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我开位面小卖部养家 邑听茶 376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7章

  很快, 白光渐渐融入他们的身体中消失不见,与此同时, 一旁的喻知宁的身上也沾到了一缕白光。

  翌日早晨, 冬日里的第一束阳光透过窗户上的布照进卧房,孟允舒被刺眼的阳光照的直往喻锦淮的怀里躲,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喻锦淮胸前的衣服, 柔软的发丝蹭过喻锦淮的下巴, 引起一阵颤栗。

  而另一边昨晚早早睡觉的喻知宁已经清醒,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即慢悠悠的坐起身,身上的被子顺势从他的身上滑落下来, 松松垮垮的搭在腰间, 习惯性的扭头找着孟允舒的位置, 却看见他从未看见过的一幕, 傻愣愣的睁大了双眼, 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自己的小叔叔和小叔父。

  喻锦淮似有所感的缓缓的掀开眼皮,正巧撞进喻知宁充满好奇的双眼中,明亮的双眼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亮晶晶, 黑黝黝的瞳孔衬托的如同上好的墨玉一般耀眼, 发觉自己偷看被发现后, 喻知宁害羞的捂着自己的双眼,从指缝露出来的圆眼更可爱了。

  望见他的动作,喻锦淮的嘴角禁不住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无声的和他说:“乖, 别出声。”

  他的本意是让孟允舒多睡一会儿, 但却架不住自己有一个好侄子, 完全没有听懂, 小声的问:“小叔叔,你说啥?”

  他压低了声音,显然还记得自己的小叔父还在睡觉,只不过还没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声音,说的又慢又长,每个字的后面都带着长长的尾音,不禁没照顾好他小叔父还让他的小叔父成功的睁开了眼,一脸懵懂茫然的左看看右瞧瞧。

  “怎么了?”

  见自己吵醒了孟允舒,喻知宁心虚的摇摇头,“无事无事。”

  孟允舒感受到阳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温度,从被窝里坐起身往窗户瞅了一眼,虽有布遮着,显而易见的是不早了。

  “阿宁早食想吃什么?”他身边的喻锦淮也坐了起来,伸手给他递着衣服,孟允舒接过后就往身上穿,余光瞥见喻知宁大大咧咧的坐着,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孟允舒忙开口让他躺在被窝里。

  重回被窝的喻知宁舒服的喟叹一声,圆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小叔父,阿宁想吃豆饭。”

  “嗯,可以。”穿好衣服的孟允舒帮着喻知宁穿衣服,另一边的喻锦淮已经趿拉上鞋子出去了。

  一出门的他就感受着两只狼狗的热情,相比于昨日,今日的他已经能轻松的招架住了。

  “大青,大黑,去。”差点摔倒的喻锦淮一边走着一边用腿把两只狗往一旁推着,他先洗完脸刷完牙才往后院里走去,家里给马备下的口粮还多着,喻锦淮喂完它又给鸡添了食,弯腰从鸡窝里摸出来三个热烘烘的鸡蛋。

  农家的鸡都是好生养着的,下的蛋既大又圆,拿着鸡蛋刚走到前院恰巧撞上了出来的孟允舒,望见他手里的鸡蛋,忽然想吃鸡蛋羹了。

  喻锦淮察觉到他的视线,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鸡蛋,提议说:“阿允,做一碗鸡蛋羹可好?”

  他刚回来,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孟允舒自是顺着他。

  “好。”

  屋檐底下喻知宁正慢悠悠的拿着自己的牙刷一下一下的刷着牙,听到喻锦淮说「鸡蛋羹」三个字,眼睛亮了几分。

  等他刷完牙,灶房的烟囱已经开始升起了袅袅的青烟,伴随着孟允舒搅拌鸡蛋的动静,喻知宁幸福的眯上了双眼。

  灶房的饭桌上,一人一碗豆饭,再加上摆在桌子中央的咸菜和点了香油酱油的鸡蛋羹,嗅着浓浓的饭香味,喻知宁的鼻子一直动着,因着他们一家独爱吃辣,孟允舒在鸡蛋羹里也放了些辣椒油,如此一来,显得更加诱人了。

  许久未吃家里的饭,喻锦淮一连吃了两碗多的豆饭,伴着咸菜和辣椒,吃的胃口大开,鸡蛋羹他吃的少,大多都让给了他的夫郎和侄子。

  因着他们起的晚,早食和午食便放在了一起,等吃完饭,家里来上课的小孩子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孟允舒本想坐在院子里看喻知宁上课,小卖部的风铃声响了起来,和喻锦淮默契的对视一眼,他借口身子不爽进了卧房,生怕有人来找他,孟允舒在里面还插上了门,窗帘也放了下来。

  刚牵着自己妹妹走进来的喻锦岳在院子里看了一遍,松开喻锦岚的手让她去找自己的伙伴,自己走到了喻锦淮的身边,问:“哥夫呢?怎么不见人?”

