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1)

我开位面小卖部养家 邑听茶 4642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92章

  到了家, 喻锦淮刚刚推开门,家里的两只狗率先冲到了里面, 接着喻知宁蹬着腿要下来, 喻锦淮顺势将他放下来,双脚一接触到地面,他立刻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跑。

  在村里和小伙伴说了一下午, 他早就渴得不得了, 跑到泥炉旁,着急的围着泥炉绕来了绕去,他时刻将小叔叔和小叔父说的话记在心里,是以他只站在泥炉的旁边, 等着洗完手的喻锦淮走进来提起泥炉上的水壶给他倒了水。

  端着碗喻知宁一口闷, 喝的急了, 嘴角还露出来一些水, 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衣服上, 没一会儿,他下巴底下的那块衣服很快被打湿了,接连喝完了两碗水, 直到他的肚皮滚圆喻知宁才放下手里的碗, 拉过小凳子坐在屋檐底下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仰起头望着天空。

  几朵深蓝色的云朵飘在天际边, 其中还夹杂着粉色或是橙红色的彩云,喻知宁晃了晃头,把自己发带上的流苏摇到了前面,手指尖捏着流苏的尾部, 听着灶房里传来小叔叔和小叔父的说话声, 开心的眯起了双眼, 静静的吹着傍晚的微风。

  大黑和大青一个躺在他脚边的地面上, 下巴搭在他的脚面上,另外一个躺在院子里的枣树底下,睁大着双眼盯着灶房,嘴角流着可疑的晶莹水渍。

  灶房里传来的香味让喻知宁不由得耸动着鼻子,脑袋也偏向了那边,他倏地的睁开眼望着灶房里走动的身影。

  他闻到了,是酸辣粉的香味。

  可是……小叔父是什么时候做的粉呢?家里以前做的粉条明明吃完了,想不通的喻知宁晃了晃他的脑袋,

  没过多久,孟允舒站在灶房门口,卷起身上的围裙擦干净手上的水,朝他说:“阿宁,去下手,要吃饭了。”

  喻知宁应了一声,乖乖的从凳子上下来,跑到屋檐底下的洗脸架前,洗干净自己的手。

  他一动,枕在他的鞋面的大青也动了,紧跟着他的步伐,直到喻锦淮端着给它们的晚食叫着它们,大青才转身跟在了喻锦淮的身后。

  吃过晚食,喻家早早的灭了油灯,上了炕。

  本想着将喻锦江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喻知宁住,可是他们后面就要去府城了,西厢房也给喻知宁收拾出来了,只不过房间里还缺着家具,等他们到了府城置办齐全以后,就可以让喻知宁一人睡了,在沧南村的这段时间还是依旧和他们睡在一起。

  孟允舒靠在喻锦淮怀里,沉重的眼皮上下打着架,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皎洁的月光从未遮全的窗户里进来,照在他们的被子上,熟睡中的喻锦淮习惯性的伸手将孟允舒揽在自己的怀里,他们相拥而眠。

  到了第二天,心里惦记着事的喻锦淮早早的醒来,他一动便惊醒了孟允舒。

  “阿允,还早,再睡一会儿。”喻锦淮顺着他的头发,压了压他头顶翘起来的一绺发丝,轻声说道。

  双眼半睁的孟允舒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双手环着他的腰,依恋般的蹭着他的衣服,声音沙哑的说:“不,要起。”

  话落,他又拉着喻锦淮在被窝里睡了一小会儿就坐了起来,凌乱的发丝配上他那一双半睁不睁的双眼,让喻锦淮心里一动,伸手将他的头发再揉了揉,于是显得更加乱了。

  孟允舒也不闹,只是拉下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随即打了一个哈欠说:“昨日回来,我瞧见村里的春种要结束了,听阿宁说村长昨日就坐在村子中央看他们玩,想来他家的地都种完了。”

  “你今日等吃了早食再去。”边说着他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逼出来几滴生理性的泪水,水润的双眼看着他。

