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天下来，越景明很快养成习惯，每次咨询说到口干舌燥时，就随手摸出一颗糖果送进口中，当做润喉糖用，就着那点逸散开来的甜味继续讲解。

　　回家以后，越蓝继续指挥越景明，在厨房切菜放菜开火，煮出一砂锅的汤来。

　　这次的汤，越蓝还换了主要材料。昨天是老母鸡，今天是老鸭子，加入大量药材又炖了很久后，鸭汤变得柔顺适口，滋味甘甜，层次丰富又毫不油腻。

　　越景明这次一点都不抗拒了，喝了两大碗汤，又吃了许多肉和菜，才满足地放下碗筷。

　　他隐约记起，自己的胃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曾经有过这么舒服、愉悦的感觉。

　　而又是不知多久以前，他或许也曾像现在一般轻松过。

　　现在，他吃了一顿满意又快乐的饭，身体舒适，环境安全，没有讨厌的人，也没有必须做的工作。

　　身边还有一个甜甜的小团子，仰着团子脸看着他：

　　“先别睡，会影响晚上睡眠的。”

　　越景明点头，又起身走了几步，那种挥之不去宛如喝醉般的饱足感这才少了一些。

　　越蓝忧心忡忡看着他，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越景明问：

　　“你想说什么？”

　　越蓝：

　　“……没事，就是想提醒你，小心一点，不要对别人随便付出真心。”

　　越景明听得一愣，随后又想笑。这小屁孩，说得跟真的似的。

　　他说：

　　“好，我知道了。”

　　除了祖奶奶，他对谁都不真心，这总可以吧？

　　越景明刚冒出这个念头，又被自己吓了一跳。原来，自己早就不知不觉，把祖奶奶放到可以付出真心的范围里了吗……

　　越景明有点想笑，又觉得有点安心。原来，发自内心相信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这天晚上，喝了汤的越景明，又是一夜好眠，甚至做了一个美梦。

　　第二天早晨，越景明起床后，意外发现越蓝今天没有去晨跑。

　　她在院子里拿着浇水壶，给花花草草浇水，又给水缸里的锦鲤撒鱼食，一副小主人的样子，时不时看一眼门口。

　　越景明自己出去跑了步，还买了早餐带回来，两人一块吃了早餐，越景明又去舀了一碗汤。

　　现在他早餐和晚餐不喝点汤，就感觉浑身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吃完早餐，按照日常传统，越景明应该去搞咨询了。

　　他整理好西装，又摸了摸兜里的糖果，嘴角上扬，对越蓝说：

　　“走了蓝蓝，工作了。”

　　越蓝想了想，正要说点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句：

　　“你好，有人在吗？”

　　大门没关，越景明看向门口。

　　只见一位红色晚礼长裙的婀娜女人，正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看着屋内。

　　和越景明目光对上时，她似乎有些害羞，低下头羞怯一笑，随即却又勇敢地抬起头来，和他目光交汇。

　　“你好，我是节目组的生活指导员，我叫鹿绒绒，很高兴见到你。”

　　弹幕一大早还没睡醒的观众，瞬间都醒过神来：

　　【啊！怎么又是她！】

　　【上周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不少人都是从越星洲那时候就蹲守直播间的，赶快抓住机会给新进来的观众科普，各种绘声绘色描述这个鹿绒绒的奇葩事件。

　　【最搞笑的是她那□□服弄脏了，蓝蓝还好心送衣服给她穿，结果她就非要在人家家里洗完衣服还蹭饭，一直穿着一身特别土的橘色套装，长时间暴露在镜头里，好多人截图做了表情包哈哈哈哈！】

　　【而且她那天好像一直很努力在和越星洲套近乎，实在太努力了，还去吃星星炒的菜，硬夸这菜好吃，结果星星自己尝了一口，直接给倒了哈哈哈哈！星星自己都吃不下去，她在这里硬夸，我真的能笑一年！】

