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死皮赖脸追妻(1 / 1)

小农女有旺夫命 焦糖吃瓜子 910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6章 死皮赖脸追妻

  阮蛮蛮气得身子都在颤抖, “也就是像你们这种没良心的人,才会把草菅人命说的这么好听。”

  裴温策不以为意,“瞧你这话说的, 不是因为有了我们的草菅人命,才能更显得你救苦救难, 像活菩萨嘛?”

  阮蛮蛮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丘之貉。能把这种歪理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她算是涨了大见识!

  “我可以签,但你们要保证,不会去宫里通风报信, 说见过苏祁尧!更不能为难他, 为难钟家!”

  “完全没问题。”裴温策叫人拿来了笔墨,一边帮阮蛮蛮填饱了笔,一边说道,

  “不光是这样,等会儿我还会派辆马车,将你们安全的送回去。”

  “不能签。我既然来了, 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等苏祁尧伸手去抢, 阮蛮蛮夺过笔来,手起笔落, 在文书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末了, 她眼睛一闭,将手里的笔随意扔掉了, 瞬间整个人就失去了灵气。

  阮蛮蛮垂着头边走, 还边喃喃道,“完了, 所有的事都该落定了吧。”

  阮蛮蛮算是看出来了,太师是个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先是利用裴温策套路, 后来又拿钟家做诱饵引着她上钩,结果现在他成功了。文书签了,苏祁尧从宫中私自出来的罪名也有了。\\\'

  阮蛮蛮突然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在茶馆里答应了裴温策,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了?

  她到底还是太嫩,想得太简单了。

  “阮蛮蛮!”

  阮蛮蛮耳充不闻,继续往前走。

  苏祁尧急了,他紧走几步,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放我下来!”阮蛮蛮挣扎了几下,苏祁尧抱得越来越紧了。

  “你不要连累我了行不行?”阮蛮蛮捂着脸嘶吼道,

  “你今天私自出宫,哪怕太师不会计较,被别的有心人发现了,也会惹得龙颜大怒的,到时候肯定会受罚的。我不想跟着你吃苦了,我受够了!”

  苏祁尧顿住了脚步,他垂头看着在怀里掩面痛哭的阮蛮蛮,轻声哄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说没事就没事吗?他是皇上,想杀谁就能杀谁?你叫我怎么能不害怕?”

  阮蛮蛮知道,此时此刻的咆哮有多么的丑陋不堪。

  可是她没有办法,不这样做的话,没办法死心。

  “写和离书吧,你把和离书给我,以后咱们两个就没有关系了,我也不用被连累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要么你写和离书,要么我写和离书,总之我们之间不能再做夫妻了。”

  隔着厚厚的盔甲,阮蛮蛮都能感受到苏祁尧的胸腔里涌上来了多少怒火。

  阮蛮蛮紧扣住了掌心,冰冷的口吻中,生疏的让人心凉,“放心吧,这份和离书暂时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我会等你在官场上稳定了,再找个合适的时机离开。”

  “想都别想!”苏祁尧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怒火咬牙道,“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和离书。”

  苏祁尧以为自己不写这件事就过去了,哪知两人刚到了府上,阮蛮蛮就亲手拿出来了一封书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和离书三个字。

  “你可以打开看看,和离书是我写的,一切责任都由我来承担,不会耽误你再另娶佳人的。”

  苏祁尧的脸都青得没眼看了,他将和离书当场撕了个粉碎。把阮蛮蛮推到了墙壁上,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的咬了口朱唇。

  夹在两人中间的小手,伸开了又收了回去。打从太师府出来,阮蛮蛮故意踩着苏祁尧的底线做事。她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么的愤怒,她会咬牙挺过这场肆虐,只求他能快点离开。

  阮蛮蛮不吭不响,宛如没感情的木头人,任由苏祁尧亲.吻着。

  她越是这样,苏祁尧就越生气。他觉得胸口里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越卷越大,越来越无法控制。

  “不管你写多少封和离书,我是不会承认的。”

  和离书虽然撕了,但是它就像是一根毒刺,扎在苏祁尧的心里生疼生疼的。

  “千户?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知不知道你今天突然出宫,我为你捏了多大的一把汗?你不去跟皇上赔罪,怎么还在这里喝起酒来了?”

