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檀印齿痕(1 / 1)

妖女为何这样 蜂蜜糖霜 2855 汉字|0 英文 字 4个月前

第73章 檀印齿痕

  夜已经完全的黑了下去, 月色如水,水色如月,水面上掠来的风夹杂着细细的花香, 这气味中还夹杂着洛长鹤身上独有的清雅馥郁的香气,带了点如雪似玉的冰凉,然而却实在好闻, 好闻得相凝霜不敢说话,爱惜这一刻的温存与欢欣。

  她的欢欣从来都坦诚直白,看到一片璀璨的云霞便驻足观赏,饮到一坛佳酿便以琥珀盛光, 而刹那情动无可自抑之时, 仿若一天风露、花艳惊春, 心思如何百转千回, 第一反应只是想与他亲近。

  但她又贪恋他此刻情态, 于是只是撑着脸颊、带一点浅浅笑意看他,眼眸湿润而明亮,横波清湛, 笑意温软, 一瞬眸光更胜月光, 融化多少秋思绮梦。

  洛长鹤被看得指尖微微一动, 心头仿若有砂纸细细磨过,簌簌的痒难言的痛,那痛太轻微, 痒又太磨人,以至于悠悠的荡起来, 柔柔曼曼地舒展至五脏六腑, 是从未有过的恍惚与温热。

  …一寸秋波, 千斛明珠未觉多。

  他难得想起俗世的词赋,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念了,又注意到她耳垂上坠着的小小珍珠耳珰摇摇欲坠,下意识倾身去扶。

  这一倾身,他乌发倾泻,便散了相凝霜一肩,那股雪后初云般的香气便霎时更浓。

  洛长鹤用指尖拨正了那枚耳珰,珍珠莹润洁白,然而与玲珑一点耳垂相衬,便分不清哪个才是珠,他于是指尖迟疑一瞬,有些贪恋的停了停。

  就是这一刹的停顿,他正欲收手之际,唇上突然一热。

  阿霜吻了他。

  缠绵的,亲昵的,不再是之前那样点到即止的一触,她宛如小动物一般吻了吻他后,又轻轻一舔他下唇,随即,一咬。

  洛长鹤脑中轰的一声。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她便又轻轻一吮,贴着他的唇角呼吸细细,声音也轻轻,顶着一双容色光艳闻名四洲的脸,仿佛神话中那些真正的妖女在引诱释子:“上次我们去的雪山…是你修行的地方吧,那里是不是没有旁人。”

  “带我去那里…好不好?”

  然而洛长鹤还沉浸在方才的这个亲吻里。

  他的所有有关于亲昵的认知,全都来自于阿霜,阿霜上次“啾”得亲了他一口,他便以为这就是全部了。

  而现在……

  打个比方,这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棉花糖的人,破天荒头一遭尝了一口,第一反应是怀疑:怎么会这么软,这么甜…

  总而言之小孔雀已经晕晕乎乎了。

  于是他听了这句话,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般微微偏了脸,眼眸里有水光,下意识问道:“…要做什么?”

  话一出口,理智回笼,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点蠢,正想补救,相凝霜却轻轻一笑。

  她这一笑轻俏、柔软,带一点说不清道不明,并且从未现于人前的风情,洛长鹤看着便心头一软,她已经又轻轻开了口。

  “…我想抱你。”

  “而且,”她把脸埋在他肩窝,小猫一样吸一口气,“…也想你抱我。”

  哪怕是小孔雀,也知道这两个抱的含义是不一样的。

  于是下一刻,周身场景一闪,清风明月碧水乍逝,再一看只是茫茫雪原。

  洛长鹤带着她落在了一处山洞内。

  说是山洞,其实很是冤枉,其中有白玉阶,珠帘幌,玉钩明珰后是她喜欢的淡红风灯,在菱花木窗前悠悠的荡,窗外是苍茫洁白雪原,踏出去就要被冻掉半只耳朵,而屋内很暖,是能把一切都融化的那种温暖。

  这种感觉是很好的,就好像屋外暴雨倾盆时在屋中蒙头大睡,醒来的那一刻,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所在的这一处是安全的。

  又幸福,幸福到突然生出懒洋洋的倦意,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再动,只想懒懒躺倒。相凝霜于是软绵绵倚在洛长鹤怀里,勉强用手臂勾着他的脖颈,示意他倒下去。

  洛长鹤平素惯穿雪色的袈裟,因此身姿显得清俊,仿若雪中一株琳琅玉树,但此刻被他抱得这么紧,便能清楚感觉到他胸膛肌理起伏,其实用清俊形容并不准确。

  而她这么轻轻一勾,几乎没有任何力气,洛长鹤却已经很温顺的随她倒了下去。

  落进了软绵绵的皮毛堆里。

  这间明显被提前静心布置过的洞府内,并没有准备床榻。

  这其实是关乎习性。

  孔雀也是鸟雀,雄性求偶之时筑巢是最基本的,没有漂漂亮亮舒舒服服的巢那是万万不行的,他很早之前便开始布置着方山洞,寻到什么好东西都仔仔细细拖进这里布置好,而床榻……他私心遵循了本能,只选了最柔软最细致的皮毛仔仔细细地铺了许多层。

