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倒霉的沈时清
于是三人又去了肉摊, 仔细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太好咯,在山上吃了三天野果子,终于可以吃肉了!”沈时清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
姜若微和碧儿忍俊不禁, 碧儿取出荷包,付了钱,三人一道往回走。
远处, 穆瑾辰看着这一幕, 周身散着冷气。
真是郎情妾意神仙眷侣啊,既然如此,又何必自称兄妹, 干脆做夫妻得了。
这个沈时清, 留不得。
穆瑾辰握紧拳头。
……
姜若微三人回了茶馆。
碧儿去收整东西, 姜若微则去煮饭,沈时清跟去帮忙切肉生火。
“若微,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谁能想, 几个月前,你还是侯府娇滴滴的表小姐。”
姜若微往锅里添水, 好笑:“我什么时候娇滴滴啦!我才没有呢!”
“你看你就是娇滴滴, 模样娇娇软软, 走路柔柔弱弱, 说话清清脆脆!和我一点都不一样!”
沈时清说完又小声嘀咕:“真是奇怪。这女人与女人的差距, 怎么比男人和女人还大?”
姜若微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
隔壁客栈二楼, 窗户开着。
穆瑾辰站在窗户后, 隐隐听到了姜若微的笑声。
他目光向下, 仿佛隐隐看到厨房内两人打情骂俏, 甜蜜恩爱。
“该死。”穆瑾辰瞪着厨房那道窗, 神色阴沉, 语气冷冽。
“世子,今晚我就亲自去解决了沈时清。”楚放道。
穆瑾辰轻笑一声,眸色幽深,语气平静瘆人:“不急。他值得慢慢死。”
用过午食,沈时清刷了碗,回房读书去了。
楚放伸长脖子,瞧着沈时清走去偏僻处的一间屋子,松了口气:“世子,您看,沈时清和姜姑娘是分开住的。”
“我没瞎。”
“……”楚放觉得,最近世子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姜若微和碧儿洗好了生姜,将它们装在簸箕上,放在院中晾晒。
姜若微正忙活着,忽然脚边不远处落下一个东西,听着硬邦邦的,像是一块石头!
姜若微吓了一跳,她连忙去看,发现竟然是一块银子!
虽说是银子,但姜若微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怒火中烧。这一块银子五六两重,万一砸到了她头上,她岂不是要头破血流了!
她抬头四处一看,只见隔壁客栈二楼,唯有一扇窗开着,窗内站了个绿衣公子,头戴帷帽,正是那个嘴贱不饶人的公子。
姜若微忍着爆怒,抬头瞪他:“你做什么?”
穆瑾辰放大声音,一副高傲之态:“赏你的。我要喝姜茶。”
“……”
姜若微头顶几乎要冒火。要不是害怕得罪了人,她真的很想把这人骂得狗血淋头。
“不要。”她忍着怒气,捡起那块银子,对准那扇窗,用力扔了回去,不过她力气不大,只将银子扔过墙头,扔到了隔壁院子。
穆瑾辰微讶:“嫌少?”
姜若微还是那个姜若微。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把戏惯会玩。
他冷笑一声,又从荷包里取出一块金子,往姜若微脚边一扔:“这下够了吧。沈掌柜,莫要太贪心。”
“……”
姜若微额角青筋乱蹦。她又捡起金子扔了回去:“这位公子,你少瞧不起人。我不要你的金子!”她气得眼睛都瞪大了。
“……”穆瑾辰低头看姜若微,见她眼睛瞪大,粉颊圆鼓鼓的,显然是生气了。
可是,她为什么生气?
“不要?为什么?你卖一天茶,也挣不了一两银子。”
虽然他恨她,可还是不舍她如此穷酸辛苦。
“……”姜若微气笑了:“公子,您这一锭金子要是落在我头上,我命都没了!”
“放心,我准头好,你死不了。”他淡淡道。
“……”
姜若微心里生出越多的狐疑。这人虽然音色和世子不一样,可这说话的语气,还有这高傲得让人恼火的态度,和世子简直一模一样!
“敢问公子贵姓?”
姜若微忽然问。
“姜。”穆瑾辰冷冷道。
居然和她一个姓?姜若微惊讶。
“公子,你在屋里为什么还带着帷帽?”
“我乐意。”穆瑾辰又冷哼。
姜若微抬头看着公子,心中有些不安。
不可能!
世子一向沉稳冷静,怎么会像个愣头青一样每天戏弄她?除非他脑子进了水。
若他真的是世子,他第一件事不该是找她对峙吗?