  钟邵元一直认为苏祁尧本事够大,没想到他的胆子比本事还要大。

  明知道今天要见皇上,听说府里出了事,说跑就跑了。幸好皇上知道内情后,没有追究下来,要不然几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走走走,赶紧去向皇上请罪。我爹正好也没回来,有他在旁边帮你说几句话,应该会没事的。”

  “不去,再给我拿几坛酒来。”

  不管是桌子上,还是地上,围绕着苏祁尧摆满的一地酒坛子,都足以撂倒几个人了。

  然而,苏祁尧却越喝脑子里越清醒。清醒了,就会想起今天阮蛮蛮要给他和离书的事。

  一想到和离书,他就觉得阮蛮蛮要离他远去。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想要每天看到她,抱着她,宠着她,惯得她越来越放肆!

  “你这情况不对呀?”钟邵元围着苏祁尧转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了某一处小院里,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钟邵元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打从在北凉认识了,到在西楚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钟邵元从未看到苏祁尧在谁的手里吃过亏。当然,除了他的那位小娇妻。

  这也不对啊,以苏祁尧对那位小娇妻的溺宠程度,应该不会吵得起来的。

  “怎么回事?你快说说。”钟邵元光明正大的看起了热闹来。毕竟不是谁都能让苏祁尧这么愁闷过,机会难得。

  苏祁尧扫了钟邵元一眼,不耐烦道,“别烦我。”

  钟邵元大着胆子又往前凑了凑,

  “这怎么能叫烦呢?我跟你说啊,别看我年纪比你小,但是这感情上面的事啊,我可是比你懂得多。说说吧,你俩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没准我能给你支个招。”

  “想知道?拿酒来。”

  “有有有,你等着。”钟邵元屁颠屁颠的抱了两坛子酒来,“我跟你说啊,这有故事啊,必须得有酒,要不然说起来都不顺口。”

  “有什么故事?按照她的意思,我们俩之间已经没有瓜葛了。”

  钟邵元一听这话,顿时就觉得这瓜有点大了,他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什,什么意思?你俩……和离了?”

  苏祁尧抱起坛子来,咕咚咕咚就是两大口,“你说,我当初娶她的时候,千方百计的想把和离书给她。后来因为某种事,我们协商暂时不离开对方,等到谁有了喜欢的人,就成全他!”

  “可是后来呢,我们经历了风风雨雨后,我把她当成了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妹妹。想着,一辈子就这样过着也挺好的。”

  “可是,裴温策的出现,他……他破坏了这种关系。他想要把她骗走。你说,像裴温策那样油嘴滑舌,不正经的男人,我会放心将自己的好兄弟、好妹妹交给他吗?”

  “等等等,什么玩意儿?好兄弟,好妹妹?”钟邵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苏祁尧,他咧着嘴边拍手,边夸赞道,

  “好家伙,我一直以为,我跟的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大将。没想到他却是个感情上的傻子呀!”

  “先不说裴温策那小子的事,就说说你自己吧。你娶了她,又把她当成好兄弟、好妹妹?你觉得这合情合理吗?”

  苏祁尧理直气壮的反问道,“怎么不合理了?我们有过命的交情,自然是好兄弟那种感情了。”

  钟邵元见苏祁尧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谎,他连连竖起了大拇指,为其称赞。

  “你等等啊,先让我组织一下语言,想想这话怎么说合适。”

  钟邵元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苏祁尧了,他完全是个感情上的智障。

  “来,我帮你分析一下,你有好兄弟吧?比如大小蛋儿这兄弟俩。”

  “对,他俩都是我的好兄弟。”

  “那好,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果两人都是漂亮的姑娘,你愿意去娶他俩吗?愿意像宠着阮蛮蛮那样,宠着他们吗?愿意跟他们在一个屋檐下,或是在一张床上过一辈子吗?”

