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1 / 1)

霍桑探案集 程小青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客堂,便旋转身来,把两只长袖掩盖的手,按在胸前连连拱着。

他招呼道:“先生们,劳驾,劳驾唉,姚署长,你也来了。我真想不到,这孩子竟干出这种勾当。他已没有希望了吗?”

姚国英摇头道:“他已完全硬了,至少已死了两三个钟头。

老人皱眉顿足地说。“唉!这真是家门不幸!先生们,请坐,请坐。

我们坐定以后,那莫大姐端着茶盘出来,向我们五个人一个个敬茶。我瞧这莫大姐的年纪约有二十四五,蛋圆形的脸儿,红润润地不瘦不肥,皮色虽然黑些,五官端正,眉目清澈,倒也俊俏不俗。伊的身材比丽云要高些,上身穿一件淡蓝自由布的单衫,下面系一条黑级的大脚管裤子,一双天然脚上穿着白色细纱袜和黑哗叽的鞋子,打扮也很整洁。伊送过了茶,又拿着香烟罐出来敬客,举止上也很灵敏。

姚国英问道:“甘先生,你对于这回事,事前是否知情?”

老人答道:“我完全不知。我每天早晨总是风雨不更地要到城隍庙的湖心亭去的。昨夜他在什么时候回家,我也不知道。诸位不要见笑,我们父子间会面的机会很少:我出去时他没有起来,他回来时我却早已睡了。今天我出去时还只七点钟。我下楼时,吴妈正在打扫客堂,我女儿也刚才起身。直到刚才弄口烟纸店里的桂生到茶馆里去告诉我汀荪已吊死了,我才慌忙赶回。所以这一回事,正像晴天霹雳,我完全梦想不到。”

汪银林问道:“那么,我们先问问几个仆人。吴妈是不是起得最早的一个?”

甘东坪应道:“正是,伊每天起身得最早。吴妈,你走出来,几位先生要向你问几句话。”

一会儿,那个苏州妈子已从白漆的屏门后面出现。伊穿一件黑布的棉袄,头发花白,腰背也有些弯曲,但两只眼睛骨溜溜地转不定。伊的神气非常老练,绝无恐慌的样子。伊走到那张红木的方桌面前站住,伊的眼睛向两面椅子上的人瞧了一瞧,便等候问话。

汪银林问道:“吴妈,你今天早晨几点钟起身?”

吴妈答道:“大约六点半钟,天还没有亮足。”

我觉得伊的年龄虽老,声音却仍尖俏,说话时也不像一般年老仆妇们的没有层次。苏州妇女的声音,的确有使人陶醉的音乐意味,我好久没听到吴音,这时倒很有兴味。

汪银林又道:“你起身以后干些什么事?你应仔细些说。”

老妇仍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起身以后,先去买豆腐浆一这是我天天的早课一回来后就打扫客堂。那时我见老爷下楼来,喝了豆腐浆就出去,小姐也起身了。我就出去泡水,预备大家洗脸,但大少爷的和高先生的洗脸水,都是莫大姐送上去的”

汪银林插口问道:“高先生?他是谁?”

甘东坪抢着答道:“他是丽云的舅舅,叫高骏卿,在无锡勤益面粉厂里办事,前天从无锡来的,在这里耽搁了两夜,”就住在这客堂楼上。他定意乘今天早晨的特别快车回无锡去,因为知道我一早要出去喝茶,故而昨夜里领先和我话别。今天早晨我出去时,他还没有醒,我也不曾惊动他。吴妈,高先生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老妇道:“他吃过早饭才走,八点钟已敲过了好一会。

霍桑对于这一点似乎很注意。他下楼后始终静默,这时才第一次开口。

他问道:“甘先生,请问这位令亲也会吸纸烟吗?”

甘东坪答道:“不吸的。我们家里只有汀荪吸纸烟。先生,你为什么问到这个?”

霍桑答道:“我们刚才在楼上找着了一个香烟头,好像今天早晨有什么人进去过。”

老人呆了一呆,忽把眼光瞧到杨春波的脸上,却不发话。

汪银林继续问道:“吴妈,你说下去,以后你又干些什么事情?”

老妇道:“我泡了水回来,就到炊间里去烧粥,接着,我照常到楼上去收拾老爷的房间,又到楼下来打扫书房。到了八点半光景,那位高先生出去,他赏了一块钱,给我和莫大姐平分。我吃过了粥,和莫大姐分了赏钱,又到后院里洗了两双袜套,就出去买一个裤腰布,小姐也叫我顺便买些零碎东西。我出后门时,瞧见这位杨少爷进来。等到我买了裤腰布回来,才知道大少爷已吊死了。”

汪银林道:“这样说,你今天不曾见过大少爷?”

那苏州吴妈摇摇头,说:“没有,我不曾见他下楼。”

霍桑忽然低声向汪银林建议道:“这一点你还是问问莫大姐,伊也许比较明了些。”

汪银林点点头,又挥一挥手,说道:“你去叫莫大姐出来。”

吴妈点点头,便很从容地回身走到屏门后去。

七、丽云的谈话

莫大姐站立在吴妈的原地位上,伊的一只手撑在桌上,低着头,似乎略略有些害羞。

汪银林说道:“你把今天起身后所做的事情,仔细些告诉我们。”

莫大姐道:“我和小姐差不多同时起身的,起身后,我就到后院里去洗衣。在吴妈烧粥的时候,小姐叫我把脸水送到楼上去,因为那时高先生已起来了。我刚才送了脸水下来,大少爷也在楼窗上喊洗面水,我就重新提了脸水上楼,送到大少爷房里去。

汪银林道:“那时几点钟?

那女子疑迟了一下,答道:“我不知道。但那时候高先生还没有下楼吃粥,大概还不到八点钟。

霍桑忽然接嘴道:“时间很对。但你送洗脸水进去时,可曾瞧见大少爷?”

“瞧见的。

“他在做什么?

他他已起身了,穿了一件浴衣。

“嗯,他坐着还是站着?”

他站在衣橱面前,用生发膏在抹他的头发。

“可曾和你说话?”

“没有。”

“那么,你在他房中耽搁了多少时候?”

“没有多少时候,我把铜壶中的水倒在面盆中,又注满了漱口杯,就下楼来的。”

“他的洗脸水,天天是你送上去的吗?”

“正是,不过有时候我若在做别的事,吴妈也常送脸水上去。”

“今天他喊洗脸水时吴妈也听见了吗?”

“我不知道。那时伊在灶间烧粥。但小姐在对面厢房里,我想伊总也听见了。

霍桑点点头道:“好,你说下去罢。以后怎样?”

莫大姐想了一想,又继续说道:“我送罢了面水,又回到后院中去洗衣,后来在吃粥的时候,吴妈分给我半块钱。吃过粥后,我重新到后院里去,直到小姐来喊我,告诉我杨少爷在楼上叫呼,我才陪着伊上楼。我瞧见了大少爷可怕的形状,几乎吓死!后来小姐叫我到弄口烟纸店去,差桂生到湖心亭去请老爷回来,接着,我仍回进来陪着小姐。

姚国英旁听了一会,这时有些不耐缄默,就发表他的结论

他道:“从时间上推算,汀荪大概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