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一报还一报(1 / 1)

反派夺妻攻略 三色神仙 650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83章 一报还一报

  要是真能抓住蔡克那老乌龟,那也极好。王后动心了,与颜元真相似的凤目湛眼斜过来,“你这什么破主意。蔡克剑术过人,武艺精湛,非普通人可以降服。抓他,你让谁来,谁做的到?你嘴皮子说的容易。”

  楚岚还真忘了蔡克非等闲人,不好对付。她还以为是在现代呢,想着到时候带人团团围住,人多势众,蔡克也插翅难飞。

  感觉到王后眼神的轻蔑,好似她有多蠢似的。那眼神怎么就和以前的颜元真一样,分外倨傲,楚岚讪讪地耳垂微红。

  母子俩在鄙视人的眼神上,倒是如出一辙,代代相传。

  颜值本来还在纠结颜崇王赐死妹妹是不是真的,这会儿见嫂嫂面露尴尬,连忙干巴巴道:“大嫂也是好意,再说了,妹妹不可能被父王赐死,又何来的蔡克英雄救美一说。王兄肯定是被人忽悠了,什么算卦,这都是封建迷信,不能信的。”

  “……你精神头倒是好。”王后楚黛用黑沉的目光盯了颜值这个蠢儿子一会,实在忍不住,崩了慈母的作态,骂道:“你失踪那五年也不知道学了什么鬼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货。别在这待着了,去西昌台。大王不见你,你就找高泰,说你要帮大司寇鹿老调查,让高泰告诉大王。反正,曲鸾这案子你给我查!”

  颜值先还被骂的蔫头蔫尾的,闻言惊的抬头,“我去查案?”

  王后楚黛冷冷一笑:“是啊,鹿老不来查,别人也不查,都拖着,元真就得一直被当作嫌疑人关着,你就不想他早点出来。”

  颜值立马悟了,是啊,别人都不敢来蹚浑水,就是怕吃他王兄和父王,还有西昌台白姬的排头,讨不了好。

  可是他作为太子,把事接过来也成啊。只要能证明王兄无罪,他腰杆子更直,也能做一回宁折不弯的诤臣,向父王死谏,让他快点放了王兄。

  “我现在就去。”颜值猛地从榻上起身,一甩额上的冰巾子,就冲出门去。

  “这孩子到底像谁了,毛毛躁躁的!”王后楚黛想叮嘱这蠢儿子几句,还没说呢,人就跑了。王后深呼吸几口气,这儿子生来朝她讨债的。

  罢了,不与蠢孩子置气。

  王后叫来在殿外候着的秋雨,“你去追太子,让他的伴读,就是施公幺子跟着他。那孩子跟在施公身边十几年,人灵醒着呢,有他在太子左右,哀家也能放点心。”免得蠢儿子什么事没办成,万一办砸拖后腿,那可真得背过气去了。

  “奴婢这就去。”秋雨忙应诺,顶着烈阳追出去。

  王后楚黛目光回转过来,看向楚岚,“你说害曲鸾的贼人会是谁?”

  楚岚心里还转着如何揪出蔡克这狗贼来,突然被王后发问,眨眨眼,“我不知。”

  王后楚黛哼了声,没嘲讽楚氏,而是自言自语:“这不像先前曲鸾中毒,白姬能自导自演,这次曲鸾真的没了对招子,成了瞎子,白姬就是再想诬陷元真,也不可能去牺牲曲鸾。看来真的是别人害的曲鸾……”

  是谁呢,目的何在?于兰如台,是敌是友?

