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死讯
“顾璟,你知道韩焕现在在哪儿吗?”
傅雅小心翼翼的语气与充满期待的眼神。
顾璟回头深深地望着她。
“傅小姐,你怎么确定我知道韩焕在哪儿呢?”
“分手了还去经常找前男友,如果连顾二公子你都不知道的话,就没人知道了。”傅雅看着顾璟的表情并无异样,松了口气,庆幸于听到了他人口中的秘闻。
[听说,两年前顾二公子被那个叫韩焕的男的提分手了以后,还经常去找人家。]
[真的吗,顾璟那么傲的一个人怎么会……]
……
傅雅想,如果不是听到了她喜欢的那个人的名字,她根本不会去听这样的流言蜚语。但她虽然不信流言,却在从见到顾璟的那一刻起,反复的想起了这段对话。
走廊上的灯忽然闪了两下,之后又长久地亮了起来。
忽明忽暗的刹那,傅雅看见顾璟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职业习惯让她捕捉到了始末,然而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她无法分析出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只不过,即使辨析不清,危险的感觉也像电流一样,迅速穿过她的大脑。
顾璟定定地望着她,那双眼里藏着太多的东西,她看不到底,才恍然发现,原来聚光灯下的怒气与片刻前的温和,都只是刻意营造出来的表象。
此刻,她面前的这个人才是最真实的。
微笑下危险的本质。
她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傅雅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却没料到地板光滑得出奇,她踩着高跟差点仰面摔倒。
顾璟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她离男子太近,嗅到了淡淡的檀木香。
她手忙脚乱的推开了顾璟,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之前的问题再重复一次的时候,听到了顾璟淡淡的回答。
“韩少校几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你不知道吗?”
这样的答案啊。
震惊过后,傅雅觉得天旋地转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女人是感性动物,防线看似非常严密,抓住七寸却非常容易一举击溃。
顾璟微笑着伸手将纸巾递给了傅雅。在女子看不到的角度,他平静的神情里竟然夹着一分愉悦。
不过见面数分钟,足以让他看出面前女子是毋庸置疑的喜欢着韩焕的事实。至于是什么样的喜欢,很快他就会知道了。
“别哭了……”
他温柔的耐心的劝慰似乎起了作用。傅雅在最初的震惊悲伤过后,匆匆擦了擦脸,对他小声说了句谢谢,便走的极快的离开。
顾璟站在原地,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才从助手手中接过了手机,打开标着录像二字的分类文件,某个长达几分钟的视频显然是今天才录下的。
“留下前半段,后半段可以删了。”
“您说的后半段是……”助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毕恭毕敬的接过手机,不再询问了。
前半段与后半段,大概就是从那个名字出现之后,被一刀斩成了两半。
傅雅不该提起韩焕这个名字的。
跟了顾二公子也有几年了,韩焕这个名字对于他这样的小助手而言,从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现在自觉的避开。
顾二公子对外所有的照片,录音,视频,采访,甚至安排出席晚宴,都避开了韩焕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欢场里传的那个顾二公子的前男友韩焕究竟是谁。
没人知道,这样近似于隐藏的行为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顾璟从医院出来,到会场时,已经迟了几分钟。他进门的时候,会议还未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会议是临时会议,参会的人多半都是从基层调上来的,向来是自成一派,不随意站队,其中自命清高的人也不少。
有人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想要起身,却被身边的人摁了下来。摁着身旁人,灰衣男人向顾璟微微低头致歉,他坐的位置十分靠后,不卑不亢的姿态却让人刮目相看。
是个可以发展的人。
顾璟回以微笑,走到了前方,拉开了一直空着的第一把椅子,与身边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那就开始吧。”
一个半小时的会议好像过的格外的长。
会场上的讨论的内容他其实早已知晓,甚至已经派人做好了方案。现在只不过是形式化的民主讨论以达到最佳而已。
又是一个形式化的东西。
顾璟忽然有些怀念今天下午在飞机上的那短短两个小时。
他心中的那个人就坐在他的身旁,十指紧扣,真实的温度从掌心传到心脏,把所有的虚假都抛到一边,他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悠闲的下午茶和男子温柔的注视。
不像此刻。
会议结束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助手询问是否要回家的时候,顾璟忍住了点头的冲动,吩咐车开去他常驻的另一个公寓里。
傅雅的事情来得突然,又直直触到了他的禁区。他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以便做下一步的安排。
这些信息,也许是韩焕从未主动告诉过的过往。
“跟您确认一下明天的行程,早八点您和曾大少爷约了早茶,早十点军需处有一个会议需要您参加,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午餐您会和……”
“取消明天的早茶,把傅雅和她父亲的资料拿给我,还有刚才那两个人的,明晚就送过来,越详细越好。”
助手答应了一声,匆忙赶上男子的脚步。
“您吩咐送去您公寓的监听设备已经到了,是否需要配套相关的录音设备?”
顾璟摆了摆手,坐进车厢里。车里很暖和,他却觉得身体十分不适。也许是这几天太忙吃饭总是不规律的缘故,胃部在舒适的环境里开始隐隐作痛。
顾璟划了划手机,发现了条被忽略的短信。
几个小时前发的,是个没有署名的陌生号码,内容也只有‘记得吃饭’四个字。
是他发过来的吧?顾璟闭上眼,揉了揉还有些酸疼的后腰,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回想起女子炙热的泪水,发现在说出那句死亡宣判之后的一刹那,他的心里竟是充满了近乎扭曲的愉快。曾经被他压制再压制的占有欲,似乎从飞机落地的那一刻起就解脱了束缚,疯狂的蔓延着。
女人是很容易在受伤的时候被感动的。
他也许该尽快让助手安排一次与傅雅的偶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