  “当然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你跟他们也是兄弟啊!难道这兄弟之间,还有不一样的感情?还是说你觉得你跟大小蛋儿之间经历的,没有跟阮蛮蛮多?”

  苏祁尧沉默了。

  “那咱们再换一个说法,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女人有比阮姑娘还要好看,还要有全是背景,还要……”

  “不会有的,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钟邵元见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同,继续问道,“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能给你个答案。敢不敢回答?”

  “什么问题?”

  “你看到阮蛮蛮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会不会觉得酸酸的?就像是喝了几坛子陈年老醋?”

  苏祁尧毫不犹豫道,“有。”

  “那两人非得成亲,你会怎么办?”

  “我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那好,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你不能想,不能犹豫,直接回答我。”钟邵元深吸了口气,他看着苏祁尧的眼睛突然问道,

  “你喜不喜欢阮蛮蛮?快,回答我!”

  “喜欢!”

  苏祁尧愣住了。在这一瞬间,他仿佛被雷击过。从头到脚,好像一下子就通透起来。

  “对啊!她是我媳妇儿,我喜欢她啊。”

  钟邵元见苏祁尧的头顶上依旧冒着几丝傻气,翻了记白眼儿提醒道。

  “你何止是喜欢她呀!简直爱到了丧心病狂!”

  苏祁尧对阮蛮蛮的宠爱,那是有目共睹的。

  钟邵元觉得丧心病狂这个词,都有些勉强够表达。

  “你啊,现在醒悟还不晚。趁着她对裴温策那小子没多大感情,你就死皮赖脸的让她转移注意力,把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你的身上,没准儿这样还能补救下。”

  “要不然……依我那天对裴温策死不要脸的了解,不出几天,阮蛮蛮肯定招架不住,彻底投降了。到时候,你就等着做下堂夫吧。”

  想想苏祁尧被阮蛮蛮抛弃的画面,钟邵元突然有点期待了。

  “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寒气,将钟邵元冻了个激灵。他抬头望去,发现苏祁尧正用一副你的死期到了的眼神看着他。

  钟邵元瞬间腿就软了,“不,不是千户。你看我都给你解决了这么大的烦恼,你总不能恩将仇报吧?这样会没有朋……啊!!!”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瞎想了。快,快放我下来!”

  果然,生气的时候去找人比试下,心情会好多了。

  苏祁尧就差是哼着小曲儿回房了。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又给苏祁尧写了和离书,阮蛮蛮的心里很乱,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次,迟迟没有睡意。

  她正想以后该怎么为自己多争取些时间,忽然听到门子发出了吱呀的响声。

  阮蛮蛮立马坐了起来,“天黑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能在小院里这样大摇大摆晃悠的,除了苏祁尧,没有旁人。

  阮蛮蛮想,既然给他写了和离书,那么两人就不算是夫妻了。这深更半夜的,得避讳点。

  她这样想,苏祁尧却像是没听见似的,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床前,倒头就睡。

  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阮蛮蛮眉头紧皱。她试着去推了推苏祁尧,哪知睡梦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夜里,都无法遮挡住那双宛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

  阮蛮蛮莫名的感觉呼吸变得有些压抑,心脏似乎不受控制似的加快了速度。

  阮蛮蛮抱着锦被下意识往后挪动了下,想要避开那双眸子的吸引。

  “媳妇儿……”

  沙哑的低喃声,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它不仅仅是直达到了阮蛮蛮的心里,还让她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媳妇儿……”

  阮蛮蛮被那双结实的手臂紧紧的锁在了身边,这才意识到她早就被苏祁尧抱在了怀里。

  “苏祁尧,你,你快放开我。”

  阮蛮蛮用力推了推苏祁尧,人分毫没动不说。他的嘴唇,还有意无意的来回擦到了她的耳垂儿。

  “嗯~”阮蛮蛮没有及时咬住朱唇,在打了个颤栗的时候,忍不住口婴口宁出了声。就连整个身子也酥软得没了力气。

  阮蛮蛮吓得不敢乱动了,“苏祁尧!”

