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凯旋(1 / 1)

捡到一只小殿下 谢知乐 4796 汉字|15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2章 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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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线战事吃紧, 整个大漠战场都陷入胶着之中,虽不至于节节败退,但也从未传来一封捷报。

  现如今帝王不在京城, 朝廷大事能延则延, 不能延就由凌烬先批,阁老重臣们跟着审核,更为重要的,就去信一封送到大漠,帝王帐下亲自批审, 但效率总会低下许多。

  “今儿的年,只怕是过不安生了。”梁母招呼着侍女们, 收起了女儿夏季的衣裳。

  宫里派来的裁衣女官们,正小心翼翼地为郡主殿下丈量秋服的尺寸。

  折腾完,梁婉清疲倦地摊在椅子上, 看着扑在圆桌上记录数据的小宫女,提醒道:“做宽敞些,不必那么合身。又不是夏季, 舒适最重要。”

  小宫女像是第一次听到贵人们这样的要求,惊住了一瞬, 想起眼前人的身份,立刻领会过来, 遵照指令往大记了些许。

  京城的贵女们以瘦为美,每到了夏季, 很不得穿上最为紧身的衣裳,以此来凸显自己曼妙的身姿。

  梁婉清平素最烦这种风气, 原本为了夏日穿上宫里新送来的款式, 她春日里便得节食不少, 现在为了在贵女里博个更好的姿色,只能吃得更少,菜不过三口,甜点一旬也难吃几次。

  夏日已过,梁婉清自认放纵的日子回来了,哪里还肯穿那般贴身的衣裳,点着女官们都往宽敞了做,免得穿了几日穿不下了,那才叫萧圆圆她们找了乐子。

  梁母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小心思:“就你那样子还敢吃?等进宫那日,怕不是礼服穿不进去,全京城都来看你笑话。”

  进宫那日,无论梁婉清以什么身份去,都势必会引起所有人的注目。她沉默了些许,自己不怕丢人,但总要给小凌柏撑个面子。忌口就忌口吧,总归是漂亮些最重要。

  “咳咳,”她轻咳两声,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小宫女,“还是紧些吧。”

  小宫女自打刚才就有在听母女二人的对话,此时会心一笑,点点头修改了,又抱着一摞本子跑着跟上前早已离开的裁衣女官。

  梁母知晓女儿好面子,拿起手边的一叠甜点,状若无意地逗她:“到点了,还要不要吃些桂花糕。”

  “不吃了,哼!都笑话我。”梁婉清赌气地推开檀木椅,叫上一旁无聊玩叶子牌的长缨,也往碧荷苑外走,“陛下的信到了,我得去看信了。”

  几位管家婆都紧张地看向夫人,害怕夫人见此触了眉头。谁料,梁母却是没有半点动怒。比起前些年一直克己自持的女儿,眼前这般鲜活可爱的样子她更喜欢。

  太乖了容易让人欺负,有些脾气才能在后院里活得舒坦。

  “去,给她把这叠桂花糕送潇湘阁去。”梁母笑着喊来了身边的大丫鬟,指着糕点道。

  大丫鬟却是有些不理解:“小姐……可小姐不是说不用了吗?”

  “说说而已,回去肯定有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填肚子呢,正好把这桂花糕吃了。”

  梁母自认最了解女儿的品行,丝毫没有因为她方才的无礼生气。反而是转头又和对账的管家婆一起,商量秋日宴会该给女儿再定些什么样的漂亮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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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这遭潇湘阁里,梁婉清还真就没有扯谎。屏退了一路跟进屋的小丫鬟们,留下长缨和念秋二人洒扫,自己拆开了从大漠前线送来的信件。

  也记不得是何时养成的习惯,梁婉清与凌柏二人每逢分别,便会一日去信一封,前些日子因跑去江南,这习惯也就搁置下来。

  但如今二人解开心结,便有重新捡起了这事儿,因着大漠离得远了,信件便也不再那般频繁,不过三五日一封,顺着朝廷的红标文书一道送回来,也是常态。

  “西戎大军供给跟不上,小凌柏他们准备揪住这一点,转打持久战了。”梁婉清打开手边的金丝檀木盒,小心将今日的信封放了进去,随后扣上两道锁,交给长缨收拾起来。

  长缨一边小心藏好,一边担忧地问:“那……那岂不是少爷和陛下他们,除夕也难回京了?”

