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选址（一更）
“这就谈好了？”
走出叶未歇家所在的巷子, 郑辉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今天过来算是冲动行事，并且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就算不被拒绝, 应该也要花费时间去游说, 但完全没想到, 事情会顺利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呼！”他轻轻吐了口气，略显疲惫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笑意。
随即又很快收敛起来, 现在还不庆祝胜利的时候。
资金到位，那接下来的辞职就是场硬仗，因为这关乎着后面的事情能不能成。
又站了一会, 他一边回忆叶未歇和余清和教的方法, 一边步履轻快的朝公交车站走过去。
另一头, 叶未歇也和余清和一起出了门。
原本工厂的选址是交给郑辉负责的，但最后余清和说他知道有个地方很合适。
叶未歇看还有时间，就说不如去看看？
如果合适的话, 也省得郑辉再去跑。
下了公交车后, 叶未歇被余清和拉着走到路边的屋檐下, “走这里，太阳晒不到。”
叶未歇‘嗯’了声，然后竖起一根手指往上抬了抬棒球帽的帽檐, 问：“远吗？”
“不远。”余清和指了下前面的路口, 道，“在前面第一个路口右拐, 然后再直走七、八分钟就到了。”
叶未歇听完有些意外，“那从小院过来不是只要四十分钟？”
“差不多。”余清和说, “骑自行车走小路的话还能更快一点。”
叶未歇点点头, 刚想说那还挺好的就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转头看向余清和，面带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余清和笑，“我还以为哥哥一点都不好奇呢。”
是不好奇，叶未歇心道，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起来问。
但小孩子面前，作为哥哥的面子还是要好好维护一下的。他虎着脸，“快点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余清和就解释：“上次找来帮忙的，三位阿姨里的陈阿姨还记得吗？”
叶未歇疑惑，“不是有两个陈阿姨吗？你说的那个？”
余清和看了他一眼，有点无奈道：“另外一个已经五十多岁了，得叫陈奶奶。”
“……哦，”叶未歇面向不显，心里却道，用得着这么严谨吗？
“行，我记得陈阿姨，然后呢？”
“就是从她那里听到的。”余清和边示意叶未歇拐弯边解释道，“那地方原来是一家罐头厂，半年多前因为生意不好就给关了，她也是那时候下的岗。”
“现在里面的厂房就一直空置着，她父亲负责看守。”
“后来我听说后就来这边租了一间仓库，用来放货。”
“等等。”叶未歇拉住余清和的胳膊，语气有些急道，“那为什么我不知道？”
余清和低头看了眼被拉住的胳膊，解释道：“你那时候太忙了，每天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扑在做发夹上，我觉得是小事就没说，后来……”
“后来就把这事给忘了，是吧？”
余清和笑笑，算是默认。
“好吧，”叶未歇撇撇嘴，“有理有据，算你过关了，不过下次还是要和我说一声，别给人骗了。”
余清和想说，能骗着他的人还真不多，但少年的好意他当然不会往外推，“好的，谢谢哥哥。”
“不客气哦。”
“那这边的租金怎么样？”叶未歇又问道。
余清和：“这边已经算是郊区，所以价格不贵。”
“我租的仓库差不多有120平左右，一个月的租金是60块。”
“也是罐头厂里面的？”
“对。一个小仓库。”
说话间，两人很快到了地方。
叶未歇先是环顾了一圈，发现马路对面是一间食品厂。
而罐头厂的旁边还有一间玻璃厂。
周围还有不少的居民楼，进进出出的，看着人不少。
余清和上去敲了敲保安亭的窗户。
“哗啦——”
窗户被拉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大爷探出头来，“谁啊？”
“大爷，是我。”
等看清是余清和，大爷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哟，小余来啦？今天也要来拉货吗？”
“等着，我这就给你开门。”说完，窗户又‘哗啦’一声被拉上。
余清和的‘不是’一时间只能给憋了回去。
陈大爷现在除了看厂房外，也帮余清和看仓库，所以每个月能领两份工资。
现在二老板来，那自是上心。
所以他很快从里面的门绕出来给余清和打开铁门，只是看了看他后面却没看到平时的小货车，反倒是多了个长得极俊俏的少年。
见大爷看向自己，叶未歇笑了下，“大爷好。”
