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1 / 1)

小傻子的童养媳 秦向上 2678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141章

  肖潇原本想说不必,不过想到荣子晋好歹是个国子学监生,于是便将这张纸又递给他:“你能请你们学馆的博士帮我鉴赏一下么?毕竟这诗不像诗、词不算词,我不知道文人们能否接受。”

  荣子晋应了,然后又叫肖潇以后还有什么诗词尽可交给自己转送给国子学博士,肖潇应下之后才笑容满面地离开了。肖潇回到博士厅拿上郑白审阅好的小说作品,坐着马车回到了清逸园。刚进门没走多久,肖潇就看到刘凯泽不耐烦地从刘自明的院子走出来,一问才知道皇上又因为找不到凶手一事大发脾气,狠狠罚了书亦等人。肖潇走进刘自明的院子便见书亦赤着上半身跪在空地中央,后背则是鲜血淋漓的鞭痕,看伤口似乎刚结束没多久。

  “今儿他下了朝就往这儿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父子情深呢,”刘凯泽翻了个白眼,“说书亦办事不力要重罚,人刚查完那丫鬟身份就被带到院子一顿抽,怎么说都不行!”

  刘凯泽虽然挂着王爷的名头,可是毕竟和这皇帝哥哥分别几十年,哪里还能说得上话?从民间甚至不知有泽王爷就可见一斑。若不是有事相求,刘凯泽可能连这哥哥的面儿都见不着,如今说到底也不过是被利益联结到一起的两个陌生人罢了。皇帝要处罚书亦一事,刘自明作为书亦的主子都不能说什么,何况他这个陌生人呢?于是他只能一边看着书亦受罚一边心疼,然后在肖潇回来的时候跟他抱怨。

  “他还要跪多久?师父给了我不少治外伤的药,一会儿我给他送去。”肖潇不忍心看那斑斑血迹,皱着眉头说道。

  刘凯泽叹口气:“且等着呢,屋里头那人没叫起来,谁敢起?”

  果然古代没人权啊!肖潇摇摇头,然后让刘凯泽去自己的房间把那治外伤的药拿过来,而他则是越过书亦往刘自明的屋里走去。

  “哎——”门口的公公笑眯眯地将肖潇一拦,“敢问肖先生可有要事?圣上正和太子商量正事,肖先生若是无事就不要进去打扰了。”

  “我只是想进去看看太子,”肖潇拱了拱手,“毕竟我是个大夫……”

  还没等肖潇说完,这公公便打断道:“这就不必了,圣上今天带了金御医来给太子看病。肖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就请便吧。”

  “那书亦……”

  “肖先生,”公公笑得别有深意,“这《警世格言》中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咱家觉得还是很有些道理的。”

  肖潇眼帘半垂:“是吗?”

  公公却不说话了,只是两只手往前一伸,做出“请”的手势来。肖潇默不作声地往院子空地走了几步,然后却是转过身来,对那公公、或者说屋里的人说道:“公公认为肖某是什么样的人?”

  “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还是爱慕名利的伪善之人?”

  公公眼睛一眯,手指微动便要让门口的侍卫将肖潇带走。

  “杜甫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肖潇冷冷地看向他,“《礼记·儒行》里写,苟利国家,不求富贵。”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呵,可笑!”

  “大胆!”公公怒容满面地说道,“给咱家把他抓起来!”

  肖潇丝毫没有反抗地被侍卫手臂一弯压到了地上,粗糙的沙砾磨得他脸颊生疼,但是他只是死死盯着那扇房门。果不其然,一道明黄的身影最终还是打开了门,然后挥手让压着他的侍卫松开了手。

  “肖先生这是为何?”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过一只狗罢了,怎值得先生如此小题大做?”

  “自己养的狗便这般对待,又如何对待黎民苍生?”肖潇嘲讽道。

  “这就是先生的不对了,”皇帝走到肖潇的面前,打量着这个衣衫不整却满脸倔强的少年,“犯错了就该罚,狗是,人也是。”

  皇帝用眼神让书亦退下,然后背着手盯着肖潇:“太子尚在静养,然而先生却是大呼小叫让太子不能安神,朕觉得也该罚。”

  肖潇脸上的表情一僵——这怎么和小说里的剧情发展不太一样!?

