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1)

园青坊老宅 杨黎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5个月前

爷太太不但可以在这里换鞋宽衣,还可以喝茶叙事。

  邵家租下东厢房后,在过厢里放了一张床,给邵长河住。结婚后,老两口就搬进过厢,长河月清住进了东厢房。

  邵长河与月清结婚时,还是一个每天只知闷头干活的小伙,而月清还是一个女学生。她自小受到爷爷奶奶和父母亲百般宠爱,由于家庭的突然变故,一下子把她推向了另一种生活,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她都没有做好为人妻的准备。

  新婚之夜,月清一定要等长河睡下后,关了灯,才肯脱衣上床睡觉。上床前她把自己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折好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前的椅子上,才钻进被窝,这些都是在女校住集体宿舍养成的习惯。她把被子一直拉到脖子下面,把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上,只留下鼻子在外面呼吸。那天晚上有很好的月光,长河躺在床上装睡,其实一直眯着眼睛偷看自己的小妻子。他觉得月清和别的女人不同,胸前平平的,像是一个小女孩。

  一个娇滴滴的女学生,嫁给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邵长河。一个不谙人事,一个也不知道多少。两人真像住集体宿舍的同学,晚上关灯睡觉,早上天亮起床。月清坚持要一人一床被子分开睡,长河也不好意思睡在一个被窝里。他也常常在夜里悄悄把脚伸进月清的被窝,可碰上了自己小妻子的身体,总觉得她像冰一样的凉。终于有一次长河坚持要亲亲月清。亲完后,月清竟然对着长河的脸打了一个喷嚏。

  虽然已经结婚了,可月清在新婚的日子里还是常常手捧一本书,久久地坐在窗前,很长时间都觉得自己在做梦。月清在父母亲生病期间一直住校,不会烧饭,不会缝纫,不会操持家务,只知道读书,如今在邵家好像是一个客人。好在她有一个好婆婆,邵长河的母亲是贤惠至极的女人,由于生长河时大出血,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从此再也不能生育。她把月清当做女儿看待,看到这个常常手上捧着一本《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女中学生,她不急不躁,一天一天手把手地教月清烧饭缝纫做家务。慢慢地引导着月清为人妻,她说自己迟早要死的,将来要靠媳妇支撑这个家,还要为邵家生儿育女。

  月清慢慢地适应了这个家庭的生活,逐渐从一个女学生过渡到长河的妻子。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一个幕间休息,人生的角色又改变了,她怀孕了,那一年刚到十八岁。

  和长河分被窝睡了一段时间,长河天天睡不好,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她却慢慢地睡平稳了。长河生气了,他一生气话更少,晚上一上床就要关灯,让月清没办法看书,也只好陪着他早早睡下。这时,月清在婆婆的暗示下,也知道自己应该尽人妻之责了。

  那时已是深秋,在小洋楼里长大的月清,有经常洗澡的习惯。邵家哪里有洗澡间,更没有暖气,月清只好忍着好几天才洗一次澡,而且只能在房间里洗。婆婆怕月清受凉,就不停地给她续热水。那天,月清又在洗澡,婆婆提了一桶热水让长河送进去,长河犹豫着,被母亲一把推了进去。只听见月清在房间里一声尖叫,很快长河红着脸出来了。当晚长河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两个小夫妻水到渠成,月清终于真正地变成了他的妻子,可她一点都没有体会到做人妻的乐趣。而长河得寸进尺,夜夜乐此不疲。很快,月清就怀孕了。

  第一次生产的过程还算顺利,月清瘦,盆骨小,可孩子也不大,还不到六斤,但生下的却是个女儿。长河要求再生一个,尽管月清对于再生一个很害怕,但她不得不答应。月清才十九岁,还是一个大孩子,长河又不会体贴女人,月清还没有体会到为人妻的乐趣时,就生下了第一个女儿,由人妻迅速转变成人母。为人妻时,还可以受到丈夫的宠爱,可为人母了,就要把所有的心血倾注到那个婴儿身上。每天夜里几次起来为孩子喂奶,把个小月清弄得筋疲力尽苦不堪言。

  “造”孩子的过程,对月清来说,是痛苦的。每一次双方都弄得满头大汗,长河是忙活出来的热汗,月清却是痛苦的一身冷汗。每一次月清都是咬着牙坚持着,当冷汗满身的时候,就会不时地催:“快完了吧?快完了吧?”在这种催促下,长河也毫无乐趣可言。不过,这时他要的不是乐趣,而是儿子。

  月清又怀孕了。当知道自己怀孕以后,她竟深深地嘘了一口气:“晚上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那时候,月清确实睡了一段时间的好觉。自从月清怀孕以后,长河的母亲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让长江再碰月清,甚至自己晚上陪媳妇睡觉,让长河跟他爸一起睡到过厢里。全家人都把月清当成中心,精心地照顾着媳妇,企盼着她早日生下一个儿子。

  可是,她生下的第二个孩子又是女儿,月清当时的内心是何等的痛苦,那天当护士把刚出生的女儿抱到她手里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苦难远远没有结束,噩梦又开始了。

  知道月清又生了个女儿,长河立刻从医院回了修车铺。他变得更加沉默了,不,准确地说,是冷漠。

  出院以后,月清每天面对着冷若冰霜的丈夫,好像自己做了对不起邵家的事情,这种痛苦连月清自己也说不明白。

  生完两个女儿,月清已经从小布尔乔亚变成一个典型的家庭主妇,整天围着两个女儿转,转得她心灰意冷。那时公公婆婆虽然都还在,但公公已是年老体衰,不能工作了,他有严重的哮喘病,天气一转凉,家里整天都是公公的哮喘声,而且那喘声中总是伴随着一声一声的叹息,每一声叹息都砸在月清的心口上。

  邵长河为了能多赚一点钱养家,每天工作时间都很长,但家境还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喂完两个孩子的奶,月清已经变得像一棵脱了水的白菜,越来越干瘪,那张曾经白皙的脸,如今像落了一层霜。这样的家境里本不允许她再生孩子了,可邵长河怎能允许邵家在他的手上断了香火?他一定要月清给他生一个儿子。

  一开始,月清还是被动地忍受着,可每一次的过程,月清的感觉和受刑差不多。而长河身为人夫,几乎没有体会过夫妻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