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缘分,便应珍惜。
☆、接纳
这人我早上才见过,正是那知府的小舅子。
只是他现在应被“严加管教”着,又是如何到了我们这里的?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正待要叫,就看见小舅子身形一晃,直直从屋顶摔了下来。
却在即将落地的前一瞬,用手撑起整个身体就势往后一跃,整个人就这么稳稳地站住了。
然后同一刻我听见吧嗒一声,有只看起来很是眼熟的鞋子从他脸上掉落下来。
小舅子那张粉若桃花的脸便被印上了个灰扑扑的鞋印。
凌越另一只鞋子又飞过去:“我今日倒是亲眼见了回梁上小人。”
小舅子也不恼,轻松躲过鞋子,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打扰二位了。在下是前来拜师的。”
我突然想起来,上午他便说起过要来做朝花门的弟子。当时只以为是他一时戏言,想不到现下还真的找上门来了。
“不收。”那边凌越果断道。
这收字刚落了尾音,小舅子便上前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他拽住凌越的衣角,哭得涕泪齐下:“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若被发现,姐夫定然是要打断我的腿的!请二位收留了我吧!我只是喜欢清泽,想和他日日在一处,且日子久了之后,他必然也会喜欢上我,然后我们便……”
我着实懒得听他那龌蹉的心思。凌越似与我心有灵犀般,此时抬起腿便是利落一脚。
只听他恶狠狠道:“谁让你把鼻涕蹭我衣服上的!”
……好吧。我们不是心有灵犀。
“清泽是男的。”我决定找个理由让他知难而退。
“我不在乎。”
喂!谁都知道你不在乎啊!关键是清泽在不在乎啊!你有没有在乎过人家的感受啊!
“清泽似乎很是讨厌你。”好吧,再换一个。
“没关系,时日长了后他会改变的。”
青年你确定会改变么!请问你是从何而来的自信啊!
“清泽有他的师兄了。”虽然不确定兄弟两是否断袖,但是清泱对清泽来说很重要这是肯定的。
“不要紧,我比他师兄好看。”
“……”这好像是事实。
好吧,我被这乐观的青年打败了。
我垂头丧气地去看凌越,表示自己已无能为力。凌越却一副安然表情,施施然用胳膊撑着脑袋道:“无妨。我便直接去寻知府大人好了。那时不用我们赶你,自然有他带你回去。”
小舅子听了这番话,立时便满脸紧张神色。他冒着再次被踢翻的风险又一次上前攥住凌越的衣角,开始新一轮的苦苦哀求。
恰在这时,屋门被一把推开了。
站在门外的正是清泽。
他一脸不解地看着一人跪在凌越脚边哭诉着什么。待那人转过身来,他便下意识地要去拔剑。却在按住剑柄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些什么,便缓缓垂下了手。
小舅子听到背后动静,就回了头去看。看清来人正是清泽,脸上便立即换上喜悦神情。他连忙把脸抹抹干净,然后朝清泽快速跑去。
跑到离清泽三步处却又止了步子。他惴惴不安地看着清泽阴沉的脸色道:“你便是这么讨厌我么?”
清泽也不理他,绕过他来到凌越面前。他朝凌越道:“我最初想要练剑,只是想着要保护自己不受欺负,再后来,便是为了清泱。他武功虽高,却每每让人欺负了只会傻笑。我便决定要护着他。却不知何时我竟忘了这初衷,成了只会好勇斗狠之徒。今日你那一番话,让我很是受教。多谢。”
这是清泽到了朝花门话说得最多的一次。这少年只是看着面冷,内心却很是恩怨分明。他受了伤,便会加倍奉还回去。同样的,觉得得了恩惠,也不忘到那人跟前,认认真真道一句感谢。
凌越听了他这真诚的道谢,只淡淡道:“我虽说了,听不听却是你自己的。你想通了,便是你自己的功劳。不用谢我。”
期间一直安静听着他们对话的小舅子此时见清泽朝我们点了头便转身欲走,立时又改作去扯清泽袖子:“清泽,我为了你离家出走了。如今我只能留在这,你替我求求他们,收我为徒让我留下吧!”
清泽听了他这话便顿住了身子。我以为他下一刻他便要甩开袖子冷冷回一句与他何干,却不想他沉默了片刻,转身朝我们道:“不知二位能否收留了他?”
这次不仅是我,连凌越都快脱了下巴。
清泽继续道:“若今日让这人走了,恐怕他以后还会去摊子前寻我难堪。还不如将他留下,便是再闹也不会叫人看了热闹去。且这人武功着实不错,留着陪我喂招也好。功夫精进些总是没坏处的。”
看来这少年不仅恩怨分明,心思也很是缜密。
“他的住食费用,便记在我身上好了。”清泽又道。
“不用不用!我有准备哪!”小舅子见心上人主动帮自己求情,不禁又雀跃起来。只见他站在原地跳了跳,又姿势怪异地抖了抖身体,便听见一阵叮铃咣铛的声响。
我和凌越定睛去瞧,原来是好几样女人的首饰。
小舅子自豪道:“我姐姐的嫁妆!她以为藏得严实,我却一翻就找到了!”
好吧死孩子。估计你姐姐会比姐夫先打断你的腿。
凌越的嘴角也是一阵抽搐。寂静了五年的朝花门,先是来了举止怪异有断袖嫌疑的师兄弟,现在可能又要加上个偷了姐姐嫁妆离家出走的花痴。
看来有必要去找人瞧瞧朝花门的风水了。
凌越沉默着不说话。这朝花门是他的地方,要留要赶全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四人便这样僵持着。不觉间太阳已渐西沉。
清泱爽朗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饭已做好。吃饭喽!”
凌越便拉着我去饭厅。清泽也跟上来。
我回头去看那小舅子。只见他皱了眉,撇了嘴,可怜巴巴地呆在原处不知所措。
到了饭厅,清泱正勤快地帮大家往碗里添饭。
凌越看了会,突然说了句:“多添一碗。”
然后并不回头,只提了声量道:“还不过来吃饭。”
我便瞧见那不知何时跟了来,正小心翼翼倚在门框处的青年显出欢喜的样子。却又不敢太过表露,只能极力扯住不断上翘的嘴角。
他站到凌越面前,恭谨鞠躬道:“多谢师父收留弟子。今后,还请师父多多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
☆、组合
小舅子复姓公良,名唤笙轩。今年整好二十岁。
凌越问他的功夫从何习得,笙轩说是自己父亲亲授。
然后他说了个名字。
公良锲。
我自然不识得这个名字,其余三人却在听到后皆微微睁大了眼睛。
后来凌越告诉我:“前任武林盟主便是叫公良锲。”
“那公良家,在四年前,被一夜间灭了满门。”
说罢他又苦笑道:“来朝花门的人,倒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