  苏祁尧仿佛醉得不轻,这会儿就像是只要讨好身边人的小狼狗,一个劲儿的往阮蛮蛮的颈窝里蹭。

  “是媳妇儿的味道。”

  “我们已经和离了,不再是夫妻了。”

  “和离?”苏祁尧终于停止了动作,还睁开了那双迷迷糊糊的眼睛。

  “和离了就不能抱着你睡觉了吗?”

  这会儿的苏祁尧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他眨着眼睛,迷茫的望着阮蛮蛮。

  阮蛮蛮忽然打从心底里,竟生出了一丝疼意。无论如何,她都下不了狠心去拒绝,去伤害他。

  “也,也不是……”

  “太好了,媳妇儿还是我的,我可以永远抱着她睡觉了。”

  阮蛮蛮看到苏祁尧扑过来时,突然有些后悔了。但是被那熟悉的怀抱拥着后,她心里又忍不住劝了句:算了,今天就先这样吧。等明儿酒醒了,再同他好好说说吧。

  这一觉,阮蛮蛮睡得极其香甜。都日上三竿了,外面的人把门子敲了好几遍,她才迷迷瞪瞪的从睡梦中醒来。

  阮蛮蛮挣扎了两下,苏祁尧抱得紧,愣是没抽出身来。

  外面的敲门声依旧在响,再这样下去,一准儿的会招人来。

  阮蛮蛮没了办法,只能叫醒苏祁尧,“苏祁尧,你醒醒,外面有人敲门。”

  苏祁尧半醉半醒的睁开了眼睛,在看到阮蛮蛮的那一刻,仿佛受到惊吓似的,蹭一下子跳下了床。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们都做什么了?”

  这话问的阮蛮蛮都蒙圈了,“什,什么做什么了?这是我的房间啊!”

  “你的房间?”

  阮蛮蛮见苏祁尧环视了一圈儿后,突然拍下了额头,还嘟囔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糟了,我一定是又梦游了。”

  “梦游?”阮蛮蛮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呢,苏祁尧半句话没多说,就匆匆忙忙跑走了。

  “出什么事了?”

  钟家的家丁向来守规矩,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敲门,更何况还是这般急促的动静。

  阮蛮蛮猜测着,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阮大人,府上来了位叫裴温策的公子,急着找您。”

  裴温策是太师府上的门客,太师又向来跟钟大人不合,怪不得家丁的脸色不好看,大概是觉得她在钟家住着,却跟太师的人来往,心里有些怨恨和不甘吧。

  “让他过来吧。”

  从昨天签了那份文书后,阮蛮蛮就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不会很平静了。

  “表妹,你似乎不是很欢迎我的样子?”

  “既然看出来了,那就废话少说。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阮蛮蛮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裴温策只是咋了两下舌,并没有露出半分火气,“怎么,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啊?”

  “你来就是为了问这……”

  “这样可以让你消消火吗?如果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阮蛮蛮眼睁睁的看着,裴温策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沓又一沓的银票。它们就像是一张张纸一样,在他手里一点也不值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阮蛮蛮不但没有高兴,脸色反而更难看了几分。

  “没什么意思啊。既然文书都签了,太师觉得,这开铺子的事就早点定下来。”

  要是没有太师在这里面掺和,能提早把铺子的事定下来,阮蛮蛮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既然太师心急,他想早点开就早点开吧。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之前说过的,这事儿不归我管。”

  阮蛮蛮对这个铺子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之前在边界小镇上,幻想着能在京城里开铺子的那股子激动,早在昨天签文书的时候,就破灭了。

