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今天上午有一门考试, 考完试，容菱风风火火冲出了考场。

　　这是与温施佑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容菱从几天前就开始想，这个圣诞节要送给他什么礼物。

　　结果期末季各种事情下来, 到现在她还没有决定好。

　　“圣诞节竟然还要考试, 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李元果吐槽着。

　　容菱点点头：“就是就是！”

　　“你们两个晚上的约会都准备好了没？”罗妍挑着眉问。

　　容菱和李元果分别抱住她的两条胳膊, 李元果笑嘿嘿道：“准备好了的话，哪用得着您老人家出山？”

　　容菱点点头：“就是就是！”

　　罗妍叹了口气：“两个狠心的女人, 空留我一人在冷冰冰的宿舍。”

　　她刚刚和男朋友分手，这个圣诞节没什么安排。

　　容菱连忙在她耳边保证道：“妍妍，我们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的！”

　　罗妍说：“根据我以往的经验, 你们很大可能不会回来……不过呢，谁让你们是我的好老婆？姐一定把多年给男朋友挑礼物的经验传授给你们！走走走, 逛街去喽！”

　　容菱便揣着自己的小钱包和小姐妹逛街去了。

　　逛街实在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以至于容菱沉迷于各种眼花缭乱的商品, 差点忘了正事。

　　买买买过后，大大小小的东西挂满了她的左右手。

　　“好累啊……”容菱撇着嘴将这些东西放在餐店的桌子上, “早知道让温施佑过来帮忙提东西。”

　　李元果点餐去了。

　　“你不是想给佑神一个惊喜吗？他来了, 就没惊喜了啊。”罗妍坐在容菱对面, 看看容菱买的这些东西，止不住地摇头, “菱菱, 你知道商场老板们最喜欢什么样的顾客吗？

　　容菱趴在桌子上，累得够呛：“什么样儿的啊？”

　　“你这样的！人傻钱多，专门拿你冤大头！”罗妍屈指敲敲她的商品袋子, “你说说, 你买的这些东西有没有用？”

　　“哪里没有用？”容菱抱紧自己刚刚买的一堆小玩意儿们。

　　她不服气地拿出一个做成麋鹿角样式的发箍, 戴到自己头上，用手在发箍上摸索了一会儿，摁下了开关，发箍上的麋鹿角就亮了起来。

　　容菱眼睛也挺亮，她指着自己的头，开心地对罗妍说：“你看，它还会发光。”

　　罗妍：“……这个好好看！待会儿我也买一个。”

　　咳，有童心是件好事，只不过——

　　“菱菱，你难道要将这个作为礼物送给佑神？”

　　容菱忍不住想象了一下温施佑带上麋鹿角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连忙摇摇头：“这个是买给我自己的，我才不给他。”

　　“好，那这个圣诞老人玩偶呢？”

　　容菱揪揪圣诞老人白花花的胡子，迟疑地摇了摇头：“这个…也是买给我自己的。”

　　“这个音乐盒呢？”

　　“也是……”

　　罗妍无奈地看着她：“容菱，你是不是没有送过别人礼物？”

　　容菱转转眼珠，小声说：“基本都是别人送我礼物。”

　　李元果坐到容菱身边，看着她，突地捂住心口：“啊！完蛋，我又被种草了。菱菱，你这发箍哪儿买的，我待会儿也要买一个。”

　　“就在刚刚那个……”容菱同她说了，又苦恼地问，“果子，你买好东西没有？”

　　李元果点点头：“感谢罗老师提供宝贵意见，我已经给小结巴买好了。”

　　“给人选礼物首先从他的喜好开始，菱菱，你想想佑神平时喜欢什么？”罗妍道。

　　容菱一只手抱紧怀里的圣诞老人，一只手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可是温施佑他喜欢什么呢？”

　　她突然觉得他这个人有些难搞。

　　他温温淡淡，平时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特别喜欢的东西。

　　换成秦安明，容菱给他买一套赛车服就能打发，换成容易，容菱给他买一条花花绿绿的领带就能打发。

　　但送温施佑篮球鞋或者电脑设备，容菱却觉得不怎么够。

　　说白了，容菱要送给温施佑的礼物，必须与众不同，必须不落俗套，必须能让温施佑睹物思人，必须能够彰显她的主权。

　　然而这种礼物她还没有想出来。

　　“唉，”容菱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这得是什么礼物啊？”

　　“行啦，先别想了，赶紧吃饭。”李元果催着她。

　　容菱嘟了嘟嘴，她什么时候这么为一个人费心思了？

　　也只有温施佑了。

　　她托着腮，正打算将头上闪着光的发箍拿下来，无意间抬眼，便望见窗外不远处一位圣诞老人，抱着一个大大的礼袋路过。

　　容菱缓缓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温施佑最喜欢什么了。”