  王后楚黛头一次猜不出来,实在是事发突然,无迹可寻。

  楚岚也垂头思忖。真是巧了,朝歌这厢眼睛出了事,后脚曲鸾眼睛也遭了秧。虽说没证据证明两者有何关联,可就是这一前一后的,太巧了。

  害曲鸾的人要是恨曲鸾,明明有机会整死曲鸾,却偏偏只夺了她一双眼珠。

  重重迷雾中略略闪过什么,就差一点,就能看清全貌。楚岚兀自沉思,却被王后的话拉了回来。

  “蔡克是你娘家那边的亲戚,你倒是无私,说抓他就抓他。”王后楚黛难得温和地说道。

  儿媳妇一心为夫家着想,王后虽然对楚氏原有不满,不过此时倒还觉得楚氏尚可。至少心是向着元真的,不像以前,对元真冷冷淡淡。

  “我这不是更和朝歌亲近么。”楚岚没有土著这般浓厚的家族观念,老实道:“再说了,我楚家与蔡克也没多亲近,六十多年来都未走动过,不过是祖上略有血缘而已。我连蔡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至今未见过呢。”

  王后楚黛面上若有所思。楚氏曾外祖母曾是巫后,不过现在的大巫祖辈却不是她所出,大巫和她没血缘,楚氏曾外祖母也就是大巫名义上的长辈,楚家不和大巫亲近也是人之常情。

  呐,一个是大巫原配,一个是续弦一脉,原配再怎么好性的人儿,心里也得有疙瘩不是,哪能和续弦一脉,亲如一家呢。

  可惜了,楚氏曾外祖母只生了一个女儿,没生儿子。若是生了儿子,王后还能撺掇他们争家产,与大巫衡苏闹起来呢。

  真是可惜了。王后幽幽叹了口气。

  楚岚久未听见王后说话,就想溜了。王后实在难讨好,她本就不喜杵在王后面前。

  “王后,抓蔡克那事,我想了想,”楚岚硬着头皮道:“不如让人假扮朝歌,对外就说朝歌妹妹病情恶化,眼睛得敷药。脸上绑着纱布,这遮了大半张脸,寻个下巴、身形和朝歌妹妹肖似的人假扮朝歌,也能将就混过去。反正妹妹近日都不怎么见外人,假扮她的人躲在屋里不出门,别人不奇怪,也难发现调了包。这样一来,大王要赐死妹妹,万一咱们不察,真受伤的是假扮妹妹的人,妹妹安全无虞。再而,若是大公子所闻不假,蔡克会前来救妹妹。蔡克又没开天眼,哪里能知道妹妹被换走了。他与妹妹熟稔,该是不设防的。由假扮妹妹的人刺杀他,倒是正好。”

  反正蔡克强大到没法正面突击,那就走阴谋诡计好了。

  对着蔡克这样的人渣用这手,楚岚不觉得有何不妥。

  难不成,就准蔡克对他们使手段,就不准他们回报回去?

  王后楚黛闻言,似是被愉悦了,挑起唇角,“你还真上心。万一事成,以后大巫知道是你出主意,害他表叔落到我们手上,你就不怕他怨你?”

  楚岚还真没想过,在她心里,大巫衡苏就是风光霁月的人物,和蔡克这种偷偷摸摸诱骗纯情少女的老人渣,根本就不是一个路数的。

  瞧过前大巫列御寇的书信,衡苏的爹知道自己儿子性情高洁,纯白如雪,这种算计人的事都是偷偷交待给蔡克,背着衡苏去做的,根本就没让衡苏知道。

  心里话她不会和王后交底,不过,从王后和前大巫列御寇的恩怨来看,王后必是不喜列御寇的儿子衡苏的,肯定也见不得她和衡苏交好。

  楚岚乖觉地回道:“大巫就算知情,要怨要怪,那也是他的事。”

  这话合王后的心意,王后楚黛笑了,“蔡克和朝歌的事哀家会去处理,你只要好生伺候元真,早日诞下长孙,哀家就放心了。”

  一直被催生孩子,催的已经麻木的楚岚内心呵呵笑,面上乖乖地应声。

  这时候,秋雨从外头回来,恭敬福了福身,“奴婢追上太子后,就带太子先找到施恩少君,两人一起去见的大王。”

  王后微微颔首,“今日还未捡佛豆,秋雨,你送楚氏回去。”话毕,王后楚黛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变了脸色,直瞅着楚岚:“你叫哀家‘王后’?你是海晏侯族人,大巫表亲,身份不得了,竟是连‘母后’也不屑叫了?”