“姜公子,你来峨眉镇有事吗?”姜若微又试探问。
穆瑾辰点头:“嗯,我来游历。”
“那您怎么不去呢?”姜若微不解,这个姜公子都在客栈住了两天了。
“我病了。”穆瑾辰说着低低咳嗽一声。
“那你请大夫啊!”姜若微道。
“不,我只想喝姜汤。”穆瑾辰看着她,坚持。
“……好,一会儿我煮好送过去。”
就在这时,沈时清从屋里跑出了,一脸欣喜,冲着姜若微喊:“若微,快进来,看看我新写的诗!”
姜若微有些不好意思:“可我不懂诗。”
“没关系,我就想听若微夸夸我!”沈时清呵呵笑。
于是姜若微进了沈时清的屋子。
“咔嚓!”
穆瑾辰低头看着两人进了屋,将窗户边的木框掰碎了一块。
……
姜若微煮好了姜汤,让碧儿送去隔壁客栈。
她叮嘱碧儿,一定要谨言慎行,少说话。
碧儿点头:“姑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当心。”
于是碧儿提着食盒,去了隔壁客栈。
侍卫小马接过食盒,回到楼上。
“楚哥,送姜茶的不是沈掌柜,是碧儿!”
刚在屋内布置好屏风的楚放沉默半晌:
“……让碧儿回去吧。”
楚放接过食盒,回到屋内,他看着还在戴玉佩的世子等着见姜姑娘的世子,挠了挠头:哎哟,世子又要生闷气了。
……
是夜。
穆瑾辰推开窗,望着姜若微的屋子。
窗户透出亮光,她还没睡,她的身影映在窗户纸上,似乎在写什么?
穆瑾辰皱眉,她该不是还在学诗作画吧?用来讨好沈时清?
片刻,穆瑾辰换了身黑衣裳,翻窗出去,他脚尖落在两院之间的围墙上,下一息,他就落到了茶馆院内。
他悄悄走到姜若微窗边,用手指将窗户纸戳了一个洞。
穆瑾辰眯着一只眼,往里面看去。
他看到姜若微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寝衣,正伏在桌案上,一面低头写着什么,一面嘀嘀咕咕。
穆瑾辰好奇,耳朵贴近窗户,仔细去听:
“今天没有入账。支出了三百多文。明早我要早点起,多煮一缸茶。”
“支出有生姜一百二十文,糖霜五十文,红枣四十文……还有猪肉三十文。”
姜若微仔仔细细记着每一笔账。
“……”穆瑾辰听得直皱眉。她穷成这样了吗?几文钱也要记得这么清楚?!
姜若微记好帐,收好账本,见时候不早便打算洗漱歇息了。
如今天冷,她隔数天才沐浴一次。只是今日去了集市,出了些汗,姜若微想用水简单擦擦身子。
她起身走到木架边,低头解开腰带,褪下外衫。
穆瑾辰猝不及防,就看到了姜若微洁白如玉的双肩,婀娜动人的背影。
他眸色微暗,周身绷紧。
虽然之前梦里看过很多次,可梦里像是水中花镜中月,如何能与亲眼所见相比?
他本该收回视线,可他不想。
他看她低头,拧干布帕,擦拭肩头,手臂。
穆瑾辰热气冲脑,一时头晕目眩。
他猛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不远处偏房传来动静。穆瑾辰身形一晃,蹲在了水缸后。
只见沈时清推开门,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走了出来。
她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摇摇晃晃往茅厕走去。
看到姜若微屋子还亮着,沈时清道:“若微,你还没睡呢?”
“嗯,我马上睡。”姜若微回她。
“早点睡,明早我也帮你煮茶做点心。”沈时清道。
“多谢啦。”姜若微娇娇回答。
“哈哈,谢什么,自己人。”沈时清呵呵一笑。
话音未落,沈时清只觉得自己膝盖后窝一痛,她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上。
沈时清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她怎么忽然摔了呢?!
她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
屋子里的姜若微听到动静,连忙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绊了一下。你睡吧,我去一趟茅房。那个烧肉太好吃了,我吃多了撑了。”沈时清挠着头,去了茅房。
不多时。沈时清一瘸一拐的从茅厕出来。
她膝盖后窝有点疼,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跌倒摔伤了。
可,怎么会伤到膝盖后窝呢?
“真倒霉,看来今晚出行不利撞了鬼。”沈时清小声嘀咕。
姜若微擦好身体,等沈时清回屋了,这才熄灯安寝。
……
翌日清晨。
早起去厨房生火的碧儿大叫起来:“不好啦,姑娘,我们昨晚剩下的半碗烧肉不见了!”
“……”
姜若微还在穿衣,沈时清听到声音第一个冲出来,她快步冲到厨房,和碧儿找了一会儿,果然找不到昨天剩下的一碗烧肉。
“他娘的,我还没吃够呢,怎么就没了?!”沈时清郁闷极了。
“会不会是耗子偷吃?!”碧儿猜测。
“可是,那耗子连碗也吃吗?”沈时清不解,不但肉没了,连带着装肉的碗也没了。
“也是啊,我明明放柜子里,耗子也进不去啊!”
