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寒暄,“多谢萧兄,这事不必介怀,本是洛瑾的错!”
似是对陌生人本能的防备心,洛瑾虽无敌意却鲜少言辞一时竟是客套的很。
萧让性子不羁,直接开门见山道,“少主的毒可解了?”
萧晏在教中多年尽心尽力,奔走四方为忘幽立下汗马功劳,南方分坛更是以他马首是瞻,这突然出现的少年,在忘幽的谋臣武士中从未耳闻却一夜间成了教主,借此遗失令牌的事萧让倒想给他个下马威,但殿上看了洛瑾身后的伤,他便心知一切皆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因为洛瑾身上层层叠叠的伤疤虽是淡的很但对于常行走江湖刀口舔血的人依旧看的明白。
那样的伤萧让都心惊,更何况再挨上五十刑棍,这一切本就让他心生疑虑不仅暗想自己是否太心急,太唐突,但这一切都不比洛瑾以身试毒给他的震撼大。洛瑾太会收敛光芒,他的低调的没有存在感,而这样一个单薄的身子竟担起这样的责任,那一刻直击每个人的心里,自然也让萧让心里一动。他虽言辞犀利却也是聪明人,如此一来到对这神秘的少主多了几分好奇。
“教主说昨日脉象太过混乱,今日再破毒!”洛瑾淡淡一笑补充道,“内息平稳多了,我想该是无碍,萧兄不必挂心!”
“少主好胆识……”萧让声音不大,不知是说给洛瑾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今次下江南少主是和打算?”
洛瑾不解其意,这人当真是太直接?“萧兄何意?”
“南方分坛家兄一直掌管,近来风波不断少主倒是一阵清闲,萧某对江湖事向来没什么争霸之心,但家兄忙碌多年一心为了忘幽……”萧让停下打量洛瑾的脸色,见他虽是面色不改但眸中的微微颤动却全然落进了萧让的眼中。
“萧兄这是责备洛瑾未尽少主之职了,还是……”洛瑾顿顿道,“认为洛瑾为忘幽带来了灾难!”
萧让微一昂头,笑容几分神秘,几分赞赏,更多的是惊讶他这态度。“少主误会了,若说之前萧某仍有敌意,但今时今日自该是重做考量,家兄一心一念是忘幽,我做弟弟的自当全力支持,忘幽的未来自然是要交到我等信任的人的手中,如今我既可质疑少主他人也能,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少主可莫要负了我一番心意。”
“洛瑾自当为了忘幽多做思量,但你所说却实非我所想。忘幽自是能者引之,更何况爹爹正而立之年,萧兄怕打算的太早了,况且若是教众皆如你所想于忘幽内稳定无益,望萧兄慎言!”洛瑾一副恬淡模样,反倒将了萧让一军,洛瑾心知试毒之事已令萧让改观,可他此行的目的当真如他所说的吗?若顺了萧让的话只怕又令这多疑之人反感,更何况教主之位瑾儿从未觊觎。
萧让灿然一笑,半开玩笑道,“太聪明的人,尤其是孩子容易让人嫉妒!”
“那洛瑾要庆幸自己够安全了!”洛瑾晃晃茶盏,脸上难得一见的睿智。其实他并非谦虚而是深谙生存法则,他早便懂得收敛光芒。
“近来教中盛传少主过去之事,萧某本无意窥探,但昨日见少主的伤,不知?”萧让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好奇,怔怔的盯着洛瑾望,倒是他好像不好不答一般。
“萧兄即说是过去之事无意窥探,又何有此一问呢?”洛瑾抿了口茶,只觉这几句话下来比做了一晚的任务还要困难。这萧让脸皮够厚、口齿够利、地位又特殊,实在难对付。
萧让也不尴尬只无奈的耸耸肩似是错过了神马好戏,忽而神色一怆目光也变得悠远起来。“我跟随家兄这些年,他为人正直却古板,自如江湖便满腹雄心……”萧让骤然一停,神情变得复杂甚至哀伤。
“我尽我所能的帮他,对忘幽只是‘爱屋及乌’。”萧让看洛瑾似懂非懂的样子笑道,“我只想告诉你有些东西是你摆脱不掉的,感情到了,你便愿意付出一切去做、去赌,我这般心性竟也会卷如江湖,唯一庆幸的就是重遇了哥哥,这都是命,你也如此!”
所以瑾儿一声都要放在忘幽吗?瑾儿一贯是这样想的可为何此刻听来心里竟酸酸的。
——瑾儿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为你自己,想在哪生活,想如何生活?
洛瑾敛敛思绪眸色一亮道,“重遇,你们?”
萧让端起茶盏的手一僵,惊觉自己失言,讪讪一笑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没好奇心的人!”
见他神色有异,洛瑾也不难为只道,“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也没什么,我与哥哥幼年是遭遇变故便分离了,若不是这幅一模一样的相貌人山人海恐怕也是寻不到的。”提到往事人总会被牵动,这似是本能。就如此刻,他亲切的称着“哥哥”。
别离?!洛瑾语塞一时也不知是安慰还是该庆幸。起码在他的经历中没有被安慰过,即便是洛晴的离去,即使他有了爹爹。
看到洛瑾眸中的迷茫,萧让亦是动容,感同身受是最大安慰,只如此看来萧让远要幸运的多。
“今日实属难得,以后也未尝再有,萧让言尽于此,少主好好养伤,萧某先告辞了!”众人来去潇洒起身作了一揖便没了踪影。
洛瑾似是还在回味萧让的话。
总有些人他们距离太近却越不能开口,总有些人了解太深却越难畅言。
过去他只能和月亮和自己说话,如今有了爹爹、鸢儿,可能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兄弟。洛瑾有些紧张、有些惊喜却也无措,或许有机会选择,他宁愿生活极尽简单、极尽单调?
☆、日出江花红胜火
“怎么下榻了,快回去!”鸢儿端着清粥小菜进来却见洛瑾满头大汗的坐在玉桌旁,一时口气也硬了几分。
“鸢儿何时这么凶了,瑾儿可是病人……”洛瑾懦懦的望着鸢儿似是委屈,实则是难得的放松。他早便习惯了神经紧绷的生活,如今养伤反倒是难得的闲在。
鸢儿不可置信一般,自家呆愣的主子几时会开玩笑了,莫不是毒坏了脑子?见洛瑾憋着孩子般的坏笑,鸢儿又反应了片刻才佯怒道。“竟敢打趣我,病还不是你自找的!”
鸢儿一面絮叨,一面把清粥小菜摆到洛瑾面前。“那便吃吧,用完再上去歇着!”
这汤碗足够三人用了,洛瑾只觉的胃里满满的又不好拂了她的心意。
“鸢儿坐,一起用吧!”洛瑾满脸期待的看着鸢儿活像等待玩伴的孩子。
鸢儿却是脸上染了几分桃红,只依了他缓缓坐到一旁,拿了空碗一勺勺的盛着。
洛瑾持着汤匙分外吃力,鸢儿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