“诶，你好。”陈大爷也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余清和就介绍道：“陈大爷，这是我哥，叶未歇。哥，这是陈大爷，平时在这边负责看厂房，也给我看仓库大门。”
“对对，我就是负责看大门的。”陈大爷附和。
只是，叶未歇这名字他咋听着这么耳熟呢？
等等，陈大爷突然恍然大悟，叶未歇不就是女儿前段时间去干活，每次回家都夸的小叶老板吗？
他立刻笑呵呵的试探道，“那个，你是不是前段时间招我女儿做工的那个小叶老板啊？”
叶未歇看了余清和一眼，问道：“你女儿是？”
余清和在一旁道：“陈阿姨就是陈大爷的女儿。”
“对对，那就是我的小女儿。”陈大爷笑呵呵道，“她回家一直夸小叶老板厚道，说不仅工资给的高，吃的也好，还给送东西。”
叶未歇笑了笑，道：“陈阿姨干活也很利索。”
“是是，她干活是利索，从小就这样。”女儿被夸，陈大爷比自己被夸还开心，“那以后要是还有活干，麻烦小叶老板多叫叫我女儿啊。”
叶未歇没把话说死，“如果有合适的工作的话。”
“哎，好！”
寒暄完，陈大爷问起正事，“那你们今天来这是？”
余清和开门见山，“我们想进去看看厂房。”
陈大爷微微瞪大眼，“你想要租啊？”
“有这个打算，”余清和没把话说满，“不过得先看看地方。”
“地方好着呢，”陈大爷在罐头厂干了二十多年，感情深厚，所以一听就忍不住夸了起来，但随即想到空口无凭的，就道，“不过我还是先带你们进去看看，要是看上了，我再给老板打电话，具体的你们和他谈。”
“那就麻烦陈大爷了。”叶未歇道。
“麻烦啥，正好溜达溜达了。”
陈大爷锁上铁门后，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整个厂区的情况。
“地方不算大，整个厂区总共就一个厂房，一个大仓库和一个小仓库，小仓库已经租给小余了。还有一栋两层的办公楼和一个食堂，哦，还有一栋三层的宿舍。”
“厂房和办公楼在这边，食堂在厂房的后边，在这边绕过去就能看到。”
“然后那边的那栋是宿舍，三层，总共有30间屋，一个屋里可以住八个人。”
叶未歇顺着陈大爷指的方向一一看过去。
大概是经常打扫，地方虽然看着旧，但挺干净的。
而且厂区的绿化做得不错，几乎是绿树环荫。
叶未歇看着很喜欢。
“整个厂区和厂房有多大？”叶未歇问。
陈大爷想了下，道：“厂区一共有2000平，厂房差不多是1200平，办公室有6间。”
叶未歇点点头，“如果租了的话，内部装修能改吗？”
陈大爷不怎么确定道：“这个应该可以，不过还是得问问以前的老板才行。”
叶未歇点点头，“明白。”
“到了。”陈大爷打开厂房的大门让他们进去。
“进来看看吧。”
叶未歇和余清和前后走了进去，只是大概是久未打扫，灰尘有点大，叶未歇刚进去两步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余清和拧眉就要把人拉出去，叶未歇却摆摆手，“没事，过一会就好。”
陈大爷见状，立刻解释道：“因为现在也没人用，所以也没人来打扫，灰尘才大了点。到时候擦一擦，扫一扫就行了。”
叶未歇点点头。
厂房里的设备什么的都已经清走，所以整间厂房几乎是从门口就能一眼看到尽头。
他抬头看了一眼屋顶，道：“不会漏雨吧？”
“这不会，”陈大爷几乎是拍着胸脯说：“厂房每年都有检修，而且你看地面，要是漏雨的话，地板上肯定有痕迹，是吧？”
这话倒是不假。
不过叶未歇和余清和也没有完全相信陈大爷说的，而是自己亲自绕了一圈。
连四周的窗户都看了一遍。
最后找出了好几处玻璃已经裂了的地方。
陈大爷看过后做了记录，“这个我得和老板说说。”
“其他地方能不能也看看？”
“可以可以。”陈大爷热情的带他们把宿舍食堂等地方都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维护得还不错。
“多少钱？”叶未歇问。
陈大爷：“老板给的报价是，整租出去，五千一个月。”
“那清和的小仓库是不是就不用给钱了？”叶未歇问。
陈大爷一怔，然后道：“理论上是这样，不过我就一个看大门，具体谈的话还是得和老板说。”
“那陈大爷麻烦稍等下，我和我哥商量一下。”余清和道。
陈大爷一听，立刻道：“行行行，你们慢慢商量，我去外面等你们啊，不着急。”
等陈大爷走远，余清和才开口问道：“哥哥觉得怎么样？”
叶未歇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大榕树，道：“地方还行，交通也算方便。就是价格有些高了。”
“你的心理价是多少？”
“四千以下。”
余清和点点头，“那我们约老板出来谈谈？”
“行啊。不过我们是不是得先找几个备选？”免得到时候没谈拢被动。
“可以。”
商量出结果，两人就去找了陈大爷。
陈大爷很快给老板打了电话。
听完他们的还价后，老板并没有拒绝，而是说见面谈谈，不过他今天有事没时间过来，问能不能约在明天。
叶未歇沉吟了一下，对余清和道：“要不我们把车票改到明天？”