　　新观众们这下都对这位美女好奇起来：

　　【不知道她今天来还会不会贡献那么多笑料呢？】

　　【我觉得不会哎，她要是喜欢星星那款，那应该对霸总这款没兴趣，估计就是完成任务吧。】

　　越景明扫了她几眼，脸上没有表情，眼底也并没有惊艳的神色，但鹿绒绒丝毫不慌。

　　因为，这位霸总就是这样的设定。

　　原书描写他的时候，除了“淡淡的”“面无表情”“深黑眼底泛起一丝波澜”之外，就没有别的词汇了。

　　但是现实生活中，谁能看得出对方眼底有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啊？

　　所以鹿绒绒从一开始，就放弃了靠表情揣摩霸总情绪这一招。

　　她也不怕，她相信只管做她自己，按照剧情安排，霸总一定会爱上她，女人贵在自信！

　　她打完招呼，自顾自就要往里走。

　　越景明却叫住她：

　　“别进来，你有什么事？”

　　语气疏离冷淡，一如原着中最开始相遇时的样子。

　　鹿绒绒停住脚步，有些无措地捏住衣角：

　　“我……我就是按照节目组要求，过来和你们沟通一下，看看你们大家需要什么物资……哦对，我还带来了幸运抽奖。”

　　她从身上的白色包包里掏出一张抽奖转盘，拿起来给越景明看：

　　“这个，我可以进去吗？”

　　越景明平静说道：

　　“你很忙吧，我们到门口去抽，抽完你就忙你的吧。”

　　他拉了下越蓝的手臂：

　　“走，咱们去抽奖。”

　　越蓝不明所以，跟着他上前去。

　　鹿绒绒站在门口，惊讶得嘴都张大了。

　　不是？这是干嘛呢？为什么就在门口直接抽奖了？能不能给她一点聊天的时间啊，她还有好多斩男招数，都没展示出来呢！

　　她只好开口：

　　“啊哈哈，不用在门口啊，其实我一点也不忙，不用赶时间……”

　　越景明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身周一下涌出冰冻三尺的气场，周围温度都仿佛凭空下降了好几度。

　　他说：

　　“可是我们赶时间。”

　　鹿绒绒：

　　“……”

　　越蓝：

　　“……”

　　弹幕：

　　【不是，这么直接的吗？】

　　【哇……没怎么见过霸总发火，这气场这声音，好吓人啊，当他的下属一定很痛苦！】

　　【这么说确实，原来小明平时对越蓝那种冷脸，已经是很努力在展现友善了，遇上外人直接原地化身冰箱啊！】

　　鹿绒绒愣住了。

　　越景明来到她面前，把她手上的转盘拿过来，蹲下，把转盘反方向放到越蓝面前。

　　他刚才那种惊人的冰冷完全消失，如同冰雪消融，露出温和的笑意：

　　“蓝蓝来抽一个。”

　　越蓝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个重孙居然这么直接，她还以为又像小笨蛋星星一样，要和这位原女主纠缠一上午甚至一整天呢。

　　她伸出肉乎乎的手指，随意拨动了一下转盘，只见指针转了好几圈，最后颤巍巍停在了……“超级惊喜大奖”上面。

　　越蓝抬起头，看着鹿绒绒：

　　“鹿姐姐，好久不见。”

　　鹿绒绒也看着她，勉强笑道：

　　“好久不见啊小蓝蓝，你运气还是这么好，一下就抽中了最大的奖项。不过这个奖项兑换的话还需要时间，小蓝蓝可以让我进去喝杯茶，休息一下吗？”

　　越蓝：

　　“哦……”

　　越景明强势插入：

　　“不了，没有喝茶的时间，我们要去工作，你回头让节目组把奖品放在我们家门口就行。”

　　越蓝摊手：

　　“你看，我也管不住他，鹿姐姐，那我们走啦~”

　　越景明拉着她，绕过鹿绒绒，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走，不要让合作方等着。”