“该不是有小偷吧?”碧儿惊恐道。
“偷肉?”沈时清一脸鄙夷,这小偷也真够寒碜啊。
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姜若微穿好衣裳跑过来,她看了一圈,“我刚刚看了,我的银子细软都在。肉没了就没了吧。”
“嗯,我们去前头看看,看看茶馆的东西少没少?”沈时清提议。
于是三人又匆匆去了前面茶馆。
……
一早,薛大娘和薛掌柜在大堂里打扫。
“孩子爹,刚才我听碧儿说,隔壁茶馆昨晚进了贼,偷了一碗肉。咱们也清点一下,看看家里有没有少东西。”
“一碗肉?哪个贼偷东西偷一碗肉。脑子被门夹了吧!肯定是耗子吃了。真是的,怎么可能是贼?咱们峨眉镇民风好得很!才没有贼呢!”薛掌柜不以为然。
从大堂路过的楚放默默不言。
方才他在世子房间桌上,看到了吃剩的半碗肉。
唉。
世子昨夜居然去做贼了。
不是采花贼,而是偷肉贼。
世子啊,您的出息呢?!
……
因为昨日闭门谢客,今日一早,姜若微和碧儿早早准备好了茶水点心,开门迎客。
不多时,茶馆便来了一名熟客,是叶老夫子,他六十多的年纪,先前在县里的学堂教书,后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回了老家养病,也在家里收了几个小弟子。
自打姜若微的福运茶馆开业后,叶老夫子常常来。
“沈掌柜,今日可有新茶或者新点心啊?姜茶我都喝腻了。”
“有。我新煮了一道枸杞桂肉茶,还没人试过呢,要不叶老夫子试试看?”
叶老夫子笑着点头,“好哇,对啦,沈公子呢,我听说他下山了,快叫他来给我说故事听。”
原来叶老夫子常来茶馆,不仅是为了茶,更是为了听沈时清说书。
不多时,沈时清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了。
“哟,沈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叶老夫子诧异问。
沈时清苦笑:“没什么,不小心跌了一跤 。”
到了午时,店里来了一位年轻公子和数名随从。
那位公子一来,目光就落在姜若微身上,一副垂涎之态。
沈时清皱眉,正要起身,叶老夫子按住她的手,对那位公子道:“肖公子,你别看了,沈掌柜是不祥之身,专克男人。你还年轻,何必想不开呢。”
肖甘收回目光嘿嘿一笑:“我就是惋惜嘛。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居然是克夫之命,小娘子,你该不是骗我的吧?”
姜若微一脸认真:“公子,这种事情谁会拿来开玩笑?我前头死了两个未婚夫婿,一个夫君,高僧批命,不敢妄言。要是我说谎,就让我一辈子守寡!”
“……”肖甘一脸讪讪,他是听明白了,只要敢肖想这位沈掌柜,就是被克死的命。
肖甘长长叹了口气:“可惜可惜啊!沈掌柜貌美如花,却是克夫之命,否则我定然八抬大轿,迎你入府。”
叶老夫子疑惑:“肖公子,你不是已经有夫人了吗?”
“哈哈,那又如何?我可以休了再娶啊!”肖甘不以为意。
姜若微低头,悄悄翻了个白眼:“肖公子谬赞了,我蒲柳之姿,不值一提。”
“也罢,不急一时。沈掌柜,那我就等你克死第四个男人后,再来找你。”
肖甘说罢起身,带着数名随从准备离开。
他们一行四五人,要了三壶茶,五六样点心,这些加起来得上百文。
如今这些钱对她们来说,可不是小钱,眼看他们要走出门,碧儿急忙道:“你们忘记付钱了。”
肖甘脚步一顿,他转过身来,一脸好笑:“你们问我要钱?”
姜若微点头:“公子大概一时忘了,我们这些茶饮也不贵,就一百文。”
他身边的随从哈哈笑了起来。
“这位掌柜,你初来乍到还不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吧?你给我听好咯。我家公子乃峨眉县县蔚公子,出门从不带钱。”
姜若微低头咬唇,她心中不甘,却不敢再说什么。
她小小一个孤女,无依无靠,不敢得罪任何人。
沈时清皱眉,“肖公子锦衣玉食,自然不把这区区百文放在眼里,可我们这里是小本生意,勉强糊口,还请公子体谅。”
“体谅?”肖甘冷笑,“我体谅你们,你们怎么不体谅我?我大老远来一趟,什么都捞到,还敢问我要钱?”
沈时清气得站了起来:“岂有此理,吃饭付钱,天经地义!”