  其实归根到底不过是一些难以言喻的占有欲与掌控欲,想看她柔柔软软陷进自己怀里。

  相凝霜倒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她现在根本没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只是伸手去拉他。

  指尖翘起的姿态像猫儿微弯的尾巴,是很讨人喜欢的那种骄矜,而他半支着身体,雪白袈裟衣领被她拉的一斜,半露平直精致锁骨,他也不去理会,只是低着眼看她,神色缱绻而温驯。

  他终于忍不住,低下去细细的亲她。

  额角、眉梢、眼窝、脸颊、唇角,他一处一处啄吻下去,伴一点浅浅的啮咬与舔舐,像鸟雀般的亲昵。

  他肌肤很白,身材又好,肌理起伏如雪山一般,相凝霜几乎移不开眼,笑吟吟咬着唇逗他,而他再不见招架不住的神色,只是含吻着她的指尖,忽然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还想不想…看尾巴?”

  相凝霜一个纵横许多年的妖女,被这一句话勾得一荡。

  ……

  窗边淡红风灯,被吹得微微一荡。

  相凝霜有点后悔。

  她现在知道了,人轻狂是没什么好处的。

  第一次的时候,她仗着小孔雀什么都不懂,很是好好欺负了他一番,哄得洛长鹤原本就繁艳眉目更是生出深深浅浅飞红,湿润又温驯的由着她胡闹,自己憋得厉害也不说,只是一副爱得不行的模样,来来回回的亲吻她。

  然而第二次、第三次…就不一样了。

  相凝霜早该想到的,洛长鹤无论是对佛法还是对修行的领悟能力都非同寻常,可见学习能力之强,这种人怎么可能有短板呢。

  第二次,便很…很会,很熟练,惊人的熟练,甚至有点……怎么说,她甚至以为是南客出来了。

  相凝霜软绵绵的、完全不见刚开始嚣张模样的陷在他怀里,由着他温温柔柔拨开自己背上汗湿的发丝,精神有些恍惚。

  她刚刚…是不是哭了。

  草。

  奇耻大辱简直。

  一瞬间她甚至想跳起来,再拉着洛长鹤大战三百回重振她的雌风,然而刚一动弹,手脚便软绵绵得不行。

  她努力勾起小腿,却一眼瞥到自己雪白脚背上,那一点十分显眼的吻-痕。

  怎么会连这里都有……

  她要是块糖,上上下下早就被洛长鹤含化了。

  她想到这,忍不住想转过头去谴责他,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他已经从后边低下了头,细细亲吻她的蝴蝶骨。

  又咬又含的,她半晌才反应过来,她那里似乎是有颗痣。

  她好想发脾气,然而这人又太会揣摩她心思,一只手还在轻轻柔柔按着她的腰,舒服得她简直要睡觉。

  洛长鹤慢慢给她按摩有些酸软的腰部,略等了一会伸手一抬,又凭空变出枚淡红珊瑚的杯盏来,凑在她嘴边喂她喝水。

  杯盏清透润泽,几乎能映出窗外的雪光。

  这杯子实在长得对她胃口,她于是低下头抿了一口,才察觉是天山的灵泉,一口下去气息和缓,精神都好了许多。

  她终于有力气,慢吞吞开口:“你好烦。”

  没头没尾,毫无道理的指责,洛长鹤随手搁下杯盏,用指尖蹭去她唇边水渍,放在自己唇边,一吮。

  随即他看向她,眼神很柔软,笑得甚至有淡淡羞涩,似乎全然不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惑人动作,温声应道:“阿霜说得对。”

  这孔雀又勾引她!

  她哼一声,继续谴责他:“你六根不净!”

  “我等着我的果报,”他又去吻她抬起来的指尖,爱不释手的样子,一刻也离不得,“…便是跌入阿鼻也好,没有与阿霜在一起之前,我本就身在无间。”

  他说得声音很轻,相凝霜却听得心里一软,也不舍得闹他了,抬头亲了下他下颔。

  “胡说八道。”她干干脆脆安慰他,以一贯插科打诨的方式,“…要是真有阿鼻,那我们就一起去吧,让我见见世面。”

  洛长鹤轻轻一笑。

  他如何舍得。

  若坠无间,他必以身垫之,刀兵杀伤、大火大热、大寒大冻、大坑大谷,他只管以血肉挡,绝不叫她见一点脏污。

  相凝霜微微支起身子。

  洛长鹤还在给她按摩,手法很巧妙,所按之处不仅肌理舒缓,连真气似乎都流转通畅了不少,她又有了精神,便去翻散了一地的东西。

  她翻来翻去,翻到了洛长鹤的芥子戒,

  他当然也有芥子戒,是难得一见的圣品,只是他似乎不爱佩这些东西,一直只是收在袖中,她头一次见到,觉得新奇,便拿到手里把玩。

  洛长鹤便替她开了芥子戒。

  早在很久之前,他便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阿霜的了。

  相凝霜便兴致勃勃的在里边翻。

  果然好多宝贝,各类举世罕见的法器灵丹不要钱的堆在里边,除了这些,倒是还有很多明显一看就是要送给她的东西,被整整齐齐的归纳在一处。

  她随意看看,不想提前知道惊喜,目光触及到一册木简时,却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