  楚岚从没适应过颜元真妻子的身份,正儿八经的昏礼压根没有,那场阴婚在她眼里就和闹剧似的,她没挂在心上过。

  她没把颜元真当正儿八经的丈夫看,又哪能尊王后楚黛为婆婆。而且颜元真自个儿还甚少喊王后作“母后”呢。

  这遭被王后质问敬称,楚岚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她是有样学样,学她儿子来着。

  楚岚也只能嗫嚅低声道:“王后叫的更显尊贵些,我心里敬着王后,所以一直这么习惯喊着了,并无其他意思。”

  王后楚黛心里不信,却也没追究,“说起来,你和我儿确实没正经地摆酒设宴过,我们也没婆媳见礼,哀家还没给你改口礼。也罢,等会哀家让秋雨送礼去你那,以后该正正经经喊我。”

  王后都这样说了,她能怎么着。楚岚心里苦笑,僵硬道:“是,母后。”

  王后这才放行,让楚氏离去。秋雨送楚氏出兰如台,转回来时,王后正在数佛豆,面上阴沉阴沉的。

  秋雨还以为王后是为楚氏之前的失礼生气,忙道:“楚氏乃海晏侯族人,海晏侯多不守规矩,世人皆知,楚氏比起她来,还算好的。现在楚氏嫁给大公子,娘娘要是不满意她的规矩,让人教就是了。”

  王后楚黛不欲多谈,闷不做声地开始捡佛豆。捡着捡着,心境莫名平静无波,心情就好了些。

  王后这才道:“你去我库房里看着挑些好的,送到她府上,然后你留在府里,跟在楚氏身边,教她规矩。”

  等秋雨大包小包站在楚岚面前,说以后要跟在她身边,楚岚一时失神。

  秋雨跪在地上见拜,久不见楚氏喊她起身,以为楚氏是给她下马威。秋雨心里微微不满,她可是王后赐下来的人,也得宠,在王后面前还算有脸面。楚氏不给她脸,那就是对王后有意见。

  秋雨默默垂头想着以后该怎么教楚氏规矩。楚岚看她这端正的跪姿身影,与梦中的秋雨重合起来。

  楚岚第一次做巫梦,梦见过从没见过的秋雨,那会儿楚岚没见过秋雨,却发现秋雨在她和破了相的颜元真身边伺候。

  等后来初见秋雨,她还心里暗暗称奇,王后的宫婢怎么跑到她身边伺候了。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竟然是王后派秋雨来教她规矩。

  教她规矩……她压根就没认真做王后儿媳,王后倒是认认真真要教她做儿媳的规矩。

  楚岚心里再哀嚎,也不好拒了王后的意思,让秋雨起身后,叫来管家给她安排个住处,次日再上岗。

  八月的天,迟迟不下雨,天闷热的和蒸笼似的。楚岚觉得身上黏乎乎的,又沐浴了一番,回屋后蹙着眉头望着窗外。

  阿葵见状,劝道:“大公子否极泰来,必会无事,安全回来,夫人勿要担忧。”

  血子已经听说太子值去救大公子了,也没那么担心,跟着劝夫人:“对啊,我以前也住在牢里,除了见不着阳光,有些脏,有些吵,其实日子还好啦。”

  听了血子的描述,楚岚立即在脑子里描绘阴森森的牢室,脸色更加不好了。

  就算颜元真平安无事,可该受的苦日子依旧没少啊。

  特别是现在天热,又闷的慌,牢里就算不缺衣少食,可也难捱的很。

  楚岚心里记挂颜元真受苦,吃不香睡不着。翌日一醒,觉得干等着忒难受,干脆就早早起身折腾。

  楚岚派人去官舍,请楚国使者进府里一叙。

  楚国使者前阵子刚被赵国使者打断的腿刚好上,一听楚岚派人一邀,楚国使者也没推拒,立马拾掇好自个儿,屁颠颠地让人抬他进楚府。

  一见灵寿夫人,楚国使者乐滋滋道:“以前某初见海晏侯,觉得他乃某所见人物中最是毓秀风流的,没想到,夫人倒是把海晏侯比下去了。往常常闻我楚国大王夸赞海晏侯族中人才辈出,今日一见夫人,果然名副其实,世人不欺也。”