  喻锦淮见了,禁不住伸手抱着他,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好。

  “快去。”见他亲了一下还要再亲,孟允舒推拒着他,低声说着。

  ——

  喻家的早食很简单,昨日临睡前孟允舒泡了馒头,只等着第二日起来做麦饭吃。

  一夜过去,馒头已经泡软了,孟允舒捞出来放在提前备好的盆里,又往里面加了盐和油,搅拌好之后,才将麦饭放在锅里的篦子上,洗干净手坐在灶膛前,拿着火折子点燃手里的干草,等差不多了塞进灶膛里,接着又赶忙往里面加了细柴。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孟允舒回头正好看到喻锦淮坐在院子里用树枝戳着脚底下的泥,他去了河边,身边的竹篮里放着新摘的薄荷,都是带根的,这些都是孟允舒的打算待会种到农场里的。

  “淮哥,要炒菜还是切咸菜?”

  孟允舒往锅底塞了一把硬柴,起身靠在门框上,对着院子里喻锦淮说。

  喻锦淮起身走了几步,脚底总算轻了一截,他说:“都行。”

  闻言,孟允舒点了点头,转身进了灶房。

  家里积的咸菜的还剩下一些,这次正好将这些吃完。

  接着喻锦淮转身进了堂屋,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孟允舒昨晚画的图纸,坐在院子里研究着。

  图纸上画的是榨油的工具,最底下还有孟允舒从小卖部里买来的蒸馏仪器的图纸。

  喻锦淮拿在手里琢磨了一会儿换成了蒸馏仪器的图纸,图纸上清清楚楚的标志着数据和所需的材料,看完这个,喻锦淮折起来又放了回去。

  阿允说的不错,蒸馏仪器确实是他们这个阶段做不出来的。

  不过,他在军营的时候听过百夫长提过一嘴,他们将军喝的烧酒听说是蒸来的,思及此,喻锦淮脑海中灵光一闪。

  百夫长口中的蒸出来的莫不是正是阿允口中所说的蒸馏?

  要是真的如此,烧酒是蒸馏出来的,那么阿允想要蒸馏出来精油也不是不可能。

  喻锦淮暂时按捺住心里的波动,他不打算和孟允舒说,等到了渭平府打听出来蒸馏技术的方法他再和阿允说,不然就是白欢喜一场。

  这时,从灶房里传来孟允舒的声音,“淮哥,饭好了,你去叫阿宁起来。”

  “嗯。”喻锦淮应了一声,便起身去了卧房。

  火炕是哪个,喻知宁呈大字型睡得香甜,走近了还能听到他在打小呼噜。

  喻锦淮坐在炕边,伸手掀开他的被子,直接将他抱了出来,接着捏住还不愿意醒来的喻知宁的鼻子,须臾,呼吸困难的喻知宁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葡萄似的大眼睛蒙着一层水雾回望着他,随即伸手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嘟囔道:“小叔叔,再让阿宁睡一会儿,阿宁好困。”

  喻锦淮二话不俗直接抱着他给他穿起了衣服,对上喻知宁委屈的眼神,看到他撅起来的嘴,喻锦淮顿了顿,道:“吃完饭再睡,小叔父做的麦饭,你不是最喜欢吃了。”

  听到「麦饭」两个字,喻知宁刹那间不困了,双眼乌亮亮的,精神十足。

  “阿宁不困了,阿宁要吃饭饭。”

  喻锦淮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夸赞道:“乖。”

  得了夸奖的喻知宁开心的笑了起来。

  等他抱着喻知宁出去的时候,家里的两只狼狗已经双爪抱着自己的盆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他们的饭也已经摆在了桌面上,孟允舒拿着筷子和勺子走了进来。

  “醒了?吃饭。”