  裴温策仿佛没有看到阮蛮蛮露出来的不耐烦,他热情的邀请道,

  “你放心,之前说过的话一律算数。现在你只是陪我去选个合适的地段,正好也可以看看那里的伙计能不能用。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我看两全其美的人是你吧?”苏祁尧突然出现在了阮蛮蛮的身后。

  阮蛮蛮对裴温策,是有那么几分讨厌的。但是苏祁尧的突然介入,她立即将这股不喜压制住了。

  “你怎么来了?我正与裴公子谈话,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

  阮蛮蛮并没有掩饰,她对苏祁尧的刻意疏远。她就是让他知难而退,时间久了,烦了厌了。

  事实上,苏祁尧不但没有转身离开,他还笑得更灿烂了。

  苏祁尧坐在了阮蛮蛮身边,旁若无人似的跟阮蛮蛮商量起了家事,

  “边界那边来信了,大小蛋儿说,除夕没跟咱们过,他们想着咱是不是元宵节前能回家团圆团圆。”

  苏祁尧刻意把回家二字咬的很重,生怕裴温策听不清。

  裴温策垂下眼睑,半点情绪也没外露。

  阮蛮蛮倒是没有想太多,她接过信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到了末了的时候,竟然在信纸上看到几副奇怪的图像,她都能想象得出小蛋儿画的时候有多苦恼。

  “在笑什么?”苏祁尧借机凑近了过去,两人几乎是面贴面,挨得那般近。

  阮蛮蛮满心都在信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你看这里,还有这里,下面这些图肯定都是小蛋儿画的。我都能想象出,他在画这些图的时候,究竟愁成了什么样子。”

  “确实挺好笑的。”苏祁尧嘴上说着挺好笑,心里却在泛着酸气。

  “先别看这些了,那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家合适?”

  “嗯……我们出来的时间确实挺长了。到了京城后发生了很多事,也没有给那边报过平安。现如今他们提到回去过小年,自然是得尽早启程,免得在路上耽搁了。”

  “这样吧,我们……”

  柔.软的唇.瓣擦过苏祁尧的脸颊,停留在了他的耳垂儿下。

  冰凉的温度,与吐出来的热气互相交加纠缠着。如此猛烈的‘攻击’,苏祁尧一时没防备,被攻破了心弦。一个激灵游.遍全.身后,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了。

  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阮蛮蛮瞪圆了杏眸,不敢置信的愣在了原地。

  这时,裴温策突然轻咳了几声。阮蛮蛮仿佛如梦初醒,终于在慌乱之下推开了苏祁尧。

  苏祁尧又恨又得意,他望着裴温策笑道,

  “我们夫妻之间的恩爱,这是惹得裴公子羡慕了吗?”

  裴温策抬眸怒瞪了苏祁尧一眼。

  苏祁尧见他要说话,忙抢先道,“我看你的表情就是这么回事。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煞风景,不懂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

  “苏祁尧,别胡说。”阮蛮蛮紧拦快拦,也没有堵住了苏祁尧的嘴。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都听你的。”苏祁尧双手捧着阮蛮蛮的脸颊,认真端详了下,

  “红透了,看着就想咬一口。”

  这都是说的什么话?

  阮蛮蛮吓坏了,以苏祁尧的脸皮厚度,敢说的话都敢做。

  她忙推开苏祁尧,蹭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能离他多远就有多远。

  “裴温策,你也看到了,我这边还得收拾行李准备回边界过小年。至于铺子和招伙计的事,我相信以你和太师的能力,定会找到合适的人选。”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安排吧。我还有要紧的事,不方便送你了,慢走。”

  被苏祁尧明嘲暗讽,刚刚戏弄完。这会儿阮蛮蛮又对他下了逐客令,裴温策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开铺子事关重大,我还会再来跟你商讨的。”

  “慢着。”苏祁尧拿起桌子上的那一沓银票,甩手扔给了裴温策。

  “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少拿出来丢人现眼。”

  气得裴温策头顶上都在冒青烟了,“苏祁尧,有你求我的那天!”

