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1 / 1)

病美人娇养手册 卿潆 1543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二回 。

  未及出声,忽见他略一抬手,做了个屏退的手势。

  目光定定汇聚于榻间少女的睡颜上,没有分出丝毫。

  芸杏识趣地噤声,福神退了出去。

  谢青绾以为偷得了一刻钟的清梦,很是自得地翻身卷好衾被,笼住热气,舒坦得喟叹。

  还未叹得出来,忽然又多一只作乱的手,抚过她发顶,拨了拨她安然闭阖的眼睫。

  谢青绾不堪其扰,蹙着眉尖勉强按住这只手,才要开口,忽然摸到掌心粗砾的一层薄茧。

  常用刀剑才磨得出的薄茧。

  动作顿住,谢青绾牵着那只手勉力抬起眼来,与这位害她昨日晚睡的元凶打了个照面。

  顾宴容一手撑在床头,落下的目光沉寂一如往常。

  谢青绾擦见一瞬这样的目光,直觉得舌尖唇瓣像是又开始酥麻,腰侧也跟着烧起来。

  她倏然撒开那只手,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子来。

  顾宴容分毫未动,被她捂过的手顿在原处,片刻才迟迟收回去。

  似乎带着点淡淡的惋惜。

  谢青绾睡意散了大半,只是仍旧疲倦乏力:“殿下。”

  顾宴容熟稔地将她散落的长发拢至耳后,落在她唇瓣上的吻缱绻又纯情。

  仿佛昨夜要把她腰掐断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问:“这么困?”

  一提困字,谢青绾登时连压两个细细的呵欠,湿着眼睛点头。

  顾宴容便揉着她眼尾给她做主道:“接着睡。”

  谢青绾不由惊异地望了他一眼。

  芸杏同素蕊是母亲亲自挑选教养,自小便伺候在她身边的,看顾她衣食起居,访医求药。

  谢青绾一贯很是惜命,倒不必这二位忠仆行“撞柱死谏”之类的事。

  只是她惯常是懒歪歪的,又格外嗜睡,不得不变着法地劝诫看顾。

  顾宴容从她眉心揉到额角,直将人按得软在他怀里犯起困来。

  才要裹回衾被里,忽听怀中人含糊不清地问他:“我的绒枕呢?”

  那只被她日夜抱着、爱不释手、甚至染着她体香的绒面软枕。

  顾宴容看向她的神情冷隽而专注,开口却只说:“睡。”

  这样的东西再不会有。

  谢青绾恍惚记起昨夜的账算起来没个头,她唇瓣酥麻得受不住,脑袋昏沉请这位摄政王早些回房安置。

  顾宴容却不容置否地剥了她怀里的软枕,融融体温将她整个人圈得严丝合缝。

  一样的语气在她耳边低低开口道:“睡。”

  莫说分房睡,连楚河汉界都被他强拆了去。

  回笼一觉,懒枕消眠。

  谢青绾被他一手扰醒,迷迷糊糊被提溜着坐起身来,靠进一个尚沾着露气的微冷胸膛里。

  温热的巾帕仔细擦过她眉眼、鼻尖连同唇角,又拭净脖颈,擦进五指的每一条指缝里。

  谢青绾倦倦张开眼,有些迟钝地看着顾宴容认真而投入的神情,与他专注批折的神情无甚区别。

  屋里侍奉的丫鬟皆低眉敛目,有条不紊地进出着。

  在顾宴容矮下身来要为她着履时,谢青绾才终于如梦初醒,慌忙去推他的手:“我自己来。”

  她虽悄悄气不过,却也决不至于骑到摄政王头上来作威作福。

  顾宴容便由她藏着脚丫子夺过那双绣鞋。

  谢青绾只简单盥洗过,长发略一挽束,披着外衣走出了那道琉璃屏风。

  含辉堂正房的寝屋大得出奇,倒也难怪被定作新婚夜之洞房。

  里阁正中,赫然摆着本该在膳堂用的早膳。

  瞧一瞧窗外天色,正是她平日里进早膳的时刻。

  镇国公府的规矩已算得上随性,却也决计不会纵容她将早膳搬进里屋去用的。

  谢青绾惯于五更天起身,梳洗妥帖再到母亲院里请安,一道用个早膳。

  嫁入摄政王府后虽没有姑婶婆母,却也将这习惯保留了下来。

  谢青绾闲散披着外衣,立在原地怔了半晌,才被一个压不住的呵欠打断了思绪。

  顾宴容似乎格外偏爱她的发顶,面色轻淡,手上动作却很诚实:“坐。”

  谢青绾被他揉得热红了脸,别扭地躲开他的手:“谢殿下。”

  顾宴容眼睫微敛。

  今晨的菜式似乎要格外清淡一些,谢青绾举著认真思考了半晌,眼见他盛了碗雪梨银耳来。

  握在碗沿的手劲瘦修长,将她惯用的青瓷碗衬得格外小巧一些。

  谢青绾听到他没头没尾道:“清热退红。”

  她顶着微红的唇瓣露出一瞬迷茫的神情,随即直烧了满脸的红云。

  在一旁侍候的丫鬟婆子们眼观鼻鼻观心,连芸杏都不敢上来布菜了。

  谢青绾拿银匙进了口汤,热气入口时熏得她口腔有些痛,像是真的红肿起来。

  她觉出些委屈来,一时连最爱的甜食都不觉得香了。

  拿银匙拨了拨碗中清透的银耳,闷闷不乐地垂下头。

  她想问新婚夜摄政王许诺的和离是否还作数,又怕这句一时开罪了他,账上再记一笔。

  他收手劲大得吓人,谢青绾今晨起床还未来得及看过,不知有没有握出印子来。

  出神间,顾宴容忽然在对侧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发甚么呆,”

  他神情中似乎带了点好整以暇的逗弄,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丝官。”

  谢青绾眼睫惊颤,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