　　“什么？”李元果喝了口面汤。

　　罗妍吸溜着面条，也望着她。

　　于是容菱很自信地笑起来，头上的发箍还在闪着光，餐店里的背景音乐是《jingle bells》。

　　她眼睛笑成一双月牙，两个小梨涡甜甜的，她的声音和背景音乐的旋律一样轻盈灵动。

　　只听容菱说：“他当然最喜欢我！”

　　“咳、咳咳……”李元果被面汤呛住了。

　　罗妍细细地咀嚼着面条，咽下去，微笑道：“嗯，狗粮很香。”

　　*

　　晚上六点，天色已经暗下来。

　　温施佑家的房门被敲响了。

　　兰秀雅前几天出院，回家休养。

　　正好对面的房子也没有住人，温施佑为了方便，便把对面也租下来了。

　　这几天他待在这里，容菱也常来。

　　温施佑刚刚从浴室出来，正擦着头发。

　　他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红裤子，红帽子，黑靴子的圣诞老人，衣袖和帽檐都镶着雪白的毛边，圣诞老人的眉毛、八字胡和络腮胡子也是雪白的。

　　但比之更加粉白的，是这位圣诞老人露在外面的肤色。

　　眼珠黑亮，鼻头红红的。

　　温施佑挑着眉，略微弯下腰，眼中含笑，直直望进圣诞老人的眼睛：

　　“菱菱？”

　　容菱不理他，自顾自清咳两声，清脆道：“你好，我是圣诞老人送给你的礼物。”

　　温施佑笑了，眼里的喜欢压根儿藏不住，也不用藏。

　　他假装惊讶说：“你说圣诞老人是不是神仙？要不然，他怎么会把我家菱菱送过到我家门口？”

　　容菱被他哄小孩子似的语气羞得脸红了，红帽子下白嫩的耳朵尖，也染上粉色，像是一瓣桃花。

　　温施佑捏了捏这瓣桃花。

　　“别弄！痒得慌！”容菱小着声，将他的手拍下来。

　　温施佑顺势牵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来。

　　关了门，将她抵在门上。

　　“你这么可爱，我是不是也应该做一些可爱的事？”

　　容菱不明所以，嘟囔着：“你能做什么可爱的事？”

　　温施佑不说话，将她脸上碍事的八字白胡子和络腮白胡子摘了下来。

　　“轻点轻点！这个是黏上去的……”容菱拍着他的手。

　　果真是粘上去的，摘下来后，白生生的下巴上一圈红印子。

　　温施佑皱着眉：“你干嘛非得打扮成这个样子？”

　　容菱一听不得了，瞪着他：“你干嘛凶我？”

　　“你先说，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是是是，我最喜欢我们家菱菱了。”

　　温施佑一边低笑着，一边俯身亲吻她下巴上的红印子。

　　容菱满意地点点头，双手捧起他的脸，认真说：

　　“所以，我是圣诞老人送给你的礼物，是不是应该打扮成这个样子？”

　　这种逻辑温施佑不太能够理解，但他还是将这逻辑顺了下去，说：

　　“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所以你打扮成什么样子都可以，都是最好看的。但我并不希望你受伤。”

　　顿了顿，他又说：“……我非常喜欢这个礼物。”

　　容菱脸一红。

　　情人之间大概都特别喜欢说一些没头没脑的废话。

　　“菱菱，现在我可以亲你了吗？”温施佑盯着她。

　　容菱脸更红了，她矜持地摇了摇头，眼珠子转个不停：“这这就是你说的可爱的事？”

　　温施佑眸光渐沉，低叹着说：“确实比不得你可爱。”

　　容菱现在的脸蛋可以和衣服颜色媲美了。

　　“你、你一直杵在门上不累吗你？要亲快亲！”

　　说完，她很自觉地闭上眼睛，微微嘟起嘴。

　　温施佑显然不能忍耐，不能不亲。

　　于是他亲了下去。

　　直将容菱亲得站不住脚。

　　容菱喘着气，眼波似春水，扒着温施佑的衣领，眼瞅着他又想低头亲，她连忙扑进他怀里，将脸蛋埋进去：

　　“好了！不许你亲了。”

　　温施佑便抱着她，胸腔震动着，笑声传出来：“又不是没亲过。”

　　容菱愤愤地掐他的腰。

　　“我有些热……”一会儿，容菱闷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温施佑将她拉出来，上下看了看她的打扮：“不热就怪了。”

　　容菱瞪着他：“不是因为穿的厚，是因为你抱得太紧了！”

　　温施佑挑眉：“害羞了？”

　　容菱确实害羞了，但她说：“你才害羞了。”

　　为了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容菱在他开口之前：

　　“你是不是刚刚洗完澡？闻起来香香的。”