  麦饭喻知宁吃了两小碗,吃完后抱着自己滚圆的肚皮在院子里走了几圈,等消食后又脱了外衣爬到了火炕上睡觉。

  喻锦淮拍了拍身上的灰,出门去了叶重山的家里,路过喻锦岳的家门口时被喻世忠叫住了,让他等一会儿,旋即叔侄两个一起去了叶重山的家里。

  头上戴着漂亮的蓝色绢花和兔子发簪的喻锦岚双手扒拉着自己家里的门框,向外探头看着他阿父和二哥远去的身影。

  村里人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注意到她头上的绢花和发簪,笑着问:“小岚,头上的花是你二哥从府城给你带回来的吧。”

  喻锦岚闻言摇了摇头,对上婶子怀疑的眼神,犹豫半晌,才说道:“是我阿父买的。”

  其实喻锦淮也给她买了,只不过她更喜欢阿父给她买的。

  村里的婶子闻言睁大了双眼,调侃的说:“傻孩子,说什么胡说,你阿父早就不在了。”

  那个婶子嘀咕道:“还骗我。”

  喻锦岚当即反驳道:“才不是,就是阿父,哥哥说的,他是阿父,二哥也说了,他是阿父。”

  “嘿。”那位婶子不可置信的嘟囔:“真回来了?没死?”

  想着,她挎着胳膊上的篮子,急匆匆往家里的方向赶。

  昨日听当家的说喻锦淮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位面具汉子,难不成真是喻世忠,喻家老二?要真的是喻家老二,那可真是奇了。

  不行,她可要好好和好姐妹好好说道说道。

  喻锦岚见她着急离开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心想等到下午,村里就应当知道她阿父回来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野孩子了。

  ——

  孟允舒提笔写着他知晓的小零食小蛋糕的制作方法,还带上了一两个茶果的方法。

  昨日中午他问喻锦岳和喻锦平要不要与他们一同去渭平府做洗发膏的生意,两人拒绝了,说在华安县做卤煮和面食的生意就挺好,再加上如今阿父回来了,他们更是不愿意往远跑,华安县正合适。

  亲戚做同样的生意总会有一些龌龊的事,且不说他们现在能保证,但往后,长此以往,谁能保证财帛不动人心,他们做吃食的生意正是赚钱的,而且喻锦平也说了,他打算再和喻锦岳合着做一两年的生意,就分开了单独干。

  听到他们的话,不管是孟允舒还是喻锦淮都感到欣慰,是以孟允舒便和他们说了,再教他们几道小吃食,由他们自己自行挑选,然后由他和喻锦淮出一些钱作为入股的银子,以后他们只需要拿分红了。

  但是方子的钱还是要给的,前期他们可以给的少,两个月给一点,等后面挣了钱,他们便完全可以一次性把银子付清。

  所有的约定都写成了契书,也按了手印,今日喻锦淮正好要去县里,把契书便带走了,等盖完官府的章子就可以把契书给喻锦岳和喻锦平了。

  他的想法说出来,两人自是同意。

  所以现在孟允舒正在写方子,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偏西方的甜点、面包等,还有一种便是中式的茶点,就看他们怎么选择了,这两种小吃食他们开在同一个地方完全都不冲突。

  放下手里的笔,孟允舒拿起纸吹了吹,等晾干以后收进了小卖部里。

  他们都说了,等过上几天,喻锦平和喻锦岳专门空出来下午的一个时辰跟着他学,两个人换着学,在他们走之前,要把这些东西都交会给他们。

  正要准备起身去看看喻知宁睡醒了吗?忽然听到了小卖部的风铃声。

  孟允舒跑到大门前从里面锁住了门,直接在院子里进了小卖部。

  一进去他看到了那日图的身影,“孟老板。”那日图还是和当初一样,憨笑着和他打招呼。

  “那日图。”孟允舒打趣的说:“怎么不见华先生跟在你的身后?”

  那日图脸色倏地一变,僵硬的勾了勾唇,无措的挠着自己的头,尴尬的站在原地呆呆的回望着孟允舒,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直到他发现孟允舒眼底的调侃,才恍然大悟,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急忙追问:“孟老板你见到先生了?先生是不是捏的亲人?先生还好吗?”