　　两人一起出来，越景明转身把院门锁上，沉重的老式大锁头哐当一声落下。

　　霸总看了眼鹿绒绒，点头示意，快步离开。

　　鹿绒绒站在原地，衣角翻飞，简直风中凌乱。

　　她今天专门穿了一身红裙，这可是原书之中，女主角和霸总相遇时，让霸总荡魂惊艳的晚礼服啊！

　　谁知道今天这个越景明，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连她多余一眼都没看！只想着出去工作！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小明好好笑啊，一心想着工作，不愧是创业者心态！】

　　【美女好好看，可是对不起，小明不懂欣赏，他只想干活，哈哈哈哈！】

　　【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鹿绒绒吧……她有点怪呢？为什么非要进屋喝茶啊？不会是节目组派给她的隐藏任务吧？】

　　【总之不管是什么任务，她都失败了，同情美女。】

　　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是善意地调侃一下鹿绒绒，其实没人觉得她真是来勾引越景明的。

　　主要是因为，越景明在这个节目里，表现得实在是太工作狂了，还天天被越蓝使唤，丝毫没有那种能勾起恋爱心思的荷尔蒙感。

　　所以大家都没想到那一层去，只觉得鹿绒绒这样被拒绝，还有点可怜。

　　可鹿绒绒自己却不这么想，她咬紧牙齿，抱着小转盘，转身离开，高跟鞋在石板路上踩的咚咚响。

　　去下一个任务对象家里时，她心里还在盘算新的办法。

　　不能就这样放过越景明！他可是自己最心仪的对象！而且刚才看过真人，她就更加满意了，那身材长相，处处在她的审美点上，如果他对自己死心塌地……那么她也许可以为了他，抛弃其他后宫！

　　对待心仪男人，可不能太心急，还要用点技巧。

　　另外一边，越蓝坐在一家店里，托着小下巴正在思考。

　　鹿绒绒今天穿了原书里，和越景明相遇的那套晚礼服，可是越景明似乎毫无触动。

　　是不是说明，自己对越景明这几天的教育，是有点进展的？那，这是个好兆头啊。

　　越景明工作时看起来和平时一样，甚至比平时更加充满活力，还会时不时来两句玩笑话。

　　这在越景明公司下属看来，简直像是……老板被人魂穿了！平时那个不苟言笑、永远紧皱眉头、能说两个字绝不说三个字的老板，到底去哪儿了？

　　天知道，当人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做重复性工作时，脾气自然无比暴躁。此刻的越景明吃好睡好，又重新找回创业般的激情，当然像变了个人一般。

　　讲解告一段落，越蓝正神游天外，嘴边忽然感受到一点点甜。

　　她抬眸，只见越景明正手指捏着一颗椰子糖，给自己递过来。

　　越蓝张口吃了糖果，越景明就笑了，自己也摸出一颗糖，剥开包装纸吃掉。

　　越蓝看着眼前这个轮廓冷硬锋利的男人，忽然就感觉，他真的只是个没吃过糖果的小孩儿。

　　哪怕是在原书里，他也只是因为，鹿绒绒给了他一些“糖果”，就对鹿绒绒死心塌地了。

　　这样的话，他和鹿绒绒之间，也根本不是对等的爱情。鹿绒绒并不爱他，只是像驯化宠物一般驯养他，而他也只是贪图对方给的一点温暖，发现对方的温暖同时也会给其他人时，他就会心理畸形，开始一边摇尾乞怜，一边疯狂报复。

　　人类的心理，真的很复杂，越蓝长叹一口气。

　　她并不是阻止重孙们追求爱情，她只希望，自己这些重孙们，能获得真正健康、美好的爱情。而这，首先需要他们养成健全的人格，和自信又强大的自我，这也是她可以帮忙的地方。

　　到了某一个时刻，等到重孙们都好起来了，她自然会放手，让他们去自由追寻爱情，建设自己的事业，但不是现在。

　　越蓝一直认为，爱情只能算是一道滋味丰富的美好小菜，而人生，是一桌满汉全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追求爱情当然可以，但爱情至上、碾压一切，不行！绝对不行！