  “阿允身子不利索。”喻锦淮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旋即想起什么似的,追问:“怎么没去县里?”

  喻锦岳摆了摆手,打了一个哈欠,寻着位置靠在了树上,舒服的眯着眼睛晒太阳。

  解释道:“平安让我休息几日,说不急。”

  “嗯。”话落,喻锦淮思及放在炕柜上的两本启蒙书,忽然想起来被自己存放整齐的书本,拍了拍喻锦岳的肩膀,道:“看着点。”

  不等喻锦岳答应他转身离开了,掀开堂屋的草帘子他进了自己的卧房,摸出钥匙走到他哥哥的房间前,犹豫半晌拿起钥匙开了锁,进门后他直直的走向一个木箱前。

  临走时他把家里的所有钥匙都交给了孟允舒,不用他提醒,孟允舒也会抽时间将所有的房间都清扫一遍,是以他进来时里面的家具上干干净净。

  翻找出书箱的钥匙,喻锦淮打开它,接着掀开盖子,露出来里面珍藏许久的书籍,里面除过喻锦江读书时学堂发的书,还有他自己掏钱买的亦或是自己抄的书,其中还有许多他的注解。

  拿过一本《大学》,书许久没晒,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尘土味,喻锦淮小心翼翼的掀开书,纸张上赫然是他熟悉的字迹,在他还在战场上时,每每寄来的信件上都是这样的字迹,承载着家人的思念和牵挂,而如今写信的人已经不在。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在征战的那几年,每每拿到家信他都觉得珍贵。

  轻轻的抚摸过熟悉的字,喻锦淮的眸色暗了几分,眼底含着忧伤和追忆,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孤寂和思念。

  等他再次从喻锦江的房间里出来时,手里抱着一沓书,走出堂屋,眼尖的喻锦岳当即迎了上来,小心的望着他手里的书,问:“二哥,你拿书做什么?”

  “晒一晒,给阿允看。”说罢,他抱着书在院子里寻找着合适的位置,徒留在原地的喻锦岳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小声嘟囔道:“让哥夫看四书他能看懂吗?”

  ——

  这厢孟允舒刚进到小卖部,就听到那日图开心的招呼声。

  “孟老板。”他浑身大包小包的,每个包袱都鼓鼓囊囊的。

  孟允舒走过去看到他身上的包袱,笑着回道:“那日图你回来了?”

  之前面具男子和他说那日图出去了,他本以为那日图要许久才能回来,没曾想今日竟见到了。

  “嗯,前两天回来的。”那日图说着把身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在柜台上,他把包袱解开一个小口子,掏出来里面的羊毛给孟允舒看,“上次先生来没带羊毛,我今日过来把羊毛给你。”

  “孟老板,你是不知道,阿妈前几日终于把羊毛线给纺出来了,还按照你给的图样给我阿爸织了一件毛衣。”那日图感激的看着他,激动的说。

  学会了这个手艺,他们就能多一个收入了,他们也不怕羊毛浪费了。

  孟允舒闻言也开心起来,他没想到那日图的阿妈会这么快纺出毛衣,本以为还要许久。

  “孟老板,阿爸说了你的恩情对于我们来说重于泰山,这些羊毛都是免费送给你的。”那日图说着将羊毛往他的眼前推,孟允舒自然不会收下,两人拉扯了许久,最终那日图还是收下了华夏币。

  孟允舒趁着他在收拾的买来的商品时佯装好奇的问:“先生是你阿爸从哪里救下来的?”

  那日图没多想,直言道:“阿爸说是从临寻峰救的先生,当时先生奄奄一息,意识已经不大清楚了,还是族里的圣药才将他救下来的。”

  “临寻峰。”孟允舒沉思的念叨着三个字,重复了多次,之前听霍许说他们是在鬼哭崖失散的,言谈之间没有出现过临寻峰这三个字,孟允舒失落的揉了揉眉心,接着追问:“先生一直都带着面具吗?”

