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制的涌了出来,他没有毁,他看了吗?
“教主有命:东西没动你便要付出代价,这是教主赐你的!”说着将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在床头。“规矩知道吧?”
少年却是没有理会这么多,抚着自己失而复得的荷包,仿佛找到糖果的孩子急忙收到怀里满足的笑了,徒留脸上的两串泪痕显得分外刺眼。
见他这般模样夜鹰竟是生了几分不忍,提醒道,“先看看这是什么吧!”
少年这才注意到了床头的瓷瓶,脸色微微一变,“十日醉?”
夜鹰只微微的点头,静静的看着少年,他的眸色没有太多的愤恨,甚至没有抱怨,只是淡淡的哀伤让人不愿直视。
“伤药都在书案里,有劳了。”少年知道他终是没有看,许是能把荷包还给自己便已是万幸了……
夜鹰不敢过多停留收了所有的伤药便匆匆离去了。
房间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少年拿着瓷瓶目不转睛的看着,原来爹爹这么讨厌自己,甚至希望自己死,他从来没想认自己……
除了忘幽教的教主男人还有另一个身份——影渡公子,十四年前是为人称道的神医,但自从忘幽教劫后重生影渡便消失了。江湖传言昔日悬壶之心的影渡公子已是冷酷无情见死不救的冷酷教主,故再无人求医,影渡也从此绝迹江湖,留下的只有一种奇药——十日醉。
说是圣药是因为他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且不会造成任何的损伤,只是服用到第十次时便是精气枯竭之时,十日便会毙命回魂乏术。
少年将药丸倒了出来反复数了几遍,随即笑的风轻云淡。依稀听得他的自言自语,“娘亲,若是爹爹本就不喜欢我,我就不必惹他生气了,再帮爹爹做点事情,瑾儿就去陪您好不好……”
没有了伤药这是唯一的办法,少年将剩余九粒一一的放了回去,只从容的拿起一颗,开始了自己生命的倒数计时……
☆、梦里不知身是客
洛瑾发丝凌乱,气息也极为不稳,拄着剑才一路挨回了听雨轩,血已覆盖了剑鞘原本的颜色,此刻正滴滴答答的在地上绽开了一朵寒梅。
洛瑾踉跄几步扑到书案上翻出了那个精致的瓷瓶,颤抖的双手费力的拔着瓶塞,“嚓”的一声终是一个不慎瓷瓶摔碎在地上,来不及自怨自艾只得趴在地上护住那两颗蹦跳着远去的十日醉……
洛瑾趴在地上顾不得比寒冰还要冰冷的身体,怔怔的看着掌心的两颗药丸眼睛酸涩的难受,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拿了一颗塞进嘴里,体力不支的昏睡了过去,最后一颗十日醉也在浑然不知中不见了踪影……
“哗”一桶盐水泼下,洛瑾微微的睁开双眼,第一次任务失败结果他早就想到了,本想服了十日醉再去请罪却没想到还是没撑到过去。
“休息的好吗?”南宫影的声音透过黑漆夜色传来,地牢的血腥味让洛瑾稍稍清醒,火盆照亮了南宫影的半边脸,看的他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洛瑾撑着身子好半天才跪好,嗓音嘶哑的几乎听不清他的言辞,“属下知错……”
南宫影曾说讨厌他的声音,故此洛瑾从不解释,任何的解释似乎都是他的催命符,没了伤药多一次的责罚就意味着离那十日更近了……
南宫影看看跪在脚下的洛瑾,衣衫凌乱的不成样子却似乎打不散他一身傲骨,即使被寒冰掌重创还是不见分毫的狼狈,他明知让他一人去毁了寒水宫的暗阁是不可能的,那里的高手并不比冥殿少,可是他就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动十日醉。
听夜鹰回报这小子居然砸了药瓶也被不肯吃,贪生怕死的畜生,他便偏要看他有多能忍。
南宫影不急不慌的倒了杯茶水,喝罢磕了磕空杯,洛瑾不禁跟着一颤。
几个黑影瞬间将他架上了刑架,夜鹰挥着长鞭正准备动手。
“夜鹰!”
“属下在!”夜鹰单膝跪地听候着南宫影的命令。
未得教主御令夜鹰不解的抬头看看,只见南宫影颇是期待的看着墙上的锁脊鞭,那是用千年寒铁打造的极细的锁链,每一环都布满了倒勾的铁刺,若不是尽头处的木柄几乎想不到这是执行鞭刑的刑具。
夜鹰也不禁微微变了脸色,颤声道,“教主……”
洛瑾暗暗庆幸还好服了十日醉,不然……
“去吧!”南宫影淡淡道。
“教主……”夜鹰转而跪伏在地无声的为洛瑾求情,动了锁脊鞭伤筋动骨还是后话,寒气入体怕是常人难以忍受,何况洛瑾还中了寒冰掌。
“等我亲自动手吗?”南宫影的声音忽而冰冷的令人窒息。
洛瑾静静的听着心里早已麻木,一个任务,再有一个任务瑾儿就去能去陪娘亲了,想着竟是笑了出来。
跳动的火苗让这笑容多了几分讥讽,不巧的被南宫影尽收眼底。
“去啊!”南宫影大声命令道。
夜鹰紧了紧手中的锁脊鞭站在邢架前,看着一脸恬淡还在走神的洛瑾,狠狠的挥了一鞭。
“嗯……”一时间地牢里只剩下鞭子划破皮肤的声音,铁钩带掉皮肉血肉横溅的声音,和从没听过的洛瑾的哀嚎声和呻|吟声。
“禀教主,他昏过去了!”夜鹰脸上恭谨心中却说不出的苦涩,这些年他看的太多,多的心里早已怜他,又怎能屡屡下这死手。
“泼醒继续!”南宫影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教,教主……没下手的地方了!”饶是这些年看惯了面前男人的冷酷,但仍是有些不可置信,尤其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哦?”南宫影起身凑近了几步,看看长衫下的一片血迹和紧锁着眉头的洛瑾,长袖一甩,指了指一旁的刑凳。
“教主!”夜鹰还欲再说凌厉的一掌已经落在了他是胸口,饶是南宫影只用了三成功力,夜鹰的嘴角还是渗出了丝丝血迹。
“懂了吗?”南宫影回到上座竟是铺开了棋盘。
“属下遵命……”夜鹰抚着胸口,下令手下将人绑到刑凳上。
夜鹰提了凉水只从洛瑾的背上淋下,洛瑾呛咳了几声又没了声响。
“不会用盐水吗?”南宫影专心致志的看着棋盘,似是不打算轻易结束今晚的刑罚。
如愿的听着洛瑾的呻|吟声和接连不断的刑棍入肉的声音南宫影的棋却陷入了僵局。
“教主……”
“罢了,送他回去吧!”说着扫落了一地的棋子,拂袖而去……
洛瑾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空无一人,十日醉的药效大部分用以修复了寒冰掌的内伤,剩余的部分药效总算能稍稍缓解外伤。
看看地上的碎瓷片,洛瑾猛然想起那最后一颗十日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