“也行。”余清和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意见，而且正好看看郑辉那边的情况，如果有意外的话也能及时处理。
“那就这么办吧。”叶未歇说。
和老板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后，两人很快告辞陈大爷离开了原罐头厂。
之后他们又去打听了几处地方。
但各方面权衡下来后，还是原罐头厂最好，设施齐全，交通也方便。
再有一个就是一家钢铁厂要出租的多余厂房，因为工厂自己也还在生产，所以里面的设施也是配套的，而且价格给的比叶未歇的心理价位还要低一点。
就是地方太偏僻，交通不便。
剩下的都是一些旧仓库，废弃厂房什么的。如果时间充裕，倒是可以考虑重新装修，但现在他们没多少时间，所以只能划掉。
“那我们就先考虑旧罐头厂和钢铁厂？”从最后一个旧仓库出来，叶未歇一边走一边问余清和。
余清和‘嗯’了一声，开始环顾一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叶未歇见状，就问道：“找什么？”
“电话。”
“找电话做什么？”
“让郑辉去一趟小院，有些事情还要商量一下。”
“确实是要商量。”叶未歇闻言也开始帮忙找起来。
走了一段后，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卖部。
看到有电话的瞬间，叶未歇脸上一喜，拉着余清和的胳膊就往那边走，“走，找到了。”
余清和见他兴奋，就夸他，“哥哥真厉害。”
叶未歇失笑，“油嘴滑舌。”
“哎，对了，”叶未歇看了看马路两头，确定没车后才拉着余清和过去，边问道，“我们是不是买个BB机？这样互相联系方便一点。”
“可以。”余清和道，“那一会我们去看看？”
“好啊。”
景城欣欣服装厂。
郑辉抱着装满私人物品的纸箱离开办公室。
一路上遇到不少同事，有祝他未来可期的，也有单纯看热闹的，而平时对他多有敬畏的那些人，今天全部露出了本性。
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漠不关心的。
可谓是五花八门。
郑辉在心里冷笑了下，要不是今天来了这么一遭，他都不知道平时见到他总是笑得阳光灿烂，他以为是朋友的人，实则对他只是虚伪恭迎。
现在见他被迫离开服装厂，既没了往日的职位，还和父亲直接闹崩了，觉得他没了可攀的利益，就纷纷露出了本来的嘴脸。
甚至有两个还上前来嘲讽了两句。
郑辉却走得满不在乎。
就像叶未歇说的，今天这场离职就是一面照妖镜，什么牛鬼蛇神都能照出来，让他注意观察。
最后一圈下来，倒是发现平时对他不冷不热的那几个，过去怎么样，今天也还怎么样，既不热络，也不落井下石。
他默默记下，等机会合适了，可以跟他爸说说，这样的人可以多用用。
出了服装厂大门后，他驻足回头。
他二十一岁进厂，原本以为会为了服装厂奉献自己的一辈子，但没想到，不过短短三年多，他就已经离开。
他深深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工厂名字，然后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
背影透着决绝又隐隐藏着即将迈上自由的气息。
门卫大爷看到后，端着茶缸子不赞成的摇摇头，“可惜了那么好的前程，好好干活不就行了？非得闹什么改革，现在连工作都丢了吧？”
真是得不偿失。
小年轻就是不懂事，上蹿下跳的，等以后撞了南墙就知道，安安稳稳那才是过日子的。
走过两条街后，郑辉进了一家小茶室。
老板上完茶后回到柜台，郑辉就一个人慢慢喝着茶。
余光扫到旁边的纸箱，他没忍住笑了下。
他也没想到，用叶未歇和余清和说的方法，辞职会那么顺利。
之前回到工厂后，他并没有直接去找厂长，也就是他爸辞职，而是直接找到了刘大为，然后和他哭诉自己的难处，说自己不想留下连累他爸，让他帮自己一把。
刘大为巴不得让自己走，所以连日常嘲讽都忘了，几乎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帮他。
然后在刘大为和他爸刘图的有意策划下，他非常顺利的拿到了离职单，还给了他爸一个铁公无私，不徇私枉法的高大形象。
可谓是一箭双雕。
虽然晚上回家估计会挨抽，但值得。
现在就差……
“给你办好了。”一个信封突然丢到面前，他抬起头，就见刘大为正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面上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
郑辉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信封把里面的纸张拿出来，确定是自己要的东西后，他又塞回信封里，然后细心的放到自己的背包里收好。