  念秋回忆起前几日在话本里看来的消息,点头道:“大约是的。那大漠本就远在千里之外,即使即刻启程也许半月到一个月的光景,才能将将赶到京城。但除了赶路之外,大军打了胜仗,沿途经过的城府,必然会开城门恭喜大军。这样一来,回京之路必定磕磕绊绊。”

  长缨听罢也颇觉有道理,顺着说:“那若是想除夕夜前赶回来,必定得在一个月之内清扫战场,这……这的确太难了。”

  “好啦好啦,陛下又没说一定会在除夕夜前赶回来,”梁婉清笑着打断道,自己亲自拿过一旁的砚台,缓慢地磨墨,“再说了,就算陛下赶不回来,我不也能去边疆嘛。本来这些年边疆动乱,咱们王府就聚少离多。今年父王也要往大漠去,我和娘若是也能去,正好一大家子也能一起过个年。”

  长缨却是明显被这充满幻想力的想法震慑到了,随即思索一番,不大认同:“小姐怕是想到一茬是一茬,这边关战火四起,哪是姑娘家能去的地方,自古便从未有过先例。别说夫人,总是王爷再过宠小姐,怕是也不会同意的。”

  “怎么就没有先例了,”梁婉清停下来手里的动作,煞有介事地掰扯道,“那前朝的太/祖打仗,人家皇后可不就跑前线去给太/祖庆生呢么?”

  念秋两厢对比了一下,自觉有些奇怪:“可,可那是皇后呀。小姐又不是……”

  “念秋你这就不懂了吧,”长缨理好了软榻的纱帐,认真地向她普及知识,“小姐这趟去边关,家人团聚,只是表象。而那底下藏着的,是颗想同陛下团聚的心呐!”

  她两只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用以暗示小姐的心思是多么昭然若揭。

  “长缨!”梁婉清气恼地抓起一旁的小软枕,砸向她,却因为软枕分量太轻,在二人中间便落在了地上。

  这打又打不着的样子,勾得长缨念秋都笑出了声。

  梁婉清也自觉丢脸,不再言语,彻底放下手边还未研好的佳墨,冷着脸色坐在靠椅里,郁闷地吃起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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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北朝帝王军帐内。

  以特制黏土堆好的地形山脉图上,插满了现如今北朝与西戎拉锯的战略点。凌柏一身银铠未脱,僵着脸躺在虎皮软椅上,皱眉沉思着。

  御前侍卫掀开军帘,通报道:“报告,锦衣卫薛大人觐见。”

  “宣。”凌柏脸色未变,眼神也未离开地形图半步,只是点了点一旁空着的木椅示意。

  侍卫让开身子,恭候在帐外的薛畅借着空隙进来,但也只是向前走了三步,便抱拳跪地道:“启禀陛下,京城送来的急报已到。”

  “到了?”凌柏终于动了身子,从软椅上站了起来,朝薛畅走了两步,摊开手,“行,拿来给朕看看。”

  薛畅不敢耽搁,赶忙将藏在里衣的两封要件取出,双手捧给帝王。

  现如今南阳钱庄也不仅只是为民间的商信做通传,因着传信速度快、中间人信赖值高,凌柏吸纳了相当一部分人马进入锦衣卫,沿袭了南阳钱庄的传信速度、搜罗消息的暗桩。

  而这对于刚刚登基的晋安帝来讲,十分重要。作为交换,薛畅由此进入朝堂。但这对凌柏来说也不算损失了些什么,就拿他镇国公独子的身份,日后袭爵成功,进入朝堂也是理所当然,现如今只不过是时间提前了些,还能制衡镇国公和秦国公,并不是件坏事。

  凌柏没有多避讳,当着薛畅的面便拆开了朝廷的那封,粗略浏览一遍,道:“京中政事还是堆积的太多了。西戎王尚且能在战场边处理他们西戎的要事,而朕却不能。当真是荒谬可笑!”

  薛畅喏喏不敢言。

  两国实情不同,说到底也是体制问题。帝王有心整顿朝政,但他身为一名朝廷新贵臣子,却是没有立场谈论此事,只能避重就轻地回答。

  “此仗的确消耗太久,若是真陪他们这么耗下去,怕是再给一年,咱们也打不完。”

  “再给一年?”凌柏将朝廷那封扔向一边,复又拆开了另一封,一边卡一边嗤笑道,“美得他。朕还想回京过年呢。”

  “元日前结束此仗,怕是有些太过紧迫了。也许按照先前持久战的计划,咱们会更十拿九稳些。”

  薛畅自己也不大懂军事,虽饱读军书,但比起在沙场上长大的白越、梁彦辰二人,还是稚嫩了些,只能顺着诸位将军的分析往下思索。

  正认真读着梁婉清写来的信件呢,凌柏沉默了许久,才词不达意道:“嗯……那就上元节前回去,应当也是赶得上的。”

  “上元节?”薛畅惊颤道,“这,这半个月的光景有什么不同。”

  凌柏顿了一顿:“那还是有的,留给北朝的时间又多了一些。拖太久的话,薛卿,劳民伤财啊。如今朕刚即位,还没带百姓奔富裕,就薅着他们的羊毛,岂不为世人笑话?”