“怎么,想打架?可以啊,我这些人再不练练,手脚都生疏了。”
说罢,肖甘身后数名仆从纷纷上前。
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健,看着就不好对付。
沈时清上前一步,结果膝盖窝一阵剧痛,她哎哟一声单膝跪地。
“哈哈哈!”肖甘大笑起来,“我他娘还真以为遇到一个不怕死的,怎么就忽然给我跪了?”
“……”
沈时清气得脸发白,要不是昨晚那个小贼,她何至于这么丢人!
姜若微急忙去扶起沈时清,低声安抚:“算了,官不与民斗,我认了。”
沈时清咬牙切齿:“要不是我的腿……” 她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狗屁的县蔚公子!
“好了好了,肖公子,这事就算了,时辰不早,您慢走。”叶老夫子也出面劝和。
“算了?不行!他们耽误了本公子的时间,我呀不能就这么算了。”
肖甘得意洋洋,正要命仆从动手,忽然之间,他身边的数名仆从纷纷惨叫着扑倒在地,然后抱着膝盖哭天喊地!
“娘啊!疼死我了!”
“膝盖,我的膝盖碎了!”
一时间,众人错愕,不知所以。
“谁?是谁?”
肖甘话音未落,只见隔壁如归客栈走出两人。
小马健步如飞,几步冲到肖甘面前,揪住他的衣襟冷笑:“你吵着我家公子了!”
小马说着,一面啪啪啪扇了肖甘几个大耳光。
肖甘又痛又怒又惊,他嘴巴被打歪了,说话含糊不清:“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
小马立即又啪啪啪几下打过去。
肖甘被打得晕了头,“我,我爹……”
“啪啪啪。”
小马笑着:“你说几个字,我就打几下,打到你不吵为止,明白了吗?”
“……”肖甘脸肿了,他眼泪鼻涕血渍糊了一脸,再也不敢说话了。
穆瑾辰这才慢步过来,他先是暼了一眼姜若微,又转头看向肖甘:“回去告诉你爹,我就在如归客栈等他。”
随后小马狠狠将肖甘扔在地上,像是丢弃一团烂泥。
穆瑾辰又看向沈时清,嗤笑一声:“废物。”说罢他又转身回了客栈。
这个沈时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仅仅几个地痞他便无法应付,就这能耐,还敢带着若微到处乱跑?若微跟着他,真是瞎了眼!
“……”沈时清一头雾水。怎么就骂她了呢?!
一时间,茶馆内众人错愕震惊,纷纷猜测那位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姜公子来历。
姜若微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茶馆出了这样的事,客人很快走光了,碧儿收拾忙活,姜若微端着一壶茶,去了隔壁客栈。
……
楚放满脸欣喜:“世子,姜姑娘就在楼下,她说要亲自谢谢您。”
“让她上来。”
姜若微上了二楼,进了屋子,入目之处是一座屏风。
她隐隐看到,屏风后站了一人,是姜公子。
他身姿挺拔,正面屏风,与她相对。
姜若微低下头,手里提着食盒,声音有些发颤:
“世子。”
穆瑾辰并不意外。
她不算聪慧过人,但也绝不愚蠢。能猜出他的身份,并不奇怪。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穆瑾辰恢复了自己的音色,沉静清冷,令人心悸。
“就在刚刚。”
“怎么认出的?”
“……世子的身姿。”每个人身形姿态都不一样。
世子身姿从容,行走间如闲庭信步,自在悠然,和旁人更是不同。
之前她不曾看姜公子行走过,还不能认出,方才他从如归客栈走出,她心里便有了推测。
这个答案,让穆瑾辰微微诧异,他心里头有些高兴,若微是在意他的。
不过,现在不是给她好脸色的时候。
他冷着脸,从屏风后走出,站在了姜若微跟前:“也好,既然你认出了,我也不必与你兜圈子,如今也不必耽误了,今日你就随我回秀州。”
姜若微没有抬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轻轻摇头:“世子,您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穆瑾辰冷笑,“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被你戏耍两次?”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最后一句话。
姜若微心中一惊,猛地抬头,“世子,我从没有戏耍你。”
穆瑾辰面色如冰,向她逼近一步,“没有戏耍我?是谁太云庵答应与我好?是谁答应嫁给我,又在婚前一夜与他人私奔!是谁让我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他句句质问,气势凌厉,姜若微忍不住一个寒颤,不自觉往后退。
穆瑾辰伸手压住她的肩,不许她后退。
他低头看她,见她瑟瑟发抖,眼底含泪,又气又笑:“怎么,委屈了?被欺负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姜若微不知如何解释,她双手紧紧握住食盒提手,忍着泪:“世子,对不起,可我不得不走。”
不走的话,会没命的!
“不得不走?因为沈时清?他究竟哪一点比我好?”
“因为他能书会画,还会吹笛?”
“还是说,你就是喜欢他那种瘦弱无能的书生?”
作者有话说:
沈时清:没有比我更惨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