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原因(1 / 1)

追妻火葬场失败之后 3713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90章 原因

  那天逼走凝碧,你觉得仁至义尽了是吗?

  拂珠前世一直以为, 她琴心不全的事,只她和北微师父知道。

  师父没跟师兄独孤杀提过,她也没跟白近流说过, 所以此世和白近流重逢, 听白近流问她琴心的时候,她是很吃惊的。

  然而再吃惊,也比不上此刻,乌致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他其实是知情的。

  他知情, 所以他当初要凤凰木是想给她, 否则他不会说“已经不在了”。

  ——楚秋水虽凤凰火缠身, 但还在元宗呆得好好的。

  拂珠简直无法理解。

  他既知情,却为什么, 为什么……

  拂珠望着乌致,又笑了下。

  这笑容还是难看极了, 乌致不由朝她走近半步,捉住她右手, 查看她手上的伤。

  “疼?”

  他问。

  而后没等拂珠说话, 他手中灵光隐现,他给她疗伤。

  因只是皮外伤,无需灵力深入, 乌致掌心覆上去,不到半息便抬起,拂珠崩裂的虎口已然恢复如初。

  乌致看看她身上其余地方,确定除残留的血迹外, 再没什么伤了, 便道:“进去换身衣服吧。”

  拂珠没进。

  她干咽了下, 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对乌致道:“当初你跟我……你跟我师姐说,你走不开,你让她代你去北域取凤凰木。”

  她问:“你当时,因为什么走不开?”

  乌致没有立即回答。

  他轻声道:“你连我和凝碧说的这些都知道。”

  拂珠道:“你回答我。”

  他便说:“你既然这么清楚我同凝碧之间的事,那想必你应该知道,你师姐和你一样,也是天生琴心。”

  拂珠说是。

  他继续道:“不过你师姐的琴心只有半颗,她听不得乐音。”他垂眸看拂珠拿在手里的须弥戒,仿佛能透过戒子表面,看到里面的凤凰木,“凤凰木含有涅槃之力,我找到办法,可以借涅槃之力治愈她。”

  当时他走不开,是因为那个办法不算完整,他试图将其全部推演出来。

  然推演并非那么简单。

  他推演几次不成,自身的灵识、灵力、气机等皆被锁定,他连个化身都分不出来。他暂且出不得楚歌峰,又不放心让别的人去北域,便干脆让凝碧自己去。

  谁知……

  乌致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而拂珠也不需要他继续说了。

  她再次笑了下,问:“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凤凰木是要给她的?”

  “为什么要告诉她?”乌致反问,“你想对一个人好,会做什么都告诉他吗?”

  对啊。

  她不会。

  而且就算告诉了,又有什么用?

  她不是没告诉过他,她什么都给了他,可她还是死在他手里。

  而如今她知道,他其实也想对她好,他也曾试图为她做点什么——

  这能抵得了她当年一条命?

  她是被他亲手杀死的,这点绝对作不得假。

  拂珠嘴唇动了动。

  良久才道:“所以那天她回来找你,你将她逼走,是因为你觉得,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是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

  “我不知道。”

  乌致避开拂珠的目光,重复道:“我不知道。”

  因为被楚秋水的媚狐血脉蛊惑太深?

  抑或因为他愤怒她居然想和他退婚?

  又或者因为他真的太生气不想见她?

  或许是因为这些吧。也或许不是。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拂珠看了乌致好一会儿。

  最终她把须弥戒扔回给乌致,转身进门。

  “砰”的一下,乌致被关在门外。

  便在这时,去云湖捉鱼的白近流和慕相鹿回来了。

  像白近流见到乌致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找拂珠,慕相鹿则只微微挑了下眉。

  他慢条斯理地将钓竿鱼篓等依次摆好,他没能捉到,但白近流捉到的鱼也放进水缸,末了放下卷起来的裤腿,仔细冲掉鞋底沾的淤泥,又洗了洗手,方对乌致行礼:“见过尊者。”

  乌致才给冲进屋里的白近流让路,闻言侧过身来看他。

  大抵是还记着拂珠之前失踪那么久,就是因为慕相鹿给她提供了方法,乌致看慕相鹿的第一眼,眼中便有杀意一闪而过。

  这杀意衬着通红眼底,十分明显,慕相鹿一下便注意到了。

  但慕少主仍是不紧不慢的,甚至还能含笑问:“尊者驾临此地,也是想进了天端云里后,给拂珠帮衬一二?”