  “可是……”

  “好啦,没什么可是的。”凌柏小心叠好姐姐寄来的信件,仰首点了点帐外,“出去替朕把苏将军和梁世子使请来。”

  帝王心意已决,这绝不是一个锦衣卫世子可以改变的。薛畅一头叩地,悄声离开了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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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后。

  正月十五,上元节,北朝京城。

  满城街市挂满了红色物件,连平日里斤斤计较的摆摊大娘子们也都穿上了家里压箱底的红褂子。这倒不仅仅是为了庆贺新年,更多的是前线的北朝大军打了胜仗!

  却说这除夕夜之前,京城里还发生了件大事儿,就是这位荣冠京城的靖安郡主,突然亲自上书朝廷请求离京,连带着宁安王妃一起去大漠,只为在元日那天,同王爷和世子一起过年。

  只不过前日刚上奏,翌日便被这代为理政的端郡王凌烬给驳回了。

  凌烬驳奏的时候爽快,但一出宫就径直跑来宁安王府认错,言明不是他不讲理,是凌柏离京前留过口谕,这靖安郡主离京的事儿得经过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代为同意。

  有气发不出,梁婉清又实在不敢亲自去信同小凌柏说,至此便谁也不见,一个人窝在府苑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

  只是五日后,兵部尚书亲自带着红标的朝廷快件,敲开了宁安王府的门。当时街坊邻里还笑说,肯定是兵部尚书想给自家孩子找亲家呢。不过半日后,众人便被打了脸——原是前线的北朝大军打了胜仗,兵部尚书奉旨第一个给靖安郡主送喜讯呢。

  “不是除夕前就打完了胜仗吗?今儿都上元节了,陛下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明明当初在信里都答应好了的,结果又食言。”

  梁婉清缩在碧荷苑的暖炕上,一边吃着刚煮好乳糖圆子,一边挎着脸蛋同母亲抱怨。

  梁母心里有事,昨儿个偷偷得了消息,现在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假意宽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那大漠之远,莫说这才过了半月,就是过了一个月,大军没有赶回京城,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并不是梁婉清同母亲过得第一个这般的年,但却是她第一次望着空荡荡的王府赶到烦闷,总觉得差些什么,趴在小桌儿上心里又揪得难受。

  “想爹,想哥哥,想陛下,想表哥,想白越,想薛……算了,不想他。”

  梁母知道她对薛畅坑走了自己贴身侍女的事儿,还记恨着呢,状若无意地建议道:“说是真的烦闷,就去咱府施粥的地儿转转吧,顺便看看粮仓情况如何。”

  能出府逛逛也正和梁婉清心意,提起裙摆跳下炕来,匆匆行礼便蹦跶出去了。

  每逢正月十五,宁安王府便会开铺施粥,一则帮助民生,二来也是为来年祈福。

  不过今年梁婉清安排的更大,比往常的四个小铺又多出了四个。但令贵人们奇怪的是,这位靖安郡主,并未在新开的铺子上挂好王府的旗子。

  这倒不是梁婉清忘了,只是这四家,是她为凌柏设的。积德这事儿虽说十分玄妙,但她还是想为小凌柏做一点,哪怕当事人不知,哪怕不一定有结果。

  “殿下,这点小事儿,还是让奴才们来办吧。”一位宫里派来特意护守她的小太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道。

  让金枝玉叶的靖安郡主屈尊来给流民施粥,小太监浑身冷汗直冒,总觉得自己脑袋要不保。

  梁婉清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接过面前流民递来的陶碗,亲自执勺舀过一碗,递过去,道:“举手之劳而已,此事本就应当心诚,你不必这般紧张。”

  却听见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喧闹声,梁婉清正手忙脚乱地打粥,听着人声鼎沸也没抬头,但心里还是好奇:“长缨长缨,快去看看,对街是哪家的铺子弄起了杂耍,咱们等会儿也去瞧瞧。”

  也不知长缨是溜号了还是没听见,竟是半天没个回话,眼前又正好没人再排队,梁婉清得空,慢慢地抬起头:“哎,终于没人了,咱们可以……”

  只是她眼前,哪里还有长缨和流民的影子。

  自粥铺起一里外,严整归来的北朝大军下马立在王府粥铺前。两道观赏的路人,宛若商量好的一般,虽手里提着喝彩的礼篮,但竟无一人出声。

  而队伍的最前方,年轻的帝王宛若下凡的上神,高冠束发,俊美非凡。他一手牵着战马,一手握着佩剑。那一身落日金色的余晖,让银色的铠甲都绚烂起来。少年高大的身形,投下了更大的阴影,完全将梁婉清笼罩起来。

  他身后原本冰冷的铁骑,在两道红色喜绸的映衬下,更有威严与肃穆感。

  冬日的寒风吹过梁婉清濡湿的眼角。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身缀红缎的军队,但眼前的景象远比上一世的和亲,更让她落泪。

  他们就这么定定的忘了许久,终于是凌柏率先松开了佩剑与缰绳,踏着军靴绕过那口大锅走到她跟前,张开双臂,朗声笑道:

  “梁靖安,别愣神了,是我。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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