔枝正穿衣裳呢,帕子擦了几遍也没把黏糊的擦干净,闻言不安的心一定:
“我等爹。”
祁大发疯,她一时半会没有应对策略。也不想见他。
继父去最合适不过。还能…顺势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其实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无忧无虑山野为伴。虽然有时候无聊,但他对她一万个宠溺,她有时都要嘚瑟地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他立即去,若能立即解决便是。
衔枝起身照着镜子系肚兜,这镜子是当时在集市上裴既明高价买来的。很是清晰,她瞧眼自己狼藉的身子,立马转回去不敢看。心里却有些低咕,怎么大了这么多。
浑身的肉好像都软绵绵的,有些空虚,站不住脚。她坐在软垫上懊恼地想,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他了。
裴既明这一趟,约在无名观后。
他避着人,特地挑了最偏僻的小路。满山海棠下,有一道纤细的身影。
听得他脚步声,她倏地回头,脸上赫然一张面具。
她冷眼端详他,不再是那个清冷的少年,现在的他十分成熟俊美。楚琳琅冷声:
“你和五皇子不过就是想逼我现身交出神心,是吗。”
他从容:
“岳母说笑,我只是喜爱枝儿。你送我一份大礼,我顺势收下罢了。何来逼一字。”
楚琳琅恨道:
“谁是你岳母!你调换信物信笺!故意欺瞒我,吊我上当!她才十六,虽是为人妇的年纪也小你太多!你如何就能下手!”
裴既明轻笑:“她心悦我非常,男女之情爱顺水推舟,我虽年长些,却不算老。”
“厚颜无耻!”
她再忍无可忍,不知哪里藏的剑,拔开便朝裴既明杀去。他眸子一凛:
“多年不见,楚女官竟习得武术!”
“我从来都在向前进!绝不可能后退!你动我的女儿,便好生付出代价!”
即便带着面具,也能感受到她面上的冷肃,裴既明这段树枝勉力抵挡。他却不善武,并不是对手。
他抿唇,楚琳琅见状不屑:
“你一直想要神心是吗!好!我给你!”
裴既明一怔:“什么?”
只见楚琳琅反手取出一颗黑气缭绕的萤石,一手挥剑来砍,风声猎猎,男子转身躲避剑锋,被楚琳琅趁机抓住机会,握着手中萤石打上他心口。
梦外,昧琅见那泡沫里突然泛出一阵白黑混杂的光,一颗萤石骤地驱散浑浊。
“司夜之心!”
他当即使出法力要直接去梦中夺取,不妨暗处忽然刺来一只钗子,擦过他手腕,划出一大道红痕。
“是你!”昧琅转头,便见一脸恨意的念霜飞来,同他缠斗在一块:
“休想得手!”
昧琅冷笑:“你这修为低下的也敢拦我!好好藏你的身去,我还能留你活命!”
念霜挥动钗子怒斥:
“我与你们夜叉不共戴天,即便我死了也要拉你垫背!尊上定能出梦,你却未必!”
昧琅一口恶气,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缠斗,法力促使着余下的泡沫加速融进最大的之中。
昧琅不耐烦,划出一道波浪作冰雹,铺天盖地地打下。
其中不少被吸纳进梦,那楚琳琅一招打上他心口,随即手中用力,黑气缭绕的萤石顷刻化为乌有。
裴既明心口一痛,面上陡然盘亘出黑筋,好不渗人。
她畅快冷笑:
“你以为神心是什么好东西?我守着它不过是为了不霍乱苍生,那可是皇后娘娘的仁心!”
“你想要?那便自己剖出来!”
他吐一口黑血,身后匆匆赶来的左相侍卫已到,楚琳琅只能暂时忍下恶气先走一步。
毗颉扶住裴既明:
“你怎么样!”
裴既明脸上黑筋一阵又一阵,可怖无比,最后尽数溶于皮下。他一时脱力,瞳孔猛缩。毗颉当即命人带他走,这时天上却掉下小山大的冰块,众人皆惊,一下子砸死了几个人。
毗颉眼风一转带着裴既明入了道观躲灾。
一阵震天的巨响,道观上都砸出几个大洞。好在过了会便停住。
望了望外头,毗颉暗道哪里来这样大的冰雹,便听后头人动了动。
他转头:“你醒了?”
男子捂着心口沉默不语,忽地冷肃了眼。毗颉又一顿:
“裴既明?你怎么这样看我?”
山上,衔枝听着轰鸣吓了一跳,刚出门一看,山大的冰雹嗙一下砸上她的头。
她疼地直接倒地,头晕眼花间天上突然裂了一条缝,有个女声匆忙唤她:
“衔枝!司夜之心在帝君心口!你剖出来这个梦就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0 18:43:57~2022-08-11 13:5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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