  这话提醒了乌致。

  于是乌致再看了他一眼,整个人倏然消失在原地。

  慕相鹿摸出青鸟扇,敲了敲手心。

  啧。

  洛夷川之前同他说的不假,这乌致果然追来了。

  与此同时,小木屋里,拂珠虽换了身衣服,还用了清尘术祛除血迹,但那隐隐的血味还是没能逃过白近流的鼻子。白近流便紧张地问,是不是坏东西又对她做了什么。

  拂珠说:“也没做什么。”

  白近流不信:“那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他围着拂珠左闻右闻,很快便从拂珠的右手,闻到了她肩窝处。

  拂珠低眸看他。

  他人形时的嗅觉,居然和兽形差不多。

  确定血腥味最重的就是这里,白近流上手就要扒拂珠衣领。

  却是手刚碰到衣领,他突然变得迟疑起来。

  他想起什么,讪讪收回手,说:“姐姐,我……”

  话才出口,拂珠已直截了当地自己上手扯开,把烙印给他看。

  白近流起先看得脸一红。

  玉雪般的肌肤上,鲜红烙印似血,诡谲又艳丽的美。

  但很快,白近流反应过来,这烙印以前没有的,肯定是乌致给她弄的。

  待听拂珠说了同心契,白近流登时脸红了个透顶,被气的。

  “他个死不要脸的……”

  白近流气得骂都骂不了多少,他转头就要去找乌致拼命。

  却被拂珠拉住。

  “你又打不过他,找他干什么?骂他他也不理你,你只会更气,”拂珠道,“你要真想替我出气,从明天开始好好修炼,不许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白近流现在刚进成年期,修为差不多是人族的真君境界。

  等正式进入成年期,便等同于道君。

  往后如能渡过成熟期的雷劫,方可类比尊者。

  狴犴大概也清楚,白近流前面两百多年都在幼年期,他没经历成长期,直接就跳到成年期,心态一时半会儿肯定扭转不过来,便特意对拂珠叮嘱过,让她暂时不要太拘着他。

  不过眼下,拂珠算算白近流也该玩够了,便拿乌致激他:“你再不好好修炼,等回头乌致飞升了,我看你怎么办。”

  白近流听罢,想也不想道:“坏东西才不会飞升!”

  拂珠说:“这可不一定。他本来就是渡劫巅峰。”

  白近流:“我说不会就不会!”

  白近流更气了。

  姐姐居然认为坏东西会先他飞升?

  这简直岂有此理!

  怒气冲头的白近流气呼呼地去修炼。

  不就是成熟期,不就是飞升?

  他可以的!

  平时白近流修炼,至多一夜就坐不住,这回怒气加持,他居然连坐七天七夜才醒。

  然而醒来后,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很茫然。

  他低头看着自己。

  全身都汗津津的不说,从擎天门带出来的衣服也变小变短。

  他似乎……

  彻底长大了。

  “白白?”

  这时,敲门声响起,是拂珠感知到他醒了,想来看看他。

  毕竟她担任白近流饲主这么多年,除去之前在擎天门王渊的时候,白近流为了能摆脱幼年期,下狠劲一口气闭了将近三十年的关,此前此后,他都没有这么耐得住性子的时候。

  拂珠隔着门道:“我进来了?”

  门里白近流还在茫然着,闻声下意识便应了。

  应完才觉不妥,刚要变作小兽形态,拂珠已经推门而入。

  迎面即是把原本合身的衣物给撑裂开来,不仅露出点小臂小腿,还露出胸腹处的结实肌理的白发青年,拂珠眨了眨眼。

  青年也眨了眨眼。

  拂珠合上门,问:“怎么这么突然?”

  白近流没说话。

  他想起清醒前迷迷糊糊看到的那一幕,顿时脸一红,活像涂了胭脂。

  “你是发生什么事了,”拂珠又说,“前几天还没这样。”

  白近流脸更红了。

  他抬手捂脸。

  这一捂才发现烫得厉害,都能当锅使了。

  “……姐姐别问啦,”他嘟囔,“反正,就,就……”

  他嘟囔半天,也没能嘟囔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反正我是大人了!”

  白近流到底没敢说他好像,好像是做春梦了?

  他不是太懂。

  但传承记忆告诉他,他这个情况应该算是发情。

  都发情了,能不彻底进入成年期?