　　她这样想得出神时，越景明过来了：

　　“蓝蓝，今天的咨询差不多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去找个餐厅？”

　　这两天他们吃饭，都是在古城中的各种饭店餐厅解决。越蓝说想吃烧鸭饭，越景明就找了家广式茶餐厅，带她一路过去。

　　路上有点晒，越蓝虽然戴着帽子，走了一点路还是热到额头出汗。

　　越景明带她到一家店屋檐下躲阴凉，自己快步走进店里，过一会儿拿着一只粉嫩的卡通小风扇出来，递给越蓝：

　　“用这个。”

　　越蓝看他一眼，拿过小风扇吹头发：

　　“重孙最近对我挺好的嘛。”

　　越景明嘴硬的劲儿又上来了，目不斜视地走出去：

　　“我只是不想被人说我虐待儿童。走了，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越蓝想了想：

　　“背起来更热，算了，快点走。”

　　她气沉丹田，忽然像一支穿云箭，“嗖”的一下快速跑了出去！

　　越景明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把西装衬衫解开两个扣子，自己也跑出去。

　　越蓝这次没有留力，跑得特别快，她跑过去，旁边小孩根本没看见人，只感觉一阵风扑面而来，立马大叫：

　　“妈妈起风啦！好大的风哇！”

　　越景明是常年锻炼，加上腿确实太长，虽然速度稍逊越蓝一筹，但还是没多久就迎头赶上了越蓝。

　　越蓝边跑还边说话：

　　“我要加速啦，看你还能不能赶上！”

　　越景明有点喘粗气了：

　　“你瞧不起我！”

　　越蓝哈哈大笑，直接加速，马上就跟越景明拉开了距离！

　　越景明咬紧牙齿，也加速奔跑，但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和越蓝差点距离。

　　越蓝咯咯咯的笑声一路洒落下来，气氛欢乐又隽永。

　　【哇！蓝蓝真的这么能跑？这真不是节目组给开了特效吗！】

　　【笑死我，蓝蓝一双小短腿都快抡出火来了吧，她到底是什么奇特体质啊！】

　　【我们蓝蓝文能看母猪产后护理，还能给重孙炖汤，武能带重孙跑步，还跑得这么快，不愧是超级神童啊，爱了爱了！我以后生孩子能有蓝蓝十分之一，我都满足了！】

　　这条街是一段没什么人的空旷地带，等到了街尾，越蓝一个急刹车停下来，转身对着越景明，骄傲地抬起头：

　　“你不行嘛重孙，你输啦！输给我这么一个小短腿啦！”

　　越景明双手扶着膝盖，喘息不止，粗重的喘息声全都喷在麦克风上，听得女观众们疯狂鸡叫：

　　【啊啊啊啊啊！这就是霸总的魅力吗！他这喘得好性感啊啊！】

　　【这真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我愿意再加十块钱，求蓝蓝再帮我们练练霸总，这种喘息声我可以听一小时！】

　　越景明喘匀了气，才断断续续说话：

　　“明明，是你，太突然，下次，我一定，能赢你！”

　　越蓝眯起眼睛笑，举起小风扇给越景明吹吹：

　　“那输了有惩罚的哦。”

　　越景明：

　　“……霸王条款！”

　　越蓝抽回小风扇：

　　“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惩罚，只不过不接受的话，我就不开心，我不开心的话~”

　　她话没说完，越景明马上说：

　　“惩罚是什么？”

　　观众：

　　【啊啊啊啊有磕到！这是什么绝美祖孙情！】

　　【他好关心祖奶奶的小情绪，还会陪着孩子玩闹，真的，他好适合跟我结婚！】

　　【蓝蓝好乖好可爱……蓝蓝……嘿嘿嘿……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我今晚就偷你回家……】