  裴温策这人要比苏祁尧无耻狡猾,他要是盯上了谁,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

  阮蛮蛮有些担心苏祁尧,“往后离他远一点。”

  “你,这是不是在担心我?”

  苏祁尧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阮蛮蛮想都没想,下意识点了点头。

  等她看到苏祁尧咧开嘴,笑得一脸得意的时候,这才回想起来他都说了什么。

  阮蛮蛮红着脸恼羞得嗔了苏祁尧一眼,趁他得意的时候,往他脚上狠狠踩了下,“想得美!”

  苏祁尧抱着吃痛的脚,故意龇牙咧嘴的倒了冷气。

  看到阮蛮蛮捂着唇高兴了,他又趁机悄悄的凑了上去,“高兴了?那……你想不想再高兴一点儿?”

  “做,做什么?”

  阮蛮蛮没想到苏祁尧会带她来集市上,在京城这么久了,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好玩的地方。

  更让她意外的是,这里的东西不到花样多,价钱还不贵。

  “这个也挺好玩的,回去给他们兄弟俩解解闷。”

  苏祁尧抱着满满一怀的东西,里面有一半都是给大小蛋儿的。剩下的不是周文博的,就是给铺子里的那些伙计和绣娘的。他这么大活人,愣是没入她的眼。

  “难道你不觉得还少个人的吗?”

  “少谁?”阮蛮蛮偏着头仔细数了数,“除了家里的鸡鸭鹅,好像每个人都有了”。

  “鄙人,在下,我,你夫君!”苏祁尧万万没想到,他活得还不如家里的鸡鸭鹅。好歹它们在她脑海中闪过,而他呢,压根就没有一丁点的痕迹。

  “你不是都在这儿了吗?想买什么,就买啊!”阮蛮蛮觉得今天的苏祁尧好奇怪,脸说变就变,还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那能……算了,不买了不买了。”苏祁尧将东西扔在了车上,抱起阮蛮蛮来,跳上了马车就走。

  “苏祁尧,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能不能放开我?”

  阮蛮蛮越是想要跟苏祁尧撇清关系,他的心里就越恼火。但最终这股火气,他舍不得冲她发。

  “不是夫妻,难道连朋友也不是吗?给朋友买件小礼物也不行?”

  阮蛮蛮见苏祁尧委屈的眼圈儿都泛红了,看这情况,如果她不答应的话,后果很严重。

  “行行行,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还不行吗?”

  “晚了,我现在不想要了。”

  苏祁尧傲娇的性子上来了,活像个等哄的大小孩儿。

  阮蛮蛮翻了记白眼儿,耗着最后一丝耐心问道,“那你想怎样?”

  “今天晚上我想吃你做的菜。”

  “行。”

  “我还想喝两壶酒。”

  阮蛮蛮吐了口气,咬牙道,“好。”

  “晚上睡觉会害怕,我得抱……”

  阮蛮蛮忍无可忍,“苏祁尧,你别得寸进尺。”

  苏祁尧见阮蛮蛮脸色不对,立马改了口,“行吧,暂时先这样,等我想起来以后再说。”

  阮蛮蛮总算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要不然他这暴躁的小脾气,肯定会收不住的。

  “你看我这么听话,不该奖励一下吗?你不说话,我就自己拿奖励了。”

  阮蛮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脸颊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冰凉的触感。

  阮蛮蛮转动着机械的脖颈,她竟然看到了苏祁尧舔着薄唇,一脸满足的得意。

  “苏祁尧!!!”

  幸好苏祁尧有先见之明,找了辆马车载着他们回来。这样不仅仅是缩短了路程,也让他提早结束了痛苦的惩罚。

  “媳妇儿,你别生气,我错了,真的错了。”

  “你让不让开?”

  “让让让。那我今天晚上的饭……”

  “滚!”

