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四海五洲。
“古来征战几人回!”
枪作的卢飞快,声如霹雳天惊,必杀之招,必杀之志,容不得云峰山人再做挣扎。
“噗!”
漫天鲜血中,强势极威已将云峰山人整个身体牢牢的钉在墙壁之上。
大理石筑就的坚硬墙壁承受不住这般元力,霎时现出条条裂缝,如枯藤老枝,四下蔓延,惊颤久久不绝。
云峰山人一双眼如死鱼般凸出,纵已完全失去知觉,但眼中恐惧却似乎永远不能散去。
钱江犹不解恨,飞身上前,拔出梨花枪,手腕微微用力,横扫出一缕罡风,顷刻让云峰山人身首异处,那颗斗大人头咕噜噜响个不停。
“老贼,你害我全家之时,可想到今日!”
钱江左脚伸出,怒踏上云峰山人头颅,只听的“格棱”一声,整个头骨已被碾压粉碎,脑浆激弹而出。
同一时间,梨花枪震荡风云,急速在云峰山人胸口上连捅三十二枪。
殷红鲜血潺潺从麻木腐朽的身体洞孔中流出,就好像是一条血瀑布,景象恐怖骇人。
堂堂钱塘国师,掌万人生死之权,夺万物造化之功,威势煊赫,无人敢有稍犯,却落得如此悲惨下场。若世上真有后悔药,云峰山人一定会选择斩草除根,不管如何也不能留下钱江这漏网之鱼。
一旁钱瑞王吓得魂不附体,全身都蜷缩成一团,瞧见钱江冷眼持枪而来,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哀求:“钱江,你不要杀朕,不要杀朕!念在同宗之情,给朕一个改过机会,行不行?朕是被这云峰妖人迷惑,今日才知大错特错,真是好生对不起钱爱卿。”
钱江冷眼不语,缓缓踏进的步伐中杀意显露无疑,丝毫没有犹豫留情之心。
钱瑞王偷瞥钱江目光,只觉浑身冰冷,慌忙道:“朕马上拟一份罪己诏,洗刷钱爱卿冤屈,更追封钱爱卿为武安王,神位送进太庙供奉,受万世膜拜。”
钱江悲愤一笑:“父亲忠君爱民,却不知忠的是昏君,爱的是愚民。他一生为国担忧,岂在乎这些虚名?天道正义,又岂在这些形式?丹心天地可鉴,纵然冤屈万世,万万世之后终有人将明白。至于你这狗皇帝,我是非杀不可。”
梨花枪冰冷的压到钱瑞王脖子上,枪尖上云峰山人的血仍然鲜活,缓缓的流入龙袍之内,骇的钱瑞王瞬间交待了一泡龙尿,将龙袍浸润的分外明亮。
“只要你不杀朕,留朕一条狗命,朕,不对是我,我马上写一份禅位诏书,由你继位大宝,统御钱塘八十二州。求你千万饶我一命啊。”
钱江仰天大笑,笑声中却是悲伤悲恸悲慨:“好一个钱塘之主,好一个禅位让贤!幽闭宫中,撰写青词,只知求神问道,不管苍生疾苦,更任云峰狗贼祸国殃民,这样的皇帝,留你何用?”
钱瑞王还欲求饶,冷酷罡风一扫而过,永远定格下他贪生怕死的可笑嘴脸。
赵昀见钱江大仇得报,自是为大哥欢喜。随即又想到赵家庄中惨死无辜的父母家人,不知到何时才能报得这血海深仇,百感交集,血液翻腾不止。
钱江扫视了一眼地上三具死尸,说道:“三弟,我们走吧!”
李洁洁缥缈声音如同九天中降下,冷冷道:“你莫非完全不在乎这钱塘龙椅?宁做鸡头,不为凤尾。无论如何,一国之主总胜过屈居人下,你只需编个故事,便可白占这锦绣河山。”
钱江一愣,随即坚定道:“我只想与三弟痛痛快快的喝一场,至于这什么龙位,留给那些想要的人吧。”他说走便走,梨花枪一提,当先开路。
三人从三千御林军尸体旁缓缓而出,再无一人敢现身阻挡。
禁城内火焰仍未熄灭,遍处黑烟滚滚,百年繁华毁于一旦。烧焦的墙体散出怪味,浮浸在凄艳的落霞下,显得分外苍凉。
钱江买了十坛百年醉美酒,道:“首恶既除,也不必多杀无辜。只怕杂兵啰嗦呱噪,我们还是先去郊外,找个僻静所在,再大醉一场吧。”
赵昀还有要事与钱江相商,自也须无人打扰,闻言立即赞成。三人纵马驰骋,却在两百里外找了家破落客栈住下。
钱江拖了两坛酒放到赵昀面前,笑道:“三弟,我说过自罚八坛,当然不能食言。但你也不能光看着啊,好歹喝两坛。”
“我纵然酒量不行,为了大哥,我再喝六坛都行。”赵昀豪情四纵,叫店小二捧了六坛浊酒进房,笑道:“大哥,你瞧我够意思不?”
钱江一挑大拇指,哈哈笑道:“这才是好兄弟!”
两人心事尽放一旁,珍惜这难得平静,酒到杯干,高谈阔论,兴发神飞,快活非常。
李洁洁住在他们隔壁房间,虽然门窗紧闭,但阵阵喧闹传来,根本无法好好休息。听了一夜醉话,受了一夜烦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恼怒又是羡慕,却终于忍住没去打扰干预。
“那是他们兄弟两人的时光与浓情,又与我何干呢?”
第二天,日上三竿,李洁洁推门进入赵昀房间,酒气扑面而来,却见两只醉猫仍是沉睡不起。而赵昀身前还有一大滩浑浊呕吐之物,白衣上也是斑斑点点,不禁摇了摇头:“喝酒伤身,不知有什么好的。丑家伙明明不会喝酒,还在这里逞强,真是个笨蛋。”
待赵昀与钱江清醒过来,日头已过大半。两人互相看视,只觉对方样子好笑无比,异口同声的大笑起来。
笑声中却有一道无形纽带,缓缓联缔两人之心,温暖着浊乱世道中孤傲不群的铮铮傲骨。
洗漱用餐完毕,赵昀正色问道:“大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钱江似乎早已有了决断,道:“我现下仍是天元宗弟子,自然是要与师兄弟们会合,继续搜寻七狂帝君踪迹。”
赵昀淡眉一皱,道:“但那道人说过,钱塘国是凌云观的附庸。你这番大闹钱塘,更杀了凌云观在钱塘国的代表,凌云观必重重责罚于你。”
“无论如何,凌云观于我有恩,我总不能临阵脱逃的。何况以凌云观的势力,若真要追究,我又能逃到何处?”钱江面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忧色,却是无怨无悔:“男儿在世,本该恩怨分明。我既已做了选择,便该正面后果。不然,我又有何脸面继续做你的大哥?”
赵昀心中震动,暗忖道:“大哥竟是如此在意我的看法。”脸上不由露出微笑,道:“其实大哥倒不必过于忧心,我倒觉得你此次回去,仍大有转机。”
钱江一愣,问道:“但凌云观门规森严,更有戒律院监督,我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定不会漠视不管。”
赵昀摇了摇头,轻蔑一笑:“大哥,你莫不是忘了宋浪云吗?他雇佣杀手暗杀我,早就违背门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