　　越蓝双手抱臂，严肃正经：

　　“你当初叫我祖奶奶的时候，根本没有真正认同我。现在，我要你发自内心地承认我的身份，对我叫三声祖奶奶，直到我听出你的诚意为止！”

　　越景明：

　　“……可以等下节目以后吗？”

　　越蓝摇头。

　　越景明：

　　“那，今天回去以后呢？”

　　越蓝继续摇头。

　　这可不是随口叫两句祖奶奶的事，而是她看出来了，越景明这些天对她越来越服气了，但是心底里还是有点别扭。

　　人家说认祖归宗，从语言上首先认祖归宗，心里才能逐渐接受，这是一种让越景明心服口服的仪式感。

　　当然了，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越蓝就是不满意他以前叫祖奶奶的那个敷衍样子！

　　她抬头看着越景明，明明身处下位，眼神却严肃到让越景明有点儿……怕。

　　越景明看看来来往往、好奇偷看的游客群，再想想摄像头背后好几百万观众的眼睛，他这实在是……

　　但，再看看眼前的小小越蓝，他又想起很多画面。

　　比如越蓝帮自己捂住眼睛，刷新自己对游乐园的记忆，再比如她还没灶台高，却站在板凳上给自己熬汤。

　　越蓝对他，已经那么好了。

　　越景明下定决心，不再犹豫，他单膝跪地，眼神坚定，和越蓝视线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然后，他认真调整着呼吸，拿出自己面对投资人的严谨姿态，大声说出：

　　“祖奶奶！祖奶奶！祖奶奶！”

　　越蓝没想到他这么利索，一愣之后，笑得整张团子脸都可爱地挤在一起：

　　“哎，好！好哇！我的乖乖重孙！你快起来吧！”

　　她伸手去扶越景明，后者自己站起身来，跪得太利落，刚才他膝盖好像破了点皮，有一点疼，他起来赶快揉了揉。

　　旁边围观群众不断投来眼神，还有窃窃私语的议论。越景明一开始回避着这些眼神，但紧接着，他看到越蓝落落大方，对着人群微笑。

　　越蓝神情里有种庄严的感觉，好像刚刚完成了一项非常重大的仪式，她不仅是开心，更是在自己幼小的肩膀上，扛起了新的责任。

　　越景明看着看着，自嘲一笑。

　　或许，比起这位小祖奶奶，自己的境界还差得远。

　　稍微一耽搁，茶餐厅里已经人满为患。

　　越蓝有点着急，一进屋就赶快抓住菜单点菜。越景明坐在她对面，忽然间“哎”了一声，坐直了身子。

　　越蓝点好菜才有空抬头看他：

　　“怎么啦？”

　　越景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座位：

　　“那个什么指导员，也在这里吃饭。”

　　越蓝看过去，果然又见到了一身红裙、举止优雅美丽的鹿绒绒。看起来，她还没有发现这边，正用漂亮的小银勺，舀着糖水，一点一点地吃着。

　　越景明问：

　　“祖奶奶，要换地方吃吗？”

　　越蓝：

　　“不要，你的吃饭时间不能耽误，这都是小事。”

　　她才不管呢，哪怕这个鹿绒绒戳破大天，都不能耽误越景明按时按点吃饭的大事。

　　越景明听了也就没说话，怡然自得，看起了自己的笔记本。

　　这是他专门为咨询工作做的准备，里面写了很多他自己的思考和经验，对下午的工作也很有用。

　　不过，即使他俩再安静，节目组的摄影师也不能隐形，还是有很多人已经看过来了。

　　这些人里，自然也包括了鹿绒绒。

　　鹿绒绒看见越景明的瞬间，神情瞬间就点亮了，表现出非常惊喜开心的样子，一只手跃跃欲试地抬起来，想挥手却又好像有点羞怯。

　　但她开心了半天，既没有摄像机来拍她，那祖孙俩人也没一个人理睬她。

　　她这用尽毕生演技的表演，看客却只有空气。

　　鹿绒绒：

　　“……”

　　你们回个头脖子会断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