  “好嘞。”

  阮蛮蛮就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也没见过这么能扛打的。

  无论怎么打骂,他就像牛皮糖一样黏在身边,怎么也推不开。

  “赶紧吃,吃完了回自己房间睡觉。”

  “媳妇儿做的饭菜这么好吃。我都舍不得咽下去了。”

  阮蛮蛮感觉身上已经爬满了鸡皮疙瘩,她从未见过这么肉.麻的苏祁尧,“你生病了,还是中邪了?”

  “我想,我是中邪了。”苏祁尧煞有其事点了点头,“反正我看不见你,就觉得自己活着没意思。”

  “走走走,拿着这些东西赶紧走。”

  什么中邪,他分明就是故意戏弄她,想要看她露出窘态,笑话她罢了。

  “没什么事,别出现在我面前。”

  打发走了粘人精,阮蛮蛮总算是耳根子清净了。

  许是这一天过得太充足,又或许是想到了马上就可以回边界,和亲人们过个团圆年了,阮蛮蛮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直到半夜里,阮蛮蛮突然觉得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突然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爬.上了床。

  阮蛮蛮下意识想要喊出声来,等她看清来人竟然是苏祁尧时,抬脚就踹了下去。

  “苏祁尧,你别没完没了了。在外面我可以继续跟你假扮恩爱夫妻,直到你在官场上稳定了。私下里,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希望你能守住承诺。”

  苏祁尧被踹下床后,一直趴在地上没有动静,更别提站起来回他屋睡了。

  这天寒地冻的,地上正是长寒气的时候,阮蛮蛮不忍心看他趴久了,便下床推了推他。

  “苏祁尧,苏祁尧你醒醒。”

  阮蛮蛮推了好几下,苏祁尧硬是像睡死了,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阮蛮蛮探了探他的鼻吸,还有,人没事。

  只是人不醒,他就不能离开。找人来把他抬走,又不合适。阮蛮蛮急得在原地抓狂。

  醒着的时候就像是粘人精,好不容易盼着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他又像麻烦精一样趴在这里不动。

  阮蛮蛮气得直跺脚。

  不过生气归生气,她又不能拿苏祁尧的身子赌气。没办法,只能连拖再翻的,把人又弄上了床。

  为了避免再有其他事情发生,阮蛮蛮用棉被在中间立了一堵墙,这才放心的合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阮蛮蛮自认为,这一觉也没有睡多沉。她等着醒来后,好好跟苏祁尧谈一谈的。

  然而等她翻身后,竟然扑了个空!

  阮蛮蛮蹭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望着旁边空荡荡的地方傻了眼。

  苏祁尧不见了,昨天晚上放在中间的那床棉被也不见了。就好像是一场梦,那些事在醒来后全都不见了。

  阮蛮蛮又惊又怕,她急忙忙下了床,去看看门上的闩有没有放好。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根本就是一场幻觉?”

  阮蛮蛮望着完好无损的门闩,彻底蒙了。

  为了验证心里的疑惑,她还专门去找苏祁尧,打算问问他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谁知家丁竟然告诉她,苏祁尧天还没亮就出门办事了,今晚上能不能回来还难说,阮蛮蛮这下算是闷在了葫芦里。

  阮蛮蛮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到了晚上,她在门口顶了一把椅子,椅子上还放了满满一碗的水。

  这样\\\'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进来,是碰倒了椅子也好,还是把水晃出来了也罢,都会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里,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阮蛮蛮瞬间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苏祁尧又躺在了床上。

  阮蛮蛮收起想踹下去的冲动,她急忙忙跑到了门口。椅子是立着的,碗里的水一丁点都没有洒出来,铃铛也完好无损的系在绳子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蛮蛮不甘心,她跑到床前使劲摇晃苏祁尧,可是人就醒不过来。

  阮蛮蛮气得胸口发闷,她就不信他到了早上也不醒来。

  “你最好是别让我抓住了,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阮蛮蛮坐在床里面,裹紧了被褥打算来个守床待人,当场将苏祁尧抓个现行。