  自觉已经彻底长大成人,又自觉那个梦绝对不可以让拂珠知道,白近流捂着脸冲出去,打算找隔壁的慕相鹿借衣服。

  他从擎天门带的全没法穿了。

  隔壁小木屋里,慕相鹿正往青鸟扇上作画。

  突然白近流闯入,慕相鹿笔尖一抖,画歪了。

  这幅画便算作废了。

  换作旁人,可能要因此责怪闯入者,然慕相鹿眼都不抬,手对着扇面轻轻一拂,作废的画被抹去,他开始洗笔,今日时机不巧,下次再作画好了。

  白近流哪知自己干了什么事,急吼吼道:“鹿鹿,你有多余的衣服吗?快借我一件!”

  慕相鹿这才抬头。

  甫一看到白近流的样子,慕相鹿明白什么,笑了。

  “长大了啊。”

  他说得意味深长。

  笑得也意味深长。

  白近流被他看得又想捂脸。

  但在拂珠以外的人前,身为北域太子的饕餮还想要点面子,便强忍着追问:“你到底有没有啊?”

  慕相鹿说有。

  他止住笑,去柜子里找了找,在为了应和山野生活,专门准备的几排不怎么华丽,较为朴素的衣服里,找出件灰色的给白近流。

  “记得还我一件新的。”

  “知道了!”

  白近流拿着衣服冲出去。

  待洗过澡,把带着罪证的旧衣服处理掉,白近流没有立即回小木屋。

  他想了想,决定去看乌致。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老觉得乌致会发疯。

  但出乎意料,这次乌致还真未如何发疯。

  那双发红的眼睛,在和拂珠结下同心契不久后,血丝便尽数消隐。趁白近流忙于修炼,没有出现的这七天时间,乌致在紧挨着拂珠小木屋的地方,搭起此间第三座小木屋。

  白近流瞧着乌致的小木屋,到底是按捺住,没冲进去。

  姐姐说得对。

  白近流想,他修为不足,想跟乌致拼命都没法拼,不如好好修炼才是正经。

  白近流便扭头回去。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这毗邻而立的三座木屋看似亲密无间,但也确实还算相安无事。

  至少拂珠仍过着之前的生活。

  缺东西了就上山下湖,自力更生,没事种种花钓钓鱼,顺带撸撸饕餮。这么数年下来,拂珠心态平和,境界虽无特别大的进展,却还是慢慢到了炼虚巅峰。

  然后不知从哪天起,聚集在天云峰山脚的修士越来越多。

  人一多,乱子就多。

  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修士在斗法,每日每夜都有修士陨落。甚至有人为了争夺地盘,从云湖这头打到那头,直打到瀑布边上,灵力余波惊动得三座木屋的主人齐齐露面,修士们方知原来这排不起眼的小木屋里,居然还藏着这么几号人物。

  当然,若非三座木屋的主人名号俱都十分响亮,当中更有乌致这位名声极大的尊者,修士们此后别说远远绕道了,怕是早要将木屋据为己有。

  拂珠若有所感。

  锻剑炉要开炉了。

  果然不久后,拂珠收到北微的传音符,说她宗主师伯嬴鱼亲自带队去天云峰,不出意外的话,嬴鱼他们会先和她汇合。

  拂珠便找上乌致说:“你师父要来了。”

  乌致说:“我知道。”

  焚琴煮鹤,哀梨蒸食,他正擦拭焚琴与哀剑,此刻抬头,取出块传音石递给拂珠。

  他道:“这是我离宗前,师父硬塞给我的。你拿着吧。”

  拂珠原想问他为什么要给她,但目光触及到焚琴,她没问,接过传音石。

  之后没几天,传音石便有动静。拂珠才把灵识送进去,就听嬴鱼喊了句她名字,问她和乌致在哪。

  拂珠心道这颗传音石果真是嬴鱼借乌致的手,专门给她准备的。

  他知道他徒弟离宗是要找她。

  便对嬴鱼说了瀑布的方位,等了约两刻钟,万音宗的云舟缓缓停落。

  诚如北微所言,此行队伍由宗主嬴鱼亲自带队,半春秋峰葛长老、燕骨峰执法堂狄副堂主等拂珠熟识的诸位堂主长老随行,随后便是张师弟和四日徒弟等亟待历练的大批弟子。

  当然,还有……

  “师兄!”

  看当先从云舟里下来的独孤杀,拂珠一下便笑了。

  她迎上去。

  作者有话说:

  当年真相差不多就这样吧。

  非洗白,就是很单纯地讲讲他隐藏的一些东西,该杀还是要杀的。

  说起来他也不算特别渣,不然怎么能当男主【x

  实在担心就看看文名和文案,相信我,我绝对能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