  楚岚在这被吹捧惯了,一点都不会飘飘然,她淡定道:“先生来燕都已久,本来一直想寻先生一见,可燕都风雨大,我这又出了乱子,一时没请先生过府相叙。现在倒是得闲,请先生过来,不为别的,早先海晏侯还在燕都时,与我说过楚王之约。不知先生可知海晏侯和楚王曾经做的约定?”

  楚国使者能被楚王派来给太子求娶“天子之母”朝歌,本就是心腹之人。对海晏侯和楚王约定之事,他也有所耳闻,“某倒是不曾听说,不过某来燕都之前,大王有提过夫人,夫人姓楚,楚王的堂叔曾走失,不见人影,听人形容过夫人相貌,就有些怀疑夫人乃楚王室后嗣。”

  说至此,楚国使者依旧不漏口风把柄,楚王想抱楚氏大腿,楚氏若是不愿,楚王可不得丢尽颜面。

  之前那是楚王和海晏侯的约定,海晏侯要是在,说开了还好。可海晏侯如今就是不在,传闻海晏侯和楚氏还不和呢。海晏侯答应楚王的话,能不能作数,还是未可知。

  楚国使者长吁短叹一会儿,唏嘘道:“楚王幼时曾受堂叔照顾,对其有感情,乍听别人说夫人疑似堂叔后人,便对夫人有几分期待。大王到底还是希望堂叔尚在人间,能见他一面呐。”

  楚岚从没攀附楚王室的想法,不过此时也有利用楚王室的意图,于是和和气气地说道:“楚王大概要失望了,我父系明明白白,我肯定不是楚王血亲。不过,王后是楚国公主,我夫君也算楚王的外甥,我便是楚王的外甥媳妇,我和楚王也是亲戚嘛。”

  楚国使者大喜,楚氏抛橄榄枝,楚国使者立即接过,“某出使前,大王曾赐了一对玉如意,本想某进了燕都,赠给夫人。可大公子防的紧,某就未能送上门。此次,喜鹊东来,夫人主动应邀某,某便带了玉如意过来。”

  楚国使者举手拍掌,立时有一对貌若迤逦的双胞胎少年端着一对玉如意进来。每人端着一副,一对双胞胎一对玉如意,楚岚也不知是先看双胞胎抱着玉如意的纤手,还是欣赏玉如意。

  楚岚咳嗽了一声,让秋雨收下,然后没再看那对双胞胎少年,拉着楚国使者抱怨。大公子是楚王外甥,大公子如今被人冤枉,被欺负了,楚王难道不该给他出头么。楚王不在,代表楚王的楚国使者是不是该给大公子出头?

  楚国使者一脸为难,别以为他不知道,公子元真撺掇赵国使者揍他呢。谁管他受不受冤枉。就算真受冤枉,苦汪汪的,那也是活该。

  可楚氏乃海晏侯族人,被楚王看重,楚国使者是万万不敢说出真心话的,只能愁眉苦脸地表示,他人微言轻,颜崇王压根就不鸟他。前儿个,刚答应他,把朝歌公主许给楚太子,结果转眼就说没这事。

  楚国使者反而开始朝楚岚大倒苦水。

  楚岚知道楚国使者不会给颜元真出头,就淡了心思,两盏茶的工夫,将人打发走。

  等楚国使者一走,楚岚就找来管家常伯:“楚国使者给我送了一对玉如意,你帮我瞧瞧,该回送什么好?”

  常伯一愣,摸了一把玉如意,很快说道:“此物价值连城,夫人要回送,有些犯难。”

  楚岚装作苦恼起来,“那就不好回了,哎,早知道我就不收玉如意了。楚王的人情不还,难不成我还真要与楚王认亲?”

  常伯惊讶起来,“夫人要与楚王认亲?”