  “听祭酒说,先生解了那余太清的三道难题?”皇帝绕着肖潇慢慢踱步,“那余太清也是个聪明人,可惜就是没有抱负,心中只有他的草堂。这种人翰林院已经够多了,朕也不缺,朕只缺像先生一般胸怀的人。”

  皇帝此时正好走完一圈回到肖潇的面前:“朕打算将先生调去工部,不知先生可愿意?”

  “微臣恕难从命。”肖潇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心里慌得不行可是却不得不拒绝。工部尚书是太子一派的人没错,不然也不能听太子的弄出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肖潇去了肯定会轻松不少。可是肖潇现在手里还有一批监生等着自己带哪!如果自己突然走了,算学好不容易有的一点起色便没了,那么多人的希望……

  “回皇上,微臣解题也是为了留在算学,如今刚开了一门新学科,微臣不能撒手不管。”

  “不识抬举!”皇帝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身便要回房,然而却又停住脚步眯着眼睛问肖潇:“你说的新学科是那个什么物理?”

  肖潇立刻回答:“回皇上,正是。”

  “好一个物理!”皇帝沉着脸平静地说道,“朕就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中秋宫宴的时候你就给朕好好表演一番。”

  肖潇应了一声,然后直到听见房门重新关上的响声才敢抬头看一眼那紧闭的雕花木门,强撑着用发软的双腿在一干公公侍卫的注视下走出院子。院子外是神色担忧的书亦,他只披着一件灰蓝色外衫,血色已经晕染到衣服上。

  “先生真是……”书亦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说肖潇太冲动,可是心里的暖意却又太过清晰。

  “邪老呢?他怎么不带你去上药?”肖潇靠在院子的墙边,让书亦转过身来,给他检查伤口的情况。“还好,没有感染的情况,一会儿涂点我的药膏、缠上绷带之后就会好很多。”

  “属下不过是一条狗,哪里能得先生冒死求情?”书亦长叹了一声,忧郁地看向肖潇,“先生这般作为,以后在皇帝面前哪有好果子吃?属下不值……”

  肖潇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救过我命的书亦,不是属下,更不是什么狗。”

  书亦本来没有感觉到疼痛的,不知为何这时他却感到后背火烧一般的灼痛,痛到他双拳紧握,抿着嘴说不出话来。他垂着眼不敢看肖潇,这时刘凯泽正好过来,看到站在院子门口的两个人他先是一愣,然后急忙几步走到两个人的面前。

  “藏得也忒紧,才找到,”刘凯泽将手里的几个瓷瓶塞到书亦手里,随即看向肖潇,“怎么回事儿?脸色这么苍白?”

  “别提了,”肖潇露出一个苦笑,“我脑抽想学邹忌讽齐王纳谏呢。”

  刘凯泽脸色一变,不用多想便知刚刚有多凶险。于是他第一次用堪称严厉地语气狠狠训斥了肖潇:“你疯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躲着就算了,竟然还直接往上头撞!”

  “这不是当时热血上头就没考虑后果么,”肖潇见刘凯泽真生气了连忙安抚,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小院,“咱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回到自己院子的肖潇用了好几瓶酒才堵上刘凯泽的唠叨,将学生的小说作品全部看过一遍分出一二三等后肖潇便洗漱睡觉,没想到却梦到了好久没有在梦里见面的江暮雨。江暮雨身边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一看便是朋友之间闹了别扭。

  时间倒转回一天之前。

  江暮雨最后还是做了百夫长,不过其实和先前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多了个名头儿好办事罢了。白玉国是实行五五进制的军制,最低的伍长只用管理五个人,然后是管理五个伍长的什长,然后是百夫长、千夫长、小都统。这些都是由将军提拔或者任免的,再往上的统领、总兵、总督和将军便是需要皇帝亲自指派。江暮雨原先只是个斥候营的什长,手里就将近三十人,不过当到了襄城之后便被赵总兵又给了一百多人,装上连弩成为了一支特殊部队。因此虽然那时候他还不是百夫长,不过其实早就有了百夫长的权力,甚至比一般的将领更加得上级的重视。这半个月因为草原军和襄城守卫军之间相持不下,总督便表示要派斥候潜入敌营探听情报,看看草原军坚持这么久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你就多看着点……”

  江暮雨难得地深深叹口气,不为别的,就为总兵临行之前交代给自己的这件任务。原本得到总兵的重用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毕竟潜入什么的对于他们这些练武之人来说小心一些绝对是白赚军工,可惜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又和某个蠢蛋捆绑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