  阮蛮蛮从没有觉得,夜这么难熬过。

  她的两只眼皮直打架,困得晕头晃脑的,随时就有睡过去的可能。

  “不能睡,不能睡,我一定要看到他现行。”

  阮蛮蛮捏了把脸,疼痛只能短暂的将困意驱逐开。时间久了,她终究是没抗住周公的召唤,一头栽在了枕头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时,迟迟没动静的苏祁尧,突然伸出了大手,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满足得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一夜好眠,阮蛮蛮睡到了快晌午,才从饥饿中醒来。

  如昨天那般,她猛地坐了起来,望着旁边的空位发呆。

  “苏祁尧!!”

  阮蛮蛮气炸了。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会想不出合适的办法来阻止这厮,还能让他屡屡得逞了。

  “苏祁尧,今夜只要你敢来,我就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阮蛮蛮吹灭了蜡烛,迅速得爬上了床。两只黝黑的杏眸,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明亮。

  阮蛮蛮估摸了下时辰,差不多在戌时,就该有动静了。

  果然,戌时一过,阮蛮蛮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

  不过,这声音不是从门在那里传来的。仔细听得话,好像有谁在扒瓦。

  这个想法才在阮蛮蛮的脑海中生成,突然从房顶上飞下来了一人影。他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床前,让阮蛮蛮看了个清清楚楚。

  “苏祁尧!”

  阮蛮蛮掀起被褥,气冲冲的就下了床,“你竟然从房顶上偷摸下来!”

  我说怎么门栓好好的,人就能偷摸进来了,原来这贼人不走寻常路,竟然从房顶上溜下来,这还真是防不胜防!

  阮蛮蛮气得肺都要炸了,然而苏祁尧却一言不坑,他就像跟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阮蛮蛮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没有注意到这点异常,她一把揪住苏祁尧的衣襟,踮起脚来痛声质问他。

  “你这是无话可说了,对吗?好,那咱们就……”

  阮蛮蛮本想拽着他往外走的,不曾想,苏祁尧的身子就像是拔起来的大树,竟然说倒就倒了。阮蛮蛮措不及防的.被压.在了身下。

  “苏祁尧,你起来,别以为耍赖就能躲过去!”

  苏祁尧的身子就像是座大山,压.得阮蛮蛮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用力推了推,人竟然丝毫未动。

  “苏祁尧,你再不起来我就要生气了。”

  上面的人仍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阮蛮蛮这才感觉到人有些不对劲儿。

  她支起一角儿,身子紧往一旁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狼狈的抽.身出来了。

  阮蛮蛮来不及喘.息,她急忙忙掌灯过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观察着苏祁尧。

  “也没受伤啊?!怎么像是昏死了过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阮蛮蛮又推了推苏祁尧,人依旧是那副熟睡的样子。但她就是闹不明白了,这人都睡着了,怎么还能从房顶子上下来?

  阮蛮蛮不放心,她赶紧拿出了本医书,一页页的仔细找症状。最后她终于,锁定了一项病

  症。

  “难道他真的有梦游症?”

  这上面说得了这种病的人,他会在睡觉的时候,突然下床走动,或是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来。等做完了,会自己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等到第二天,在问他的时候,脑子里也没有任何印象。

  阮蛮蛮慢慢的合上了书,仔细回想了下。当初刚成亲的那几天里,有天晚上,苏祁尧确实莫名其妙来到了她床前,还摸过她的脸,做出了一些奇怪举动。之后好像真的回去睡觉了。

  看来他之前就有这个症状,只是她没有在意过。

  阮蛮蛮突然有些后怕,急忙忙的回到了床上。坐在苏祁尧身边看了半响,最终还是决定让他在这里睡。

  阮蛮蛮吃力的将苏祁尧横过来,盖好了被褥后,双手主动环上了他的腰。

  只有这样束缚住他,她才能安心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