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若是禁卫发现公主通宵不归,明日难免一场戒严搜查。”李夜吟冷冰冰地说着,将李玉暖的话强行打回了肚子。
拓跋静委屈极了,她嚼着眼泪,死死地看着李夜吟,许久才憋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她是你的命。我呢?”
李玉暖大惑不解,李夜吟却是面色坦然,他撑身下榻,看着门扉处,意味深长道:“我感谢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情,但是——爱不是交换,不是你施恩于我,我就必须回馈。”
“……李夜吟!”悲愤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扶着柱子缓缓跪下,喃喃道,“……你已夺走了我全部痴狂。我……我无法想象……被你拒绝的我……”
“你是陈国公主,即使得不到我的唉,你还会有数不尽的追求者……”李夜吟冷漠地敷衍着。
拓跋静顿时泪流满面,等李夜吟说完后,她冷然回了一句:“可是我不喜欢!”
这是她对李夜吟说出的最狠的一句话,因为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又哭起来了。
李夜吟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的嚎啕哭泣变成低沉的呜咽时,他才无心无泪的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你——”
拓跋静彻底地绝望了,骄傲的自尊悲哀的放在地上,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践踏!
“是不是你不爱,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
悲呼着,拓跋静冲出了房间。连李玉暖也被她的行动震撼,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义愤地瞪看了眼李夜吟,命徐媛媛暗中跟上,免得公主再生事端。
将这些善后都吩咐完毕后,她好生没好气地看着李夜吟,道:“你不怕她因爱成恨,转而报复你吗!”
李夜吟漫不经心道:“她不会,她为了爱情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唯一不会做的就是……伤害她的爱人……不论我怎样的绝情绝心,她对我都会怀有期待……这是一种愚蠢的期待,但也是这份期待,让她不愿死心……草原的女人和江南的女人不一样,她们刚烈似火,耿直简单……”
“你看穿了她,所以尽情地玩弄她!”李玉暖不耐烦地打断道。
李夜吟道:“为了达成目的,牺牲一些东西本就是应该的。”
李玉暖顿时为拓跋静感到憋屈:“……天子草是从孝武皇帝的首级中培养出来的!而孝武皇帝的首级,却是……她为了你连祖宗都可以献出来,你怎么能——”
李夜吟叹了口气:“玉暖,你还是太单纯了,许多事情你都不懂。她现在爱着我,愿意为了我付出她的全部。但是爱情不是交换,不是给予就应该回报。如果仅仅因为接受了她的施舍就必须回馈同等的爱情,那我早就……四分五裂了……”
“那你至少给她几句软话啊!”李玉暖气鼓鼓地说道。
李夜吟摇着手指道:“我不爱她,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为什么还要敷衍她,让她对我怀有侥幸心理?何况,拒绝本身也是一种策略,她太爱我了,即使被拒绝,心中想着念着的,也还是我。”
手指捏诀,指间顿时幻出一支栀子,朦胧如月光花。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现在虽然恨我怨我,等到平静下来了,却还会念着我。”
“你……真、卑、鄙!”
李玉暖痛恨地说着,转身冲出了房间。
☆、第180章 贱得忍无可忍
长安城外三里,禁军驻地,直至深夜依旧喧闹嘶鸣之声四起,长枪森森,明甲晃晃,中央高阔都有二十多步的大帐,更是戒备森严,灯火通明。
帐篷里,二十多位几乎一般高矮的健壮男子如石柱般矗立着,手持长枪,一动不动。
正中央铺了整张白熊皮的软榻上,国师高徒墨清修大喇喇地跨坐着,右手支颌,左脚踩在熊头上,姿态看似慵懒,却是双目如炬,炯炯地瞪视着下方抖如糠筛的妇人。
“你方才所言,可有半句虚妄!”
那妇人虽是出名的泼辣,此刻笼罩在上位者的威压下,确实不敢有半点怠慢,闻言连连叩头:“都是农妇亲眼所见,没有半句谎话!皇陵出事的那个晚上有马车经过,小妇人的丈夫以前做过马贩,听出那马匹的踏步声格外响亮,还特意点了灯火看。拉车的是八匹通体雪白的汗血马,马车上贴金挂玉,一看就知道是侯府人家。”
“既然是侯府大户……可看出是谁家?”墨清修冷傲地问道。
妇人早被吓得七魂掉了六魄,此刻更是吓得直哆嗦,顾左右言道:“是……陈国公主……”
“胡说!”
一声厉喝,震得案几上茶具一并碎裂,妇人此刻虽然肝胆俱裂,但却不改口,断言到:
“小妇人……曾有幸见过公主出行的派头,虽说隔着远,但那马车的样式……却是……何况陈国公主乃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小妇人就是阖家的脑袋都摆在地上,也不敢诬告公主啊!”
虽然有些刁钻狡猾,妇人的话却也在情在理,墨清修哼了一声,道:“谅你也没胆诬告公主!”随即命随从引妇人下去领赏,又屏退左右,这才转过身,对屏风后道:“鹤真人,敢问师祖何时归还?”
“师尊已经收到你的联络,三日内必定回来。只是即使确定了盗取孝武皇帝首级的是陈国公主,依着皇帝对陈国公主的宠溺,这件事总归会不了了之。”屏风后的那人慢条斯理地说着,“即使师尊及时回来,也……”
“但通过这件事,我们可以确定李夜吟就在洛阳。”墨清修解释道,“孝武皇帝乃是陈国公主的先祖,依着鲜卑人对先祖的重视……唯有李夜吟处于生死危机,否则陈国公主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孝武皇帝对拓跋皇室意义非常,虽然我们无法证明此事是陈国公主所为,但借着这次的事,却可以狠狠打击那些不安分的南唐余孽!”
“你的意思是——”
鹤真人也惊讶于墨清修对昔日同胞毫不掩饰的狠毒,怔了一下,道:“你的历代先祖都为南唐李氏捐躯,为何你对南唐竟没有半分怜悯。”
墨清修冷然道:“我没有背叛南唐,是南唐背叛了我。”
“……执念太深是无法得道的。”鹤真人叹息着,道,“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何你几番请求,师尊却始终不愿意传你道统了。”
墨清修道:“是非黑白,随便后人啰嗦,反正他们再多的议论也不会伤到我一丝一毫!”
“说得好!选择了恶人的路就坦荡荡地作恶,扭扭捏捏瞻前顾后,算个什么样子!”
话语伴随着惊雷轰过,檀木屏风承受不住法力,震得破碎,一片狼藉中,两位化神期大能翩然降临。
枯泽虽然是一元宗的太上长老,却是驻颜有术,单看容貌乃是一中年美男子,一身白僧袍披着紫金袈裟,端得风度翩翩,器宇轩昂。
而他身边的轩辕老祖,因为是大夏门开山立派的祖宗,自重形象,刻意弄成鹤发童颜的老者形象,长须飘飘,白衣