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吗?……晤,你的演技也不坏。好,现在你把这两位朋友拘起来罢!”
胖子把手中的手枪交给了他的背后的同伴,摸出两副雪亮的新式手铐来。
姜耕苏似乎更显得瘦小了些。他张开了失血的嘴唇,还莫名其妙,期期地问假绅士。
“喂你你到底是谁?捣捣什么鬼?”
绅士不答,缓缓地取出一张名片来给他。
他道:“这才是我的真姓名,你留着做个纪念罢。”
姜耕苏失声道:“哎哟!你就是霍桑?”
旁边的大汉老二一看见银林的手镣,举起一只右手,像要想抗拒,但是后面长子手中的手枪仍顶着他,他到底不敢蠢动。汪银林把姜耕苏的两手一齐锁好了,姜耕孙仍显着疑惑不服的样子。
绅士装束的霍桑微笑地向他说:“晤,你有些弄不清楚?是不是?老实说,你们的东西真是太好了,在短时期内谁也辨不出真假。可惜价钱大便宜了些,因此才引起人家的疑惑。但是一般人也只是疑惑罢了,到底还不能确定真假。所以这辨别真假的责任只能让你们自己来效劳了。
“我的那粒珠子既然光彩次一些,但究竟是真的,你也明明知道。所以当我掉换的当儿,你虽然眼见,却故意装做不觉察,任我掉换。你一定以为我偷鸡蚀米,暗暗地得意,可是你就进了我的圈套。因为这样一来,你已经明明告诉我,你的珠子果真是不值钱的假货;我们先前的怀疑也就完全证实了。不然,你明明看见我掉珠,怎么肯轻轻放我出去?”他旋转头去瞧大汉。“朋友,刚才你和我开玩笑,你也一样不要珠子,反而要我的金表。那自然更显而易见了。”
老二不开口,只从眼睛里发泄他的怨恨。黄蜡脸的瘦子沉倒了头,兀自叹着气,那蜡色仿佛淡了些。霍桑除下墨晶眼镜,露出他的炯炯的双目。他又用手在自己的上唇上摸一摸,那两撇燕尾式的黑须便落下来。
他又回头向胖子道:“银林兄,你在这姜老板的身上搜一搜。我的那粒珠子是向源昌里借来的,让我顺便带去交还了罢。
搜索顺利地完成了。霍桑接受了珠子,将室门上的插销拔去,拉开了门,又回身向汪银林说话。
“我看他们俩决不是懂得制造的人,这东西一定另有来路。回头你得问个明白。
对不起,我先走一步。这套衣服委实穿不惯,我赶紧要回去换哩。“
;全文完;
一只鞋
、一只女性式的男鞋
我记叙我的老友霍桑的探案纪录已有好几十种。一般读者时常写信来寻找,此外还有没有别的案件可以公诸同好。在已往的二十多年中,霍桑凭着敏慧的智力,勇敢的精神和为大众服务的热忱,所经历的疑难案件何上一二百种,并且大半都记在我的记事册里。可是发表的任务,我却没有自由的全权。我每记一案,必须先得到了霍桑的许可,才可以披露出来。但霍桑的所以如此严格郑重,也并不是出于“居奇”或“吝啬”的观念。因为有些案件是平淡无奇的,有些是终于悬疑而没有结束的,也有几种是因为他料事不中,结果竟至失败的。这些当然都没有纪录的价值。此外,还有因政治风化和社会情形的攸关,或当事人的名誉的牵涉,霍桑也都严格地限制,不愿意贸贸然直露,淆乱人们的视听。例如,当上海交易所风潮汹涌的时候,少数人为着个人的发财,设下了赌博性的陷阱,竟使多数人都疯狂地被拖溺在投机的漩涡中。那时候曾有许多案件来请求霍桑。那些案件的内幕,无非是为着投机亏系的缘故,出于卷款潜逃,或是跳黄浦,投海,也有些自缢,或服毒。我们在往来甫沪的轮船上和某游戏场后面的空场上,破获这样的案子不少。关于这类的案件,霍桑虽非常心痛。但当时只在暗中警告当局的人,却不许我把案情披露出来,原因是恐防扰乱全市的金融。直到风潮过去了,才把许可的权给我。这不过是一个例,还有各种别的案件,霍桑也有同样的限制。因此之故,我也力与愿违,案件虽多,却不能够自由地发表。这是要希望读者们原谅的。
本篇所纪的一案发生在十一年国历十月初旬。那天早晨警厅侦探王桂生打电话给我们,说南市陆家娱七十一号屋内发生了一件疑难的凶案。他已在那屋中勘验过一回,没有头绪,所以请我们去察验一下,帮帮他的忙。霍桑立刻应承了邀我一同去。一则“疑难”两个字,早已触动了他的好奇心,二则王桂生和我们有些交情,他此番既然诚意求助,我们也理当去走一遭。
我们到达发案地点时,那身材短小而结实的王桂生等候已经好久。彼此招呼了几句,王桂生就先把发案的情由告诉我们。他说这家姓徐,主人徐志高是武林银行的经理,死者就是他的夫人陆政芳。那天早晨七点半钟的时候,有一个徐家的仆人顾阿狗到南区警署去报告,说他家的主母不知被哪一个人杀死了。署中便打电话到厅里,王桂生得信,就赶到南区署,同了署长许墨佣一起来踏勘。可是勘了一会,越弄越觉得迷惑起来,所以才来请教我们。
霍桑听了这一节报告,问道:“许署长现在在哪里?还没有回署吗?
王桂生道:“没有。他此刻又到楼上去了。我们不如先上去瞧瞧。”
霍桑点了点头。王桂生便在前引导。
那屋子是青砖嵌粉线的西式建筑,是徐志高自己的产业。同式的屋子有两宅,是并列的;七十一号一宅徐志高自居,七十二号一宅租给一家姓刘的人家。每宅有两进,第一进沿街,都有铁栏杆的阳台,那楼梯在第二进内。
我们到了楼上,我看见靠街的前一进是一个宽大的卧房。房中的一切家具都是西式的红木质,地上还铺着地毯,十分富丽。前面有两扇长窗,左右另有短窗。长窗外就是靠街的阳台,也有藤椅小几之类。那位正在卧室中勘查的高胖子许署长,看见我们进房,回头来略略招呼了一声,便重新转过脸去,把玩他手中拿着的一只鞋子,似乎正在竭力研究。霍桑也不说话,一直走到一只红木大卧床面前。我紧紧地跟着。
床上躺着一个女尸,约有三十岁左右。那女子的面庞虽然惨白可怖,细眉直鼻,位置却端整有致,可见生前是一个绝色的少妇。伊的身上穿一件浅灰色缎子的薄棉袄,已不十分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