　　“香香的？”温施佑重复了一遍，似乎不能理解这个词能用在他身上，不过这也没关系。

　　“承蒙菱菱夸奖，你喜欢就好。”

　　容菱被他牵着坐到沙发上，闻言不可思议道：“你又耍赖，我什么时候夸你了？我才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味道？”温施佑竟然认真询问起她来。

　　“我……”容菱咽了咽口水，红着脸，又说不出话来了。

　　毕竟她总不能说“我其实喜欢你的味道”吧？

　　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可温施佑穷追不舍。

　　容菱恼羞成怒，突地站了起来，气呼呼地说：“我去对面找阿姨，我和她一起吃饭。你待会儿就和空气约会去吧！”

　　“我错了，菱菱。”温施佑连忙拉住她的手，“我错了，我不问了。”

　　把人给逗急了，只得哄着呗。

　　容菱接过来温施佑倒的一杯温水，抿了一口，气哼哼地斜眼瞪了他几眼。

　　一会儿她就不气了，转而不时地瞅他两眼，也不说话。

　　真是的，没看见她生气了吗？

　　要是想哄好她，赶紧趁机拿出圣诞礼物来啊！

　　笨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容菱的腹诽，温施佑揉了揉她的头，柔声说：

　　“有你这个宝贝礼物在前，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容菱挪挪屁股，抱住他的手臂，和他说：

　　“你好狡猾，你明明知道我把自己当成礼物，是因为我不知道要给你送什么。你还说这种话……”

　　“狡猾的难道不是菱菱吗？”

　　温施佑轻声说，垂眼看着她下巴上的红印子，现在已经淡了下去。

　　容菱抬眼看他，催促道：“我不管，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那本来就是给我的！”

　　“好，”温施佑无奈道，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这就去拿。”

　　容菱乖乖在客厅等着，看温施佑从书房出来，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她连忙接过来：“圣诞快乐啊，温施佑。”

　　“圣诞快乐。”

　　容菱拆开，里面是一个小机器人，小机器人有腿有胳膊，脑袋挺大。

　　还有一张说明书——给菱菱的说明书。

　　小机器人，是容菱专属的小机器人。

　　“你做的？”容菱兴冲冲地研究说明书，摆弄着自己的小机器人。

　　“嗯，你可以试着和它说说话。”

　　“它有名字没有？”

　　“还没有。”

　　容菱眼睛亮晶晶，和温施佑说：“那我要叫它小佑！”

　　温施佑：“……可以。”

　　“小佑啊小佑，我真喜欢你。”容菱对着小佑说。

　　【谢谢菱菱，我也非常喜欢你。】

　　容菱觉得好神奇：“它叫我菱菱！它还说喜欢我！温施佑你听见没有？”

　　温施佑：“……听到了。”

　　容菱高兴地忍不住跳起来，将小机器人举起来喊：“小佑，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谢谢菱菱，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

　　“哇！小佑，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你比温施佑可爱多了！”

　　【谢谢菱菱，我……】

　　温施佑：“……”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家菱菱和机器人说话都能这么有活力。

　　“小佑，你会干什么？”

　　【我可以帮菱菱记录生活，帮菱菱培养习惯，提醒菱菱做事。菱菱不开心时，我可以给你唱歌，讲笑话，陪你聊天，和你玩一些解压游戏……】

　　“听起来，有你在我身边，我就用不着温施佑了啊……”

　　容菱和她的机器人说着悄悄话。

　　温施佑：“……”

　　“行了，你可以闭嘴了。”

　　小机器人便不敢再说话了。

　　容菱拍拍小佑的脑袋，小佑竟然呜咽了两声，她心疼极了，转过头瞪着温施佑：“你干嘛凶它？”

　　温施佑看了一眼小机器人，眼神竟冷冷的，再看向容菱时，眼神霎时变得温柔：

　　“菱菱，再不去换衣服，我们就赶不及去看电影了。”

　　【菱菱，今天是12月25日，经计算，你的月经将在这几天来临。请注意身体，少食生冷辛辣，避免剧烈运动，早睡早起。】

　　小机器人话音刚落，容菱的身体突然顿住，霎时苦了一张脸。

　　温施佑心中有了猜测：“菱菱？”

　　容菱撇着嘴看他：“小佑还是改名叫小乌鸦嘴吧。”

　　温施佑觉得这个名字挺不错：“……可以。”

　　“可以什么啊可以！”容菱一动不敢动，声音软软的，“连小佑都能记得，你为什么就记不得了？”

　　月经这种事情她自己不放在心上，偏偏怪别人。

　　更奇怪的是，还真有人让她怪。

　　温施佑懊恼道：“我竟然忘记了。”

　　他将容菱慢慢扶起来，容菱吸吸鼻子，委委屈屈对他说：“怎么办？我突然感觉肚子好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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