  “那不是。”那日图摇了摇头,一边把买的商品往自己的空间装一边解释:“先生被阿爸带回来的时候脸上被咬伤了,阿爸说像是狼咬的,因着还有碎石子,阿爸一时也拿不准他判断的是否正确。”

  孟允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这位面具男子是喻家老二的几率有多大。

  眼看着那日图要离开了,孟允舒连忙问出来最后一个问题。

  “那日图,先生姓什么名什么?”

  “姓华,这个姓是先生有一天忽然说的,名先生没说,我们部落一直称他为华先生。”

  “孟老板,你问这个作何?”那日图不解的问,倏地他仿佛想到什么,急忙问:“你可是认识先生?”

  孟允舒摇了摇头,对上那日图失落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说:“好奇而已,他与你不同。”

  听到他的话,粗神经的那日图没再多想便离开了。

  等了一小会儿,悬挂在门上的风铃又响了起来,这次进来的是一位仙风道骨头发花白的修真位面的客人,看到他让孟允舒不由得想起了《仙剑三》里面的清微道长,故此一看到这位客人孟允舒就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好感。

  “店家。”只见那位道长走过来微微低下头向他打了一个招呼,孟允舒忙不迭的也回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礼。

  孟允舒收敛了神情,心里疑惑起来,怎么一开口倒像是面对着曾经的高中教导主任呢?

  “道长。”

  孟允舒敛了神色,一本正经的问:“道长需要什么?”

  只见这位道长的视线在后面的货架上扫了一圈,不急不缓指着上面的零食,说:“吃的都来一份。”

  他严肃的说着,脸上一派正经,臂弯里还搭着一个拂尘,法衣上绣着复杂的纹路,另一只手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眼睛清明,谁也想不到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正把玩着一根人参娃娃,气的人参娃娃找到机会就在他的手上咬一口,倒像是一个假正经的老头。

  “好。”当教导主任的印象留在他的心上后,孟允舒对他再也没有清微道长的滤镜,只有教导主任严肃苛责的身影,忙不迭的给他取着商品。

  双手碰到奶粉犹疑不决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孟允舒想也不想利落的把奶粉也装了进去。

  “诚惠一千八百九十文。”

  孟允舒微微垂眸,不敢和他对视。

  “嗯,老夫知道了。”

  在送走他以后,孟允舒猛地松了口气,摸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安抚般的拍了拍,补齐货物后趁时间还早,又给农场里的农作物浇完了水。

  忙完这一切,平日里会觉得酸软的腰今日竟奇迹般的不酸了也不疼了。

  孟允舒惊奇的在原地蹦了许久,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兑换完生命值的他在做足了实验后终于出了小卖部。

  他出来时院子里的小孩子都回去了,只剩下了喻知宁和喻锦淮一大一小坐在院子里时不时翻一翻晒着的书。

  听见他的脚步声,喻知宁腾的一下从凳子上坐起来,扑向孟允舒的身边,抱着他的双腿,说:“小叔父,你终于醒了,你不在阿宁好想你。”

  闻声孟允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蹲下身捏着他肉乎乎的脸颊,笑着问:“才一会的功夫怎的想我了?”

  喻知宁小大人似的背着自己的双手,掷地有声的说:“书上写的,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孟允舒挑了挑眉,笑眯眯的问:“谁告诉你书上写的?”

  “三叔说的。”喻知宁摸着自己的下巴,挣脱开孟允舒的手,一边往外跑一边说,没一会儿就不见他的身影。

  目送着他跑到大门口牵着孙茗的手离开,孟允舒适才走到喻锦淮的面前,好奇的问:“小岳怎的教他这句?”

  喻锦淮翻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的说:“玩。”

  其实是喻锦岳问喻知宁想不想他,喻知宁说可想了,说了一通没词后喻锦岳才教了他这么一句。

  简单的听完后,孟允舒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

  月上中天,床板的咯吱声终于停了下来,孟允舒享受着喻锦淮的伺候,等他抱着自己又重新躺回到炕上,临睡前迷糊的孟允舒问了一句:“淮哥,二婶姓什么?”

  作者有话说: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春望》杜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