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起来,这是气浪水温不高却可将使水汽蒸出,这样能充分的发挥药效,洛瑾尚未知晓这需要虚耗南宫影多少的功力。
洛瑾瞬间眼睛凸出、青筋暴露、双手生生的在浴桶上抓出了印痕,全身的外伤仿佛被无数条五步蛇包裹着,一口又一口的啃食着。
“这药霸道,挺着!”南宫影也早已汗如雨下,只是洛瑾看不到……
爹爹在和瑾儿说话吗?好痛!瑾儿受不住了……
第一次南宫影听见洛瑾的□声,没有求饶只有无尽的痛苦,洛瑾发出那样声嘶力竭的声音让南宫影几乎下不去手。
洛瑾满脸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是泪,若不是封了穴道,洛瑾几乎想拔剑废了自己的双腿,伤重的小腿药效发散的最快,被伤的筋骨被一根根的修复,就像把骨头敲散重组一般,洛瑾模糊了意识便不住的呼痛起来。
终于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南宫影匆匆收了手,顾不上别的先解了洛瑾的穴道。
仿佛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洛瑾顺着浴桶缓缓向下滑着,南宫影一把拖住抱住儿子,原本期待的毛茸茸的大头此刻已是湿漉漉的靠在身前,全身抽搐着,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泪水肆意的流着……
“娘亲……不要了……瑾儿好痛……不要,不要……瑾儿痛的快要死掉了……”
南宫影攥攥拳头,发功散去他身上的水迹细心的上好药,缠上布巾,穿上蚕丝的新衣,又拉了被子,看看苍白的没有半丝血色的脸又喂了些水,想想又把新衣新裘放到了床边。
洛瑾早已昏迷,病痛中肆意的流着泪,唤着娘亲,一遍遍的控诉着一身的伤痛……
“娘亲……快带瑾儿走吧……瑾儿不看爹爹了……好痛……好痛……”
南宫影听的一愣,“爹,爹爹是不是待你不好……”
洛瑾残存的意识让他晃了小手扑腾了几下,语气虽是虚弱却不难听出愤怒,“不准说爹爹,爹爹对瑾儿好……”
南宫影心里一丝兴奋拨弄着儿子的小手轻声道,“怎么好?我看一点都不好!”
洛瑾恶作剧似的狠狠的扣了南宫影的手,“爹爹好,爹爹给瑾儿米粥吃,瑾儿就不用去井里找青苔了……”
南宫影听着任由洛瑾扣出了血,然后讽刺一笑……
“爹爹坏……”洛瑾忽又松了手,改了口。
南宫影神色一黯,但这才是事实……
“瑾儿疼……娘亲……娘亲……”洛瑾皱了眉似是十分痛苦,南宫影见他睡的煎熬,再次施针方才安稳睡去。
南宫影守到三更才熄了蜡烛回去,他这一走洛瑾更是不安。仿佛做了冗长的梦,身子撕裂般的剧痛,忽的惊醒,洛瑾知道是玄妖蛊又在吸食内力了,那蛊虫啃食着筋脉不伤经络却剧痛难忍。
瑾儿怕痛,瑾儿本就没什么时间,你们何必如此着急……
洛瑾看看自己的手腕,转身拔了长剑把持着力道轻轻划了下去。
经脉相冲洛瑾用着不是办法的办法缓解着剧痛。
反正瑾儿也没有几日了,能捱几日便是几日吧……
看看屋外黑漆漆的一片,寒冷而静谧,洛瑾估算着大约是寅时!玄妖蛊终于停止了吸食,洛瑾简单包扎了手腕,摸出布枕下的荷包,又摸黑翻出了件夜行衣,全然没有留意到床榻边的貂裘。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向了朝霞坡的方向。
娘亲,瑾儿带娘亲去看日出,看爹爹生活的地方的日出……
那夜南宫影彻夜未眠,猛的握了手腕,脉搏忽然跳动的厉害,一时心里很是不安,想着拽过长袍径直去了听雨轩。
看看不远处的那口井,南宫影移了脚步,他说的是吃这里的青苔吗?南宫影伸手触触只有一片冰晶,看着黑漆幽寂的听雨轩,心里一阵瑟瑟的疼……
☆、欲眠还展旧时书
冥殿的杀手付出了血的代价练就了高度警惕的防备心理,即使洛瑾内力极度削减,但深入骨髓的痛让他学会的警觉依旧不容小觑,想象着那种不能安寝的生活,南宫影紧了紧领口,这夜晚似乎格外的冷。就如他给他的过往冷入骨髓、痛彻心扉……
南宫影敛了周身气息靠近听雨轩,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摸黑他几乎感受不到半丝活人的气息,那一刻他的心瞬间冷了下来,强烈的窒息感袭上心头,洛晴隽秀的字迹还在眼前,可儿子,他们的儿子却了无生息……
几乎是一步跨到床榻前,锦被叠的整齐、布枕放的端正、伸手抹上熟悉的位置那毛茸茸的貂裘还放在原位。
南宫影仓皇的探探床榻,尚有余温显然是刚刚离开不久。南宫影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他是故意离开要我愧疚一辈子?他是报复我过去对他的无情残酷?他是想独自耗过这剩下的五日去见洛晴?还是那样的痛他承受不起宁可选择毒发而亡?那个他才记下不久的面容又要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吗?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夜鹰已经带着手下四散各处去寻人。南宫影阴沉的面色让听雨轩显得格外的阴冷。
南宫影检查了洛瑾的衣物不过只是少了一件夜行衣而已,不自知的竟有些庆幸……
他还没了离开,但是人呢?为什么要穿夜行衣?
想着身影一闪一并融入了漆黑的夜色。
腿伤的缘故洛瑾几乎每步都很吃力,终于走上了朝霞坡脸上也洋溢起满足的笑容。他环着手臂不住的搓着却是越走越冷,单薄的身子又受了内伤半分御寒的力气都没有,好在洛瑾已经爬上了最高处,看看周边清冷的大石洛瑾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吱吱……吱吱……嚓嚓哧……”
稀松调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洛瑾理理额前的碎发歪歪脑袋寻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吱吱……吱吱……”洛瑾模仿着这声响,眸子里一份新奇雀跃。
“吱吱……吱吱……”似是心有灵犀般的回应!
“瑾儿找到你了!”洛瑾看着树干上不知名的树洞兴奋着随即又有些不知所措,那树洞并非太高,若是强提了内力上去也不是不可,只是……
“吱吱”一个毛茸茸的褐色小脑袋从洞里探了出来,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别有神采的打量着洛瑾。
“你是谁?”洛瑾见过凶猛的狼犬甚至被撕咬掉皮肉,也见过恶狼那次几乎丧命狼口,只是这可爱的生物,如此乖巧让人看了便止不住的怜爱,这是什么?
小家伙仿佛看得动洛瑾疑惑的神情,“吱吱”的叫着似是回应,忽的又缩进脑袋,洛瑾颇有些失望的时候小家伙又探了脑袋出来,伸出的两只前爪怀抱着一颗大大的松树塔,“咚”的砸了洛瑾的脑袋。
洛瑾皱皱眉随即扯开一个大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