“谢了。”他拿起茶壶给对面的刘大为倒了杯茶。
“客气什么。”刘大为端起茶杯，难得的笑得真心实意。
他也没想到郑辉会主动离开服装厂。
而且小的走了，老的还远吗？
等把郑宏安赶走，欣欣服装厂就是他和他爸的天下。
想想就心情澎湃。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心情好，他难得的问起了往日死对头的未来规划。
郑辉喝了口茶道：“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刘大为打量了下郑辉，故意道：“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可以跟我说，别的不行，朋友还是有几个的，到时候给你介绍介绍。”
“行啊。”郑辉笑了下，没拒绝。
刘大为闻言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他还以为郑辉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的‘好意’呢，没想到这人连他介绍的人都敢接。
啧！看来是真废了。
只是他心里并没有他原本以为的爽快。
毕竟他以前是把郑辉当成竞争对手的，却没想到这人这么不堪一击。
就因为这么丁点的事就离开了服装厂。
简直是浪费他的表情。
“走了。”他放下茶杯起身，“你慢慢喝，这茶我请了。”
“那真是谢谢刘总了。”郑辉举着茶杯笑得真心实意，“祝刘总前程似锦。”
刘大为居高临下的‘切’了声，不屑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完给老板丢下茶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郑辉笑着摇摇头。
之后他也没多待，喝完一壶茶后很快就抱着纸箱离开。
然后刚出茶室门，口袋里的BB机就响了起来。
等郑辉到小院时，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
他接过余清和递过来的茶杯，问道：“你们怎么没走？”
叶未歇把他们下午去看了厂房的事说了，“现在筛选下来，有两个地方，明天我们会先去和就罐头厂的老板谈，如果顺利，那就签下来，如果不行，就考虑备选方案。”
郑辉点点头，“旧罐头厂那边我知道，就是他那个老板……”
余清和闻言朝他看过去，“他们老板怎么了？你认识？”
郑辉：“算不上认识，就是见过几面，是一个比较玩得开的人，不过应该不影响合作。”
余清和点点头。
玩得开的人他以前没少见，所以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只要不影响合作就行。
叶未歇却若有所思。
半晌，郑辉突然道：“我们公司叫什么？”
叶未歇和余清和同时一怔：“……”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倒是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叶未歇想了下，道：“叫夏天怎么样？英文summer也好听。”
余清和基本上是叶未歇说什么是什么，所以立刻点头，“好听。”
郑辉对名字也没有特别要求，跟着念了两遍后觉得还行，也点了头。
最后反倒是叶未歇有意见，“你俩能不能上点心？一人想一个，快点。”
郑辉就想了一个，“那不如叫春夏？”
叶未歇看向余清和，“你的呢？”
余清和眨眨眼，无辜道：“秋冬？”
“……”
“噗——”郑辉直接一下乐出了声。
叶未歇：“……”
叶未歇忍了忍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捏了捏小孩的脸，“认真点。”
余清和也笑，“那不如叫夏草？”
叶未歇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还冬虫呢。”
“哈哈哈哈！”郑辉再度爆笑。
“清和，你太逗了！！”
最后三人投票决定选了夏天。
“那就叫夏天服饰有限公司。”
“不错。”
郑辉倒了三杯茶，然后举起自己的那一杯，豪情万丈道：“来，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夏天服饰前程似锦，大展宏图。”
叶未歇笑着跟上，“鹏程万里，生意兴隆。”
说完和郑辉一起看向余清和。
余清和：“好！”
两人举着杯子又等了一会，却什么都没等到。
郑辉&叶未歇：“……”
郑辉一脸懵的看着他，“没了？”
余清和淡定脸，“没了。”
郑辉：“……”
“噗！哈哈哈哈……”
郑辉也忍不住失笑。
多年后，三人都已经成长为各个领域的能人，却始终记得这一天。
满是笑声的小院里，夕阳西下，他们却如冉冉升起的朝阳，满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