  楚岚唉声叹气道:“楚王说我可能是他堂妹,他有一个堂叔走失了,怀疑我是他堂叔后人。”

  这不是很明显的蹭亲戚行为么。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常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啥。

  楚岚手里把玩着玉如意,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和楚王认亲也挺好的,要是咱们大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还多个亲人投靠不是。”

  说罢,楚岚就收起玉如意,让常伯下去了。

  秋雨旁观了一会儿,觉得楚氏莫名其妙,“夫人这是做什么,你若是认楚王为兄长,岂不是与王后一个辈分,这可错辈了。”

  秋雨背后的王后站在她这边,楚岚也没瞒着,笑了声:“开府的时候,大王送了常伯过来给我做管家,明显常伯背后的主子是大王。我和常伯说这些,常伯肯定会报给大王。我得让大王知道,你们大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是要跑的。”

  楚岚在颜崇王面前,最大的优势就是她背后莫须有的族人,和实实在在的价值。颜崇王肯定不想她跑的,不然之前也不会用阴婚的方式,哄她留下。

  原先颜崇王对她还兢兢战战,生怕伺候的她不高兴就跑。可等她真嫁进门,似乎觉得她一个女子,嫁了人难跑了,就有些疏忽起来,没以前那般在意。

  楚岚和孟易川不一样。孟易川在各国大王面前非常强势,任性又高调,偶尔嚣张要强,非踩着大王的肩膀,逼着他们低头捧着笑脸才甘休。

  相比而言,楚岚就安分守规矩许多,不惹事,低调不闹事,可比孟易川省心多了。

  这一省心,倒是让颜崇王觉得她好哄,她的人,他想欺负就欺负了,也不看看颜元真是谁的人。

  一个时辰后,楚岚和楚国使者叙旧的简报就递到颜崇王案上,颜崇王窝在榻上喝酒,一边听太宦高泰念着:“楚国使者送灵寿夫人一对玉如意,疑似楚王与灵寿夫人认亲。灵寿夫人苦恼公子元真出事后,要不要投奔楚王……”

  “别念了,见鬼了,那孽畜平日在床笫间虐待她,她反而对那孽畜还挺上心。”颜崇王气得脸黑呦呦的。

  太宦高泰犹豫再三,道:“也许灵寿夫人喜欢……”

  颜崇王无语凝噎,良久才问:“高泰,你怎么看,要是那孽畜死了,灵寿会是何反应?”

  太宦高泰瞅了瞅大王的神色,看他神情纠结犹豫,想了想,说道:“灵寿夫人会不会投奔楚王,老奴不知道,不过灵寿夫人与大巫是表亲,要是不高兴了,投奔大巫是极可能的。”

  而颜崇王是不可能和大巫抢人的。

  颜崇王郁闷死了,“怎么就便宜那孽畜了呢。”当初咋是颜元真遇上楚氏,要是太子值遇上楚氏,将人娶回来多好。

  颜崇王再次不服颜元真的运道,怎么折腾这孽畜,这孽畜就能活的好好的,实在不甘心。可再不甘心,颜崇王也得放人。

  等太子值再来摆证据要人,说颜元真多无辜多冤枉的时候,颜崇王就板着脸放人了。

  *

  颜崇王这边一松口,立即就有人报到西昌台。曲鸾听说颜元真啥事没有,就放回家了,满脸不依,全身哆嗦嗦地哽咽:“父王怎么能放了他,就是他毁了我,母妃,我要他死,我要他死,我要挖了他眼睛!”

  白姬瞧曲鸾哭得泪汪汪的,吓得脸都白了,“巫医不是说了,不准哭么,别哭了!”

