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饿死鬼。”
孟凡点了点头,略有理解,觉得临死前吃点好吃的,不失为一件有意义的事。他挽起袖子,帮着柱子抓住了这只无头鸡,到中午时分,两个人便吃着鸡肉,喝起酒来。
“柱子,咱俩应该没啥事吧,上次张木匠死的事,说不定是别的原因。”孟凡端起一盅酒,心中满是歉意,“真对不住了,让你跟着一起担惊受怕,我敬你!”
“说啥呢兄弟,俺开车还不是为了挣点钱,死了就死了,不怨你。”柱子端酒一饮而尽,“死了正好,我正好到阴间去看看俺那早死的爹娘,自己一个人在世上怪没劲的,连个媳妇也找不到。”
“真的有阴间吗?”孟凡对这件事持有怀疑态度,总觉得阴间是人无中生有编造出来的。
“死了不就知道了,如果真有阴间,俺托梦告诉你。”柱子撕了一个鸡腿递给孟凡,突然神态严肃,“孟凡,如果俺真死了,你烧几个好看的女纸人给俺,让俺在下面爽爽,这是兄弟的遗言了。”
“嘿!”孟凡笑骂了一句,劝柱子不要胡思乱想,急忙转移了话题。
一直喝到傍晚时分,孟凡才醉醺醺的站起身,打算回家睡一觉。
“孟凡兄弟,不是跟你开玩笑,俺已经感觉到了,可能撑不到明天了。”
柱子目光肃然的注视着孟凡的背影,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脚步踉跄的关了门,回到屋冲着父母的照片磕了几个头,便醉倒在了乱糟糟的床上,脸色白惨惨的。
而此时,若有人认真观察,会发现一丝若有若无的黑云,慢慢从空中落下,形成一道漩涡,旋转漂浮在柱子家的屋顶之上,似乎正在汲取着什么
第二天,宿醉一夜的孟凡,被父亲叫醒了。
“啥事啊,爹?”孟凡看着父亲的表情,隐隐有些不安。
“柱子死了。”孟父说道。
“啥?!”
孟凡闻言腾一下跳了起来,心神震动,头皮快要炸裂,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股生死危机如针扎一般,扎在了他的心头,与此同时,悲伤侵袭!
“柱子死了,我我恐怕也会跟着死去吧!”
“哎!”
孟父看着孟凡,不明其中的缘由,叹了一口气,慈爱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难以遮掩的失望。
孟父是村医,医术一般,医德却极好,他经常翻山越岭给人看病,风雨无阻,虽病患不少,但收费微薄,家中依然清寒。
眼见着孟凡上完大学,本以为会有个体面的工作,光耀门楣,想不到他最终还是背着行李回到村里这已然说明了一切,孟凡这辈子估计没啥出息了。
“柱子身子骨壮得跟头牛似的,说死就死了,村长说死得有点蹊跷,让我去验尸,你也一块去吧,顺便给我打打下手,等我老了干不动了,你就子承父业吧。”
孟父说完,步履蹒跚的向屋外走去,一心为儿铺陈后路。
“死了死了时间不是还没到么?怎么提前了?”
孟凡心神恍惚,喃喃自语,死亡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压在软软的心头上,魂不附体的跟着父亲向柱子家走去
第3章 验尸
“为什么早上就死了?”
“那我岂不是熬不过明天了?”
孟凡失魂落魄的跟着父亲,边走边琢磨,一直走到了柱子家的院子里。
此时,院子里已经挤满了村民,嗡嗡的议论纷纷,看到孟父过来,便安静了下来,自动让出一条路,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是不安。
毕竟前两天刚死过人,闹得人心惶惶的,现在又有人死了,还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不安也是正常的。
孟凡环顾了一下围观的村民,虽然上学后回家次数渐少,可那些面孔,他大多都熟悉。其中也有不少人给孟凡打着招呼,邀他去家中坐坐,这让孟凡冰凉的心中升腾起一丝暖意。
此时,一个老者走上前来,塞到孟父手里二十块钱,语气很是悲伤:“孟老弟,老规矩,你给验验尸吧。”
“孙村长,这次就不收费了,村子里也不宽裕。”孟父将钱赛回老者手里,拍了一拍,带着孟凡走进了柱子破旧的老屋内。
“那就有劳了!”孙村长收好钱,摇头长叹,“哎,你说那张木匠刚走,想不到柱子又走了,这真是死人怕孤独,临走也不安生,得叫个作伴的一起走啊!”
言罢,举步走到屋中,将房门紧掩,将关切此事的村民阻隔在外。
柱子的尸体平躺在炕上,盖着一条破被褥,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腥臭味道。
孟父脸色肃然,走向近前,掀起了那条破被褥,露出了柱子的真容,猛地一愣,神色变了变,少顷才恢复正常,一声不吭的检查起来,心里浮出一句话,这柱子死得竟比张木匠还惨呐。
“柱子!!”
孟凡第一次目睹,只看了一眼,却如五雷轰顶一般,立即变得面无血色,全身抖了起来。
震惊,恐惧,悲伤各种情绪纷至沓来,让他肚子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想不到昨天还活生生和他喝酒的柱子,一夜过后,竟然变成了死人!
死相如此恐怖、凄惨的死人!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心惊胆颤中,孟凡死死盯着柱子的脸,柱子的肤色本就黝黑,此刻却惨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好像擦了粉底的女人
尤其是一双眼睛,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变成了深红色,成为了惊悚无比的血瞳!
这双血瞳圆圆睁开,犹如两个血洞,渗出黏黏臭臭的黑血,触目惊心,似是正在凝视着孟凡,让人心底升起阵阵阴寒之意
而且,这一双血瞳仿佛充满了摄魂之力,只消得看一眼,就有种丢了魂的感觉。
凝视之下,孟凡突然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小凡,你还是别看了,去外面呆着吧。”
老村长及时扶住了孟凡,目光中充满了怜爱,他是看着孟凡长大的,经常拿孟凡当榜样,教训村子里不学无术的年轻人,并不因为孟凡毕业回村,而有所轻看。
“孙伯伯,我没事的。”
孟凡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去看柱子的眼睛,略缓之后,头脑才有所清醒。但刚刚触目惊心的一幕,让他联想到自己明天也可能会这样死去,心中变得战栗。
“死了两个人了,死相都很惨,真的是巧合吗?”
“我该怎么办?赌一把?”
“赌这就是一场巧合,赌柱子和张木匠的死只不过是意外死亡,赌我不会死?赌我能安心度过今晚?”
“可命只有一条,能赌么?”
孟凡心里乱糟糟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
“不行!拿命赌的是傻瓜,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去找出真相!要不然,明天我就是下一个死人!我决不能让我爹亲手给我验尸!”
孟凡从屋内走出,不理会村民们充满询问目光,快步向家中走去,阳光被树叶分割得零零碎碎的,弄得脚步的影子都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