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了。
忽然有些心疼:“本想着今日是你的生辰,过来看看你,结果还连累你受辱。”
她脸上尽是欢喜:“小姐能来,罗伊已经很高兴了。”在这东宫里四四方方的天,她哪里也去不了,有话也不能说。柳侧妃刻薄,太子妃又不大管事,平日里受的屈辱又何止这一巴掌。太子只把她当宛蓉的替身,所有的衣服都是绿色,太子让她穿什么她就得穿什么。这些话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因为生命里还有一丝亮光,就足够支撑她走下去了。
“见你气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罗伊摇摇头:“一切都好,小姐不必挂心。只是不知道大人怎么样?”
宛蓉喝了口茶:“父亲一切安好。”
她微微放下心:“那就好!”
“今日一来贺你的生辰,二来有件东西想问问你。”
她恭敬道:“小姐尽管说。”
燕绡从袖口掏出一个小包袱,放置在桌子上,打开时是一枚银色铃铛。
她看了看,眉目微皱。“这个铃铛仿佛在哪见过?”
宛蓉见状道:“再好好想想。”
她眉头轻拧,大约想到了伤心的事情,整个眼眶红起来,低低抽泣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这个铃铛我曾听念夏姐姐说过,这是他们长安细作的信物,我的家人,父亲母亲,祖母,正是因为这个铃铛的主人,才遭受灭顶之灾。”
当年赫赫有名的孙家霸王案,宛蓉年纪尚小。关于罗伊的来历,她隐约知道,却从来没有仔细问过父亲。
当年孙财主买了一房妾室乃是西域安插在长安的细作,那细作厌烦了之前的生活,想要就此跟着孙老爷过太平日子,也是美事一桩,就此隐姓埋名。怎奈后面出了岔子一切落空,无奈之下便把自己的铃铛传给女儿,让她去长安找自己的上线。
她猜得没错,玉萦便是细作之一,才会从当年发配的名单之中逃脱,幕后之人一直把他们养在长安当细作。
宛蓉道:“你确定是这铃铛?”
罗伊点点头:“我与他们孙家不共戴天,怎会认错。这铃铛原本在念夏姐姐那,只是后来念夏姐姐出事,便丢失了。”
如她猜测的一样,胡姨娘临终前告诉玉萦铃铛的事。念夏身故后,他们又取回了铃铛。改头换面在长安当起了细作,他们的背后是柳家,而柳家一直同与西域来往密切。
陪着昕良媛过了生辰,宛蓉便回了王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告诉罗伊这件事是对还是错。
走在路上燕绡道:“小姐还在想罗伊的事情?”
“她毕竟陪着咱们一起长大。看着她难过,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如今是太子良媛,若是她的家人还在世也会欣慰的,这样的际遇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
宛蓉叹了口气:“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比不上家人陪伴团聚在一起的日子。”罗伊屋里清贫,虽是太子的良媛,日子过得并不舒心,尤其是太子。。。
“小姐是怀念以前的日子?”
宛蓉的思绪也回到过去,有祖母,有父亲,有母亲,有大姐姐,有延朗,那真的是岁月当中最好的时光了。如今一转眼都大了,大姐姐,她,罗伊,都嫁人了。转头看着燕绡笑道:“你这样老跟着我可不好,是时候找个人嫁了。”
燕绡脸一红:“小姐说什么呀,羞死人了。”
“女孩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如今我问你,可有中意的人?”
燕绡低着头缴着手中的帕子,只摇头:“小姐越说越离谱了。”
宛蓉笑了笑:“你比我和罗伊还要年长一岁,如今我和罗伊都嫁人了,只剩你一个。我日思夜想为你寻门亲事,你若是有中意的,那自然好。若是没有,就只凭我和王爷做主了。”
她摇摇头:“燕绡就想跟着小姐一辈子,小姐在哪我在哪,绝不离开。”
宛蓉笑道:“是让你嫁人,又不是要你我分开。若离了你,我也是不愿意的。”
她松了口气:“但凭小姐做主就是。”
燕绡是房妈妈的闺女,与她年纪相仿,自幼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只因跟着宛蓉,心里眼里便都是她,全心全意为她。于风月之事上并无半点波澜,倒像个木头人。宛蓉也曾想让她给楚桓做妾室,一则她自己觉得怪怪的,二则燕绡有气节,不愿为他人妾室。
想想也该是时候给燕绡找门亲事,只是她身边离不了燕绡,燕绡也离不了她,两人是绑在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