  他一连三个问题听得孟允舒直笑,等他说完,这才回答道:“见到了,先生是我夫君的二叔,我们将他带到了村里,他看到自己的孩子什么都想起来了。”

  听着他的话,那日图也为华先生高兴,紧接着他的双眼闪过一丝落寞,既然先生找到了他的亲人,那就不会再回漠北了,不会再回他们的部落了。

  孟允舒自是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正要打算安慰他的时候却见他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又恢复成了笑呵呵的模样,见状,孟允舒便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那日图这次来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询问先生的事,紧接着才是卖商品。

  “孟老板,我想要一些粉条,还有面条。”那日图迅速报出来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解释道:“上次吃过一次后,部落里的人就惦记着,可惜小卖部不能天天进来,要是能在漠北买到挂面就好了。”

  “会的,那日图。”孟允舒说。

  他最初是想做手工挂面的生意,可现在有了香皂和洗发膏的生意,手工挂面他便不想做了,卖给村里人怕他们也忙不过来,等他们的生意走上正轨以后,怕是华安县都是他们的原料基地,如此一来,手工挂面的生意便行不通了。

  不若直接送给陆儒安,由他推广,在长安城的其他村庄推行出来,这样大家便都能吃得上饭,穿的暖和了。

  下定了决心,孟允舒给那日图结完账后便和他商量:“那日图,有一笔生意不知道你接不接?”

  “什么生意?”自从孟允舒给他们出了毛线和毛衣的生意后,部落里的人都不愁吃穿了,现在听到孟允舒的话,那日图认真起来,追问道。

  孟允舒并没有卖关子,反而平铺直叙说自己做的生意是卖一些小玩意,正好需要毛线,便想到了那日图,只不过需要他们将毛线送到渭平府来。

  孟允舒和他说完了利弊,并没有催他,而是让他回家之后和自己的阿爸好好商量商量。

  谁知那日图只思考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见他态度坚决,孟允舒也没再坚持,道:“下个月你先送三车的毛线,渭平府有码头,你可以先赶马车到青宁府,然后顺着玉河坐船直接到渭平府,如此一来,能快一些,也不用担心货物丢失。”

  这条路还是喻世忠和他说的,陆路不仅费时间还容易遇到黄沙,但这条路就不一样了,所有的船大多都是由官府出资建造的,就算是私人的,要想走水路,也需得从官府取得通行条令,方可行走。

  通行条令可不容易取得,不仅要查三代,还需要人证明做保,和科举考试有的一拼。

  “好。”那日图答应道。

  “契书等你来了再签如何?”怕那日图多想,孟允舒还补充道:“我会付你押金。”

  那日图摇了摇头,说:“不用,毛线和毛衣的法子都是孟老板你教给我们的,我不担心你会食言。”

  即便如此,那日图临走时孟允舒还是给他了五两的定金。

  处理了两个订单,孟允舒便出了小卖部。

  他时间拿捏的很准,刚进卧房,喻知宁便醒来了。

  牵着他坐在院子里,孟允舒在地面上铺了竹席,将喻家老旧的棉衣和棉被褥都拿出来拆了,棉花放在背篓里,等后日他和喻锦淮一块洗了,然后送到村子里的棉坊,重新弹一遍,再做成新的被褥一些放在家里,剩下都带到府城。

  喻锦淮一时半会回不来,他临走时孟允舒给他带了银子,是为了请县令和几位村长吃饭的,是以家里只有他和喻知宁两人,午食便把剩下的麦饭加上鸡蛋和春菜给炒了。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吃过荠菜鸡蛋饺子,那时是三月多,再有两天村里的春种就结束了,等忙过这两天,他就去找找荠菜。

  以后到了府城,要想吃上新鲜的荠菜可就麻烦了。

  到了酉时,喻锦淮还没有回来,孟允舒不由得多想,点着灯笼挂在门口,自己也坐在门口望着路,只想着下一瞬看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