  曲鸾扭着身子,就是不依,“我哭怎么了,我哭怎么了,我受了这么大的罪,我还不能哭了!我就是哭瞎眼睛又如何,我还有眼睛能哭瞎吗。”

  白姬心痛地搂着女儿,跟着掉眼泪,“我的心肝儿,你不能哭,伤口还没好,哭多了会流脓会结疤,会不好看。你再忍忍。而且,太子不是查了么,大公子不是害你的人。你父王也是知道他无辜,才放他走的。”

  曲鸾怕变丑,险险忍住泪,恨声道:“太子和大王兄是同胞兄弟,一窝的罗雀,太子还不是偏帮着他,努力帮他脱罪么。我这眼睛不是兰如台挖的,我就去死。我弄瞎了朝歌眼睛,大王兄就为朝歌报仇,挖我的眼睛,赔给她。母妃,大王兄还说,要让朝歌吃我的眼睛进补!他怎么能这么狠呢。”

  那人在曲鸾耳边的威胁之语,还言犹在耳。那声音就是大王兄的声音,不是大王兄害的他,就有鬼了。曲鸾又吓得“呜呜呜”起来。

  白姬手忙脚乱地一边哄曲鸾,一边叹气。虽然太子值摆证据,讲事实,帮颜元真脱罪了。可白姬也认同曲鸾的说法,不是颜元真亲手做的,也是颜元真派人做下的。

  除了兰如台的人,谁会好端端的寻曲鸾的麻烦,还特意挖她的眼珠子,赔给朝歌。

  白姬生怕曲鸾把自己哭毁容,忙哄道:“先让他们得意去,等朝歌被大王赐死,咱们就看他们哭。”

  好半晌,白姬才把受惊的曲鸾哄睡着。提着疲乏的身子刚回殿里,就见颜崇王来了,白姬忙打起精神,弱声弱气地请安。

  颜崇王拉起白姬,心疼地看着她眼底下的青黑,“寡人刚来的时候,就听见曲鸾在哭,你哄她累着了吧。”

  白姬脸色白了些,别是颜崇王听见她们的对话,发现是曲鸾弄瞎了朝歌的眼睛,才招来兰如台的反噬。

  又瞧颜崇王如以前的怜惜做派,白姬将担心的直跳的小心脏按回去。

  她幽幽一叹:“曲鸾伤口又疼了,难受的哭了。别说她哭,就是我看着,都为她心疼,恨不得以身代之,替她受那些苦。”

  颜崇王劝慰:“寡人必要那贼人碎尸万段,你且安心。”

  白姬乖巧地点头。两人说了一会儿的话,白姬忽然感慨:“也不知是谁这么针对我们的公主,前一个朝歌也是双目受损,咱们曲鸾也遭了难。好在曲鸾亲事落在大巫那,一生归依是不愁的。可朝歌怎么办,也不知她能嫁去谁家,不知那户人家会不会嫌弃朝歌双目盲了?”

  颜崇王不假思索道:“朝歌乃‘天子之母’,嫁给谁谁都欢喜,哪会嫌弃她。”

  白姬扯着帕子说道,“大王难不成已经有配朝歌的驸马人选?”

  颜崇王一怔,这些天大事小事一锅乱炖,都快把他炸糊了,颜崇王哪有那份心,给朝歌挑女婿。

  此时被白姬一问,颜崇王心里开始筛选人选,一面听白姬又道:“原本施公幺子与公主青梅竹马,是佳婿人选,可受过刖邢,不良于行,倒是可惜了。不过还有武安君世子周胜,家世配得上,人也俊才,年龄也就比朝歌大上三岁。”

  颜崇王听得直直点头,“郎才女貌,还挺般配。”

  白姬拿着帕子掩盖住嘴角的讽意,若是以前的朝歌,还算般配,现在,哼。

  “总觉得最近王宫霉运连连,这会儿添一桩喜事冲冲霉运也不错。不如今年就成昏礼,明年说不定就能怀上孩子。她可是‘天子之母’呢,生下的孩子也不知有多可爱。”白姬缓缓道。

  颜崇王本来还觉得不错,可听到后面,突然反应过来。朝歌给武安君世子生了天子,这不对啊。难道大巫列御寇的预言,是指朝歌所出之子,将来会篡位?

  颜崇王一张脸,立即苍白如雪,身子摇摇欲坠。

  可把白姬吓的暗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