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师徒情分恩断义绝
墨云枫本以为自己这一掌下去所有的事情和后患就都结束了，却没想到墨凌霄会在关键时候替苏念挡了这致命一击。
眼前场景让墨云枫骇然的瞪大双眼，一声凌霄叫的几乎破音，整个人傻了般愣在原地忘了动作。
墨云枫的这一掌几乎用了十成十的灵力，若是打到苏念身上，一切真的就要结束了。
但事与愿违，墨凌霄在关键时候替苏念挡下了这致命一击，口中鲜血将盖在苏念身上的素色被子瞬间染成了红色，喷溅而出的浓稠鲜血更是溅的苏念满脸血污，熟睡紧闭的双睫跳动了两下，却仍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墨凌霄只觉自己快要死掉，用着尽仅存的最后一点力气，攥住苏念的手，嘴中默念着什么，须臾，无形的灵力幻化成一把薄如蝉翼冒着寒光的锋利匕首。
还在往外滴血的嘴角努力勾了勾，利刃划过掌心，喷涌而出的血液顺着指缝，滴滴答答掉落在地，握住苏念右手，利刃于他手中划过一道相同的血口，然后十指交握，灵力相通。
钻心的刺痛使仍在昏迷中的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苏念身体开始燥热不适，似有什么东西强行灌入，不由得痛苦闷哼了几声。
“别怕，很快就好！”
虚弱的声音似是有股让人心安的魔力，紧扣的食指握的更紧了些，苏念慢慢变得安静，接受着墨凌霄给他的一切。
墨云枫愕愣在原地，悲颓通红的眼眶看着眼前虚弱的不成人形的墨凌霄，想要上前阻止，却也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
孽缘，孽缘啊！
墨凌霄看着苏念，无声的笑了，那抹笑意里掺杂了太多的不舍和无奈，最后轻轻在苏念额间落下一吻，晶亮的泪珠掉落在苏念眼角，跟苏念眼中适时流出的泪水相容，最后顺着脸颊一同流入发间。
“对不起阿念！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墨凌霄呢喃着说着对不起，指尖颤抖的摩挲着这张早已刻入骨血的脸颊，他真的好舍不得他啊！
赶来查探情况的廖瑾瑜目睹了刚才的一切，盯着墨凌霄和苏念掌间的灵光脱口而：“生死契！”
墨凌羽随后闯进，在墨凌霄虚弱到即将滑落在地前将人搂进怀里，无奈的看着怀中人的变化。
墨凌霄脸色惨白如纸，头上万千青丝一点一点染霜成雪，须臾，竟变得跟墨云枫一样满头银丝，让人看着格外刺目。
墨凌羽哽咽不止，一声师兄颤抖的不成样子。“师兄...你怎么这么傻...”
看着自己满头银丝，墨凌霄苦笑的勾了勾唇。
谁也没想到，凌霄会为了护苏念周全催动了体内原本属于苏念的金丹，与苏念结了生死契，成为了苏念的契约人，助他生，替他死。
面对眼前一切，墨云枫苦笑出声，如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摇摇晃晃的出了清心殿。
生死契，同生共死，纵使苏念万恶不赦，如今他也不能对他下手，他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算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已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二人，自此命里相通，生生世世，苏念死了，墨凌霄也活不了。
生死契有同生同死之功，可没有人知道，墨凌霄在结契的紧要关头改了咒语，苏念死了他活不了，但他死了，却不会对苏念造成任何影响，生生世世，循环不止。
墨凌霄自知已无力保护苏念，这是他变成废人前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陵昌君！”
虚弱缥缈的嗓音听的人心头一颤，廖瑾瑜红着眼眶努力忍着泪水：“你说，我听得到。”
呃——
猩红粘稠的血液自嘴角流出，略显无神的眼眸努力睁着，墨凌霄低声祈求：“凌霄有一事相求，求陵昌君成全。”
墨凌霄不说，廖瑾瑜也已猜到他想说什么，握着他冰凉的手凝噎道：“放心吧，他会没事的，你...真的太傻了。”
“帮我...送他离开这里,”
“好！”
看着愈来愈虚弱的人，廖瑾瑜抬眸看向苏念，“你别说了，先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送他离开。”
墨凌霄摇头，看着苏念眼泪控制不住的滚了下来，“不，现在...现在就送他走，别让他看到...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要，不要告诉他，求你了。”
廖瑾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忍了大半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滚了下来，“好，我一会就送他离开，你别说了，师父会想办法救你的。”
“不用麻烦了，我活不了的，从现在起，苏念不再是我徒弟了，云宫二十三条弟子的命，我替他偿了，我们师徒从此，恩断...义绝！”
“师兄别说了，我先带你去疗伤，师父一定会办法的。”
廖瑾瑜说着，弯腰想要将人抱离此处，却被墨凌霄抬手制止，并顺手给了他一张传送符：“送他去这里，现在就去，我要看着他安全离开。”
低头看着手中传送符，廖瑾瑜吸了吸鼻子，“好，我现在就送他离开，你安心养伤。”
“凌羽，照顾好师兄，等我回来。”
墨凌羽点头，眼睛红肿不堪，看着墨凌霄白如雪的头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心疼。
俯身抱起苏念，廖瑾瑜闭了闭眼，手中传送符发出一抹刺眼的亮光，让墨凌霄来不及再看苏念最后一眼，就从房间彻底消失不见了。
空荡荡的床铺再也没有苏念的身影，墨凌霄轻轻地摩挲着床铺上苏念残留的体温，眼前，是苏念昔日嬉笑捉弄自己的影像，房中的角角落落，还有着着苏念身上特有的味道，只是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廖瑾瑜带着苏念离开片刻，墨凌霄终是有些撑不住了，双手垂落，双眼轻瞌，彻底晕死了过去。
墨凌羽的眼泪瞬间绝提，他原以为墨凌霄给苏念换丹已经很让他震惊了，却没想到，他真的爱他爱到可以至自己的生死不顾。
牡丹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将晾晒的药草全部整理妥当，准备明天拿去集市上分发给有需要的人，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累的刚坐下打算喝口水，就听到有人敲门。
奇怪，自从住到这深山里后，还从来没有人来过，歪头看了看屋外，夜已过半，深更半夜的会是谁呢？
端起桌上油灯，怀着好奇心慢慢向外走去。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